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陸覺一切都好

秦家大姑姑從日本回來的事情秦昊也知道,不過周三安好和秦家大姑姑去了精神病院的事情,安好對秦昊守口如瓶,那日的晚歸,她隻隨意找了個理由搪塞過去。

叫她如何,再揭起秦昊心裏那層深深的傷口。

而且,她也不想違背對秦昊大姑姑的許諾。

連著幾日,安好心事重重,秦昊但凡問及,她都說是為了慈善義拍的事情發愁,秦昊倒也沒有懷疑,安好釋然,努力調整著心態。

周末到的很快,安好的周末其中一天已經預約給了秦家大姑姑,原先還不知道怎麽和秦昊說,畢竟秦昊似乎不大願意她和秦家的人來往。

不過,趕了巧,周五晚上,秦昊出差了,去了德國,關乎於一家香水公司的收購合同。

臨行前,安好送了他去機場,短暫的分離,秦昊說,少則三天,多則一周,他會趕在安好拍賣會開展前回來。

安好其實這些年也早已經獨立慣了,一個人也可以很好,唯獨,多了牽掛和思念。

和秦昊,本該是老夫老妻的了,為何看著他進了安檢口,才分離,就開始了想念。

安好記著秦昊的背影,回到家後就進了畫室,三個小時後出來,畫室的畫架上,還原了那個背影,人來人往中,一樣從出類拔萃,高大挺拔。

安好去廚房喝了一杯白開水,回到畫室抱著手臂欣賞著那副尚未取名的作品,嘴角,**漾開了一個暖暖的笑意。

入了秋的a市,已經涼爽了。

答應陪秦昊姑姑出席的老同學聚會,其實比安好想象的還要無趣。

原先以為,時下隻有年輕人之間的同學會才會攀比,裝闊,沒想到這些花甲老人之間,這種歪風邪氣盛行的比年輕人有過之無不及。

自然的,安好就成了秦家大姑姑最大的炫耀品。

秦家少奶奶,舉世聞名大畫家安妮,勵誌女神,等等等等。

安好疲於應對那些老人們或羨慕或者妒忌的言談,對這樣的場合,算是討厭至極。

不過,倒也有意外。

安好做夢都沒有想到,她會在這裏遇見亞美老師,陸覺的母親。

按理說,陸媽媽和秦家大姑姑年歲上至少有個10歲差距,怎麽也不該是同學,還沒有等安好想明白這樣的聚會上為什麽會出現陸媽媽的時候,陸媽媽也發現了她。

吃驚過後,便是頷首微笑。

安好原本以為那該是一個帶著怨念的笑意,出乎意料的,很溫和,一如以往。

“怎麽了,安好,和誰笑呢?”

秦家大姑姑剛和人打完招呼,回轉頭就看到了安好對著一個方向笑,於是朝著那個方向望過來,見著的是一張陌生的臉孔,於是又問安好,“你認識這人?這人好像不是我們同學,我們這是包場的,沒有請柬是進不來的,喂,老楊,那個女的是誰啊?誰的太太?”

被叫做老楊的男人轉過頭來,順勢看過去,笑起來:“陳老師的女兒,你不記得了,當時我們上課時候,陳老師家裏沒人看著她,還帶來過教室呢。”

這麽一說,秦家大姑姑瞬間想了起來。

“都長這麽大了,我們真是老了老了。”

安好在邊上都聽的明白,她還真是沒想到,這個世界會這麽小。

陸媽媽已經走了過來,安好還沒迎上去,秦家大姑姑先熱情的迎了過去。

“陳老師的女兒是嗎?叫小美吧,我們都管你叫小妹小妹的,幾十年不見了,剛剛都沒認出你來。”

安好也上了前。

“陸媽媽,沒想到會在這裏遇見你。”

一聽這架勢,看來是認識,秦家大姑姑頗有些吃驚。

“怎麽,安好,認識?”

