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宮裏伺候的人都在外邊跪著,寧梓寒冷冷的掃了一眼這些人,聲音裏是駭人的怒氣,“你們都是死的嗎!啊,在未央宮裏當差,就是這麽伺候皇後的!”

底下的人更是大氣都不敢出一聲,寧梓寒直接把這些人都打發到了慎刑司,轉身看著小冬子怒氣衝衝的問道,“說!怎麽回事?”

小冬子頭低低的,“皇上,主子今日與您用了膳,回來時成王妃帶著靜怡姑娘來給主子請安,說是來謝謝主子。”

說到這兒,小冬子抬頭稍稍看了寧梓寒一眼,“她們走了之後,主子剛剛起身,臉色突然一變,奴才忙扶住了主子,主子痛的直冒冷汗,身子都不穩了。奴才趕忙去叫了蘇太醫,小皇子才算保住。可是主子還是疼得緊。”

小冬子盡量的把顧雲霜的痛苦誇大,果不其然,他看到寧梓寒的臉色越來越青。

寧梓寒火氣更甚,“你進去好生照顧皇後,再有什麽紕漏,提頭來見。安喜,即刻擺駕怡梅閣。”

太後午睡剛醒,就聽鳳雲說皇後差點被人害得小產。

太後一聽連自己身體都顧不得,連忙讓人擺駕未央宮。

進去的時候,顧雲霜還在午睡,念及他身體不適,太後也就沒有叫醒他。

過了一炷香的功夫,顧雲霜才悠悠轉醒,看到太後來了,忙準備起身行禮,太後一看趕忙上前製止,看著顧雲霜蒼白的臉和略有浮腫的眼睛,太後的眼圈紅了,“雲霜,你受苦了。”

顧雲霜搖了搖頭,“母後,微臣沒事的。孩子也沒事。”

太後的鼻子又是一酸,“你看看你的臉色,還說沒事,母後聽說孩子差點都沒了。”

顧雲霜扯開一個虛弱的笑容,“母後不必掛心。”

太後歎了口氣,轉身問小冬子怎麽回事,小冬子大致的說了一下情況,太後的麵色也變得不善。

太後轉過身讓顧雲霜好好休息,自己則帶著人去了怡梅閣。

從未央宮回來,靜怡的臉色一直就不太好,成王妃以為她是生病了,也沒多想,便隻讓她回房間躺著。

隻是成王妃沒想到寧梓寒居然會來怡梅閣,見他麵色不善,成王妃連忙行禮上茶。

寧梓寒直接打碎了那杯茶,聲音憤怒的讓人膽戰心驚,“成王妃,你好大的膽子!”

成王妃一聽心裏一驚,“妾身不知皇上何意?”

寧梓寒臉上怒意更甚,“現在你還跟朕在這揣著明白裝糊塗。說,為什麽要在未央宮香爐裏放麝香?”

成王妃心裏咯噔一聲,“皇上,麝香是懷孕之人最忌諱之物,皇後娘娘身懷有孕,妾身雖是婦人,也知殘害皇嗣是多重的罪,怎會知法犯法啊,求皇上明查。”說完,給寧梓寒又磕了一個頭。

寧梓寒也知道成王妃不會是這麽愚蠢之人,那麽會害顧雲霜的也就隻有靜怡。寧梓寒冷笑了一聲,“靜怡呢?”

成王妃愣了一下,聲音顫抖,“靜怡身體不適,在休息。”

寧梓寒恨恨道,“身體不適?隻怕是做賊心虛吧。”

說罷,寧梓寒讓安喜傳蘇桓來,又對著外頭的禁衛軍道,“來人,給朕搜!朕就不信了,還能沒有一點點蛛絲馬跡!”

禁衛軍快步進來,迅速分成兩隊,展開了地毯式搜索。怡梅閣說大不大,說小也不算小,一炷香的時間過去,卻還沒搜出個結果,成王妃的心慢慢放了下來,也許並不是靜怡。

寧梓寒不會這麽想,靜怡有動機有機會,絕對不會是冤枉的。

“皇上,東閣未發現可疑物品。”一個小隊長過來回稟道。

寧梓寒皺了皺眉。

“皇上,西閣也沒有發現。”

寧梓寒的眼睛眯了眯,“什麽地方還沒有搜到?”

“靜怡姑娘的閨閣。”

成王妃一聽連忙阻止,“皇上,靜怡還未出閣,禁衛軍都是男子,搜她的閨房,萬萬使不得啊。”

寧梓寒剛要開口,門外傳來太後的聲音,“禁衛軍進不得,那哀家可能進得?”

寧梓寒一看是太後,臉上的神色微微緩和了些,“母後怎麽來了?”

太後冷哼了一聲,“哀家的孫子差點沒了,哀家還來不了了嗎?”

寧梓寒也知道太後這是氣大發了,“母後,兒子隻是擔心母後身體。”

太後沒有再和寧梓寒說話,這護妻不力的帳,回去再和他算。

太後冷冷的對著成王妃道,“成王妃,這靜怡的閨閣,哀家可能進的去?”

