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夢,我們去吃飯吧。”劉梓陽從門口探出個小腦袋,四下張望著說。

“你怎麽來了,別在學校這麽叫我。”袁夢一見到劉梓陽,一個前滾翻從課桌上飛馳而下,把劉梓陽推搡出教室。

“我不是想給你個驚喜麽,本來都是一個學校的何必弄的那麽緊張阿。”劉梓陽不以為然。

“你這樣突然出現在我班級,我會遇到麻煩的。”

“海苑本來就管理鬆懈,我都不怕麻煩,你怕什麽。對了,帶我參觀一下海苑吧,入校以來我就一直沒來過這裏。”劉梓陽像個孩子一樣的說著。

“你不是要吃飯嗎,再說,花舞和海苑的設計本來就一樣,有什麽好參觀的。”

“你不知道,我媽經常威脅我說,如果我在這沒個正經就把我轉到海苑來,今天一來發現也沒有傳說中的那麽混亂。”

“看來你媽很不喜歡海苑這邊的風氣啊。”

“大概吧。不說了,我們吃飯去吧。食堂位置也是一樣的嗎?”

袁夢臉上寫滿了無奈,對這個孩子一樣的大男孩一點辦法都沒有,隻好帶著他去食堂。

“夢夢,你知道珞琳和阿磊之間的事嗎。”

袁夢一聽到司徒磊的名字,馬上拉下臉來一臉怒目的瞪著劉梓陽:“別提司徒磊那個混蛋,就是他把珞琳從海苑趕走的。”

“你們都誤會他了,我知道這中間發生了什麽,而且現在事情有變,我覺得現在有必要告訴阿磊。所以今天我找你來不光是為了見你,也是想問清楚一些事。”劉梓陽收起孩子般的笑容認真起來、

“誤會?聽你這話你跟司徒磊很熟是麽?”袁夢問。

“我倆初中就是同學,很多事自然比你們知道的多。”劉梓陽邊說邊帶著袁夢在食堂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好像他才是東道主,袁夢是被他領來的小妹。

“誒,原來海苑不是隻吃海鮮,也有青菜啊。不過大海的味道應該是鹹的,這菜淡了。”劉梓陽吃了一口藕片說。

“……你,白癡有個限度好嗎。”袁夢簡直對眼前的這個男生無言以對。

“喲,我沒進錯食堂吧,花舞的人怎麽天天變著法的往我們這邊跑,是海苑的飯香還是花舞的人賤呀?”

一個尖銳而又媚人的聲音悠悠的從遠遠傳來。

“韓和雅,這麽久不見你的嘴怎麽還是這麽臭。”劉梓陽頭也沒抬的答道。

“劉梓陽,怎麽是你。”韓和雅衝過來看著他,一臉失望的樣子。本以為是夏珞琳又到這邊來,卻沒想到今天換了他。

“海苑你家開的?我想去哪還用得著你批準嗎。”稍微抬了下眼皮,然後一副看到了髒東西的樣子,馬上轉過頭。

“夢夢,你們食堂太不注意個人衛生了,什麽樣的臭嘴巴都敢放進來。”

“你…”韓和雅氣的不說話。

“你想說什麽就說什麽,不用看阿磊麵子。我知道你不說出來有多難受,憋太多氨氣也傷身體不是。”劉梓陽依舊往嘴裏塞著吃的,但卻也全然不耽誤說那些損人的話。

“劉梓陽…”韓和雅大喊著他的名字,什麽都沒說轉身就走,臨走時惡狠狠的瞪了一眼坐在旁邊一句話都沒說的袁夢。

“嘿,看你平時傻了吧唧的,沒想到損起人來這麽給勁兒。”袁夢拍了拍劉梓陽,刮目相看。

“我爺們的地方才正要開始展現呢,這女人從我認識她那天起就煩的要死。不過她不敢惹我,以後她要是欺負你,我給你靠。”劉梓陽說著拍了拍自己並不太結實的小肩膀。

“誰要靠你。”袁夢拍了拍自己壯碩的肩膀。

“別用你運動員的體魄和我比好不好。我可是整天守在電腦前的書生。”