“姑姑,是我在美國認識的一個前輩。”

陸媽媽大約是比這裏的人要年輕上十多歲,又是個畫家,氣質上就顯的出類拔萃,一條藕色的絲巾披在肩上,身上是一件湖藍色絲光的及膝長裙,黑色細跟皮鞋,和安好記憶中的一樣,婉約,高貴。

聽到安好叫秦家大姑為姑姑,她微微一笑:“你好。”

伸出手手來,她那一隻手白皙修長,秦昊大姑姑一看對方那氣質和穿著,就感覺非同尋常,熱情的很,也不管對方和安好到底是什麽關係,自來熟道:“沒想到既然是我們家安好的前輩,真實有緣分啊,知道陳老師幾年前過世了,一直都後悔當時人在國外怎麽沒飛回來參加她老人家的葬禮,小美,你在國外,過的還好吧,既然是我們安好的前輩,你也是美術界的吧?”

安好其實有些尷尬,因為關於美國,她和陸媽媽之間,總少不得牽扯到一個人——陸覺。

對陸覺,她算是有太多的虧欠。

雖然米雪告訴了她boss最新遺囑的內容,但是她終究違背了自己的承諾,她說過,如果為了陸覺好,她甘心做陸覺的地下情人,就算一輩子見不得光,可是這個承諾,顯然的,已經化作了煙雲。

她無法做到,而陸覺,想來也不再需要了。

她不知道,他過的好不好。

甚至不知道,在陸媽媽麵前,她該不該裝作客氣,或者裝作關心,或者裝作假惺惺的問上那麽一句:陸覺好不好。

耳畔是秦家大姑姑自來熟的熱絡攀談,還有陸媽媽很是有禮的回應,她卻隻能和個木偶娃娃一樣在邊上僵笑著。

太尷尬了,說實話,她寧可陸媽媽指著她的鼻子罵她為什麽如此忘恩負義。

或者說陸媽媽已經從陸覺那知道了她是有夫之婦的事情,扇她一個耳光痛罵她不知羞恥。

總也好過,她一如既往的,對她溫柔相向。

秦家大姑姑和陸媽媽的攀談,終於在一個老同學的介入後結束,秦家大姑姑被支開,安好獨自麵對著陸媽媽,握著酒杯的手,有些局促。

“安妮,或者,叫你安好?”

“沒關係,陸媽媽,叫什麽都行。”

“去那喝一杯如何?”

“嗯。”

跟著陸媽媽走到一個相對安靜的角落,倒出都是三三五五群聚的半百老人,也有幾個陪著父母同來的孩子,各自顯的比較無聊的東走西走,玩手機,打電話,或者兩三個聚在一起,生分的回憶著父母曾經給她們講過的,那些老故事。

陸媽媽看著這些麵孔,笑意更濃:“我母親要是還活著,大約見到這樣的場麵,該落淚了,我母親是個極宜動情的人,可惜她死的有些早,那年我才剛剛大學畢業。”

“我聽陸覺說起過。”

終於,她和她之間,是避免不了陸覺這個名字的。

陸媽媽倒也很是大方:“那孩子有給你打過電話嗎?”

“沒有。”

安好搖頭。

“最近似乎很忙,我過去看過他幾次,他一切都好,你不用太過掛念。”

安好沉默了片刻,眼眶有些潮濕。

什麽時候,那樣親近的一個人,關於他的消息,卻都隻能聽說了。

“那就好。”

“我替我母親來開這個同學會,剛才那個,是你丈夫的姑姑吧,我很慶幸,她們似乎很喜歡你。”

原來,她是知道她和秦昊的事情的。

安好微微一笑,報喜不報憂,個中酸楚,她又何苦要讓陸媽媽帶去,讓陸覺“聽說”。

“是很好。”

“我很多年沒有回來了,這裏有太多我懷念的東西,我昨天下午去了蘇廊,我曾經給那位年輕的店主留下過一幅畫,她的手藝不是頂頂好的,可是很奇怪,東西卻很合我胃口,我見過她做的陶瓷,我想,或許是因為專注和用心。”

安好倒是沒說自己和蘇眉的關係,隻是道:“如果有空,請您到我家裏來吃一頓飯吧。”

“也好。”

陸媽媽會答應,安好其實是吃驚的,卻也欣慰。

“那您定個時間,我基本都有空。”

“你不用忙慈善義賣的相關事宜嗎?”

