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我怕你走了

柳淺父母到的時候的,柳媽媽的臉‘色’依舊慘白。

柳爸爸也是麵‘色’沉重。

寂靜的病房走廊上,除了三個人焦慮等待的心跳,柳媽媽掩麵低聲的啜泣,再沒有別的聲音。

時間似乎上了緩慢發條,每一分鍾都過的那麽慢。

手術室那盞亮著的燈,透著一種壓抑的紅‘色’。

十分鍾,二十分鍾,半個小時。

四十分鍾,四十五分鍾。

手術室的燈跳躍成了綠‘色’,柳媽媽急不可耐的起身,顫抖著步子走到手術室‘門’口。

穿著白大褂的醫生推‘門’而出,柳媽媽哭著上前詢問:“醫生,我‘女’兒怎麽樣了?”

“沒有大礙,隻是‘精’神狀況有點差,建議家屬帶她去看一下心理醫生疏導一下。”

醫生的話,讓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

一張病‘床’載著柳淺緩緩被推出,柳媽媽淚眼婆娑的撲了過去,握著柳淺手,既是心疼,又是責備:“孩子,有什麽事不能好好說,你難道是想看著媽媽和你一起死嗎?”

柳淺眼角掛在兩顆淚珠,滑入了她濕濡的鬢角。

她開口,聲音嘶啞。

“媽媽,我真的活的好累。”

“不許你說這樣的話。”柳媽媽哭著喝道,柳爸爸也上前道:“淺淺,爸爸和媽媽就你一個孩子,你要是想不通,你可讓我們兩個人怎麽活?”

柳淺失聲,痛哭起來。

場麵一度煽情到讓人落淚。

隻有邊上的秦昊,卻和這一幕融不到一起去,既然柳淺沒事了,他也該走了,安好還在等他。

“柳淺,你好好保重。”

疏離淡漠的道別,他才轉身,柳淺就從‘床’上坐起了身來,虛弱的喊的他。

“秦昊,我能不能和你說會兒話。”

柳爸爸柳媽媽的目光都落到了秦昊身上,柳媽媽的眼神裏,甚至帶著幾分哀求。

秦昊無法拒絕這樣的眼神,點了頭。

病房,安好醒來,身邊卻不見秦昊。

抬頭看了掛了一半的吊瓶,還有那個懸落在半空中的針頭,她朦朧的睡眼中,幾分疑‘惑’‘色’彩。

“去哪了?”

下了‘床’,在病房裏找了一圈並不見秦昊,旁邊‘床’的睡的很熟,安好也不好意思打擾人家。

小小聲的出了病房,站在淩晨醫院清冷到詭異的走廊上,她張望了一番,別說秦昊,連個人影都沒有。

“難道,是去上廁所了?”

秦昊有潔癖,從來不上公共衛生衛生間,所以難道是因為內急,找地方解決去了。

掏出手機,她剛要給秦昊撥電話,手機卻響了,是個陌生號碼。

淩晨5點,會是誰給她來電話?

她狐疑的接起,電話那是個男人的聲音:“請問是秦太太嗎?”

“是我,你是哪位?”

“是這樣的,我是晨光報的記者。”

“記者?哦,有事嗎?”

安好不知道是哪個記者這麽沒有職業‘操’守,這個點給人打電話。

她的語氣裏,雖然不滿,不過也保持著基本的禮貌。

不過,對方的話,很快讓她覺得,自己的禮貌簡直是多餘的。

“請問秦先生和柳淺藕斷絲連這件事,你怎麽看?”

安好頓了一下,眉目間,染了一些黑氣。

一大早的,這人簡直是討罵。

“無可奉告,再見。”

掛了電話,安好又要給秦昊撥電話,可是方才那個電話孜孜不倦的,又進來了。

安好有些惱,沒接。

沒想到對方又撥了個過來。

安好利索的把這個號碼拉進了黑名單,不過很快有個座機電話進來。

安好抬手要按掉,想了想卻又接了起來。

“你到底要幹嘛?”

“秦太太,我隻是想問你幾個簡單的問題。”

“你那叫問題嗎?你那叫胡編‘亂’造,叫誹謗,叫破壞他人夫妻感情。”

安好一氣兒土豆子一樣說道。

對方卻理直氣壯道:“我隻是實話實說,秦太太,我想現在秦先生肯定沒在家吧。”

“要你管。”安好衝了一句過去,可是很快感覺到了什麽,“你難道知道秦昊現在在哪?”

