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速下落的失力感使得冷凝感到十分昏眩,不知過了多久,冰冷一下子包圍住了她,她自懸崖上跳下來之後便跌進了深不見底的冰冷的河水中。砸向河麵的巨大衝擊力使得她一下子暈了過去,窒息與冰冷覆蓋了她全身,河水拚命的順著她的鼻子進入她的體內,她嗆了一下,卻是惹更多的河水進入她的體內。她整個人軟軟地沉入了河中,隨波逐流。

兩輛馬車緩緩地行駛在小路上,看著馬車的標誌,便明白了那是冰劍山莊的人。

沒錯,此時坐在兩輛馬車中的正是冰劍山莊的莊主冰玄賢以及他的表妹許如媚。他們這次出行主要是為了去看望許如媚的父母,許如媚自幼便被她的父母托付在了冰劍山莊,一方麵是為了讓她學得些武功,另一方麵也存在著些私心。

冰玄賢不僅武功蓋世,而且年輕有為,僅二十年華便是冰劍山莊的莊主,在武林中也是一名鼎鼎有名的人士。況且,現任的武林盟主以年老,即將退隱,而作為冰劍山莊的莊主,他極為可能成為下一任的武林盟主。這般好的人才,許如媚父母是抱著什麽樣的心態將他們的女而托付在他身邊便不得而知了。

而許如媚自從見到冰玄賢的第一麵開始,便深深地戀上了他,甚至許下誓言,今生非他不嫁。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對於許如媚,冰玄賢總是將她當做親妹妹般看待,並沒有產生什麽其他的情愫。於是,許如媚便計劃要他陪自己回家看望他的父母,再由父母出麵說明。但情況並不似許如媚所想的那般順利,無論他的父母怎麽明裏暗裏的暗示,冰玄賢就是始終微笑著,不表露半句,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他們往返。

雖然曆經千辛萬苦仍得不到冰玄賢的回答,但許如媚並不氣餒,相反,她認為,他的表哥之所以不予以回答是因為還不夠堅定,這也說明了隻要她再努力一點便一定可以虜獲他的心的。想到這裏,許如媚的嘴角邊揚起了一抹甜蜜的微笑,她正幻想著呢。

另一車廂裏的冰玄賢正皺著眉頭歎著氣,許如媚的父母的意思他又怎會不懂呢?許如媚對他的感情他又怎會不知呢?隻是他真的對她隻是兄妹之間的感情而已,並沒有其他的情感。

他又搖搖頭歎了口氣,他掀開簾子,打算讓風吹散整車廂的煩悶氛圍。他透過車窗眺望著周圍的景象,發現如今的車子正走在一條大大的河邊。

河水在陽光的照射下盈盈發光,煞是好看。冰玄賢正沉醉於這美麗的景色中,忽然,一抹極不協調的影子映入了他的眼簾。他細細看去,卻見是寬大的河麵上正漂浮著一個人。他一驚,連忙叫道:“停車。”

待車夫將車停下來之時,冰玄賢早已飛身踏著河麵來到那人身邊,他的輕功好的讓人望而卻步。他一個旋身,將那人從河中抱了起來,轉身回到了岸邊。

他抱著那人,卻發現那是一名女子,那正是冷凝。

不知為什麽,抱著她,他總感到有一種捉摸不透的感覺縈繞在他的心頭。他輕輕地搖晃著懷裏昏迷的冷凝,焦急的問:“姑娘,姑娘,醒醒,你沒事吧?”但懷中的冷凝卻如同死人一般一聲不響。

許如媚剛沉醉在自己的美好幻想中,卻忽然感到馬車停了下來,連忙掀開車簾往外看去,卻將冰玄賢踏步飛到河中央,救起了一個人。

她連忙跑下車,奔到冰玄賢身邊,問道:“表哥,怎麽了,這人是……”因為這人的臉被烏黑的頭發遮住了,看不清她的臉,但從她的身形看來,許如媚可以很確定那人

便是一名女子。看著冰玄賢抱著她,許如媚心裏油然而生出一股醋意,她就是不喜歡他的表哥抱著任何一個女子。

“我剛剛看到她漂浮在河中,便順手救了她。”

許如媚探手伸到冷凝的鼻子下,發現尚還有氣息,隻是很微弱。

“怎樣,她還活著嗎?”冰玄賢問。

雖然很不喜歡冰玄賢關心其他的女人,但此刻她也隻能如實回答說:“還有氣,隻是很微弱。”

“那就好。”許如媚看到冰玄賢明顯地鬆了一口氣,心下更是醋意十足,麵上卻不敢表露出來。

“可是,表哥,你打算怎麽處置她?”

冰玄賢沉吟了一下,說:“她現在這般,還是先將她帶回山莊吧,等她醒過來了再做決定。”

冰玄賢的作法許如媚自然是不依,“表哥,將一個身份不明的人帶入山莊,這不好吧。”

“可她現在昏迷不醒,不將她帶回山莊,難道你還有什麽其他更好的辦法嗎?”冰玄賢反問道。

“這……”除了冰玄賢所說的那樣將她帶入府之外,就真的找不到其他的什麽辦法了。

“好了,走吧,再耽誤下去,天黑之前就到不了山莊了。”說完冰玄賢便率先轉身往馬車的方向走去。

“誒,表哥,等等。”許如媚追上冰玄賢說。

“怎麽了?”冰玄賢有些疑惑地問。

“表哥啊,孤男寡女共處一車不好,不如將她與我同車吧。”這是之前冰玄賢用來應付許如媚的話。

冰玄賢看了懷中的人兒一眼,說:“難道你是信不過表哥的為人嗎?難道表哥還會對一個奄奄一息的人有什麽非分的舉動嗎?”