陸媽媽竟也知道安好慈善義賣的事情。

“您怎麽知道的?”

“一個韓國的老朋友給我來過電話,我和海珠聯係過了,我也有一副作品要捐贈,是我最晦暗時期的作品,就是嫁給陸覺爸爸那段時候的畫,但是畫作並不消極,是一種美好的想象,人在絕望時期,最美好的想象。”

安好都不知道說什麽。

感動,自然的,她都不知道,居然陸媽媽也會關注她的慈善義賣。

她以為,陸媽媽定然恨透了她。

“謝謝您。”

“何老那裏,你可以讓海珠去跑一跑,他是美術界的泰鬥人物,對你的慈善拍賣會增益的,而且,他很欣賞你。”

“我會和海珠商量的,我隻是怕叨擾了何老,他已經不創作很多年了。”

“誰說的,所謂的不創作,不是不再作畫了,隻是不再做用來賺錢的畫了,畫筆是我們這些人的**,拋棄了什麽也不會拋下那支筆。”

陸媽媽說到了安好的心坎裏,她沒美術的一腔熱枕,也從未熄滅過,就算是那三年為了遷就秦昊而放下畫筆,但是夢裏麵無數次的,她都在描繪著拿起畫筆的自己,那樣自信,那樣神采飛揚。

和秦昊分開後,到了美國這種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她第一個想到的,也是用畫筆來養活自己。

對一個美術人來說,畫筆,意味著的,不僅僅隻是賴以生存的一門本事,更多的,其實是心靈的依賴。

就像是這些天,心情沉悶,她都靠關在畫室裏,一日日打發過去這些晦暗的日子。

她感激陸媽媽,深深的給陸媽媽鞠了個躬。

“謝謝您。”

“嗬嗬,丫頭,其實你沒做成我兒媳婦,我是有點兒覺得可惜,可是我自己是那樣過來的人,所以同時我也覺得慶幸。”

“陸媽媽。”

“如果你心裏真的帶著另一個人而嫁給了陸覺,那才是你和他,真正的不幸,我很高興回國還能見到你,真的。”

“我也很高興能夠見到陸媽媽你。”

“嗬嗬,那邊好像要合影了,我代替的是我母親,先過去了,後天吧,後天晚上,我去你家吃飯。”

“好,那我短信給您我家的地址。這是我手機號。”

安好忙拿出了名片。

陸媽媽仔細收好,抬頭溫婉對著安好一笑:“回頭我打電話給你,你存下我國內的號碼,我去拍照了。”

“好,您去吧。”

陸媽媽一走,安好心底有種淡淡的釋懷。

她但願,如陸媽媽說的,陸覺一切都好。

美國,洛杉磯。

午夜的洛杉磯街頭,陷入半迷醉狀態。

一半是醒著的,火樹銀花。

一半是睡著的,寂寞如煙。

陸覺站在寂寞的盡頭,看著那一片火樹銀花,手中是一隻煙,氤氳的眼圈,倒影在酒店透明的玻璃窗上,把外麵的火樹銀花,化的一片模糊。

身後的浴室,傳來嘩啦啦的水聲,浴室裏的熱氣,伴隨著洗發香波曖昧的香氣,彌漫在整個房間。

**,灑滿了熱情似火的玫瑰花瓣,床頭,放著血液色的紅酒,高腳杯像是個端莊又嫵媚的女郎,流光溢彩。

浴室的水聲停了,長發的東方美人,拿著毛巾擦拭著黑發上的水珠,卸了妝,卻又刻意在嘴唇上抹了一些裸色的唇蜜,薄唇誘人,連帶著眼神,也是妖嬈的。

“該你了。”

“嗯。”

