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媒人當得真窩囊,自告奮勇介紹對象,他一點也不熱情,人家姑娘大老遠的跑來相親,連頓飯都舍不得請,敬小麗怎麽想?再說她還是老嶽父的幹女兒,文雅潔的幹妹妹,晚上跑過來相親,能不請她吃頓便飯嗎?他苦笑兩聲,故意開玩笑說:“這樣吧,晚上你值班出不去,我請她去飯館吃大盤雞,吃完飯打電話去家裏見麵,成不成就看你倆的緣分。”

寧小奇聽說請她去外麵吃大盤雞,兩眼發光,幹咳兩聲,拉住他的胳膊:“你安排我倆見麵,我是主角,咋能不去?我去打開自動接收機。”

水天昊故裝糊塗的問:“自動接收機沒人管,萬一誤事咋辦?”

寧小奇笑了笑:“這幾天沒啥事,有電報也是正常工作,明天早晨呈送領導不遲,咱們走吧。”

水天昊叫上敬小麗來到上海灘大盤雞店,要了一隻大盤雞,點了幾樣素菜。敬小麗是個性格外向的老姑娘,心比天高,命比紙薄,她是位農村姑娘,隻因上了兩年財會學校,安排在一家塑料廠當會計,自認為清高,兩眼老盯著城裏小夥,一心想當個城裏媳婦,再好的農村小夥她都瞧不上眼,成了低不成高不就的剩女,二十四五歲了,還沒有找好對象。

寧小奇像個悶氣罐,隻顧吃菜喝酒,沒有多少話語。敬小麗倒是熱情大方,主動問這問哪,再加上水天昊的中間調和,三個人說笑聲不斷。吃完晚飯,水天昊叫他帶出去散散步,逛逛夜市,增進相互了解。文雅潔晚上不在家,敬小麗回家睡覺,孤男寡女的說不清,要使被寧小奇傳出去,壞了自己的名聲。怕她半夜回來進不了門,家裏亮著燈,躺在**沒敢脫衣服。夜裏三點沒有回來,四點還是沒有回來,他迷迷糊糊睡過去,突然一陣敲門聲驚醒,趕緊下床開門,一看表,已到了上班時分。敬小麗哈欠連天,好像一夜沒合眼。她看水天昊這麽晚起床,羞澀的朝他笑笑,有些不好意思:“去影劇院看通曉電影,沒有打招呼,讓你久等了,對不起。”

水天昊相信她的話,也許文雅潔不在家,她不好意思回家睡覺,跟寧小奇一塊兒看通曉電影,這樣也好,寧小奇不會誤會。他洗完漱趕緊去上班,她在家睡覺,中午不用管她。水天昊中午有應酬,可能寧小奇跟她約好中午吃飯,也就沒有多問。

寧小奇沒有上班,住在他隔壁的邵中尉走進辦公室。他是水天昊的小老鄉,平時關係不錯,每次見麵,親切的稱他為大哥,有事沒事喜歡跟他聊上幾句。邵中尉名叫中尉,實際上他軍校畢業不到兩年,還是少尉軍銜。他關上門,神秘兮兮的說:“昨天晚上半夜,聽見寧小奇宿舍有位姑娘哭泣,還以為聽錯了,上廁所隔門偷聽,宿舍裏就是有姑娘哭。”

水天昊聽到這話,才知道敬小麗騙他,她跟寧小奇第一次見麵,就住進他宿舍,而且是集體宿舍,機關單身幹部和勤務兵都住在這棟樓上。孤男寡女,,半夜能幹出什麽好事,還好意思哭出聲來,讓隔壁的邵中尉聽見,這事要是傳出去多丟人。水天昊假裝糊塗,說他可能聽錯了,寧小奇老實巴交,平時見到姑娘臉都紅,半夜三更的帶什麽姑娘?邵中尉拍著胸脯說絕對沒有聽錯,宿舍隔音不好,還聽到床響哩。

水天昊其實還有一個秘密沒有告訴他。寧小奇宿舍半夜哭泣的這位姑娘就是他先前談過幾個月的吹燈對象。邵中尉跟敬小麗談對象的時候,他帶她去過水天昊家,讓文雅潔幫他看看。水天昊說人長得漂亮,性格也開朗,婚姻大事不能草率,讓他多加了解,一定要情投意合才行。

節假日,邵中尉每次去看她,電話聲不斷,還且還有人晚上請她吃飯,表麵上看她謝絕了,那是因為他過去看她,要是他不在身邊呢,是不是經常約會赴宴?有幾次,邵中尉電話上說,有事不去看她,實際上還是悄悄去了塑料廠,她的同事說,每天晚上都有年輕人請她出去唱歌跳舞。上班他打電話問她,還說每天晚上老老實實呆在宿舍等他電話,這不是睜著眼睛說瞎話嗎?找這種水性楊花的女人不可靠,他不再去找她,戀情就這麽斷了。要是他知道隔壁宿舍半夜哭泣的這位姑娘正是他那位曾經的對象,心裏不知是啥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