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夜探蔣義家

十幾號人聽了劉胖子的言語,臉上都是露出鄙視之色,均想:這死胖子真是臉皮又厚又大,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麽貨色,這小娘子細皮嫩肉,若是被這死胖子糟蹋了,豈不是一顆千年的靈芝被一頭蠢豬給啃了?

魯長臉首先按捺不住,跳上前去罵道:“劉胖子,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這小娘子水靈靈的,看到你這豬頭糙臉,不被嚇壞就不錯了,哪裏還能去你家?”

眾人七嘴八舌,都道魯長臉說的對,劉胖子臉色脹的通紅,怒道:“就算不去我家,可也不能去你這個大驢臉家。”

魯長臉笑道:“那是自然,我的臉長,難道我自己不知道麽?要不怎麽能取名叫魯長臉呢?不像有些人,明明肥頭大耳,卻是連一點自知之明都沒有。”

蔣義長的人高馬大,是這些人的頭目,耳聽大家熙熙攘攘,早就有些不耐煩,扶著白衣女子說道:“大家還是靜一靜的好,治療小娘子的傷勢要緊,我家有治療跌打損傷的良藥,還是先把小娘子讓到我家吧。”

蔣義說完,偏過頭去對那白衣女子說道:“不知小娘子意下如何,若是不嫌棄,就請到我家暫時居住一段時間,待你傷勢好了之後,再做打算不遲。”

白衣女子深施一禮,盈盈說道:“但聽大哥的安排就是,小女子這廂多謝了。”

眾人見此女子如此說,也都想隻好如此了,劉胖子在一旁瞪著一雙豹子眼,氣的呼呼直喘,毫無辦法,眼睜睜的瞧著白衣女子跟著蔣義而去。

倪多事和白生兩人一直在眾人後麵看著,見這女子雖然身穿白衣,可是相貌較之前亂葬崗中看到的那位女子頗不相同。深夜當中,出現這樣一個女子,兩人都覺奇怪。

倪多事看了半天,見這女子除了長的相貌好看,身材婀娜,舉止動作和尋常女子無異,也不好意思說些什麽。

白生卻是瞧的眉頭直皺,對倪多事說道:“倪老兄,這女子有些奇怪,恐怕不是什麽尋常人物。”

倪多事微感訝異,問道:“白老弟為何這麽說,我看這女子除了舉止有些輕佻外,和常人也沒什麽不同啊?”

白生用手指了指倪多事的鼻子,問道:“你的鼻子還好使麽?莫非你修煉到了九轉陰經第三層,嗅覺反倒不好用了?”

倪多事聽白生如此說,忙提鼻子聞了一聞,隻覺空氣當中有一股濃濃的香氣,但想女孩子家塗脂抹粉,有一些香氣也沒什麽不正常啊,正欲問白生是怎麽回事,忽然自那香氣當中聞到一絲腐臭的氣味,這氣味若有若無,被那濃香掩蓋,若不是細細留意,決然分辨不出。

倪多事猛的一驚,說道:“不錯,這濃香的氣味裏有一股死屍腐爛的味道,卻不知這股腐爛的氣味是從哪裏傳出來的?莫非這附近有什麽屍體發臭了不成?”

白生怒了努嘴,說道:“你走到那女子近前看一看,可有什麽不同?”

倪多事點了點頭,邁步攔在蔣義和那白衣女子麵前,笑嗬嗬的說道:“蔣大哥留步,我看這白衣女子有些麵熟,好像我失散多年的妹子,不知姑娘的芳名叫什麽?”

倪多事一邊說一邊湊到那女子麵前,細細打量,提鼻子聞了一聞,果然那腐臭之氣又重了幾分。

白衣女子臉上露出不慍之色,抬眼睛看了一眼倪多事,說道:“小女子名叫李還珠,在家中是獨生女,可沒聽我爹娘說過我上頭還有一個哥哥。”

蔣義本來在看到李還珠後,一顆心早就全部放在李還珠身上,正想美滋滋的把李還珠帶回家中,好好溫存一番,沒料到斜刺裏跳出一個倪多事來,大聲喝道:“臭小子當真不知天高地厚,竟然胡亂認起親戚來,聽到了沒,小娘子說不認識你,還不給我滾到一邊去。”

倪多事聽到“李還珠”三個字,隱隱的覺得有些耳熟,總覺的好像在哪裏聽過,略一凝思,這才想起,自己和白生在亂葬崗中見到的那個墳墓,墓碑上就注明了李還珠,隻不過不確定眼前的李還珠和那個是不是同一個人,或許僅僅是同名也說不定。

關老火冷笑一聲,說道:“小白臉果然都沒什麽好心眼子,看到人家姑娘漂亮,就借機搭茬勾搭,你小子來曆不明,我們要拿你去見官,有空兒還是考慮考慮自己的安危吧。”

魯長臉也笑道:“關老火說的不錯,這小子色膽包天,見到美女什麽都忘了,都這當口了還想著泡妞,大夥拿住這**賊,最近鎮上失蹤的幾十口人就著落在這個**賊身上了。”說罷大手一揮,十幾個人將倪多事團團圍住。