她幾乎是脫口而出。

應付狗仔隊,她其實經驗尚且不足。

所以這隨口一句,就給了對方得意的資本:“秦太太,我是知道秦先生現在在哪裏,不然我也不會給你打電話。”

安好眉心一緊,對方顯然是引了她上套。

就算,她假設,就算現在秦昊真的是和柳淺在一起,也輪不上別人來對她的婚姻指指點點妄加猜測。

沉了一口氣,想到剛才自己那句脫口而出,雖然帶著吃驚的語氣,但是如果主動權把握在她手裏,這吃驚的語氣,就是另外一層意思了。

她語氣轉了淡然無所謂:“你們狗仔隊消息還真是靈通,出‘門’的時候我就告訴過他不要被你們拍到,不然會給柳淺惹麻煩,沒想到他還是這麽不小心。”

對方,顯然被她給噎到了。

“這麽說,您是知道他去了柳淺那。”

安好心裏咯噔一下,這次,是她引了對方上套。

可是她卻一點都得意不起來。

“我當然知道,這位記者,你要是吃飽了撐著沒事做,就洗洗睡吧。”

安好心裏積了一些怨氣,不知道是對誰的,但是現在能撒的地方,也隻有電話那頭那個所謂記者的狗仔了。

“既然您知道秦先生去了柳淺那,那麽秦太太,請問你也知道柳淺的自殺的原因了?”

自殺!

安好握著手機,震驚到無以複加。

柳淺自殺了?

她的表情,肯定非常明顯的掛滿了驚呆,可是語氣,卻依舊淡漠:“還是剛才那句話,無可奉告,再見。”

這次掛了電話,安好索‘性’直接關機了。

既然知道秦昊的去處,也知道了秦昊為何而去,她反而‘挺’安心的。

她想,她都已經可以和秦昊拿以前的情人開玩笑了,彼此之間,其實也都已經釋然了,她不相信所有人,也不該不相信秦昊。

看看時間,五點了。

她出‘門’打了一輛車回家。

一到家洗了個澡,然後她打開了電腦。

柳淺自殺了,想來現在網上,鋪天蓋地應該都是關於柳淺自殺的新聞。

出乎安好意料的,柳淺自殺的新聞確實鋪天蓋地,但是也隻位於話題榜的第三名,第一名的也是關於柳淺的,關於柳淺辱罵粉絲和羞辱名校的話題。

安好點進去一看,擦頭發的手頓了一下。

居然是那天醫院的視頻。

不知道是怎麽曝光的,但是視頻裏,清楚的記錄了柳淺當時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

安好打開的幾個帖子,下麵對柳淺的炮轟,幾乎到了一種‘抽’筋扒皮的程度。

難怪,柳淺會自殺。

這樣的視頻一曝光,對柳淺來說,算是致命的打擊。

安好記得,視頻裏當時也有自己,可是視頻剪輯的非常‘精’妙,沒有前麵她和柳淺翻臉對峙的部分,也沒有後麵秦昊從病房出來她和秦昊離開的那段。

整個視頻,算是一個摳象一樣的剪輯,隻有柳淺說的話,而柳淺說話的對方,也就是安好,是背對著攝像頭的,從後麵看,根本看不出來柳淺是在和誰說話。

顯然的,對方坑柳淺不錯,但是沒有要把她帶進去的意思。

柳淺辱罵名校這一段雖然很容易讓人聯想到她,但是那個背影沒正麵,從美大畢業的人又這麽多,好幾個演員都是從A大美院畢業的,很難說真正的代入。

她不知道柳淺是得罪了誰。

不過顯然,柳淺把對方得罪的很大。

安好坐正了身體,把‘毛’巾放到了一邊,打開了柳淺自殺的相關新聞,不過基本上都是醫院的照片,狗仔隊沒有能拍到柳淺受傷任何畫麵,甚至連柳淺的人都沒拍到。

不過,有話題,就足夠了。

或許是因為那段辱罵粉絲的視頻曝光,柳淺現在成了眾矢之的,就算是割脈自殺這樣悲劇故事,下麵清一‘色’的評論,幾乎都是罵她趕緊去死的。

安好倒沒有要咒她的意思,其實作為當事人她清楚明白的很,柳淺當時也不過是和她慪氣所有寫口不擇言。

有些事情,還真是禍從口出,她不同情,隻感慨。

時針走向10點的時候,安好聽到了開‘門’聲。

起身走出房間,就看到神‘色’疲憊的秦昊。

站在‘門’口,他看著安好。

安好還沒說話,他連鞋子都沒換,幾步上前用力將安好納入了懷中,力道之大,甚至‘弄’疼了安好。

“幹嘛?啊呦,疼。”

