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

寧璟翊登基的這一天,是天賜十九年的六月十八日,這一天,也是他和秦朗大婚的日子。六月正是賞荷最好的時節,寧璟翊站在浮碧亭中發呆。手裏拿著些魚食,撒下去便有無數的錦鯉圍上來爭搶著吃。

“皇上,天色晚了,該去未央宮了。”身邊的大太監安定在寧璟翊身旁輕輕道。安定是從小就跟在寧璟翊身邊的,他和秦朗之間的那些事兒恐怕沒人比他更清楚,他自然也知道寧璟翊此時到底在想些什麽。

又站了一會兒,寧璟翊一把撒完了手裏的魚食,拍了拍手,道,“走吧。”

說實話,寧璟翊真的沒有想到父皇和父後給自己所立皇後居然是秦朗,他們明明知道自己和秦朗從小就不對盤的。可是自己答應過父後,君子一言,豈有反悔的道理。

穿過九曲橋,過了千秋亭,未央宮也就在不遠處了,到了宮門口,寧璟翊又停下了腳步,說實話,他還真不知道自己該怎麽麵對秦朗。

悠悠歎了一口氣,寧璟翊還是舉步走了進去,車到山前必有路不是。

而此時站在未央宮內殿的秦朗則正生著悶氣,原因很簡單,這些個奴才們非得要稱呼自己“皇後娘娘”。自己男兒之身,嫁與他人,還是自己的死對頭已經很難過了好吧,還有這麽多人非來給自己找不痛快。偏偏人家一口一個“禮不可廢”,一口一個“皇命難違”。秦朗也拿他們沒辦法。

殿外傳來太監的通報聲,秦朗認命的歎口氣站起來準備接駕。寧璟翊進了內殿,秦朗行了一個大禮道,“微臣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寧璟翊也沒有拉他起身,隻是淡淡的道了一聲,“起來吧。”

秦朗起身,寧璟翊對著安定道,“帶他們出去,在外殿伺候著。”

一眾內侍全部退了出去,偌大的內殿就隻剩下寧璟翊和秦朗在這裏大眼瞪小眼。

仔細打量一番,寧璟翊忍不住在心裏讚歎一句,這秦朗長得倒是越發好看了,褪去了年少時的稚氣,倒是有了些原來不曾有過的英氣,還是那雙鳳眸,隻是眼角眉梢間多了些許風情。不過精致的麵容上笑意全無,顯得有些冷淡。

寧璟翊眯了眯眼睛,冷聲道,“嫁給朕你就這麽不高興。”

秦朗臉上有了些諷刺的味道,“娶了微臣恐怕皇上更不高興。”

寧璟翊挑眉看了看自己的“新婚妻子”道,“幾年不見,你這張嘴倒是越發伶俐了。看來當年太傅教導有方啊。”

“先皇所選之人必定是擔的起教育皇上的重任的。”

寧璟翊皺眉打斷,“不要叫朕父皇先皇,他還好好的和朕的父後在江南逍遙呢。”

秦朗臉上有了些驚訝之色,不過很快就隱去了,隨後淡淡道,“皇上何必告訴微臣這些?”

看著秦朗微微垂下的眼瞼,長長的睫毛覆蓋下來一片陰影,寧璟翊突然起了捉弄的心思。這麽想著,他也就這麽做了,寧璟翊一把將秦朗拉到自己懷裏,其實秦朗比他低不了多少,隻是秦朗沒有設防,這才叫寧璟翊得了手,寧璟翊在秦朗的耳邊吹了口氣,“你可是朕的皇後啊,這些事,朕自然是要告訴你的。”

“嗬嗬。”掙脫開寧璟翊的懷抱,秦朗道,“那微臣真是要多謝皇上的厚愛了。”

寧璟翊轉過身坐在了床邊的小幾旁,龍鳳喜燭還在燃著,桌上放著合歡酒,把玩了會兒酒杯,寧璟翊伸手讓秦朗過來。

秦朗不情不願的走過去,寧璟翊把手上的酒杯交給秦朗,自己親自斟了一杯酒,又給秦朗滿上道,“來,喝了這杯交杯酒。”

秦朗應了一聲,自己的胳膊饒過寧璟翊的胳膊,仰頭喝盡,嘴角邊流下來的酒液被寧璟翊被手指抹幹,嘴邊還有指尖溫潤的觸感。

擱下酒杯,寧璟翊看著秦朗道,“你可有去北邊看過靜兒?”

秦朗搖了搖頭,“沒有。”

寧璟翊淺笑,笑容映著龍鳳喜燭的光芒顯得明媚非常,一瞬間晃花了秦朗的眼睛,“皇後當真薄情呢?”

秦朗也笑了笑。“那皇上可有去看過?皇上當時恐怕都未曾為靜兒求過情吧。五十步笑百步罷了,皇上不也是薄情之人呢?”

