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隻是他在公開身份上的榮譽,他的另一個身份,才是真正能讓黑道上的人心驚的原因——他是青葉組最高掌權者、組長山雄勝彥的長子!自二十五歲起,他就徹底從公眾眼前隱身,完全投身到家族的黑道霸業中,現在在青葉組的職務,乃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大東亞總行務!

假如說幾乎從不離開日本本土的山雄勝彥是國內事務的負責人的話,那麽山雄賢一就是於葉組海外事務的最高負責人。以他的身份,竟然獨自一人到這裏來和桑傑央宗護劍拔弩張這種事,其膽色已經讓從沒見過他真人的林征心中大懍。

這時山雄賢一溫聲道:“為了大局,我暫時不會對你動手。但是我既然表露了從未示於外人的身份,律子的屍體,我一定要拿到手。否則,烏苗教和青葉組再也沒有繼續合作的必要。”

桑傑央宗完全進丨入了對敵狀態,神情冷靜地道:“尊夫人的屍體,我可以給你,但在那之前,我希望總行務大人能告訴我,你是怎麽找到我這個還算秘密的小巢的呢?”

衣櫃裏的林征大感奇怪。昨天他離開那工地時,沒來得及處理平田律子的屍體,難道桑傑央宗又給找了回去?否則她怎麽必這麽答應把屍體還給山雄賢一?

“無可奉告。”山雄賢一幹脆地道,“不過,我可以提供一消息給你,算是我的回報。”

桑傑央宗也不逼問,點頭道:“你說。”

“小心慕少風這個人。”山雄賢一說道,“他雖然現在還不知道你就是桑傑央宗,但是以他的能力,你的身份未必能保密很久。”

桑傑央宗訝道:“這話怎麽說起?”

“我說一件事,你就該明白了。”山雄賢一再道,“那天設伏殺傅彥碩,他就在那裏。而且,後來你和林征離開後,他一直悄悄跟著你們,直到你和林征從那旅館分開後,他才離開。幸好,當時你沒有露出你的麵孔,不然現在你應該已經死了。”

桑傑央宗神色登時凝重起來:“有證據嗎?”

山雄賢一不疾不緩地道:“第二天,你知道林征為什麽沒能及時去找你匯合,給你延續你所受的針術限製嗎?原因是當時有人派了殺手去拖延林征的時間,那兩個殺手,就是由慕少風派出的。”

衣櫃內的林征和外麵的桑傑央宗同時一驚,均沒想到竟是如此。後者呼吸略微急促起來,再問道:“這不是證據,我要的是能證明他當時確實跟蹤了我們的證據!你要知道,頭天和我在一起的是林征,這個人擁有極強的能力,能跟蹤我們而不被發覺,根據我在封家對慕少風的觀察,很難相信他有這種跟蹤能力。”

山雄賢一若無其事地道:“這並不奇怪,因為這幾次我也跟在你們後麵,但你們同樣沒有發覺,就好像今天我從封家一直跟你到這裏,你一直沒發現一樣。”

桑傑央宗美眸生寒,沒有說話。

林征完全可以體會到她的感受,事實上他也是聽得有點心驚。

他的偵察能力絕對不弱,但那天慕少風跟在後麵,雖說當時他身上有傷,加上情況

急迫,沒有完全集中注意力,但能避過他的聽覺,其跟蹤能力確實強悍之極。而今天,盡管現在已經知道山雄賢一並不是早就呆在外麵,甚至已經知道了他來此的時間點,林征仍然絲毫沒有感覺到那個時間點有異常。

慕少風厲害,但是青葉組更為可怕。從最初到現在,後者不斷派出人手來參與各類事件,不斷折損實力,但現在竟仍能保有山雄賢一這樣的超卓高手,深厚底蘊果然不是吹的。

“我明白了,多謝總行務大人的提點。”桑傑央宗恢複了正常神情,“關於尊夫人的屍體,我回去稍作準備,就和貴方聯絡交回。”

山雄賢一仍是那副不慍不火的腔調:“不妨再多提醒教女大人一點,千萬不要妄想和血獄黨聯手來對付我們,因為你的蠱人的弱點,他們已經掌握了。你該知道,要掌握這個,對於他們來說,可需要不少的實驗材料。我想,你明白我的意思。”

桑傑央宗眼中異色一閃即過,微微一笑:“我明白了。關於合作,我們仍是和以前一樣比較好,總行務是這個意思吧?”

山雄賢一輕巧地躍上窗台,說道:“教女是明智的人。”倏然前撲,沒丨入黑夜之中,消失不見。

巫曆突然動作,踏前把窗戶關上,拉好了窗簾。

桑傑央宗輕歎道:“看來我還是小看了青葉組,是嗎,親愛的?”