白生眼見人多,料定見了官後就算有理也說不清了,低聲對倪多事說道:“倪老兄,三十六計,溜為上策,咱們先逃走吧。”

倪多事答應一聲,提起手中長刀,作勢向身後一人砍去,那人眼見來勢淩厲,一股炙熱的刀風撲麵而來,不由的心驚肉跳,急忙向旁避開,倪多事本就是裝裝樣子,見那人躲開,腳下用力,躍起數丈,晃眼之間,消失在濃濃的夜色當中。

眾人你瞧瞧我,我瞧瞧你,都覺得不可思議,心中砰砰直跳,均想:今天恐怕當真是遇到鬼了,否則的話活人怎會跑的這麽快?想到此處,哪裏還有人敢去追倪多事?更何況就算去追,又哪裏能追的上?都是搖了搖頭,臉上均露出恐懼之色,不得已,為了大夥的安全,隻得舉起火把接著在鎮上巡邏。

李還珠見到倪多事飄然而去,眉頭皺了皺,隨即恢複平靜,一聲不響的隨著蔣義回入蔣義家中。

倪多事奔出裏許之外,回頭瞧去,不見有人追來,這才站在路旁等白生過來。白生走到倪多事近前說道:“倪老兄,你這逃命的本事恐怕無人能及,以後就算遇到打不過的,也能溜之大吉了。”

倪多事哈哈一笑,說道:“就是還沒學會飛,對了,剛才那白衣女子自承叫做李還珠,你說會不會是亂葬崗中墓碑上的那位?”

白生回頭望了望,看到蔣義、關老火這些人全都步入鎮中,不在鎮口守候,說道:“李還珠是不是亂葬崗上墓碑上的那位,這都不要緊,這白衣女子雖然外表看不出什麽破綻,不過身上隱隱的透出死屍一般的氣息,依小弟看來,這白衣女子縱然不是吃人心的那個,也絕不會是什麽善茬子。”

倪多事見白生臉上神色鄭重,知道白生所說不假,說道:“蔣義將此女帶回家中,恐怕會有性命之憂,白老弟,你知道蔣義家在哪裏嗎?不如咱倆趁著現在鎮口沒人,找到蔣義家去,暗中觀察一番,若是李還珠加害蔣義,咱們也能救他一命。”

白生笑道:“小弟正有此意,這蔣義和我雖然不熟,平時和我家還是有些來往的,事不宜遲,咱倆現在就跟過去吧。”

白生和倪多事並肩而行,兩人奔行迅速,行到鎮口,果然見到巡邏的眾人都走向街心,白生招呼倪多事轉向小巷,小巷當中黑漆漆的,倪多事跟著白生連轉了幾個彎,過不多時,忽聽見前麵拐彎處有人說道:“小娘子,前麵就到我家了,你的小腿還疼嗎?等回到我家了,哥哥好好給你看看。”說話聲音輕浮乖巧,正是蔣義的聲音。

接著一個女子的聲音說道:“有勞蔣義哥哥了,能遇到蔣義哥哥這樣的好人兒,真是小女子畢生的榮幸,小女子以後一定好好的報答蔣義哥哥,但有吩咐,小女子照辦就是。”蔣義聽到李還珠這麽說,樂的合不攏嘴。

李還珠腿上有傷,和蔣義同行,自是行走的不快,白生和倪多事聽到說話之聲,慌忙停了下來,白生招了招手,示意倪多事躲到街角的一顆大樹之後,兩人探頭張望,隻見蔣義左手摟在李還珠的腰間,右手舉著火把,兩人走到一處大門前,蔣義抬手輕輕打了打門,但聽“砰砰”兩聲,靜夜當中,敲門聲傳出老遠。

過不多時,隻聽一個蒼老的聲音說道:“是誰啊?門外是蔣義嗎?”蔣義低聲說道:“是我回來了,老管家快快開門。”

“吱呀”一聲,大門開處,從裏邊走出一個駝背老頭兒來,那老頭兒老眼昏花,耳朵倒是好使,將蔣義讓進門內,絲毫沒注意到多了一個年輕貌美的女子。

待得蔣義和李還珠走入,老頭兒重新將門關上,回入自己房中接著入睡。

倪多事和白生轉出樹後,走到蔣義家門前,倪多事將耳朵貼在門上,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過得一會,再無聲息,想是蔣義已經和李還珠走入屋內。

倪多事和白生飛身上牆,跳入天井當院,倪多事看著白生輕飄飄的落入園中,低聲笑道:“白老弟,你現在是無形之體,難道就不能穿牆而入嗎?幹嘛還要像我一般跳下來?”

白生啐了一口,說道:“剛做鬼沒多久,哪想到這麽多,我可不敢嚐試,萬一卡在牆裏麵,進退不得,不是糗大了,別開玩笑,幹正事要緊。”

兩人環顧左右,見蔣義家院落寬大,正對著有八間上房,左右又各有三間,其中從 左首邊一間房中的窗戶中透出暗淡的燈光,兩人緩步走到窗下,側耳細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