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章 宋懷霜,你不可以任性

趙夢瑩急了,手指緊緊的攥住宋懷霜,尖銳的指甲刺破了對方的肌膚仍不自知。

“懷霜,你瘋了不成。”她沒辦法眼睜睜的看著宋懷霜飛蛾撲火,深冬的天,白嫩的額頭上硬生生的急出來一層薄薄冷汗:“你這樣糟蹋自己,有沒有想過我們這幫姐妹,有沒有想過林辰!”

“他為你做了那麽多,付出了那麽多,不求回報,隻希望你能好好的。”趙夢瑩的語氣又急又氣,像炮仗一樣不斷的往外冒,隻盼望著能打消宋懷霜腦子裏的瘋狂念頭。

“宋懷霜,你捫心自問,你對得起他嗎!”

一連串的說了那麽多,趙夢瑩情緒起伏巨大,難以冷靜下來,如果對麵的人不是宋懷霜,不是被她放在心上的好姐妹,恐怕趙夢瑩也不會如此激動。

宋懷霜沉默下來,纖長濃密的睫毛不安的顫抖著。

這個世界上,她有好幾個對不起的人,可這些人當中,最令她心疼的,也就隻有一個林辰,他像騎士一樣守護在自己身邊,為自己做任何事。

趙夢瑩還是不夠了解宋懷霜,她決定了的事情,誰都沒辦法改變,哪怕撞得頭破血流,她也要試一試。

血海深仇,一樁樁又一樁樁的事情交纏在一起,令宋懷霜沒辦法做到釋懷,她開始害怕黑夜的到來。

離開了林家,林辰的生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他靠盤下來的畫廊維持著生活,奔波忙碌,不複以往優渥的生活。

這是他喜歡做的事情,縱使累了一些,林辰卻做的心甘情願,精神勁頭比起從前,也好了不少。

宋懷霜來到的時候,沒有驚動他,安靜的待在門口角落,看著他畫廊裏忙前忙後,眼裏浮現一層薄薄的霧氣,靜靜的望著他。

有段日子沒見,他清瘦了一些,黑了一些,整個人的精神勁卻出來了。

林辰送走一位有意要購買油畫的客人,說的口幹舌燥,剛準備喝口水,像是有心電感應似的,抬頭像宋懷霜所在的方向望去。

四目相對,林辰的眼中是掩飾不住的驚喜,他疾步走到宋懷霜麵前,拉她進來:“你什麽時候過來的,怎麽也不對我說一聲。”

“我看你忙活著,就沒忍心打擾你。”

宋懷霜目光環視一圈,比起她第一次過來,畫廊可以說是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裝修的精致淡雅,別有一番風味。

“什麽打擾不打擾的。”林辰不讚同的瞪了她一眼,找了個熱水袋過來:“趕緊暖和一下手。”

林辰拉宋懷霜進來時,碰到了她的手,冰涼的像一塊石頭,大冷的天過來,就傻傻的站在角落吹風,是覺得自己身體太好了嗎!

宋懷霜眼簾半垂,打量著被丟進懷抱裏的熱水袋,天藍色的外殼是自己最喜歡的顏色,就連上麵的花紋也是她的喜好。

他,總是在心裏記著自己所有的喜好,一點點的做出來,默默無聲,不求回報。

林辰怕宋懷霜身體不舒服,一路小跑到後麵的廚房倒了一杯熱水過來:“天冷,先喝點熱茶暖暖身子。”

宋懷霜不喜歡喝白開水,林辰往熱水裏丟了兩顆紅棗,一片檸檬,又加了一點蜂蜜攪拌,酸酸甜甜。

宋懷霜忽然覺得眼角有些酸澀,她像上抬了抬眼,怕眼淚會控製不住的流出來,這個世界上,怎麽會有這樣的一個人,做的每一件事都令你心軟的不像話。

她肆無忌憚的享受著對方的付出,嘴裏矯情的喊著拒絕,卻從未真正的拒絕過他的任何幫助,甚至在某種程度上,相當依賴著對方的付出。

林辰正好看到她這個小動作,焦急的詢問:“懷霜,你是哪裏不舒服嗎?”

宋懷霜定定的看著他焦急的麵龐,沒接過茶杯,忽然道:“林辰,我和越靳南重新在一起了。”

哢嚓。

林辰呆若木雞的望著她,手裏的杯子啪嗒一下掉落在地上,碎裂成七八瓣,熱水撒了一地,紅棗,檸檬片咕嚕嚕的在地上滾了幾圈,染上泥土,髒兮兮的。

十分的狼狽。

有些熱水迸濺出來,正好灑在了林辰的手上,白皙的手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腫著,鼓起了大大的水泡,觸目驚心。

宋懷霜嚇了一大跳,也顧不得在說什麽,慌忙拽著林辰,焦急的詢問:“水龍頭在哪裏,醫藥箱在哪裏。”

林辰紋絲不動,腳步像用膠水粘合在地上,他用一種溫柔的,又不允許抗拒的力道,一點一點把手抽出來。

“不用了。”他道,溫和的聲音仿佛裹著無限的疏離。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靜止了。

宋懷霜使勁的咬住嘴唇,才能忍住從眼眶裏冒出來的眼淚,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慌感傳來。

“林辰。”大腦一片發白,宋懷霜什麽也想不出來了,她衝動的上前抱著要離開的林辰,細長的胳膊用力的箍住他,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她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卻知道自己不能鬆手,好像一旦鬆開了,她就會徹底的失去了林辰。

背對著宋懷霜的方向,林辰閉了閉眼,這樣做,他心裏何嚐好受:“懷霜,為什麽要重新和他在一起,我哪一點比不上他。”

這是林辰心裏最大的不甘,他像是行走在黑夜裏的人,不斷的走著,走著,卻怎麽都看不到遠方的光明。

“我,我。”宋懷霜忍了一路的眼淚,肆虐的流淌著,滴落在林辰的衣服上,仿佛一路落在了對方的心頭。

“林辰,我恨他。”

林辰猛地一下轉過身,呼吸急促加重,他按著宋懷霜的肩頭,力道大的仿佛能把她的骨頭捏碎:“懷霜,你能不能不要任性,放下過去!”

眼淚黏糊在睫毛上,宋懷霜哭的像個淚人,她捂著自己的胸口,字字帶血:“林辰,我也想放下,我做不到啊,好幾條人命都壓在我身上,我怎麽放得下!”

曾經的宋懷霜,天真無邪,最大的煩惱就是怎麽能讓越靳南多喜歡她一點點,最大的歡喜也不過是越靳南的一個笑臉。

物是人非,當初的情感在一點點發生變化,宋懷霜想要回頭,想要斬斷,卻怎麽都做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