巫曆木然而立,自是不能回答。

衣櫃內,林征暗生同感。

之前屢敗青葉組,他確實有點小看其實力,現在才知道,這個能名列“七大黑幫”之一的超級組織,其實力是多麽的深不可測!

一念忽轉。

青葉組如此,那血獄黨呢?是否自己同樣低估了他們呢?

還有,三玄堂呢?

上午九點,林征才回到武協,進院就看到正呆站在院內的淩霄。

“給我一個理由,解釋清楚昨晚你放我鴿子的原因。”林征大步走過去,不滿地道,“我記得某人是主動要求要跟我去宴會,說什麽我明你暗、合力調查的。但當我回來找他時,這個人卻居然不在,而且還不接我的電話!”

淩霄像回魂般慢慢轉頭,看著他,眼神古怪。

林征皺眉道:“到底怎麽回事?”

淩霄看了他半晌,突然一歎:“林征,我做人是不是很失敗?”

林征訝道:“你能自己認識到這一點,讓我非常驚奇。快說,到底什麽事情把你刺激成這樣?”

淩霄動了動嘴,卻沒說出話來。

林征由訝轉驚,失聲道:“你別告訴我,你昨天去找了赫連暮雨!”憑他對這家夥的了解,現在恐怕隻有這事能打擊他這麽深。

“你猜對了一半,”淩霄頹然道,“我沒去找她,但是遇到了她。”

“少在那賣關子,快說!”林征不耐煩地道。

“昨天下午,我出去買點行動用的必需品,結果……結果在一條大街上,看到了她。”淩霄無力地道,“雖然她戴了麵罩,把頭發也紮了起來,但是她身上那股動人

的體香,我永遠也不會認錯。我……我一時衝動,就攔住了她。”

林征愕道:“她竟然在街上?你竟然可以攔她?她的保鏢呢?”

“她是一個人偷跑出來的,”淩霄歎道,“赫連煙雨對她禁足,不許她一個人外出,換了是我,我也得溜出來散心。”

“等等,”林征突然臉色一變,“你告訴她你是誰了?!”

“我沒有……”淩霄長歎道,“但我知道,她認出了我是誰。不過你放心,她不會告訴別人的。”

林征其實現在並不擔心他的身份暴露,畢竟自己和三玄堂的關係已經非同以往,就算赫連煙雨真的知道他就是以前那個“淩雲”,林征也有自信把這事解決掉。他所擔心的是另一件事,不由眉頭緊鎖地道:“你們說了什麽?”

“我……我隻是叫了她的名字,其它什麽都沒說……不,是說不出來。”淩霄愁眉苦臉地道,“但她對我說了一句話。”

林征沉聲道:“什麽話?”

淩霄頰上苦笑加深:“她說:‘我沒有愛過你,所以請你不要愛我,好嗎?’”

林征心裏一鬆,卻同時又是一震。

這句話的打擊有多深,他非常清楚。相比之下,淩霄放他鴿子的事,已經變得微不足道了。

“我做人太失敗了!”淩霄突然發泄似地在地上踢了一記,“她不愛我我不介意,可是她竟然讓我別愛她!一個男人得多失敗,才會被自己心愛的女人那麽說!”

林征點頭道:“她說得沒錯,你也說得沒錯。隻要你仍然奢望和她在一起,你就是一個失敗的人,毫無疑問。”

淩霄看他一眼,轉身朝自己房間走去。

“你幹嘛去?”林征疑惑道。

“我要一個人靜靜,別來打擾我!”淩霄頭也不回地道,“放心,我不會想不通自殺的。”

林征看著他回房、關門,不由啞然一笑。

或者這是最好的結果,假如這件事能讓他徹底死心的話。

排行賽正賽第六天,比賽仍然是在上午。

林征和曾軒一起趕到國家體育中心時,險險正好是他那一場開始。盡管手邊事情多得沒法,他仍然堅持每天來這裏完成比賽,那不是為了他自己,而是為了方玲嫣。過去她為他付出那麽多,現在他為她做件事是應該的,更何況這件“為她而做”的事是對他自己有利。

不到兩分鍾,林征就從比武台上下來。

曾軒蹙眉道:“你今天吃了火丨藥了?下手這麽狠?”

林征無奈地道:“是昨晚沒睡好,出手一時沒了分寸。”剛才上台,他和對方過了十來招,一不小心給了對方一記絆腿,對方不但摔倒,而且額頭撞傷見血,看樣子不休息一兩天沒法恢複。要是換了平時狀態,對方最多就是倒地,不會有後麵這傷。

“林征!”

雄渾的聲音傳來,林征轉頭去看時,正好和滿麵春風地走近的翁北來打了個照麵。

“翁老今天遇到什麽喜事了?”林征明知故問地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