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英雄在他們心中的意義。
幾天後，整個燕京的情況已經完全穩定下來。這次事變給帝丨都帶來了巨丨大的損失，但無論損失有多大，能夠恢複正常的秩序，就是最好的結果。
不過全城警備仍然沒有解除，而且還加上了宵禁，不用說，燕京一切活動都被限製，包括排行賽，也被暫停了。
三玄堂方麵一直沒有聯係林征，但他去煙雨樓找了一下，剩下的人全是煙雨樓正常營業需要的管理人員，包括在那養傷的解千在內，三玄堂的人全都不在，林征打電話也聯係不上。回想那晚傅彥碩所說的話，林征猜到他們應該是暫時撤回了那什麽“總部”，不過當時傅彥碩以為的是桑傑央宗掌控了局勢，等他傷好之後，應該還會回來。
至於孔真等人，林征給他們打了電話，讓他們在貧民區那邊小心藏著，沒事別出來逛。現在是非常時期，盡管早前他通過方海岩對那邊的派出所打過招呼，行事還是小心低調一點比較安全，尤其他們的身份都涉黑。
另一方麵，消息也傳到了林征的耳朵裏，關於封進和關隆，這兩人在那天的事件中為了保護國家最高領導，“不幸身亡”，被追授烈士稱號，以及各種勳章，享受和方海岩一樣的待遇。林征這個矯情者當然沒必要把事情說穿，樂得在家陪伴仍在傷痛中的方玲嫣。
不過如他預料，方海岩成為了“英雄”，盡管帶來了巨丨大的傷痛，但也給眾人帶來了巨丨大的、安慰自我傷痛的力量，得知方海岩死訊的第三天，連紀佳和方雅，都已經能夠壓下眼淚，勇敢地麵對失去了至愛和至親的未來新生。
兩天後，林征接到了宋棉的電話。
這段時間以來，林征一直沒主動給她打電話，一來是因為忙，二來卻是因為他有點不想主動給宋棉打過去。整個事件，他敗得一塌糊塗，宋棉卻徹底扭轉的形勢，多少對他的自尊心有點打擊。
“喂？林叔叔，燕京的事忙完了嗎？”那頭宋棉的聲音輕快無比。
“你少在那逗我了。”林征苦笑道，“宋大美女，宋大軍師，宋大神仙，你隔著幾千裏把這邊的搞定，現在是不是特別自豪？”
“嘻嘻，我哪有這麽神通廣大？要不是傅伯伯幫忙，這事早就失敗了。”宋棉顯然不是那種愛占功勞的人。
林征想起這事，好奇心起來了：“對了，我正想問你，你怎麽會和傅家的人認識的？”
“其實整個傅家我就認識一個人，那就是傅勳傅伯伯。”宋棉回答道，“不過幸好認識的是他，換了其它人，這次可能都不行。”
林征當然明白她為什麽這麽說。假如傅勳不是傅家的家主，第一話事人，在政府內部德高望重，甚至還有稱為“傅家軍”的子弟兵，那這次行動他就沒辦法做出那麽多應對，難以扭轉局勢。
“你們怎麽認識的？”林征追問道。
“早在沈伯伯還在世的時候，傅伯伯就曾經去過江平。那時，我去服伺過他。”宋棉輕聲道，“不過，但他是一個真正的君子，並沒有碰我，而是和我聊了整個晚上。當他離開的時候，他問了我一句話：‘你要
是想離開這地方，告訴我，我幫你。’”
林征愕然道：“你沒接受？”
“我知道自己的命運，雖然那時我還小。我不屬於他這樣出身的人，跟他走，我會成為他的人生汙點，因為我是這樣的出身。”宋棉聲音微微憂鬱起來，“他是小棉這生中最為尊敬的長者，我怎麽忍心用自己去害他？”
林征難掩心中的震撼，一時說不出話來。
確實，如宋棉所說，假如像傅勳這樣的人物，身邊突然出現一個美貌少女，肯定無論敵友，都會猜測乃至調查她的身份。假如被人查出她是來自黑社會幫派，而且還是被人養來送人的那種“chong物”，這必然會成為傅勳被人詬病甚至攻擊的一點。
少女的宋棉，已經非常懂事，而且良心未泯。試想，換了另一個身陷火坑的女孩，遇到這樣的機會，豈會放棄？
“幸好後來我過得還相當不錯，最後還遇到了你。”宋棉的聲音突然調皮起來，“林叔叔，有你，小棉就永遠都不後悔當初沒跟他走，嘻嘻。”
林征回過神來，苦笑道：“我是不是該感到自豪呢？”
“當然！這世界上，傅伯伯是能得到小棉的尊敬的長者，而你是獲得小棉愛慕的男人。”宋棉理所當然地道，“對了，我還沒說完呢。當我回到江平後，立刻加強了對桑傑央宗的調查，同時派墨塵哥哥去監視她，最後結合獲得的種種資料，我斷定她一定會有更大的陰謀。她所接觸的很多人，都是在什刹園中有重要職位的人物，我對比分析之後，設了幾種可能，而其中最嚴重的一種，就是她的目標是針對什刹園的核心區。為此，我聯係了傅伯伯，力勸他做了準備，也就是在什刹園發生的那些。”