“嗯,你是挺書生的,整個一傻呆子。”

忽然覺得,劉梓陽和袁夢就像是一對生錯了年代,配錯了性別的人。若要放在古時候就是絕配,他倆絕對可以堪稱文武雙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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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珞琳,夢夢現在對我刮目相看了。”劉梓陽吹噓著自己是如何在食堂把韓和雅氣走的。

“以後別那樣,少起衝突。你和袁夢在一起時候多護著點她,她脾氣太衝,很容易惹麻煩。”我叮囑他。

下課後同學們又進入了緊張的排練階段,劉梓陽去禮堂內調試燈光和舞台特效。袁夢繼續著她的網球訓練,隻有我無所事事的在閑逛於學校的各個角落。我不知不覺的出了校門,來到了銘佩·軒翥。

進入這裏,還是和以前一樣給人一種如回到家一樣的感覺,

“丫頭,你怎麽自己過來了,小磊呢。”奶奶從櫃台走出來朝我身後看了看問道。

“我好久沒見到他了。今天沒什麽事就過來看看。您身體還好嗎。”

“我挺好的,你怎麽還在坐輪椅。”

“嗯,我是先天的,離不開這東西了。”我澀澀的笑著。

奶奶繞到我身後,慢悠悠的把我推進了一旁的小屋:“你知道這個小餐館為什麽要取銘佩軒翥這個名字嗎?”

我搖了搖頭。

“我知道小磊一直想要隱瞞的事實,當年他突然的出現要資助我們的時候我就已經猜道了個大概,後來也問了很多人,才落實了心裏的猜測。”

奶奶悠悠的說著,而我也早就隱約猜到,他們一家人可能早就知道了這些事,隻是司徒磊還被蒙在鼓裏,仍舊自責。

“我不想讓這孩子心存內疚的過下去,才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接受他的好意。感念欽佩,銘記不忘,軒翥變化皆古態,俗書豈得誇銀鉤。這就是銘佩軒翥的含義,我希望小磊有一天能夠明白。而你也一樣。”

說著,她拿起一旁的木梳,輕輕的為我梳理著披散的長發。

“看得出他是真心喜歡你,你們現在是在吵架也好,分開了也罷。終有一天你會發現,世界不是隻有你眼前看到的這些。”

我沒想到這個才與我見過兩麵的奶奶居然會對我說這麽多,更沒想到她已經看穿了我的心思,和我現在的處境。

“你誤會了,他隻是把我當妹妹而已,他是有女朋友的。”我解釋著。

“到底是不是誤會,要問過你自己的心才知道。”

我離開銘佩軒翥回到家,把自己關在房間裏,腦子裏都是那個老奶奶所說的話。一切的誤會都必事出有因,有因才有果。

或許所有的誤會都不是誤會,隻是自己倔強的不願承認。

晚上我沒有吃飯,媽媽摸了摸我的額頭,確定我不是發燒或者身體不舒服後才離開。

隨著媽媽的離開,還有時間的流逝,屋裏漸漸安靜下來。我露出半個腦袋探視著房間。因為沒有帶眼鏡,不管看哪裏都是灰暗的,模模糊糊的一片。

我想,這世界原就沒有看上去那麽美麗,隻是我每天如海市蜃樓般虛幻的生活。被所有人保護,才被眼前的事物迷惑,當你覺得本該一直對你好的人變了的時候就馬上想要逃開。

夏珞琳,其實你一直都錯了,近視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即使你有一雙5.0的眼睛也無法看出這百平方米以外的世界…

“咕嚕…”肚子抗議的聲音把我吵醒,我是什麽時候睡著的都不知道,我睡眼朦朧的摸著手機,黑夜裏手機發出的光刺的睜不開眼。好不容易我才適應了光感,發現現在已經是深夜兩點多。

我怎麽這麽早就被餓醒了,不過這個時間究竟該說早還是晚?

