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你隻是在贖罪

越靳南心情煩躁的看了一眼咖啡,下意識的用右手去端,就在指尖碰到杯子溫熱的邊緣,耳畔處傳來秘書吃驚的聲音時,越靳南才再次意識到自己右手受傷,不能用力。

他沉著臉,把右手換成左手,姿態有些狼狽的端起咖啡,喝了一口,黑苦的滋味順著食管,仿佛一路蔓延到心底。

秘書訕訕的捂住自己的嘴巴,剛才見越靳南直接用受傷的手觸碰咖啡,她想都沒想的直接叫出來了,卻忘了越總的性子是最不喜歡別人咋呼的。

好在,越靳南不知道在想些什麽,竟然沒有責備他。

“越總,你右手的傷勢厲害,你不如回去修養兩天再來上班。”見越靳南用左手去處理工作,辦事實在是費力,秘書臨出去前,忍不住內心的擔憂,提出一條建議。

哪怕他很清楚,這個建議,越靳南根本不會采納的,卻還是忍不住的說出來了。

素來強大的越靳南一旦受傷,露出平日裏少有的狼狽模樣,真的是很容易讓人心疼,秘書不得不承認,他就是有點心疼越靳南。

越靳南晃了晃神,眉眼低垂,濃密的長睫毛遮住了他眼中的情緒。

秘書這才意識到,他家越總雖然是個男性,但這眼睫毛卻是比一般的女生還要長,還要濃密,真是羨慕死人了。

“總裁,我就是隨口一說,你要是…”這句話吐口而出後,秘書就慌忙補救,誰不知道他們公司的越總,是出了名的工作狂,怎麽會因為手腕上的傷就放棄工作了。

以前,越靳南高燒到四十度,卻還是堅持在公司繼續上班,就這樣硬撐著,硬熬著,半句不提休息的事情。

“你說的沒錯。”越靳南打斷秘書的後半句,在他詫異的眼神中,眼神複雜的盯著自己手腕上的傷口:“我確實是需要休息一會了。”

手上的疼痛是其次,主要是他現在的心亂了,不適合處理公務了,與其在公司內浪費時間,倒不如去做點別的。

他麵色如常的說出這句話,殊不知秘書卻猶如五雷轟頂一般,不可置信的望著他。

這還是他們公司的越總嗎,不但沒責備他提出這樣的建議,還一反常態的同意了,是他早上起床的方式不正確嗎!

怎麽覺得,一覺起來後,這個世界都變得玄幻起來。

越靳南看都沒看秘書一眼,自顧自的做出了決定:“今天我就不來公司了,先回去了,工作方麵你能處理的就先暫代我處理了,不能處理的又比較緊急的,郵箱發給我。”

秘書傻傻的點了點頭,嘴巴大張,直到越靳南的身影徹底的消失在辦公室內,依舊不敢相信自己剛才聽到的話。

總裁,他是真的翹班了嗎!

越靳南右手受傷,不能用力,更別說是開車了,得知越靳南提早離開公司的消息後,司機準時準點的守候在停車場內,見越靳南過來後,慌忙幫他打開車門。

“先生,我們是回去還是去林小姐那裏?”司機小心翼翼的問道。

他還真是從來都沒有碰到過越靳南剛去公司,就翹班的情況,也拿捏不準越靳南的心思,問的十分的小心。

越靳南坐在車的後排,上車後,直接放鬆身子,後仰在坐墊上,閉目養神,他昨夜折騰了一晚上,在加上失血過度,精神有些不濟。

聞言,他掀了掀眼皮,冷冷道:“回別墅。”

司機諾諾的應了一聲,感受到從越靳南身上穿出來的冷氣,也不敢在多說話,悶頭開車,一路平穩的把越靳南送到了目的地。

傭人詫異的望著越靳南去而複返,又見越靳南冷著臉上樓,彼此交換了一個眼神,提醒自己做事一定要小心,免得在撞上越靳南槍口上。

昨夜捆綁著宋懷霜的傭人之一就守候在宋懷霜的門外,見越靳南過來了,機靈的幫他推開門:“先生,我一整夜都看著呢,太太安靜著呢。”

房間裏,已經被勤快的傭人打掃幹淨了,地板上幹幹淨淨的,已然不見昨夜的血嘖,通風的窗戶也早把難聞的氣味散了幹淨。

除了被鐵鏈牢牢坤鎖住手腕的宋懷霜,和那被換下去的花瓶,一切都看起來和以前一模一樣。

但是,越靳南和宋懷霜又彼此心知肚明,一切都回不到昨夜,一切早就在不知不覺中發生了改變。

宋懷霜蜷縮著身子龜縮在**的一角,頭發淩亂的披灑下來,露出一雙空洞又麻木的眼睛,完全不見半點以往的靈氣。

細長又結實的鏈子牢牢的鎖住她的手腕,讓她難以動彈,卻也正如同傭人所說的那樣安靜。

越靳南望著,心髒倏地一下疼痛的跳躍起來。

宋懷霜像是早就麻木了,縱使越靳南進來了,也沒有讓她的動作變化一點一滴,她就那樣蹲著,好像用空氣把自己和這個世界隔離出來。

越靳南看著,心裏是說不出的滋味,麵色繃的緊緊的。

“宋懷霜,你以為這樣,我就會心軟,就會放過你嗎?”越靳南十分厭惡這種心情受到宋懷霜影響的感覺,逼迫著自己硬著心腸,冷言冷語道:“我告訴你,這是不可能的,你這隻是在贖罪!”

宋懷霜沒動,更別提回話了。

頓時,越靳南心情更加煩躁了,他冷哼一聲,麵色更加冰冷:“宋懷霜,你以為你不說話,我就拿你沒辦法了嗎,別忘了,宋懷春可還在我的手上,你這個做姐姐的,總不想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妹妹在受苦吧。”

宋懷春的名字一出,宋懷霜迅速的眨了一下眼睛,雖然她這個動作很快,卻沒逃過一直觀察者她的越靳南。

越靳南涼涼的笑了一聲,陰陽怪調的諷刺:“怎麽,不繼續裝聾作啞了。”

“越靳南。”宋懷霜艱難的開口,麵色激動,一晚上米水未進的她,嗓子沙啞的難聽,猶如小石子磨礪沙子一般:“老是用一個弱女子來威脅我,你真是夠不要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