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5章 酒坊

“你到底跟蠻荒是什麽關係?這天下的神階強者都是有數的,你不會就是那個蠻荒之主吧?”我問道。

“你想多了,我隻是一個女人,不懂爭地盤什麽的,但是我也知道青木城隻要一滅,下一步四方城絕對劍指蠻荒,這天下到底是人類一家獨大還是保持現在的模樣我都不感興趣,我隻是愛熱鬧罷了,要是這天下一家獨大了,還有什麽意思?”白姑娘笑道。

“所以你其實是站在青木城這一邊的,對吧?”我問道。

白姑娘對我炸了眨眼道:“算是吧。不過我勸你還是別想太多,不管是你還是龍族,想要渾水摸魚重新的崛起,都太難了。而且我到底能不能幫的到青木城,這還是未知數。”

無論如何,我現在算是知道了這個白姑娘的態度,她話雖然這麽說,但是她隻要是幫青木城,都等於是在另一個層麵上幫了我,哪怕我到現在為止都還沒有跟那個端木靈秀見過麵。

——我們在這裏休整了一天,把小黑和白姑娘的白馬寄存在了客棧之中,之後喬裝打扮,一起進了鳳鳴城,鳳鳴城裏麵不同於我們之前經過的城鎮,這裏的人非常多,來往的客商,那生意興隆的商鋪,看起來就是一個非常熱鬧的街市一般。

白姑娘來鳳鳴城絕對是有她的道理的,但是這個女人在某些方麵跟我大哥的脾氣有點像,就是不喜歡說,我也沒有問,就這麽跟著他,我瞬間也在四周觀望,也算是了解一下這個世界上的繁華都市,我們就這麽走著,最後到達了一個大酒坊,進去之後,酒坊很大,但是生意卻不怎麽好,掌櫃的在櫃台裏麵打瞌睡,夥計們在外麵打瞌睡,白姑娘進去之後咳嗽了一聲,那掌櫃的眯起了眼,看沒看我們兩個我都不知道,因為他實在是太過睡眼惺忪,他拿起一本賬薄對著那打著呼嚕的店小二砸了一下罵道:“二狗子,起來招呼客人了!”

那店小二打了一個寒顫,站起來之後瞬間擠出了一個笑臉道:“哎呦,兩位客觀,喝點什麽?青稞酒,高粱酒,獸骨酒?隻要叫的上名字的,咱們店都有。”

“來一壇二月紅。”白姑娘道。

剛才還睡眼惺忪的掌櫃的馬上睜開了眼,他看著白姑娘問道:“幾年釀?”

“三年八個月,多一個月不行,少一個月也不成。”白姑娘笑道。

“壇子裝滿?”掌櫃的眯起了眼繼續問道。

“八分滿不嫌多,七分滿不嫌少,做生意的,全憑良心二字。”白姑娘說道。

他們倆的對話聽起來非常的奇怪,更奇怪的是這個掌櫃的在白姑娘說完最後一句話之後馬上就站起來了,他關上了酒坊的門,之後對著白姑娘抱了抱拳道:“主人那邊可算是來人了,隻不過我沒想到竟然是個姑娘,失敬失敬。”

“事情怎麽樣了?”白姑娘問道。

到現在我才知道,原來他們兩個之前的對話是在對暗號,這個酒坊其實是其他的勢力在這鳳鳴城的暗哨?看這個樣子,十有八九就是蠻荒一族在這裏的暗哨,過不其然,那掌櫃的眯起眼,十分戒備的看著白姑娘道:“東西呢?”

白姑娘從腰間拿出了那蠻荒令,對著這掌櫃的道:“你要是不問這個,我就要出手殺了你,看不出來,你還不錯。”

那掌櫃的看到了蠻荒令,立馬就對著白姑娘跪了下來,也不知道是跪這個姑娘,還是跪那蠻荒之中至高無上的令牌,他問道:“主人可好?”

“他?好的很,起來吧,說正事,辦的怎麽樣了?”白姑娘問道。

“他每天都來,日落而來,喝上一壇子按照那個配方釀出來的酒,然後就走,也不拖欠靈石,甚至每次給的都很富餘。”掌櫃的說道。

說完,那掌櫃的皺起了眉頭,似乎是欲言又止,白姑娘揮了揮手道:“有話就說。”

“不知道那人到底是何人?看他的著裝打扮,倒像是一個乞丐。”掌櫃的問道。

“不該問的你就別問,行了,你們收拾一下,今天的酒,我來賣。”那白姑娘道。

我這時候聽的是一頭霧水,那掌櫃的也聽話,馬上就要帶著店小二走,我趕緊攔住了他們問道:“兩位老兄,這是怎麽回事兒?你們說的話我怎麽聽不懂?”

