那外國人登時被切中了後頸,向前跌了兩步,搖搖腦袋,竟然沒暈過去,但是也一時有點頭暈腦脹,站立不穩地搖晃著。

這時保安們已經奔近,四五人同時去抓他,外國人狂吼一聲,連掄帶揮,登時把保安們迫退。

幾乎在同時,另一個生硬語聲傳來:“以多欺少,中國人真不要臉!”

林征轉頭看去,隻見高壯外國人的同伴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從看台上躍下,奔入比武場地,飛快地朝這邊奔來。

林征瞳孔陡縮,盯著那人。

隻看其奔跑動作,就知道是受過特訓,這家夥非常不簡單。

觀眾席的觀眾喧嘩起來,顯然這個“插曲”讓大家都興奮了。

砰!

林征一抬手,穩穩擋開了那人疾揮而至的一拳。但後者腳步出奇地靈活,隻一步已繞到林征左邊,另一拳閃電般襲至。

林征雙眉一挑,倏然左手一揚,輕鬆格開對手拳頭,腳下已經疾移,幾乎和對方同時同向移動。落腳時,對方顯然沒想到自己的動向竟然被他掌握,有點慌亂地抬手擊打站在自己麵前的林征。

啪!

林征渾不顧對方攻擊,抬手就是一巴掌,結結實實地搧在對方臉上。他的動作比對方要快出一籌,那人擊打的手還在半途,已被林征搧得向右邊跌了出去,一個不自然的旋身摔倒,竟然被搧暈了,十分不雅地躺在地上不動。

林征卻是毫無得色,抬頭四顧。

對方如果隻是一般遊客,挑釁就算了,卻絕對不可能這麽大膽衝到這裏麵來動手,那就是觸犯國家法律了。

唯一解釋,對方就是故意的。

所有的攝像機早已經對準了他這邊,上方高懸的六麵大屏幕把整個過程完整地播放出來,看得觀眾們無不紛紛起立,熱血沸騰,高聲叫好。一時之間,現場氣氛熱烈得要命,喧聲震天,不但掩住了其它聲音,更擋住了看台最後方的情景。

就在這時,林征視線忽然定住,看著左上方一處包廂。

那處一人正從裏向外飛出來,結結實實地撞到奧林館的一處無人座椅上,落地後再沒動靜。

不到三秒,又是一個人從裏麵飛出來,同樣的落地不動,不知道是昏了過去,還是已經斷了氣。

隨即,一人從包廂內緩緩而出,俯身探了探地上兩人的脈動,站直了身體,mo出手機撥了出去。他一回身間,已和場地正中的林征目光相對,一時微笑浮現,伸手打了個“OK”的手勢。

傅彥碩!

就在這時,林征突覺不妥,一個矮身,避過了腦後狂揮而來的拳頭。

那高大的外國人看到自己同伴被林征生生搧暈,登時又驚又怒,不顧保安們,撲到林征身後就是一拳,哪知道看似失神的林征竟然避過,不由動作一緩。

林征反手疾探,已一把抓住了外國人的飄逸長發,一把按下。隻聽“蓬”地一聲重響,那外國人被按得正麵朝下,整張臉撞在了台上,登時痛得悶叫出來。

保安們峰擁而上時,林征鬆手退開,任他們把那高壯外國人按住,自己則轉頭再次

看向包廂那邊,隻見傅彥碩已掛了電話,轉身朝出口處走去。周圍隻有不多的幾個人看到地上仍躺著的兩人,無不麵麵相覷,不知道怎麽回事。

不多時,幾個大漢從入口處進來,把地上兩人給扛了起來,快步離開。

林征看清那兩人同樣是外國人,心裏已經隱約有底,轉身正要朝休息區走去,忽見旁邊那受傷的老者正跟秦玉昆說話,凝神一聽,不由一笑。

那老者是在感謝秦玉昆的仗義出手。

組委會的工作人員迅速行動起來,維持現場秩序,同時上台處理那兩人。半個小時後,比場地終於恢複了正常,所有比賽再次開始,秦玉昆也上了比武台。

不過現場觀眾的興致顯然已經不在比賽上,無不議論紛紛。華龍周圍的攝像機刹時多了一倍,無不對著林征。剛才那幕單手擋拳,絕對帥呆了,正好作為今天體育新聞的主打!

正坐看比賽時,林征手機震動起來。

“我等了這麽久,你竟然沒打電話過來問我怎麽回事。”那頭傳來傅彥碩的聲音,“難道你不好奇?”

“我好奇得要命,但我怕自討沒趣,你要是不想說怎麽辦?”林征理所當然地道,“那還不如等你給我電話呢。”

那頭傅彥碩微微一笑,說道:“剛才下麵那兩個小醜鬧事的時候,我這邊有鼠輩想偷襲我,機會很好,隻是結果出乎他們的預料。”

林征心中一動:“來的是誰?”

