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天昊、文雅潔安慰了幾句,說是兒子還在交警大隊,要去領人。兩人向老人家打過招呼,開車去了交警大隊。

水天昊走進交警大隊,門口正好碰見事故科的小戰友範紅軍,熱情的打招呼,要是有什麽事,招呼一聲,他去辦。水天昊說明來意,向他打聽水龍威。小範說,他早就回去了,這起事故本來是老頭兒橫穿馬路所致,應負一定責任,但是,水龍威屬無證駕駛,就應該負全部責任。要是老人沒有生命危險,他不會負刑事責任。

出了這麽大的事,他從交警大隊出來,連個電話也不打。文雅潔打電話過去,從來不關機的他,這會卻關機了,他到底去了哪兒,誰也說不清楚。是不是害怕,躲起來啦?敗家子,父母不出麵,像這樣的事故,他根本沒有能力處理,但有一點可以肯定,他沒有逃逸,這是不幸中的萬幸,要不然按逃逸罪論處,他這輩子可就完了。

寶馬車就停在交警大隊門口,水天昊向小戰友說了幾句好話,文雅潔開車回家,他要請交警大隊的小戰友吃飯,以後說不定還要麻煩他,萬一老頭一家訛上,還得請這些朋友幫忙。

文雅潔開車回家,水龍威像沒事似的玩電腦,看見母親走進門,頭也沒抬,繼續玩他的遊戲。

這下可惹火了文雅潔,她再也安奈不住心中的怒火,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罵將起來:我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容易嗎,從小到大你惹了多少禍,我跟你爸爭吵過多少回,難道你不知道?為了你,我舍不得吃啥不得穿,你一次車禍,要花去多少萬,你知道嗎?住院交費,一次就是一萬元,這隻是開始,後麵還有扯不完的皮,幸虧你沒有撞死人,不然你要坐大牢。我講什麽話,你都聽不進去,成天就知道上網打遊戲。車鑰匙放在家裏,你偷偷開出去闖禍,難道向防賊一樣防著你不成?我給你爸打電話,他啥話沒說,帶了五萬元跑過來,人家那麽辱罵,他都不吭聲,還要耐住性子道歉,人家要陪護費,營養費,張口就是五千元,後麵還不知道花多少

文雅潔越罵越激動,越激動噪門越高,水龍威手裏不停的玩著遊戲,像是沒聽見似的,這樣的賴子好像隻有在電影裏看見過。文雅潔氣不過,一把關掉電腦,噪門更高了。水天昊請交警大隊的小戰友吃過晚飯,氣呼呼的回家,樓下聽見文雅潔的高噪門。他開門進屋,看見水龍威頭也沒抬,進了自己的臥室,哐的一聲關上了門。

文雅潔摸了一把眼淚,好像十分生氣,坐在床頭傷心的落淚。水天昊看她這個樣子,走過去,輕輕拍拍老婆的肩膀,什麽話也沒說,半躺在**,不知想什麽。

水天昊早晨起床,家裏留下四萬五千元現金,沒吃早飯,開車去上班,半路上接到受傷老人兒子的電話,說是醫療費用完了,要他馬上去交住院費。昨天交了一萬元,不到一天用完了,不是急救病人,沒用什麽進口藥,十多個小時咋能用這麽多錢,水天昊始終想不通。

傷者家屬打電話催交住院費,不交錢不行,要是耽誤了治療,有個三長兩短,到時候更是說不清。他趕快打電話,讓文雅潔去醫院交費,一次就交一萬,用完了再交,順便查查醫藥費,到底用了什麽藥,半天一夜花去上萬元。

文雅潔交費的時候,請收費室打印一份收費清單,收費室不給打印,她去病房想看看,病人家屬沒有拿出醫療清單,而是拿過來一張訛詐清單,什麽醫藥費、誤工費、營養費、護理費、孫子扶養費、後期治療費,足足列了一頁紙,文雅潔看得眼花繚亂,有些名目她根本沒有聽說過,總價大概是三十五萬元,隻要一次性了斷,簽訂一份協調,以後要是有什麽後遺症,與水天昊無關。

文雅潔生氣的爭辯,說他這是訛詐,老人兒子得理不讓人,非要她拿出這麽多錢才肯罷休,否則,以後有什麽後遺症,都得她來承擔。

傷病老人實在看不慣兒子的做法,坐起身來說:“我的腿是老毛病了,並沒有什麽骨折,需要靜養幾天就可以出院,人家沒有虧待我,住院費交了兩萬,營養費、護理費付了五千,花了人家那麽多錢,訛這樣的好心人幹啥。”

