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銘寒的每個角落都有司徒磊的影子跟著我,不管我走到哪裏,海苑也好花舞也罷。我就是逃脫不出這個怪圈。

“夏珞琳!”老遠聽到有人喊我的名字,四處看了一下卻沒發現人影。

“呼,可算追上你了。”突然一隻手拍在了我的肩膀上。

“是你!”我一眼便認出了他。當初在醫院裏奪走我初吻的臭流氓。

“嗯,你還記得我阿。上次在醫院真的不好意思。”他解釋著。

“我不想在聽到你提起上次的事,讓開。”我的臉瞬間拉下了幾厘米的長度,凶巴巴的對他說。

“你別生氣阿,我就是想跟你道個歉。那隻是個意外,不是故意的。”他抓住我的輪椅不讓我離開,還再不停的解釋。

“你讓開!”我見他沒有絲毫退讓的意思,便把輪椅向後挪了一些脫離了他的掌控,他沒有察覺我想要幹什麽,然後我猛的按下前進鍵,輪椅的踏腳板重重的撞在了他的小腿上。

他疼的呲牙咧嘴半跪在地上,卻還試圖站起來追我,可我早就在他倒地的瞬間開著輪椅一溜煙就走遠了。

因為回來的太早,教室裏空無一人,我隻能自己在裏徘徊。我來到窗邊,想著曾經在家的時候也是這樣,同樣的場景,我獨自望向窗外;從未想過有一天我也能來上學,過如此正常的生活,享受和所有人一樣的空氣。

“喂,那個夏珞琳來我們班了,需要我做什麽麽?”

“不用,多照顧一下她。”電話那邊語氣淡漠,聽不出有任何情緒的浮動便掛斷了電話。

我在花舞度過了從來到銘寒之後從沒有過的平靜生活,每天午休也不再總穿梭於海苑和花舞之間,這裏的同學也明顯比之前在海苑時好相處的多,她們不管認識還是不認識無聊的時候能聚在一起說話,隻要你願意參與進去。

而劉梓陽也是個陽光十足的大男孩,雖然偶爾有些白目。但同他漸漸熟悉來發現,發現他簡直無拘無束到了缺心少肝的地步,特別好相處。

隻是經過了時間的渲染,司徒磊的影子仍無法從我心裏淡去。

“馬上就要到花舞的聖誕晚會了,同學們也該準備準備了,這不僅僅是你們展示自己的一個平台,也關係到花舞的榮譽。”老師說著在黑板上寫下各小組搭檔的名字。

“喂,夏珞琳。”劉梓陽在桌子那邊小聲的叫著。

“幹嘛,不要命了你。”我指了指正麵朝黑板的老師。

“你天天喝那瓶子裏的水是什麽?”劉梓陽看著我的保溫瓶問。

“胖大海。”

“拿來拿來。”劉梓陽催促著。

“別鬧了你,等著。”我怕在繼續這樣被老師發現,便把保溫瓶放倒,骨碌一滾到了劉梓陽那邊。

劉梓陽打開保溫瓶,暖流迎麵而來。

“誒,夏珞琳。我一口氣幫你把這瓶喝了,你給我100塊錢ok?”劉梓陽看著我。

“你想錢想瘋了吧,我才不跟你玩。”

“我說真的,你敢不敢。”劉梓陽表情認真。

“沒意思,我還能一口氣幹了它呢,你就不能玩點有挑戰性的。”我一臉不屑。

“小姑娘家家學什麽不好,學吹牛。”他顯然不相信我的話,、

“好,那我喝了了你給我100,瓶子還我。”說著劉梓陽把瓶子又給我軲轆回來。

我賊頭鼠目的張望了一下,看老師還沒有注意到我們,便打開保溫瓶一飲而下。

咕嚕,咕嚕,熱流緩緩流進嘴裏。我邊喝邊看著劉梓陽從一臉的不以為然慢慢變成驚訝,眼睛睜得越來越大的看著我。當我喝下最後一口後,他的表情徹底僵持在了臉上。

我得意的看著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因為剛才實在給我憋壞了,一瓶熱乎乎的水進肚後感覺身體上的每個毛孔都張開了,額頭上也出現了細小的汗珠。

“拿來吧。”我伸出手,示意他快給錢。

他衝我不好意思的一笑,搖了搖手:“珞琳,咱說好鬧著玩的,鬧著玩不帶當真的。”

“你剛才也沒說鬧著玩阿,男子漢大丈夫,說出來話不能反悔的。”我故作可憐樣,把手放在嘴邊可憐巴巴的望著他,如同千裏望夫一般。

此時劉梓陽嚇的都不敢直視我,衝著我抱了下拳:“你就放過我吧,我這還缺錢呢,你不能趁火打劫啊。”

“夏珞琳,劉梓陽,你們倆幹什麽?”老師終於發現了我們的小動作。

“老師,他欠我錢。”我先發製人的指著劉梓陽說。

“你幹什麽欠人家錢,快把錢還了,要鬧下課再鬧,學校不是給你們瞎胡鬧的地方。”

“媽,你不能信她阿,我們鬧著玩呢。”劉梓陽一臉冤枉的說。

老師白了他一眼,然後一個粉筆頭咻過來,直中劉梓陽的腦門。我看到這一幕一臉得意的衝著劉梓陽伸了下舌頭。

“暫時我們先這麽分,同學們有什麽意見和要求可以單獨找我提,校方會盡可能給與你們支持。大家看了名單以後就各自找搭檔安排節目吧。下課!”老師把一切安排妥當之後離開了。

劉梓陽則繼續著他的使命,隨時推我上下台階。即便他此時心裏還耿耿於懷著我當著老師的麵告發他欠我錢。

我來到黑板前從第一排看到最後一排,居然沒有我的名字。心裏琢磨著,校慶我沒參加上,聖誕晚會也給我除名了?