安好吃痛,掙紮了一下。

他卻死死的抱著她,似要將她‘揉’入到骨血之中。

“我以為你生氣了,你不要我了,我到處找也找不到你,我以為你又悄無聲息的離開了我的生命。”

安好怔了一瞬,旋即輕笑起來:“說的我好像是個動不動就會離家出走的孩子是的,身上都是血腥味,臭死了,我才剛洗完澡,趕緊去洗澡,很累吧,我做的早餐還沒吃完,我給你去熱一下。”

安好從他懷中離開,才沒走兩步手臂陡然一緊,回頭看,秦昊一雙帶著血絲的眼睛,抱歉卻又感‘激’的看著她:“安好,你不生我氣嗎?”

“幹嘛生氣?”

“我去柳淺那。”

“我傻啊,生這氣,好了,去洗澡,乖。”

安好返身,推著秦昊進了浴室,卻被秦昊堵在浴室裏,身子被頂上了牆壁。

他疲倦布滿血絲的雙眸,深情的落在她的臉上:“其實昨天,是柳淺給我打電話的,如果不是接到電話,她可能就死了,我們從小一起長大的,我不能看著她去死。”

安好看著他一本正經解釋的麵孔,噗哧笑起來。

纖細柔軟的雙臂,環繞上了他的脖頸:“你不知道,解釋就是掩飾嗎?”

她雖是這麽說的,但是秦昊從她的笑容裏就知道,她真的沒有介意。

他那刻懸掛在半空中的心,終於落了地。

幾個小時前,當他回醫院見不到安好的時候,他就瘋了。

他以為安好知道了他去柳淺那的事,生氣又走了。

他滿世界瘋狂的找她,甚至讓人查了出入境記錄還有火車票售票記錄,幾個小時,他都陷在一種巨大的恐慌之中。

如今,她切切實實就在自己的懷中,身上是一股沐浴‘露’淡淡的檸檬香,這種踏實感,讓他的不舍得放開她。

“不要離開我的視線,好嗎?”

“嗬,是要我看你洗澡的意思嗎?幹嘛這麽熱情奔放嗎,乖了,我不會走,我哪裏都不去,我發誓,再也不會不打一聲招呼就離開了。”

如此承諾,秦昊心頭暖暖,終於舍得放她出去。

“安好,我愛你,不用做太多東西,我不是很餓。”

“知道了,就熱個粥,做一個三明治。”

“恩。”

從浴室出來,安好嘴角始終噙著一抹淡淡的笑。

她沒想到,秦昊這樣的人,居然也有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的心態。

不過可見,她一聲不響消失這個習慣,真的非常不好。

熱好粥,做了兩個簡單的三明治,秦昊從浴室出來之後,安好已經準備好了一切。

“過來吃飯吧。”

秦昊擦了一下頭發,把‘毛’巾丟回了浴室,中午的陽光,洋洋灑灑的落在的陽台上,陽台‘門’半開著,有風來襲,撩撥著白‘色’的窗簾。

這個中午,和以前任何一個中午一樣,慵懶安靜。

可又和以前任何一個中午不一樣,這個中午,難得兩個人在家裏共進午餐。

安好小口吃著三明治,閑聊似的問道:“柳淺怎麽樣了?”

“還好,‘精’神狀況不大穩定。”

“我看到網上那段視頻了,你說會是誰放上去的?”

“不知道,應該不是院方,柳伯父說他已經在調查了。”

“你有看過那個視頻嗎?”

“沒有,但是聽柳伯父說了,柳伯父說柳淺自殺,可能是因為承受不了這份心理壓力。”

安好點了點頭,覺得有時候真是禍從口出啊。

“其實那個視頻你看著不會陌生的。”

“怎麽?”

