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疾撲聲傳進林征耳朵，他一個回身，抬臂橫擋。
蓬！
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一個蠱人一腳踹在他的手臂上，林征順勢一個後退，目光環掃，隻見周圍至少超過十個蠱人正朝自己圍來，心中一懍。
旁邊的山雄賢一道：“我要走了，祝你好運！”不等林征有所回應，他驀地一翻手，掌心出現一個黑色的小圓球，突然朝地上一砸。
蓬！
大團煙氣瞬間擴展開來，把方圓五米的範圍都給籠罩在了其中。
林征恢複了冷靜，悄無聲息地沒丨入煙霧中。
現在首先要做的，就是搞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而在那之前，自己得先擺脫這些蠱人的糾纏。
同一時間，碧楓巷內，方家。
方玲嫣站在小院門口中，擔憂地看關巷子裏到處都是的戰士。突然之間，這地方就多了這麽多防禦力量，甚至還搭起了障礙物，把整條碧楓巷和外界完全隔離開來，兩個巷口布開了嚴陣以待的戰士，給人一種進丨入戰爭年代的錯覺。
“到底怎麽樣了？”閔月冰的聲音從小樓樓門那邊傳過來。
方玲嫣無奈地走回小樓，對擠在門口的幾個人道：“我不知道，唉……”心中忽然湧起林征的身影。
他現在到底怎樣了？
不久之前，方海岩的警衛把紀佳和方雅送回了碧楓巷，也就是從那時起，整個氣氛緊張起來。誰都知道發生了不得了的事情，但是不能外出，方海岩又不聯係家裏，讓他們沒法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
就在這時，天空中忽然響起奇怪的聲響。
仍在客廳裏坐著的方爸濃眉一揚：“直升機？”
方玲嫣抬頭一看，隻見夜空中果然是幾架直升機從頭上掠過，看清楚時，她微微一震：“軍用直升機！”
方爸也按捺不住了，從客廳裏出來，看著頭上又飛過的幾架直升機：“奇怪，是二軍區的機械部隊，到底出了什麽事，需要動用空中力量？”
就在這時，輕快的兒童歌曲響起。
幾個人同時轉頭，方玲嫣尷尬地道：“是我的手機。”忙跑回客廳，從茶幾上把手機拿了起來，看了來電顯示一眼，不由一愕。
竟然是溫悅的。
“嫣嫣！快告訴他們，讓我們進去！”一接通，那頭就傳來溫悅的又急又慌的聲音。
方玲嫣大吃一驚，急問道：“你們在哪？巷口？我馬上過去！到底出了什麽事？”
“我……我不知道……突然之間，有群像瘋子一樣的人跑到我們住的酒店鬧事，還……還殺了人！”溫悅急道，“整個酒店完全炸鍋了，我沒辦法，想起你們這兒，就……就帶著小頤一塊兒過來了，可是他們不讓進！”
“沒事，你等著，我馬上過去帶你們進來。”方玲嫣飛快地說道，一邊朝外走。
“對了，周蓉蓉有沒有和你聯係？前天我在國家體育中心看到她的。”那頭的溫悅像想起什麽似地突然叫道，“她現在身上不方便，一個人在外麵太危險了！”
方玲嫣一震停步：“什麽不方便？”
隨著那頭的聲音傳來，她明亮的大眼睛越睜越大。
竟然有這種事！
同一時間，什刹園內。
林征拿著從地上一具警衛屍體身上取得的匕首，狠狠一記重擊，把麵前最後一個蠱人的頭給切了下來，正要轉身朝國正區的方向去時，手機突然震動起來。
他一邊前奔，一邊把手機掏出，登時一震。
周蓉蓉的電話！
林征停了下來，望了已經沒有大動靜、但是卻開始傳來槍聲的國政區方向，接通了電話。
自從周蓉蓉離開台州以來，就再也沒跟他聯係過，現在突然聯係，肯定是有什麽要事。
“林……林征！”接通的刹那，那頭立刻傳來了周蓉蓉的哭叫聲，充滿了慌急和驚恐。
“音？怎麽了？”林征心中一緊。
“我……我在長平飯店，救……救我！”那頭周蓉蓉顯然被嚇得夠嗆，聲音斷斷續續，夾著令人心疼的哭聲。
“什麽？你在燕京？！”林征失聲叫了出來。長平飯店他知道，名為“飯店”，其實是一家高檔酒店，是燕京出了名的景點之一，上次方玲嫣還帶他去那邊吃過飯，在平安大道過去不遠，離什刹園也不算太遠。但奇怪的，周蓉蓉不是回老家的嗎？怎麽會在燕京？
“街……街上好亂，我剛剛在睡……睡覺，突然外麵好吵……嗚嗚……我就跑……跑了出來……後……後來躲到了這……這裏。林征！有人在外麵打架，我……我不敢出去……嗚嗚……”周蓉蓉顯然已經被嚇失了魂，說話間有點條理不清，但林征卻瞬間聽明白了怎麽回事，心震不息。
