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神秘人

倪多事眼前迷霧重重,不能視物,耳聽四麵八方都有無數水珠射將過來,當此危急關頭,哪有細想的工夫了?揮動天罡大劍,踏出一步,身上天罡氣息洶湧而出,登時化作了一個龐大的巨人,天罡大劍劈到一半,“劈劈啪啪”數聲響過,天罡大劍劍勢被阻,再也劈不下去,倪多事借著這股龐大的力道,劍身微微傾斜,左腳轉了個半圓,右腳似直實曲的向前跨出一步,有道是曲則全,他這一步詭異絕倫,正是邋遢老頭在那虎牙山腳下時所受的步法,頃刻間轉了一個圓,天罡大劍劍身將四周攻來的水珠盡數擋了下來,不過一層層的水珠擊打在劍身上,好似長江巨浪,勁力滾滾而至,倪多事被天罡大劍上的力道帶動的在原地轉了數匝,隻覺眼前金星亂冒,一屁股坐在地上,“當”的一聲響,天罡大劍拿捏不住,掉落在地。

倪多事周身有天罡元氣護住周身 ,饒是如此,屁股差點也震成了兩半,疼的厲害,早變成了原身,在地上疼的直哼哼,“啊呦,啊呦,我的屁股呦,可把老子疼死了。”

春花和秋月急奔而前,探手各自抓住倪多事的左臂右臂,想將他扶了起來,春花急道:“倪師叔,你老人家還好吧!”

倪多事疼的嘶啞咧嘴,口中說道:“好個屁,你師叔的這屁股不是裂成四瓣,就是裂成八瓣了。”掙紮著站起身來,隻覺頭暈目眩,一陣天旋地轉,罵道:“他媽的,也不知是什麽妖精打的噴嚏,竟然這般厲害。”

陰月上人、霸天虎、雪娥三人各自豎起耳朵,傾聽動靜,加倍的小心在意,隻怕那威力駭人的水珠又從四麵而來。

秋月笑道:“倪師叔罵人的力氣十足,看來是沒有什麽大礙了。”

倪多事也怕那些可怕的水珠再次襲來,稍稍鎮定了心神,一伸手,將天罡大劍抓在手中凝神戒備。

忽聽一個洪亮的聲音喝道:“沒種的臭小子,不過是摔了一跤,就痛的大叫大嚷,你是剛出生的小孩子麽 ?他媽的就差哭哭啼啼,趴在地上打滾兒撒潑了,也不知那邋遢老頭兒怎麽想的,怎麽會收你這麽個沒出息的徒弟。”

倪多事一幹人等隻覺耳鼓被震的嗡嗡作響,隱隱的覺得有些疼痛,全都大吃了一驚:“這人僅僅是隨口說了幾句話,已然使人心跳加速,血脈賁張,難以自製了。”幾人急忙守懾心神,不敢稍有疏忽。

倪多事等那人說完,抱劍當胸,施了一禮,客客氣氣的說道:“不知是哪位高手前輩在此相候,既然認得家師,可否通報名姓,是敵是友,還請說個明白。”心中納罕:“怎的還未到達第三座山頭,中途就遇到了如此棘手的對手?師父他老人家這樣安排,可不知是什麽意思,有道是好漢不吃眼前虧,我還是先禮後兵的好,能不動手,那是最好的了。”

那聲音哈哈大笑,喝道:“什麽狗屁高人前輩了?老子最恨的就是你這種咬文嚼字的小王八蛋,他媽的,趁著老子心情還沒那麽糟,趕緊撩起狗腿子滾蛋吧。”

一眾人等聽到這個不知什麽來頭兒的人說話如此不客氣,全都皺起了眉頭,心中怒氣難當,霸天虎首先按捺不住,火爆子脾氣發作,踏前

兩步,喝道:“既不是什麽高人前輩,何必出口傷人?有道是大路朝天,各走一邊,你在此攔路偷襲,若不是賊寇,那便是小人了。”

那人聽了這句話,非但沒生氣,反倒哈哈一笑,道:“你叫什麽名字?說話還有點意思。”

霸天虎“哼”了一聲,倒也不敢過分得罪這個神秘人,喝道:“不才霸天虎是也。”

那神秘人嘿嘿笑道:“你旁邊這幾位小美人兒可是一個賽著一個啊,又是什麽人了?”

霸天虎不知那神秘人是何意思,聽他出言輕浮,不似好人,不敢答言。

春花卻跳了出來,喝道:“說給你聽也沒什麽關係,隻不過你的大名,我們也想知道。”

忽聽那神秘人一聲暴喝,好似半空中打個霹雷,回音不覺,隻聽那神秘人罵道:“小娘皮羅裏吧嗦,老子問你們的名字,那是給你們麵子,他媽的,以為你們的名字好了不起嗎?小心老子一怒之下,把你這個又嬌又嫩的小姑娘剝皮拆骨,拿來下酒喝。”

春花嚇了一跳,隻怕真被那神秘人拿了去,急忙退後幾步,不敢再說。

陰月上人不知這神秘人是何許人也,但想他必是脾氣古怪的一位高人,此時身處一片迷霧中,無法看清周遭形勢,已處於十分不利的態勢,隻得施了一禮,朗聲說道:“我們這一行人的姓名,那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前輩既然要問,那自是我們的榮幸了。”當下將自己這一行人一 一 介紹了一遍。