寧璟翊點了點頭,“果然最了解朕的人是你秦朗,靜兒她,的確不值得朕為她求情。”

秦朗道,“那靜兒也不值得微臣遠赴邊疆去看她。”

“都是薄情之人,為這二字,我們也應該幹一杯不是?”寧璟翊舉杯看向秦朗。

“這是自然。”秦朗也舉杯與寧璟翊相碰了一下。

燈火變得越發迷離了起來,襯得秦朗的眉目更是精致如畫,寧璟翊突然覺得心中一陣火起,這把火越來越向下邊移去,很明顯,秦朗也有這種感覺,他的麵色也越發潮紅起來。

寧璟翊知道一定是這酒出了問題,厲聲朝著外邊道,“安定,這酒是誰準備的?”

安定的聲音顫抖著自外殿傳來,“皇上,這酒是蘇太醫準備的。”

寧璟翊眼睛微眯,“去,把蘇桓給朕叫來。”

安定應了一聲出去,寧璟翊喝了一杯旁邊放著的溫水,試圖壓下這股邪火。可是根本沒什麽用,反倒是越燒越旺了,強行運功壓製,終於好受了些許,此時蘇桓在外求見。寧璟翊咬牙道了一聲宣。

蘇桓站在內殿外頭,寧璟翊狠聲道,“蘇桓,這酒裏到底加了什麽?”

蘇桓道,“啟稟皇上,這酒裏邊的東西是顧皇後飛鴿傳書讓臣加到裏邊的。至於是什麽東西,微臣也不清楚。”

寧璟翊這是徹底有苦說不出了,父皇和父後假死之事少不了要蘇桓從中幫忙,蘇桓知道這件事是必然的。而這藥,肯定就是父後授意蘇桓所下了。

無力的擺了擺手讓蘇桓離開,轉眼一看,秦朗目光迷離,麵上一片潮紅,就連露在外邊的身體也泛出隱隱的粉紅色,看得出他也在運功壓製著,隻是這藥性太強,兩人漸漸都支撐不住。

寧璟翊的身體在叫囂著,心裏也在叫囂著,反正秦朗是自己的皇後,名正言順的夫妻,行房隻是遲早問題,更何況今晚本就是洞房花燭之夜,做點洞房該幹的事也未嚐不可吧。

想到這兒,寧璟翊一把拉過秦朗,雙唇直接朝著秦朗的唇襲去,輾轉纏綿,唇齒交纏,,兩人都是沒有經驗的,隻是憑著本能在向著對方索取,加上剛才這杯酒的效用,這個吻就變得像是野獸間的撕咬。

一吻結束,秦朗的身體半軟在了寧璟翊的懷裏,寧璟翊攬著他倒在了內殿的大**,安定進來熄了燈,霎時間殿內隻剩下龍鳳喜燭的微光細細的燃著,帳內的喘·息聲,呻·吟聲響在耳旁。

第二日,天光漸亮,秦朗睜開眼睛悠悠轉醒,看了看陌生的錦帳,腦子裏快速反轉,這才想起自己已經嫁與寧璟翊做了皇後。

動了動身子,才發現全身酸痛,尤其是後邊的那個隱秘部位更是疼痛異常,就算是自己沒有什麽經驗,也明白了昨晚發生了什麽,霎時間臉便變得通紅。隻是身後雖然很痛,但還是幹爽的,想必已經做過了清理。

想到這兒,秦朗微微轉身,發現寧璟翊正用手撐著頭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寧璟翊隻比秦朗早起來一刻,本打算叫醒秦朗,又覺得昨天做的確實狠了些,便沒有叫他。等了一會,秦朗自己醒了,不過一刻鍾的功夫,秦朗的臉色變了幾遍,寧璟翊看著實在好笑,就沒有打擾自己皇後的變臉運動。

秦朗看著寧璟翊這般模樣,睜大眼睛瞪了瞪他道,“皇上醒的真早。”

寧璟翊笑了笑,“隻比皇後醒的早了一點。皇後的體力可不比當年啊,想當初,你我可是能在禦花園舉劍大戰三百回合,昨晚才三次皇後就不行了。還是朕抱著皇後到日月池洗的澡呢。”

聽到這兒,秦朗的臉色又變了變。

寧璟翊起了捉弄的心思,支起身子湊到秦朗耳邊道,“皇後昨晚可還滿意,朕昨天可是盡心盡力啊。”

秦朗本就心中難耐怒火,寧璟翊這一句一出,秦朗直接火山爆發,猛地轉過身去對著寧璟翊吼道,“你還有完沒完!”

但是這話在寧璟翊聽來可就不是這個味了,誰讓秦朗轉身的時候忘了身上的疼痛,結果直接倒在了寧璟翊的懷裏呢。

“皇後這麽急就來投懷送抱啊,難不成真是朕昨晚沒有讓你盡興?”偏過頭想了想,一個翻身又把秦朗壓在身下,“要不,我們繼續。”

秦朗一把掀開壓在自己身上的人,“皇上剛剛登基,難道不應該勤於政事嗎?”

寧璟翊也沒有生氣,隻是定定的盯著秦朗道,“帝後大婚,三日不上朝,若是現在朕去上早朝,你說這朝堂野裏該怎麽說你這皇後,是不是都說你是失了帝心,是個不折不扣的冷宮皇後,是不是會說朕不日就會封嬪封妃,到那個時候,你讓秦相和景相怎麽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