是燕京街麵上的暴動所致。
這個時間點，數量無法計算的蠱人正在外麵大肆活動，周蓉蓉顯然是受到了那樣的襲擊。
“你受傷了沒有？”林征急問道。
“手……手上流血了……”那頭的周蓉蓉總算還沒完全侏去理智，還能回答他的問題。
一時之間，林征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假如他去找周蓉蓉，那就不能去國政區查看什麽情況，反之亦然。
到底該選擇哪邊？
他怎麽也沒想到，這世上他第一個真正愛上的女人，而且愛意至今未衰，及國家大事，會成為這時候牽絆他的東西！
一直以來，他都認為自己是個有決斷的人，從來不會為兩難的事傷腦筋，因為每一件事，都有其重要性的高低之分，隻要選擇更為重要的那個，就可以擺脫糾結的煩惱。但現在他才明白到，那隻是因為他沒有遇到真正能讓他“兩難”的事！
公私之間，究竟該怎麽選？
手機突然中斷。
林征一驚，看了手機一眼，上麵顯示連接已斷。他立刻重新撥了過去，卻沒法撥通，一直提示對方已脫離服務區範圍。撥了五六次之後，他突然停了下來，轉頭看向出去的方向。
他可以立刻離開，直接過去保護周蓉蓉。
但是……自己真能放下這邊的事嗎？
周圍動靜再起，林征環視一周，已看到又有十多個蠱人出現。他一咬牙，迅速調出一個號碼，撥了出去。
軍人的天職，他永遠不能忘記。盡管已經被開除，可是這麽多年來在刻進骨子裏的思想教育，讓他
無法拋開國家大事，以私人為先。在沒有遇到緊急事務的時候他還可以吊兒郎當地說幾句我從來不知道什麽叫大局，但事到臨頭，他的第一選擇仍然是國家。
無國不成家，周蓉蓉，解決這邊的事之後，我一定第一時間去找你！
手機撥通，那頭傳來一個聲音：“林征！你……”
林征打斷道：“聽我說！幫我個忙，找點人去長平飯店，周蓉蓉在那裏！”
那頭頓時一靜。
林征沉聲道：“嫣嫣，這個時候別鬧脾氣，現在周蓉蓉那邊非常危險，請你爸幫忙，調幾個人過去把她接到碧楓巷！”
那頭正是方玲嫣，呆了幾秒，才道：“你現在在哪？為什麽不自己去接？”
林征知道她真正想問的是什麽，道：“我安危無恙，但脫不開身。事情緊急，我不說了，周蓉蓉的事拜托你了！”
這次方玲嫣沒有猶豫，道：“明白了！”
嘟……嘟……嘟上……
林征愕然拿下手機。方玲嫣居然先掛了，這是否說明她現在很願意幫自己這個忙呢？
撲！
摔倒聲忽然傳來。
林征一驚抬眼，渾身登時一僵。
三十多米外的路上，一條踉踉蹌蹌的身影正飛快地跑過來，在他身後，一人倒在地上，掙紮著叫道：“教女……”想要爬起來，卻怎麽也起不了身，像是雙丨腿受到了重創。
那人赫然正是曾經跟著桑傑央宗去找過林征的那跟班！
在他的前麵，正不斷逃跑的，赫然竟是巫曆！他懷中抱著一個似乎已經沒了氣息的嬌小身軀，不是桑傑央宗還是誰？
一時之間，林征隻覺整個天地都翻過來了。
怎麽回事？
剛剛桑傑央宗還是占盡了上風，已經贏了全局，怎麽突然之間如此狼狽地逃了出來？
咦？不對，她滿臉的鮮血，難道……
這念頭方起，巫曆已經奔到了近前。他似乎腿上受了傷，奔跑時左腿一拐一拐，但仍然麵無表情，隻顧亡命狂奔。
遠處傳來隱約人聲，林征隻聽到幾句“他們去那邊了”、“快追，那女人不行了”之類的話，心中大亂，一時忘了對巫曆發動攻擊。
奇怪的是，巫曆也像沒看到他一樣，刷地一下從他身邊奔過，朝著出口的方向而去。
林征怔怔地轉身，看著他迅速遠去的背影，突然醒過神來。
不對！這家夥是敵人，怎麽能放他走！
這念頭一起，林征立刻邁步，朝著巫曆的背影追了過去。
受傷後的巫曆奔跑得仍然快如閃電，轉眼之間，已經奔過方海岩那院子，朝著外麵迅速而去。沿途，警衛和戰士的屍體橫七豎八，還有不少死狀慘烈的蠱人，但顯然這種“詭異”的人在什刹園這外圍地帶占了上風，一路過去，還能動的基本上都是蠱人，偶爾會有一兩個亡命逃奔的警衛或者戰士出現，但都被後麵瘋狂的蠱人追得險象環生。
林征無暇顧及他們，全力追在巫曆身後。後者不知道是不是察覺了他的追擊，奔得更快了。而且隨著他的奔跑，他的腿傷慢慢恢複過來，最後竟然完全恢複了正常的狀態，更是快不可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