那掌櫃的顯然很意外我會這麽問,不過他看了一眼白姑娘,看到白姑娘沒有任何製止的意思,他就道:“這個酒坊,本身是主人派我等在這裏,刺探鳳鳴城的情報的,也就是在三個月前,主人忽然差人送來了一個釀酒的古方,那古方釀酒之法非常奇怪,釀出來的酒雖然喝起來綿長順滑還算湊合,但是聞起來卻是臭不可聞,如同是金汁一般,酒釀成之後,看著眾多,但是卻極少有人敢嚐,就算是勉強長了,也不過是普通酒的口感,所以銷量極差,但是就在一個月之前,忽然來了一個老叫花子,這個老叫花子每次來,都點這個酒,一次都要喝一壇,已經連著來了一個多月了。”

這掌櫃的一說這個我就明白了,這肯定是蠻荒之主想用這種酒引來一個人,很顯然這個老叫花的就是這個要等的人。

等掌櫃的跟店小二離開之後,我本想把我的想法去找這個白姑娘求證一下,可是她卻是坐在櫃台那邊一言不發,我也不想去自討沒趣,又過了一個時辰,她竟然給我找了一身店小二的衣服讓我換上,在前台去坐起了店小二,我自然是有點心不甘情不願的,結果她對我說道:“此事成與不成,事關青木城之圍是否能解,青木城若是沒了,你更是沒有任何的機會,所以你這個天尊的大少爺不想當這店小二,感覺到了委屈,那也行,您自便。”

她這話一說,我自然是不敢耽誤,但是這個酒坊的生意實在是太差,一直到了中午,才來了一個客人,還不是我們要等的老瘋子,這個人是個老頭,一頭的銀發,穿的衣服倒是普通,倆人就點了個茴香豆,一疊閑牛肉,之後就坐在了一個角落裏,點了一壇子高粱酒自酌自飲了起來。

到了下午,好不容易又來了一個穿著一身白衣的中年人,但是這個中年人則是坐在了那個老人的身邊,也陪著這個老人喝酒,這倆人隻喝酒不吃菜,喝的也慢,更是一句話一不說,這一坐,就是幾個時辰。

一直等到日頭快落,這一老一少還是沒走的意思,隻是那壇子的酒喝完了,又點了一壇。

我對他們倆沒什麽興趣,隻當他們是閑的蛋疼了的無聊父子,結果在日落之時,終於有一個叫花子模樣的人走了進來,他一身腥臭無比,蓬頭垢麵,一身衣服上麵也是補丁摞補丁,上麵還滿是汙垢,他一邊扣著鼻屎一邊走進了屋子,想必這就是白姑娘所要找的人,也是蠻荒之主想要釣出來的人。

看了他的這幅形象,我真的難以相信,他就是可以改變青木城戰局的人,這樣的一個人,真的會是一個神階的強者?

但是這人來了,我自然是要招呼,我走了上去幫他擦了一張桌子,裝作是認識他的樣子問道:“怎麽?老規矩?”

他對我點了點頭,之後好像是看了我一眼,但是我不確定,因為他的頭發的確是太長太長了,他道:“換人了?”

“原來的夥計家裏有點事情回去探親了,所以我來頂班,不過他走之前對我交代了你是咱們這邊的常客,就愛喝那一種酒。”我笑道。

他點了點頭道:“還有一疊茴香豆。”

我道了句好就要走,結果一直在窗邊喝酒的那個老頭忽然捏起他桌子的茴香豆碟子丟了過來道:“這盤沒動,叫花子,不嫌棄的話拿去吧。”

他看似隨手一丟,但是我卻聽到了呼呼的風聲,回頭一看,隻感覺那一疊茴香豆被當做是暗器一樣的丟來,速度極快,但是茴香豆就在碟子上卻沒有散落一顆。

那叫花子伸出手,竟然也是輕輕的就接住了那一疊茴香豆,他捏了一顆就丟在了口中道:“謝了。”

那老頭笑道:“不客氣。還有一疊牛肉,還未動過,怎麽?吃嗎?”

“不了,你這疊豆子,挨了你的手了,髒了,吃不了。”這叫花子一臉嫌棄的吐出了剛丟嘴巴裏的一顆豆子,之後抓起盤子,對著那個老人就丟了過去。

那老人伸手就要接,結果這叫花子拍了一下桌子道:“你這樣的大人物,我摸過的東西想必您也不會要,還是算了。”

隨著他拍一下桌子,那飛到半空中的碟子瞬間開裂,那碟子中的茴香豆更是如同天女散花一樣衝向那一老一少。

“好好的東西,丟了豈不可惜?”那老人笑道,說完,他伸出手在身前一抓,隨著手的動作,那一碟的茴香豆竟然都被他抓在了手中,一個都沒有落在地上,他往桌子上一放,拿起來一顆丟到了嘴裏,嚼的嘎嘣響,一邊嚼一邊笑道:“哪裏髒了?”

我這才知道,這叫花子不是普通人,這老頭更不是尋常的人,而且他們剛剛已經通過一碟茴香豆交鋒了,我心裏快速的思索這個老頭的身份,難道說他知道這老叫花是誰?知道了蠻荒之主的計劃?

但是若是如此,為何白姑娘一下午都坐在櫃台裏,如此的淡定?

“小二!上酒!”那老叫花拍了一下桌子瞪著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