“不是的,表哥,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隻是……”許如媚著急地辯解著。

“好了,走吧,她受了寒,這路上我得用真氣幫她維持體溫才行,知道嗎?”

許如媚想了想,便沒有再說些什麽了,她可不想因為這件事使得她在冰玄賢的心裏留下不好的印象。遂,她便任由著冰玄賢抱著那不知名女子登上了馬車,自己也憤憤的上了另外一輛馬車。

整條路上,許如媚都急切地盼望著快些到達山莊,這樣冰玄賢就能不用待在那個女人身邊了。而另一方麵,冰玄賢則是拿出手帕擦幹淨冷凝臉上的水珠。他一撥開冷凝散在臉上的頭發後邊立馬倒吸了一口氣,隻因他從來未曾見過如此美若天仙的女子,不,或者比天仙更甚之。渾身的濕淋淋非但沒有破壞她的美麗,反而使她衍生出了一種楚楚可憐之美。即使是見識過不少美麗女子的冰玄賢,此時也有半刻的閃神。但此時的情況不容許冰玄賢有太多的耽擱,他連忙扶著她,自己盤腿坐於她後麵,用真氣護住她的心脈,將她的寒氣*出體內。

很快,馬車便到達了山莊門口,許如媚快速地跳下馬車,奔向冰玄賢的馬車。

冰玄賢就在這時抱著冷凝走了出來,許如媚正想湊過去說話,冰玄賢卻抱著冷凝直接越過她,進莊往客房的方向走去,留下一臉不甘的許如媚在原地跺腳。

冰玄賢將冷凝安排在了客房的**躺下後,便吩咐婢女幫她換上幹淨的衣裳,而他自己則去請大夫。

待冰玄賢帶著大夫回來之後,婢女已經為冷凝換上了幹淨的衣物。收拾妥當之後的她雖然臉色仍有些蒼白,但卻難難掩她的麗顏。

婢女見他走了進來,連忙彎腰行禮:“奴婢見過莊主。”

冰玄賢揮了揮手

,將大夫請了進來,說:“大夫,麻煩你幫她看一下可有什麽大礙。”

大夫依言走到冷凝身邊,細細地為她號起脈來。過了一會兒,才回過頭來,對冰玄賢說:“莊主請放心,她體內的寒氣也被遏製住了,隻要稍加調理,不日便可恢複正常。隻是……”

“隻是什麽?”聽到大夫欲言又止的樣子,冰玄賢莫名地產生一種焦急的情感。

“敢問莊主,這位姑娘之前可是受到過什麽武功高強之人的重創?”

“武功高清之人的重創?”冰玄賢重複道。

“沒錯,依她的脈象看來,她的心脈曾受過強烈地損傷,左臂也曾經脫臼,而這些都應該是前不久的事。”

冰玄賢回答道:“實不相瞞,這位姑娘是我歸來途中救下的,對於她的事,我並不清楚。那她可有大礙?”

大夫點了點頭,說:“照目前看來,她的左臂已經接好並複原地差不多了,內傷之前可能也有人用真氣幫她療過了,總的來說倒沒什麽大礙,隻是日後要多加注意。草名開些藥給這位姑娘服用吧。”

“恩。”冰玄賢點了點頭,說:“有勞大夫了。”

大夫連忙擺手道:“不敢不敢。”說罷便走到桌邊執起筆,揮手寫下一張藥方,交到冰玄賢手裏,說:“莊主,草名先告退了。”

“雲兒,送一下大夫。”冰玄賢命令道。

“是,大夫,這邊請。”一名綠衣女子走到大夫麵前帶著他走了出去。

大夫前腳剛走,許如媚後腳就踏了進來,“表哥,原來你在這裏啊,害的我找了你半天啊。”

冰玄賢連忙拉過許如媚就往外走,許如媚有些不解地問:“表哥,怎麽了?”

帶走出房間,冰玄賢才開口道:“她需要休息,你這麽大聲說話會吵到她的。”

愣了半晌,許如媚反應過來冰玄賢所說的“她”是指誰了,她有些不開心地說:“表哥,你怎麽那麽關心她啊,她不過是個來路不明的人而已,值得你那麽為她勞師動眾的嗎?”

冰玄賢聽到她這麽說,不悅的皺起了眉頭,說:“媚兒,你怎麽可以這麽說呢?再怎麽說,她也隻是個不幸的弱女子,我們怎麽能這麽對待一個生命垂危的人呢?”不知道為什麽,冰玄賢就是不願意聽到有什麽人說她的不是,這個連他自己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會對一個剛剛見麵的人這麽在乎。

許如媚當然聽得出冰玄賢話裏的微怒,遂她即使心裏再不痛快,也隻能作罷,乖乖地低頭認錯,“對不起,表哥,我錯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聽到許如媚這麽說,冰玄賢的臉色才好看了些,他輕輕地拍了拍她的頭,說:“好了,知錯能改還是好的,你快點回房去吧,表哥還有事,便不能陪你了。”

縱然是再怎麽不舍,許如媚也隻能乖乖地低頭往她的房間走去。

冰玄賢看著她的背影搖了搖頭,轉身正準備往書房走去,卻又想到什麽忽然頓住了腳步,轉身往冷凝的房間裏走。

婢女雲兒看到他走了進來,連忙又是彎腰行禮。

冰玄賢照舊擺了擺手,又看了一眼至今仍在昏迷中的冷凝,對雲兒說:“好好照顧著,若她醒了要第一時間通知我。”

“是,奴婢遵命。”雲兒心裏雖然疑惑一直待人不溫不熱的莊主會突然間這麽關心一位陌生姑娘,但臉上卻是毫無異色,仍是一臉恭敬。

聽得雲兒的回答,冰玄賢便轉身往外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