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征欣然道:“求之不得!”

翁北來既然發了話,對方那個洛館主也不便回絕,勉強道:“請!”一口將杯中酒飲盡。

林征隨他一杯喝光,再倒一杯,仍是一口喝盡,麵不改色地道:“好酒!”

洛館主心中微有不滿,念頭一轉,笑道:“林征你酒量不錯,來,咱們再多喝幾杯!”說著拿壺倒酒,親自給雙方倒滿。他身為“前輩”,主動給對方倒滿,對方是絕對不能不喝,否則就是不給麵子。

林征微微一笑,二話不說,直接舉杯:“請!”

洛館主一口將杯中酒飲盡,隻覺一股辣勁直衝喉嚨,正要說話時愣住。

林征已經把他的兩杯再次喝完了。

兩人旁邊已經站了幾個正等著敬翁北來酒的人,無不年在四十以上,見林征這麽能喝,不禁暗暗稱奇。其中一人舉杯道:“這杯也是敬翁老,林兄弟你也想擋下嗎?”

林征灑然一笑,伸手將酒杯倒滿,一口飲盡。

那人動容道:“好酒量!”舉杯而盡。

林征這才倒滿第二杯,一飲而盡。

旁邊眾人看著他毫無變化的麵容和越見清澈的眼神,無不暗訝,另一人已湊了上來:“來,咱們喝一杯!”

殊不知林征以前在特戰隊時,是出了名的“酒鬼”,出去喝酒從來不按杯算,而是以瓶或者“斤”來計。這種一杯不過八錢的精致小杯,哪夠他的份兒?

翁北來坐在他位置上笑眯眯地看著眾人輪番上陣,把敬酒目標由他改為林征。林征均是雙杯以應,轉眼十多人過去,他一個人就喝空了兩瓶國釀,但麵容仍然沒有大變化,隻是酒暈漸起,卻還是說話清晰、反應迅捷、眼神清澈,絲毫沒有要醉倒的意思。

桌上那死魚臉的馮師傅也不禁動容,突然起身道:“來,我也敬你一杯!”順手扒過接菜的小碗,拿起酒壺一下子倒滿,不等林征說話,自己先舉碗咕嚕嘟嚕地喝了下去。

這一碗足有三兩,旁邊的人都看呆了,連翁北來也忍不住道:“馮師傅,這酒……”

話沒說完,林征已哈哈一笑,一抬手,已把自己麵前的小碗給倒滿,二話不說,抬碗就嘴,鯨飲而盡!

馮師傅喝彩道:“好酒量!不用雙倍,我喝一碗你喝一碗,咱們對飲!”手上動作不停,已再次將小碗倒滿。

林征在武術上很難和人產生競勝心,但是喝酒卻完全不同,登時被激起鬥誌,長笑道:“好氣魄!林征當然要奉陪到底!”一邊說也是一邊倒酒,比對方晚了一步舉碗,一口喝盡!

旁邊無論是敬酒還是同桌的人都完全呆了。

這倆貨不是在敬酒,根本就是在拚酒!

這兩碗下去,就是半斤多,而且又喝得急,一般人早就倒了,這兩個人卻像喝白水一樣!

二碗下肚,林征笑道:“再來!”說著就要倒酒。

馮師傅卻搖頭道:“不了。就算我贏了你,你前麵已經喝過那麽多,也勝之不武。何況我再這麽跟你喝下去,

別人心裏就要罵我了。”

林征微笑道:“既然都是武林中人,喝酒就是喝酒,有什麽好顧忌的?不豪爽不痛快,專搞那些虛的,算什麽武林中人?來!這一碗算我敬你!”已倒滿一碗,仰頭喝盡!

周圍的人無不看得色變。

加上這一碗,他喝下去的就得有三斤白酒了,但看他的神色,雖然滿臉紅暈已生,可是眼神仍然毫不飄忽,站得穩當,手上動作也是絲毫不見偏差,足見離他的酒量上限還差了一大截。這家夥到底怎麽回事?難道從小喝酒喝大的?

馮師傅卻是聽得臉色微變,道:“喝就喝!”也是倒滿了酒,咕嚕咕嚕一口喝了下去。

其它人或者不明白,但是有心人都聽得出來,林征這句是故意在提剛才他說的“抬舉”一話,諷刺他身為武林中人,卻看重那些浮於表麵的東西,他哪聽得下去?

翁北來深知這位馮師傅酒量過人,怕林征吃虧,起身攔阻道:“今天是聚會,又不是拚酒,拚這麽凶幹嘛?”

當事兩人還沒說話,一人忽道:“老翁,年年悶聲吃飯喝酒,不像今年這麽熱鬧,你就甭攔著了,讓他們拚!”

翁北來愕然看去,才發覺不知道什麽時候周圍已經圍了二三十人,全是其它桌跑來看熱鬧的。說話的乃是風淩岩,他也是在場少有可以和翁北來資曆輩分相近的人,說的話當然有分量,立刻有人附和:“就是,翁老,難得機會,拚酒最有意思了!”