成王妃僵硬的抬起嘴角,“當然進得。”

太後再沒說什麽,直接領著身邊的宮婢走了進去,隨便也讓寧梓寒和剛剛趕來的蘇桓一起進去。

靜怡從進了房間就躺在了**,心裏害怕的要命,這時後窗外射進一支箭,箭上綁著紙條。

靜怡打開一看,頓時冷汗直流,紙條上寫著皇上已經朝著怡梅閣來,叫她立即毀了證據,還威脅她說,若是敢招供出幕後指使,便叫她與她的母親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不用問,這一定是那個神秘的女人給的。

靜怡嚇得坐到了地上,手裏拿著紙條不住的顫抖。

稍稍平複了一下,靜怡將紙條燒毀,又把她走時剩下的麝香埋到了花盆裏,那支射來的箭也被她扔出了窗外。

忙完這些,靜怡忙脫下外衫躺在**,蒙上被子,裝出一副很不舒服的樣子。

太後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靜怡躲在**微微顫抖的樣子。

靜怡一見太後和寧梓寒,連忙起身下跪行禮。

太後連瞧也沒瞧她一眼,直接道,“蘇桓,看看有什麽不妥。”

蘇桓應了一聲開始仔細的查看,剛開始並沒有發現什麽不對,但當走到靜怡掛在屏風上的外衫旁邊,蘇桓的眉頭緊了一緊,仔細聞了聞袖口的位置,蘇桓直接跪下道,“皇上,太後娘娘,這外衫上,就有麝香。”

聽到這話,靜怡的臉色一瞬間蒼白。

“現在你還有什麽話好說!無視皇後,殘害皇嗣,你當真是不把朕放在眼裏!”寧梓寒臉色鐵青,聲音裏的憤怒讓人心驚。

太後直接對著靜怡甩了一巴掌,“皇後的孩子,未來的太子,你可真是好大的膽子啊!”

靜怡呆在當場,嘴角顫抖的說不出一句話。

見狀,成王妃趕忙上前跪下,“皇上,靜怡不是故意的,她隻是鬼迷了心竅,求皇上饒她一命。”

寧梓寒嘴角抽起一抹諷刺的笑,“她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就害得朕最心愛的人受了那麽大的苦,不是故意就害得朕的皇兒差點在這世上消失。成王妃,那你說,她要是故意的,那會發生怎麽樣的後果?”

成王妃一時無語,寧梓寒也沒再多說,直接對著安喜道,“擬旨,靜怡殘害皇嗣,傷害皇後,即刻押入天牢,擇日問斬。”

本打算現在就斬了她,轉念一想,為孩子,還是先不要見血了。

靜怡還木木的沒有表情,似乎是被嚇傻了,成王妃瘋了一般的大聲哭求,“皇上,靜怡是我家王爺唯一的女兒,你不能殺她啊皇上......”

寧梓寒讓蘇桓出去,又親自關上了門,然後冷冷的打斷了她的話,“靜怡是不是三皇叔的女兒,成王妃恐怕比朕要清楚。”

成王妃直接跪坐到了地上,眼神呆滯,好像魂被奪走了一樣。

寧梓寒接著道,“來人,將成王妃即刻送回遙西封地,再不許回長安。”

做完這一切,天也已經黑了,寧梓寒讓人封了怡梅閣,隨太後回了建寧宮。

一路上母子皆是無話,直到回了建寧宮,寧梓寒才開口道,“母後身子不好,今日太過操勞,還是盡早休息吧。”

太後把茶杯往地上一摔,“你跟我說你會好好照顧皇後,不讓他受一點委屈,這就是你照顧的結果?”

寧梓寒連忙勸道,“母後,是兒子的錯,母後要保重身體,不要擔心了。”

太後麵色緩和了些,“你三皇叔的事你都知道了。”

寧梓寒點了點頭,“都知道了。”

“誰跟你說的?”

寧梓寒頓了頓,“三皇叔自己,他喝醉時說的。”

“這件事,不能讓朝臣們知道,皇家的顏麵不能損。”

“兒子明白。”

太後悠悠轉了口氣,“這樣殺了靜怡,那些大臣一定會極力反對。”

寧梓寒冷笑了一聲,“反對又如何,我就是要讓他們知道,敢動皇後者,必死。”

“朝堂上的事你自己看著辦,隻記住一點,這大夏的江山絕對不可以毀。”

寧梓寒笑了笑,前世的自己守住了這天下,今世他隻是寵了顧雲霜,顧雲霜乃是良後賢妻,這江山,當然不會毀在自己手裏。

寧梓寒又讓蘇桓來診了脈,囑咐鳳雲好好伺候著,自己帶著蘇桓離開了建寧宮。

“皇後的藥都熬好了嗎?”寧梓寒問蘇桓。

“回皇上,都好了,微臣已經照顧著皇後娘娘服用了。”

寧梓寒點了點頭,“從現在起到皇後生產,你都住在太醫院,以便隨時傳喚。”

蘇桓應下,寧梓寒讓他先回去,自己則快步走向未央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