“那個視頻其實是我和柳淺的對話。”

秦昊送粥的手頓了一下。

安好知道他肯定沒想到這會是她和柳淺的對話,一則他沒看過視頻,二則那天她和柳淺說話的時候他在‘奶’‘奶’病房裏,走廊上就隻有安好,柳淺,還有秦遠東,而秦遠東顯然是不會把這件事告訴秦昊的。

“柳伯父說是醫院裏的視頻,難道是那天?”

“恩。不過很奇怪,視頻裏,沒有遠東,照理說遠東的那個位置,不會完全看不到人,而且視頻裏沒有任何我說話的部分,其實當時我是在和柳淺對話的,她一句我一句的,可是我的部分都給靜音了。”

“筆記本呢,拿來我看看。”

安好提拉了拖鞋回房,拿了一台平板出來,找到了那段視頻給秦昊看。

秦昊看完之後,安好還把當時的真實情景給秦昊描述了一遍,然後,發別了一下個人的看法:“發視頻的人這麽費力的要去掉遠東影像,我的聲音,對我也隻暴‘露’了個背影,也沒加入你從病房出來我們一起離開的鏡頭,前頭隻針對了柳淺留了這一段,他如果真是要炒新聞,是不是有點兒那個啥了?”

“是,如果真是要做新聞,當時整個場景放進去,這次事件更有寫頭,更有話題。”

“我感覺,這個人好像隻是要針對柳淺,沒想著把我們牽扯進去。”

如果視頻真是切頭去尾旁人消音消影像,那麽非常顯然的如安好說的,那個人似乎隻是要整柳淺。

秦昊沉默了會兒,繼續低頭喝粥:“算了,這件事柳家自己會處理的。”

安好半咬著嘴‘唇’想了下,覺得秦昊說的也有道理,她們何必去趟這趟渾水,她和秦昊的介入,搞不好會把現在已經非常‘混’‘亂’的局麵,‘弄’的更加糟糕。

她腦中,自動略去了柳淺的事情,想到秦昊昨天的承諾,放下了勺子,提醒道:“昨天在醫院裏,你好像說了什麽,你還記得嗎?”

秦昊抬起頭:“什麽?”

安好有些負氣,他還真是為柳淺忙暈乎了,對她的承諾都忘了。

“算了,我也不記得了。”

低頭自顧自賭氣的喝粥,她不見,秦昊眼裏,卻閃過一絲狡黠又寵溺的光芒。

一個下午,秦昊都是睡過去的。

安好起先坐‘床’上抱著平板看新聞,看的乏了撐著手托著頭看著秦昊的睡顏,擠眉‘弄’眼的輕罵他沒良心,一個人自娛自樂了半天,不覺也閉上了眼睛。

再醒過了,人居然在車上。

她一個‘激’靈,本能的看向駕駛座的位置,看見秦昊熟悉的側臉,她安下了心。

她還以為和社會新聞裏說的那樣,她被人注‘射’了麻醉劑從家裏偷走賣到山村裏去呢。

“醒了?怎麽這表情?”

“嚇了一跳而已,本來是在‘床’上,忽然在車上了。”

“看你睡的熟,不忍心吵醒你,不過馬上也到了。”

安好側頭往車外看去,才發現車子一路上行著,顯然是在走上山路。

“去哪?”

“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秦昊笑容溫柔,就和那車窗外山腳下的燈光一樣。

安好沒再問,蜷起了身子坐在椅子上,麵對著秦昊的側臉。

“老公,你知道我曾經辦過一個叫做你的畫展嗎?”

“在巴黎?”

“你知道?”

“恩,你以安妮的身份再出現的那一刻,我就在一個月內,把關於你的所有都調查了清楚。”

“你調查我?”

安好做起了身來,嘟著嘴看著秦昊。

秦昊卻笑道:“不然,怎麽重新追回你,知己知彼,才百戰百勝啊。”

安好躺回了椅子上:“本來還想給你個感動的,讓你知道我開過一個叫做《你》的畫展。”

“我隻是知道你開過這樣一個畫展,並不知道你展出的作品。難道是關於我的畫展?”