老人的兒子聽父親這麽說,罵了一聲閉嘴,要是不付這筆錢,法院見。他的這句話,倒是虎住了不懂法不知法的文雅潔。她趕緊給水天昊打了個電話,他聽了非常生氣,而且說,該是多少,就是多少,一分不少付,一分不多給,要是無理取鬧,那就法庭見。

文雅潔將原話說給老人兒子聽,他聽了這話,大姐長大姐短的說起了軟話,而且主動提出“減費”,從開口價三十五萬元,“好心”的降到了十五萬,還得賠他一輛自行車。

文雅潔覺得住院費有問題,就去取藥房找老同學小蔡,要她幫忙查一查住院費清單。小蔡調出清單,打石膏三百元,輸液五百元,各類服務費三百餘元,一萬元僅花去一千多元,還有八千餘元,難道就這麽蒸發啦?老人受傷,沒有昏迷,沒有流血,沒有搶救,其它用藥更是無法核對。文雅潔請小蔡打印一份清單,她怕惹出什麽麻煩,不敢打印。小蔡托收費室同事幫忙查詢,醫藥費跟小蔡的消費單一樣,那麽,剩下的八千餘元上哪去了?文雅潔覺得這裏麵肯定有文章。

文雅潔默默記住這些消耗用品,返回病房,老人的兒子正好不在病房,她關切的問受傷老人:“大叔,你的腿現在疼不疼?”

老人說:“老寒腿了,平時腿疼,聽醫生說沒有骨折,說是有點骨裂,打點石膏,臥床靜養半個月可以出院,真是麻煩你了。”

‘大叔,沒事。你這腿有沒有知覺?”

“你看,我這腿還可以動,打幾天針,可以出院。”

“你住院,醫院有沒有親戚?”

‘有,丫頭就在收費室,她下班順便過來看我。”

“你兒子要我三十五萬,你覺得合適嗎?”

“嗨,別提了,我這個兒子遊手好閑,好吃懶做,這次算逮住機會了,他想訛你的錢。我知道,掙點錢不容易,這次花你這麽多錢,我真不好意思,這個不爭氣的東西,我說了不聽,實在沒辦法。”

“大叔是個實誠人,你安心養病,有空我來看您,有什麽要求你盡管開口,我先走了。”

文雅潔離開病房,心想,他丫頭在收費室,八千餘元難道進了她的腰包?兒子要去五千元營養費、護理費,也沒見他給老人買什麽好吃的,這兄妹倆真不是好東西,拿老父親的生命來訛詐好人。要是他再敢胡鬧,我一分錢也不多給,就是上法院,他也得不到任何便宜。

水天昊每天幾個電話,了解老人的病情,聽說他兒子張口就是三十五萬,把他當搖錢樹了,心裏十分的不快,這樣的敗家子,肯定對他父親好不到哪兒去,住院費用完了,不能不交,要是他再膽敢胡亂要錢,讓他吃進去的全吐出來。

老人不孝的兒子想乘這個機會訛點打麻將賭博的錢,成天絞盡腦汁的想辦法,還招集了幾個孤朋狗友,商量訛詐對策,著實讓水天昊、文雅潔生了不少悶氣。

老人可以下床走路了,他急著想出院,他兒子丫頭就是不辦出院手續。文雅潔先後交了五萬元的住院費,還說是醫院用完了,文雅潔明白這裏麵的貓膩,她找老人的女兒深談了一次,講明了貪汙住院費的嚴重性,要是再無理取鬧,就去醫院告發她,不但會丟了舒適的工作,還有可能判刑,真的到了那一步,家人瞧不起她,親友恥笑她,看她還怎麽生活,希望她勸哥哥不要無理取鬧,因小失大。

水天昊也找老人不孝的兒子,講明利害關係,車輛事故有它的處理方法,不但要劃分責任,還要看受傷程度,並不是想要多少,就能給多少,那樣不是沒有國法了嗎?給他的營養費、護理費算是白給,貪汙住院費的問題一旦揭露出來,對他妹妹十分不利,要是上法院,不但得不到一分錢的賠償,而且還得退款。

水天昊一習話,說得小夥子心服口服,表示老父親康複出院,隻要付五萬元的營養費,以後有沒有後遺症,不再找他的麻煩。這起無證撞人的事故就這麽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