那神秘人聽完,一陣冷笑,喝道:“倪多事,嘿嘿,這是誰人起的狗屁名字了?注定一輩子是一個多事的榔槺糟貨。”

倪多事聽到那神秘人辱及自己的姓名,原也沒有什麽,可是他這名字是他父母所取,這神秘人豈不是在罵他爹娘?這下可火大了去了,將天罡大劍狠狠的舉過頭頂,罵道:“老子這名字起的好不好,可也輪不到你這個狗東西來瞎指點,有種的就現出你這畜生的身子來,爺爺我非得打的你跪地求饒不可。”認準了剛才說話之人的方向,沒頭沒腦的劈了下去,他想對方修為甚是了得,但他心中怒極,早把打的過還是打不過拋到了九霄雲外,這一劍運起了全身力道,雖然沒有變的身形龐大,不過劍鋒過處,一股淩厲絕倫的罡氣瞬間激射而前,朝著適才那神秘人聲音所發之處,打了過去。

耳中隻聽“噗”的一聲響,那股剛猛的天罡氣息似乎戳中了對方,倪多事哈哈一樂,道:“怎樣?怕了吧。”

那神秘人嘿嘿一笑,道:“他媽的,你小子也算有種,敢對我出手,不過你出劍的力道,還沒老子放個屁的動靜大,有什麽好得意了?”

倪多事冷冷一笑,道:“既然你這麽厲害,為何在我麵前做起了縮頭烏龜?躲在角落裏暗箭傷人,也算是英雄好漢的行徑嗎?”

那人哈哈一樂,喝道:“乳臭未乾的小毛孩子,也敢冒充英雄好漢了,老子什麽時候暗算你們了?不過是鼻孔發癢,打了一連串的噴嚏而已,可歎你們這些螻蟻一樣的生命,連老子的噴嚏都對付不了,怕的厲害,還敢來找我老人家。”

倪多事等人先前聽到“阿嚏”之聲,本就在懷疑,

不過畢竟太過匪夷所思,不敢相信,這時聽到對方親口說出原委,那些射將過來的片片水珠不過是他打噴嚏出來的唾沫星子,雖然早就有了心理準備,還是駭的厲害。

眾人均是驚的呆了,半晌不敢言語一聲,那神秘人嘿嘿一笑,道:“怎麽?這就怕了,還讓不讓我老人家現身了?趁著我老人家沒有發脾氣之前,還是趕早兒滾蛋的好,否則惹我老人家生氣,到時候你們想後悔,可就來不及了。”

倪多事一時猶豫難訣,想到自己奮起力氣,揮動天罡大劍,竟然連對方噴出的唾沫星子都抵擋不住,對方修為深不可測,說不定還在邋遢老頭兒之上,打敗對方,那是說什麽也辦不到了,不若見好就收,幹脆回去的好。

他想到這裏,抹回身子,向陰月上人和旁人說道:“這個神秘人藏頭露尾,打起架來,又是噴唾沫星子,又是放屁拉屎的,咱們這些人平時都愛幹淨,犯不著和這麽肮髒不堪的人計較,這就回去吧。”跟著又回頭喝道:“喂,我們這一夥人可不是真的怕了你了,不過是嫌你太髒而已。”

那人冷哼一聲 ,喝道:“你們的師父也不見得好到哪裏去,一身衣服幾百年都不曾洗過,全身破破爛爛,可比我肮髒的多了,膽小就說膽小,何必找些其它的借口了?邋遢老頭兒收你們這些沒膽量的家夥做了他的弟子,可太也丟人了,真叫我老人家可發一笑。”

倪多事聽那神秘人點破他的心思,不覺臉色一紅,幸虧迷霧重重,誰也看不見他,倒是免了許多尷尬。

倪多事訕訕一笑,道:“要說和你明刀明槍的打鬥,那也算不得什麽,不過這裏到處都是霧氣,直比黑夜相似,我們這些人初到此地,人生地不熟的,哪比得上你占盡了地利上的優勢,若是一不小心中了你的暗算,那可太不劃算了。”

那神秘人哈哈大笑,笑聲中充滿了輕蔑鄙視之意,隻聽他喝道:“我老人家要是想殺你們幾個,那還不是易如反掌,用的著暗算麽?你們自己修為淺薄,卻來找諸多借口,難道說對敵之時,當真隻是憑眼睛麽?”

春花在一旁說道:“不用眼睛,那用耳朵也可以,聽風辨形,也算不得什麽高明功夫。”

陰月上人聽了那神秘人所說,心中一凜,尋思:“莫非師父在第三座山頭安排的,就是眼前的神秘人物麽?但這人究竟是誰呢?”

她皺眉沉思,忽的心中一動:“記得在葬刃山時,曾聽金蛇老嫗等人提到過魔界大聖修魔羅,說他被邋遢老頭兒封印起來,莫非眼前之人,便是修魔羅了?”

陰月上人想到這裏,先自激靈靈的打個冷戰,覺的修魔羅在三界之中,也算的是數一數二的人物了,要是麵前的人真是修魔羅,那可真的得罪不起了。

隻聽那神秘人冷笑一聲,說道:“一群笨蛋,眼睛耳朵,不過是凡人所用到的東西,身為修行之人,若是被五色所迷,五音所擾,那還修行個屁啊。”

眾人聽了此話,都覺這神秘人雖然語氣不善,甚是粗魯不堪,不過偶爾幾句,卻頗含至理,全都呆了一呆,於他這句話細細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