“劉梓陽,你說你媽是不是把我忘了,我就說坐最後一排吃虧你還不信,看來是沒打算讓我參加。”我叼著一袋酸奶說的漫不經心。

“你偷著樂吧,就這點事至於氣的不吃午飯嗎,其實不用參加這種麻煩的活動更好,每天上課不夠煩的現在又得排練。”

“別安慰我了。你快去吃飯吧,我就是不餓而已。”我把酸奶袋扔掉,推著劉梓陽快去食堂吃飯。

我把他推到教室門口:“快去吧,我自己呆會兒。”說完我轉身回教室,剛關上門就聽到外麵有聲音傳來。

“你好,我是高三的葉易晨,夏珞琳是在這個班嗎。”

葉易晨,這名字好像有點印象。我沒有打開教室門,隻是聽著他們的對話,然後腦子裏不停搜索著這個名字。

對了,他不就是校慶當天表演沙畫之後大擺烏龍的人嗎,什麽時候認識我的?

“嗯,她在裏麵呢,你進去吧。”

我還沒想通是怎麽一會事,門外便傳來劉梓陽的聲音。

大門驟然被打開,可我沒想到,眼前出現的人居然是那個在醫院裏親我的那個混蛋。

這時我才猛然記起,為什麽當時他看著那麽眼熟,為什麽他知道我的名字,還知道我是海苑的,甚至,追我到這兒…

“你又來幹什麽,我不是說了不想見到你嗎。”我氣勢洶洶的趕他走。

“我知道你對我有誤會,所以我得來和你道歉阿。”

“我不需要你的道歉也沒有誤會,隻要你別再來找我就行了。”

“不不,你聽我說。”說著他把教室門關上,是不想我在沒聽他說話完逃走吧。

“你知道那天事出突然,你我都是為了接米修才和你撞上的,你知道那隻是個意外,你不能不講理吧。而且…我那是初吻。我也沒像你那麽生氣阿,還得我過來給你賠不是,你不覺得你在不接受我的道歉太說不過去了嗎?”

他就站在門口,一動不動的跟我講著大道理,說道自己是初吻的時候甚至還露出了一點小害羞的樣子。

“你,那也是我的初吻阿。咱倆誰不講理。別把自己說的那麽委屈好不好。”對於他說出自己也是初吻的這件事一下讓我覺得好氣又好笑。

“那…那既然都是初吻,咱倆就算扯平了,誰也沒占著誰的便宜,就當這件事沒有發生過。你也別看見我就像看見仇人一樣。”

我真不知道他怎麽好意思說出這番話,難不成他還覺得是我占了他的便宜嗎,聽了他的話我反而更生氣。

“我是很想當這件事沒有發生過,可你能不能別出現在我麵前了,我隻要一看到你的臉就有種往事曆曆在目的感覺。”

“那我不出現的前提是你別在生氣了阿,現在我們倆也是一個係的了,以後必然是低頭不見抬頭見,雖然說我還有一年就畢業了,可我希望這一年我們能交個朋友。”他一根筋的跟我較著真。

“那好,我現在不生氣了,你快點出去好嗎,一會兒同學們開始回來了看你堵在門口咱倆共處一室怎麽想。”我深吸了一口氣,盡量保持語氣平和的跟他說。

“好啊,不過我並不怕人誤會,而且我們以後在一起的機會還多的是。”

說著,他拉開門準備出去,臉上隨著他剛出口的話閃過一絲邪魅,但又很快消失。

到門口的時候,他忽然衝著我抓了抓頭,故意露出賣萌似得一笑。一刹那,我像是看見了希臘神話裏的美杜莎,心在瞬間石化、粉碎、飄散…

“高三的找你來幹什麽?”劉梓陽問。

“沒什麽,以前見過一麵有些誤會,知道我轉係了就追過來了。以後他在找我千萬別告訴他我在那。”

我想起他臨走時說的那句‘以後我們在一起的機會還多’心裏就不禁發毛,所以我趕忙提醒劉梓陽,千萬別再透露我的行蹤給陌生人。

劉梓陽自信的笑著,擺了個ok的手勢。

這時電話響了,劉梓陽掏出手機看了一眼後便緊張的離開座位到外麵去接聽,他做事一向不怕人看,可這次卻躲開我到教室外去,我覺得這裏一定是有什麽事。

“阿磊,你到哪去了,大半個月都不來學校。”

“我去查那件事了,對了,她怎麽樣?”

“她,挺好的。我覺得你倆這事裏有誤會,要不你來學校當麵問她吧,這種事還得你倆自己解決,我在中間攪合算什麽啊。”劉梓陽把身體靠在教室外的牆上漫不經心的說。

“算了,這件事先不說了,過幾天我去找你,在幫我查點東西。”

“行。”劉梓陽嬉皮笑臉。

“劉梓陽,要上課了你在這幹什麽呢!”一個嚴厲的聲音忽然出現,驚的劉梓陽一下把手機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