我迷迷糊糊的糾結著這個問題,忽然想起是我回家之後就賴在**了,根本沒吃晚飯。心想著,媽你贏了,我現在後悔沒吃晚飯了。

我在**翻滾了很久,覺得嗓子又幹又痛很想喝水,但卻不願意喊媽媽來幫我倒。輾轉反側不知多久,我才重新睡著…

-

很快到了平安夜,司徒磊和安苒如我想的那般雙雙回到了學校,每個人都認為她們倆是約好的,一起消失,一起回來。這其中也包括我了我。

但自從去了銘佩軒翥後,我便這所有淡然了,平靜的生活,感謝現在擁有的一切。

“珞琳,阿磊回來了你知道麽。”劉梓陽從桌子那邊扔過來一個紙團。

“全校都知道了吧,小兩口香港度假歸來。多讓人羨慕。”我一臉輕鬆的表情。

“對了,上次說好來我家的,就今天怎麽樣。”

“我不去。”我幾乎是想都沒想的回答。

“這個你說的就不算了,就算綁我也給你綁去。下午校門口見。”說罷劉梓陽便終止了紙條的傳遞,不管我在說什麽。

本來我打算吃過午飯後去看袁夢練球,可一想起劉梓陽非要我去他家便起了逃走的念頭,我剛來到校門,就看到劉梓陽背著包斜靠在大門口。

“你,你不是跟同學打球去了嗎,怎麽在這。”我裝糊塗的問。

“我猜到你一定會路過這,所以特地來此恭迎大駕。走吧,微臣親自護送你到寒舍小徐一會兒。”說著他笨拙的做出了一個歡迎光臨的動作。

無奈,我隻好被劉梓陽推著來到他家,真是想逃都逃不掉。

劉梓陽的家就在離學校不遠的職工小區,這裏是銘寒為在職老師新建的,裏麵和外麵普通的小區一樣,健身器材也一應俱全。隻不過這裏的房子不許對外買賣,隻供銘寒內部員工居住。

劉梓陽的家在18樓,雖然有電梯,可我對這種高層建築依然很反感,說不好為什麽,可能我本身有點暈電梯。那東西給我一種搖搖欲墜很不穩定的感覺。

剛進入劉梓陽的家,一股淡淡的花香撲鼻而來。

“你家好香阿,肖老師噴的什麽空氣清新劑,說不好的味道。”我貪婪的吸著屋裏這股奇特的香味問著他。

“那是我媽種的薑花,這種花一般人很少放在家裏養,所以對一些人來說比較新鮮吧。”劉梓陽邊說邊進到衛生間拿抹布給我擦輪椅的軲轆。

“薑花?做菜那個嗎?”我感覺有些不可思議,我從不敢碰薑,隻要一點點就能讓我惡心的吐出來。

“具體是什麽我還真不知道,反正味道還不錯,偶爾我媽還會用它來泡茶。那東西很小,又沒什麽特點。喜歡的話給你一盆也沒問題。”

說著,他把抹布鋪到了地上。我把輪椅停在上麵來回滾動了幾下,確定上麵的泥土已經被擦幹淨了才進去。

“先到我房間來吧,我有事跟你說。”

來到劉梓陽的房間,裏麵除了一台電腦和書架外空無一物。甚至連床都沒有。

“你床呢,平時睡哪?”我不解的問。

“床太麻煩了,先不說這個,你快過來看看,這是不是你。”說著他把電腦打開並叫我過去。

“這…這照片哪裏來的?”

我目瞪口呆的看著電腦中顯現的東西,那正是我和葉易晨在醫院摔倒並親在一起時的那個瞬間。照片中我的臉十分清晰,而葉易晨的樣子因為被我擋住太多而不太好分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