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婚狂愛

初雪微微驚住,這是誰?

靳氏何時有這麽不著調的員工?

她早有耳聞S酒店的工作氛圍多麽嚴格,就連女員工們腳尖站立的方位都得統一,男員工的頭發不能超過標準一厘米,而這隻花花綠綠的公雞是——

“周公子,我說是誰,原來是你啊。”靳霆挑起眉來微微一笑,“怎麽?今天閑得無聊不去排練你的行為藝術,跑過來要做我司機?”

周桐撇嘴笑道:“我覺得靳總您才是夠行為藝術的,往常抱的都是千嬌百媚的女明星,今天竟然抱了個破破爛爛的新娘子,您該不會是搞慈善助人為樂,助到昨晚幫人家新郎官親自上陣了吧。”

“這跟你沒關係,你開不開車?”靳霆心情很好地揚了揚眉。

周桐是他最好的發小,S城老牌世家,坐擁幾座大型商場連鎖的周家大少爺,比他小一歲。

不過這位公子含著金湯匙出身卻有著藝術家的性子,在美國學了幾年MBA不樂意了,覺得掙錢太俗!

結果自己回來搞藝術,今天搞個先鋒話劇明天搞個另類演出,包了頂級可容納一千人的場子,最多來十個人,其中有五個看到一半就走人了。

不過他也不怎麽介意,有人看就行!藝術嘛!就不是麵向大眾的!

“我開,我開開開。”周桐看著靳霆懷裏好似受驚小鹿一般的初雪,摸了摸頭頂上雞冠一樣的彩色毛,“新娘子你好,我叫周桐,我是靳總的發小兼死黨,也是全S城除了靳總以外最帥的男人,幸會幸會!”

初雪差點被噎死,這滿頭的彩色毛毛叫帥麽?靳霆也願意跟這副模樣的人並列?

但還是勉強保持笑容:“你好,我姓夏,請問您是做什麽工——”

“哦,我呢是搞藝術的,下次您如果想拍什麽天體寫真之類的找我……”周桐一轉頭看見靳霆要殺人的眼神,“哦,您的朋友,特別是豐胸細腰長腿的要拍天體寫真或者願意參加原始行為藝術——比如裸奔的,都可以找我。”

靳霆見初雪一臉‘這個人是不是腦子有毛病’的表情,微微一笑,剛才她還死樣怪氣非要從他懷裏下來,這會兒完全不吭氣了:“這是周桐,周家公子,連鎖商場‘未來城’就是他們周家的。”

初雪歎口氣,未來城是S城最大連鎖商家之一,原來又是富二代,卻把自己搞成這幅模樣,感覺這幾天間,見到的奇怪事情比以前二十幾年都多:“未來城我知道,兩年前他們中心店辦了一個話劇節,我還代表係裏演了《戀愛的犀牛》女主角……”

“喲,沒想到小新娘你是個文藝女青年啊!那下次咱們好好切磋切磋!”周桐搓著手,兩眼冒綠光,一副相見恨晚的模樣。

“少羅嗦,周桐,開我的車去伯曼醫院,其他人我不放心。”靳霆已經打開車門,抱著初雪跨了進去。

“喂——我要打車……”

靳霆看了眼懷裏女人驚惶的表情,輕輕一笑,掐住她的臉:“你放心,我不會把你賣了的,首先真賣不到幾個錢,其次我也舍不得,我還沒有吃夠呢,又怎麽會便宜了別人。”

“……”初雪緊張地打斷他,“前麵還有人呢,你說話注意些。”

突然前麵傳來一聲口哨:

“我說小新娘跟靳總你們隨便說,我已經把隔音玻璃拉上了啊!隻要你們不要把車給震翻了,我是什麽也不知道滴!白白!”

聽見周桐的話,初雪愣了愣:“你這朋友還挺有意思。”

“你沒發現我更有意思?”

“美得你……”

靳霆輕柔地撫摸著她的小腿,臉色突然轉為淡淡的一沉:

“對了,你剛才問我為什麽那麽會包紮傷口,我告訴你吧,因為我從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有一種奇怪的基因缺陷,具體來說是我缺乏血液凝結因子,每當碰出一個極小極小的傷口,哪怕隻是被針刺了一下,都會血流不止,流到頭暈……所以我從小就要學會好好給自己包紮,每當我去騎行的時候、越野的時候、甚至隻是逗逗小貓小狗……都要隨時帶著醫藥包,酒精、棉花、消毒水,不然我可能就會隨時失血而死,變成路邊一句冰冷屍體……”靳霆的眼神很複雜,慢慢地,浮起一抹嘲諷,冰冷而寂寞。

——所以,他怕血。

在那件事之後,更怕血!

初雪愣住了:“你……你看起來身體挺好的呀……而且,我,我昨晚不是咬了你麽……”

——要是如同他所說的,他早就流血成為一具木乃伊了!

“那是後來我做了骨髓移植手術,才治好這個病。”靳霆臉色微微一變,將無數波瀾掩於雲淡風輕之中,“好了,不要再說這個話題了,你好好坐著,不然我就把你丟下去!”

“那你現在就丟呀。”初雪無辜地開口,好像她很想坐在這裏似的。

“現在丟?太便宜你了,一會兒飆到200時速,再把你丟下去……包你的感覺比坐過山車還刺激……”

初雪一驚,不敢再說話了。

“噗。”在茶色隔音玻璃的另一邊,周桐周大少皺了皺鼻子,發出一聲低笑。

——他這個發小,對這位小新娘似乎還真不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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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銀灰色跑車消失在路的盡頭,另一輛囂張的火紅色跑車從岔路上開了過來,停在路邊。

車窗搖下,濃妝卷發的女人吐了一個煙圈,取下香奈兒墨鏡,對著旁邊的男人道:“浩軒,我都說了他們早就勾搭上,你偏不信我,不然,按照夏初雪的個性,怎麽可能被男人抱著上車?而且就連上車的時候靳霆都不願意放下她,看來可是對她喜歡得很!”

副駕上坐著的男子臉色很不好,眉心緊緊蹙著,腮邊一圈胡渣,襯衫揉皺了,正是莫浩軒。

他歎了口氣,聲音萎靡不振:“我真沒想到她是這種女人……五年了,我一直以為她天真又單純,需要人的保護,是沒有被汙染的花朵,可是今天……”

盛如萱惡狠狠地吐出煙頭,冷眼,看著麵色不悅的莫浩軒道:“皓軒,一直到如今你還在說她的好話是嗎?什麽被汙染的花朵,真惡心!”

“如萱,你別這樣……”

盛如萱繼續罵道:“你少來!你們男人就是這樣,一個二個吃著碗裏的看著鍋裏!現在夾起了鍋裏的,卻又放不下了碗裏的!莫浩軒我可告訴你,現在你的心頭肉,可是已經和A城最有實力、最跋扈、所有女人都想跟他上床的男人搞到一起了,他還把她抱上自己的跑車,你覺得你還有一點勝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