林征已經對她的智謀佩服得五體投地，歎道：“我現在真擔心沈力怎麽做幫主，因為我發現好像就算加上我，也沒辦法穩贏你這丫頭。”
“嘻嘻，林叔叔你不用故意那麽說，我說過的，我不會做幫主，隻會做扶助沈力哥哥的那個人。”宋棉輕笑道，“難道我們關係這麽深了，你還不能相信我嗎？”
她這麽一說，林征登時尷尬起來。剛才說那幾句，確實有試探的意思，沒想到宋棉瞬間就看破了。
“拉合裏蘇的事情你不用操心，我會處理好。不過要完全控製運輸線，我還要借用你的兄弟一段時間。不過現在形勢對我們十分有利，那不會是很久遠的事情了。”宋棉說道，“對了，我聽說你已經是另一個小寶寶的準爸爸了，是嗎？我林嬸嬸是不是要為這事開除你？”
林征一愣，隨即反應過來，知道她如此手段高明，自己身邊的這些韻事肯定瞞不過她，哈哈一笑：“她不但沒開除我，而且還答應了讓小寶寶的媽媽和我們住在一起，這算得上圓滿了吧？”
當時他還以為方玲嫣會發飆，但事實證明，他還沒完全了解方玲嫣。
宋棉忽道：“你猜，如果是我，林嬸會不會讓我和你們住在一起？”
林征失笑道：“和我們住一起？你不是沒家，跟我們住……”突然笑容一僵，想到了什麽。
宋棉若無其事地道：“怎麽
了？”
林征結結巴巴地道：“你不會也……也……”
不會吧！自己“槍法”有這麽準嗎？！劉雨一個，周蓉蓉一個，方玲嫣一個，現在連宋棉也？！
“撲哧！”那頭失聲笑了出來，“我不說了，你猜，嘻嘻……”
嘟……嘟……嘟……
手機掛斷了。
林征呆看手機半晌，才算回過神來，突然懊惱地罵了一句：“靠！”
又被這丫頭耍了！
“林征！林征你進來一下。”身後突然傳來方玲嫣的聲音。
林征揣好手機，回身走回客廳內，奇道：“啥事？”
方玲嫣低聲道：“我爸讓我叫你進來，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
客廳裏，方爸正拿著手機說話，不時“嗯”兩聲，最後結尾簡單說了兩句，掛斷了電話，淩厲的目光看向林征。
林征心中隱生不妥的感覺，強笑道：“老爺子有事？”
樓梯上傳來腳步聲，周蓉蓉和閔月冰一起下樓來，邊說邊笑，沒有理睬他們這邊。
方爸深吸一口氣，道：“嫣嫣，你和你冰媽他們全都上去，讓我和林征單獨呆一會兒。”
這下不隻是林征，連方玲嫣和剛剛下來的兩女也均自愕然。
方爸喝道：“還不快上去！”聲音嚴厲起來。
方玲嫣看了林征一眼，無奈之下，隻好過去拉著閔月冰和周蓉蓉，上樓去了。
“坐下！”方爸簡單地說了兩字，自己先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林征心中不安感越來越強，坐下道：“有事你直說。”
“我沒打算藏著掖著。”方爸冷冷地道，“自己捅下的摟子，自己承擔責任，你是個男人，這道理我不用多說。”
林征肅容道：“你說，我扛得住，啥麻煩？”
“剛才衛疆打電話回來，說這幾天西北邊境上那隻神秘的武裝力量不斷試探性丨騷丨擾我國邊境，雖然沒有實質性的攻擊和挑釁，但威脅的意圖非常明顯。”方爸有點壓低了聲音，“今天早上，俄方終於對我們發出的問詢有了回應，你猜他們說什麽。”
林征瞬間想起之前桑傑央宗說過的話，那邊的神秘武裝部隊，乃是由血獄黨黨首，也就是尼古拉的親叔伊戈爾發動的，目的是為了報複他殺死尼古拉的私人恩怨，心中登時一震。
盡管不涉政治，但道理他多少懂得，因為個人原因而起的國家衝突，最後必然以個人的犧牲來換取和平。
方爸見他沒說話，以為他猜不到，哼道：“他們說，那是私人事件，他們已經派人和對方進行交涉，但對方明言，假如得不到你林征的小命，他們不但不會解散或者離開，而且還會繼續挑惹事端！”
林征微微皺眉。
他不是十多歲的小年青，也不是了解國情的噴青，不會說什麽“那就讓他們來呀，看看他們能挑起啥事”，或者說什麽“打得過就來，我一個師的隊伍派過去，還不把你給輾平”。對方公然提出了私人恩怨的話，至少在現在，無論是哪方的政府，都會以“盡量和平解決”的方式為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