傅彥碩聲音中的笑意消失了:“是誰還不能肯定,但我可以確定的是,這四個人,全都是俄羅斯人。”

林征愕然道:“敢動你的俄羅斯人?”

傅彥碩話題一轉,道:“下午你沒比賽是吧?能不能抽空跟我去見幾個人?”

林征毫不猶豫地道:“行!”

那頭的傅彥碩有點詫異:“你似乎對我毫無戒心,假如這是個陷阱,你不怕嗎?”

林征笑了笑:“至少在現在,我相信你。”

傅彥碩笑了起來:“那就希望這份信任能永遠下去。”

掛斷了手機,旁邊歡呼聲突然響起,他愕然看去時,隻見秦玉昆正從台上下來。對麵,張逸趴在地上,正捂著腰試圖爬起來,卻怎麽也成功不了。旁邊醫護人員上台,稍作檢查後,張逸驀地一聲大叫:“不!我要繼續比賽!”

檢查他的人嚴肅地道:“就算你想比,你的情況也不允許。根據大賽規定,這種情況下我有權強製你結束比賽!”

張逸一震,不甘回頭,看著下台的秦玉昆,眼中淚水突湧,竟然哭了!

華龍休息區內,正歡呼的眾人不由停了下來,呆看著張逸。

這家夥竟然這麽脆弱?

中午休息時,林征跟俞天侖說了一聲,就坐上傅彥碩派來接他的車,離開了國家體育中心。

車子一路駛到了煙雨樓,傅彥碩已經在那裏等著。車停後,後者開門上車,道:“走吧。”

林征注意到一輛麵包車從煙雨樓前的停車場跟了上來,不由多看了幾眼。

傅彥碩道:“那是咱們自己的車,到地方你就知道

上麵坐的是誰了。”

林征也不多問,靠在坐椅上閉目養神。

傅彥碩側頭看:“你不好奇我們要去見誰?”

林征眼也不睜地道:“我不想自討沒趣,你想說的時候,自然就說了。”

傅彥碩啞然一笑。

這家夥還真識相。

車子穿城而過,從東到西,下午一點時,到了西五環,轉進一條小街道後走了百多米,車子就停了下來。

林征從車裏往外望了一眼,隻見右前方不遠處是棟歐式風格的建築,前麵一方約兩米高的石碑式雕塑,上麵寫著一行大大的俄文,旁邊則用相對小一號的字體寫著“俄羅斯駐華民事館”。

傅彥碩和他一起下了車,道:“民事館是個官民結合的機構,由官方支持,但由民間機構自營,是國家許可建立的。這有點類似於咱們的地方會館,專用來幫助在華居住的俄羅斯人解決各種民事困難。”

林征若有所思地道:“這地方由誰負責?”

傅彥碩望著那塊石雕,淡淡地道:“民事館館主叫安德烈,但他另一個身份,卻是血獄黨國外辦事處的情報負責人。”

“什麽!”林征失聲道。

俄羅斯血獄黨,和青葉組、三玄堂齊名的七大黑幫組織之一。這個來自軍火武器橫行國度的黑幫,擁有世界上最強大的武裝力量,甚至傳言說他們在俄羅斯北部還擁有自己的軍事基地,並且和多方地方武裝衝突的起因有關,更是世界最大的軍火供應組織之一。

但讓林征驚訝的並不是這個組織本身,而是傅彥碩在明確的“唯我主義”之下,居然允許血獄黨在燕京公然建立支部,這跟他排斥青葉組的行為已經背道而馳。

“不用多想,血獄黨能在這裏保留一個分支不是因為我的網開一麵,而是因為他們足夠強大。”傅彥碩眼中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慍色,“強大到足夠影響到國家的決定。”

林征明白過來,想來是這個分支點背後有傅彥碩也不能隨便動的國內靠山。

傅彥碩打了個手勢,停在後麵的麵包車立刻開門,兩人扶著之前被傅彥碩打倒的那兩個俄羅斯人,大步朝民事館走去。

傅彥碩和林征緩步跟在後麵,大搖大擺地從民事館正門處走了進去,在大廳內站定。

撲撲!

兩個俄羅斯人被扔在了地上,仍是毫無異動。

大廳內還有不少俄羅斯人,無不愕然看向這邊。

傅彥碩驀地一聲清喝:“安德烈,給我滾出來!”

旁邊的林征不由心中暗讚。

傅彥碩的中氣非常足,這一聲出去,登時連周邊的窗戶都隱隱震動。

大廳內的工作人員中有兩人走了過來,用熟練的中文道:“喂喂!你們在做什麽?”但不待他們靠近,跟著傅彥碩來的三玄堂手下已上前攔住,不讓他們靠近傅彥碩。

“傅先生大駕光臨,我沒能遠迎,抱歉抱歉。”一個帶點濃重鼻音的異國聲音傳來,說的是標準的國語,“但是這裏是公眾所在,又是兩國民間交流的地方,傅先生這樣做,不怕影響貴國的形象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