林征回頭對他說道:“主席放心,咱們算是以酒會友,也是美事。”

翁北來隻好道:“好吧,不過適量,別喝出事了。尤其是你,馮師傅,你年紀大,可別喝倒在這,還得我派人送你回蒼州。”

那馮師傅板著臉道:“翁老不如擔心需不需要給這位小兄弟準備急救車。”已倒好另一碗,仰頭咕嚕一聲,已經喝光了。

林征正要倒酒,旁邊已經有好事的給倒上遞來,他也不客氣,直接喝盡。

“好酒量!”旁邊有人讚道。

馮師傅一聲不吭地接過旁人遞來的碗,再次一口喝下去。他當然知道那人不是在誇他。

兩人你來我往,轉眼間七碗入腹,看得周圍的人兩眼發直。

馮師傅酒量驚人,但是兩斤多下肚,已然眼神開始渙散,滿臉紅透不說,拿碗的動作也開始遲鈍起來。

對麵的林征和他相差不遠,動作比他還要慢,但是相對較穩。最大不同處,隻在他的眼神仍是那麽清澈,絲毫不見酒迷的現象。

轉眼十碗飲畢,馮師傅終於支撐不住,輕輕扶住桌子以保持平衡。但就算這樣,他的酒量也已經非常驚人,空腹飲酒最易醉人,能撐到現在,已是遠在常人之上。

對麵的林征慢慢放下酒碗,接過遞來的另一碗,緩緩就唇,一口不斷氣地飲下去。

現場鴉雀無聲。

馮師傅一咬牙,抬手接過另一碗,一仰頭,向嘴裏倒了下去。他的手已經開始不受控製地抖起來,抖得酒水流得滿臉都是。

“行了!”翁北來猛地一聲斷喝,“拚到這裏為止,算不分勝負!”

連風淩岩也不由點頭道:“不錯,兩位的實力都讓人歎為觀止,就到這吧,咱們繼續吃東西!”

林征仍是慢慢地放下酒碗,深吸一口氣,道:“我看馮師傅該跟我一樣,不到某方先倒下,這酒不能算完,我說得對吧?”

馮師傅搖搖晃晃地放下酒碗,瞪大了開始迷糊的眼睛:“說得對!再來!”

“來個屁!”翁北來大急,竟忍不住爆了粗口,“馮威你明明酒量就不如人家,還硬撐!林征你身為晚輩,讓一步會死啊?今天這酒就這樣了,老風,把林征給我拖你那桌去,換個人過來!這兩小子不能放一桌!”

旁邊的人看他急態,無不好笑,不過主席發話,焉敢不從?風淩岩立刻指揮人把林征給拉到他那桌,同時讓人把馮師傅給按回座位上。哪知道後者剛剛坐下,立刻一個不自然的側歪,朝桌子下麵縮去。

旁邊的人大吃一驚,忙拉他起來,隻見馮師傅不斷噴著酒氣,眼睛都睜不開了。剛才為和林征拚一口氣,他一直強撐著,現在終於撐不下去了。

至此,無人不知林征拚酒完勝對手,均是肅然起敬。學武之人本來性格大多豪爽,林征這種強勢硬拚而勝,大合他們胃口。風淩岩一把他拉到自己旁邊坐下,立刻有人過來敬酒,前者仗著老資格一通笑罵,眾人才各自回桌。

林征若無其事地拿筷夾菜,不時還有旁邊的人談笑,雖然動作仍慢,但是說話條理清晰,顯然並沒有醉過去。一直到整頓飯結束,他起身時才稍見踉蹌,卻是烈酒後勁上來了。

翁北來沒讓人送他,自己先把與席的人一一送走,這才叫來鄭天河,一起帶林征回武協。車上,林征閉目養神,呼吸輕微得根本不像剛剛喝過五六斤烈酒的人,隻有溢滿全車的的酒氣,才能證明他剛才是何等勇猛。

翁北來坐在他旁邊,看著他直搖頭。

副駕上的鄭天河回頭道:“沒想到林老師酒量這麽好,我看再多灌個兩三斤他都沒問題。嗬嗬,想起馮師傅那窘樣,我就很難壓下笑意。哈哈!”

翁北來歎道:“也是他年紀也大了,當年馮威渣比現在大多了。我記得有一次我們一桌八人,他一個人和全桌人對酒,差點把全桌人喝翻。現在嘛,好漢不複當年勇。”

林征突然睜開眼睛,佩服地道:“主席說得對,我在馮師傅那個年齡,恐怕未必有他那麽好的酒量。”

翁北來看他一眼,道:“不過就算是當年,他要是喝完五斤白酒,肯定沒法像你這樣說話自如。嘿!不過今天這一趟你小子算是出盡了風頭,不枉我帶你來一場。”

鄭天河笑道:“林老師,主席請你參加的用意,你也該清楚,你可不要辜負了他的期望。”

林征笑了笑,道:“當然不會!”

回到武協,剛剛和翁、鄭道別,手機就響了起來,林征看到屏幕上的名字,心中怦然劇跳,接通了電話。林征就接到了來自拉合裏蘇的電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