幾乎是沒有溫度的聲音,卻絲毫沒有減退女人的熱情,丟下毛巾,上前,160的個子在陸覺麵前顯的太過較小,她輕點腳尖,吐著紅色指甲油的手指,一顆一顆揭開陸覺白襯衫的扣子。

感覺到陸覺喉頭微微一緊,她嘴角勾起一個妖媚得意的笑,長指滑過陸覺胸口那片光潔的肌膚,吐氣,帶著薄荷草的香味。

“別告訴我,你是個處。”

陸覺眉頭嗖然一緊,眼前的女人,其實倒足了他的胃口。

可是,家族聯姻,今天是他們的訂婚宴,他沒得選擇,因為,如今的他,對at,更眷戀。

而at,則成了父親牽絆他的,最大的法寶。

這樁婚姻,今天隻是一個訂婚宴,女方也是美籍華裔,家族在美國赫赫有名,經營服裝生意,資產無可估量,是美國的納稅大戶,奧巴馬還親自為她父親辦法過美國永久榮譽居民的獎章,甚至給她哥哥安排了一個政府機關的職務。

可以說,這是一場以政商聯姻為目的商商聯姻。

表麵上看起來是兩家企業,兩個財團在聯姻,背地裏,陸覺其實很明白,父親看上的,不是對方家族的千萬財產,而是對方的哥哥,在政府工作。

一個中國人開的公司,要在美國這樣歧視華人的國度真正生存並發揚光大,唯一的辦法,就是和美國政府內閣扯上關係。

何況,對方的家產,確實豐厚過at。

boss之前連米家的財產都看得上,更別說現在的,龍家了。

龍月是龍家的獨生女,今天的訂婚宴,陸覺第一次見到這個父親為自己定下的未婚妻,驕縱,跋扈,是陸覺對她的第一印象。

而現在,圍著短浴巾,露出一肩膀紋身的她,更讓陸覺覺著惡心。

他冷冷的看著她,眼底沒有任何溫度。

那女人卻毫不知趣,戲謔笑道:“怎麽,你爸爸沒告訴你,要伺候好我,隻有我開心了,你們at才有在美國橫行霸道的機會,不然遲早會被新興的幾家藝術公司給擊垮?”

陸覺一言不發,那女人卻黏糊上來,指尖輕浮的講他剩下的扣子解開,舌尖濕濡的舔上他的胸膛:“你放心,我沒那麽難伺候,見到你之前以為是什麽歪瓜裂棗,我見過你大哥,就那麽個渣。不過你夠個性,我喜歡。”

她說這些話的時候,野性很足,連目光裏,都透著豹一樣尋獵的氣息。

陸覺目光越發的冷,他的心底,是絕望的,他的理智,其實現在已經不需要了。

再理智,他也擺脫不了父親的安排。

眼前的女人,讓他厭惡到極致,他惡心她,他甚至想活活掐死她。

他確實也這麽做了。

指尖挑起她的下巴,她長的不賴,精致的五官,卸妝後也十分完美的皮膚。

如果遮住眼睛隻看別的部分,或許他會以為這是第二個米雪,幾麵靦腆,羞赧。

這一刻,他倒寧願是米雪。

指尖迅猛花落到了她的脖子上,他用力掐住了她的脖子。

她的麵上,閃過一絲惶恐:“你幹嘛。”

整個人,已被陸覺用力頂上了牆壁,因為脖子被扼住,她的麵色漲成一片紫紅。

她開始掙紮,開始踢打,因為難受不住流淚,陸覺看著這張臉,想到訂婚宴之後龍老說讓她們一個月內懷上孩子,猛然伸手扯下了龍月身上的浴巾,披頭蓋臉甩在了龍月頭上。

手,鬆開了龍月的脖子,轉而鉗製住龍月的雙手。

拉下褲鏈,他甚至沒有脫掉衣服,在她不住的掙紮和氣急敗壞的咒罵中,抬起了她的腿,用力,把憤怒和絕望,都灌入了她的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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