安好搖頭:“不是。”

“那還說要我感動。”

“是關於我自己的。”

秦昊笑起來:“自戀狂?”

“你難道就不想知道,為什麽我說這場畫展會讓你感動?”

“為什麽?”

“這次畫展,主題是《你》,你的微笑,你的天馬行空,你的翅膀,你的淚水,你的想念,你的草地,你的藍‘色’手套,你的小溪……30副作品,都是以我自己為主角,創造了一個虛擬的角‘色’的夢幻生活。”

“那和我有什麽關係?”

“關係大了去了,我畫這些話的時候,心裏一直在想著你。”

“真的嗎?”

秦昊雖然專心開著車,可是眼底深處能看到的卻不是路,而是當時對著畫架,咬著筆頭想念他的安好。

安好把腳放了下來,坐正了身體:“那段時間,我自己叫做‘犯賤期’,所有的靈感都必須想著你才能‘激’發出來。”

“我可以知道,你的犯賤期有多長嗎?”

安好回想了下。

“不長,從離開你,到再次遇見你,也就三年。”

秦昊的車子,忽然停了下來。

安好還以為他是感動的想要來個親親,卻聽他皺著眉頭道:“好像沒油了。”

就這樣,安好所營造出來的唯美氣氛,就這樣輕而易舉的被破壞了。

下車,這裏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安好急道:“現在怎麽辦?”

“叫拖車公司來也要好久,我知道上麵不遠處有一座房子,我們去看看有沒有人。”

“有人也沒有油啊。”

“或許有呢?”

秦昊倒是豁達。

上前握住了安好的手。

“走吧,當散步了,我們好像從來沒有這樣散過步。”

安好左右顧盼一番,漆黑不見五指的山路上散步,他還真有情趣。

不過,現在也隻有先找個有人的地方,油沒有也行,至少借宿一夜吧。

“冷嗎?”

他問。

安好搖頭:“不冷。”

他卻還是脫下了西裝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帶著他體溫的衣服,非常溫暖。

“你怕黑嗎?”

“有點。”

“那來點燈光怎樣?”

他問。

安好忽然想到了手機有電筒的功能,掙開了他的手,伸進了寶寶,在黑夜中翻找:“你不說我還忘記了手機有手電筒功能,你等等。”

胡‘亂’的‘摸’索著手機,漆黑如墨的山間小路,忽然閃爍起了五彩的霓虹。

安好嚇了一大跳。

一抬頭,整個震驚了。

整一條山路,從山腳,到山巔,蜿蜒的點綴了一條閃爍的彩虹。

就像是奇幻的魔法一樣,把人帶入了一個匪夷所思的幻境中。

“你,‘弄’的?”

秦昊笑笑,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走吧。”

安好傻傻的跟著他往前走。

“這些燈,是不是你‘弄’的?”

安好再度問道。

秦昊依舊笑而不答,隻是伸手指著東南方向天空的位置。

“你知道那顆是什麽星星嗎?”

安好順著他說指著的方向望去,山上的天空格外璀璨,星空萬裏,所以他這樣順手一指,她根本不知道他指的是哪裏。

“哪一顆?”

“就那顆。”

他的話,並沒有讓安好眼裏的星星位置變得具體一點,她想著反正就算‘弄’清楚了秦昊究竟指的是哪一顆她也未必猜得出來,於是道:“不知道。”

他低下頭,目光深邃的落在安好的臉上。

“那顆星星,叫做我愛你。”

話音一落,啪啪兩聲響聲,安好再一次不敢置信的看著的秦昊剛才所指代的方向,那個方向,凝聚了兩束極亮的光,兩束光‘交’匯的地方,清楚的寫著粉紅‘色’的藝術字——我愛你。

安好捂著嘴,驚喜到無以複加。

“這,都是你安排的?”

“走吧,離小屋還有一段距離呢,如果再不走,天就亮了。”

他拉著她的手,看著她戀戀不舍的眼神,嘴角的笑意‘**’漾開來。

安好此刻,分明知道這一切都是秦昊安排的,卻覺得自己真的進入到了一個夢幻的童話世界裏,她是公主,他是王子,這條彩‘色’的燈虹就是通往她們城堡的道路,而剛才懸浮在空中的我愛你,是城堡裏的小天使背著熒光‘棒’飛上了天,在天空中排列出的光亮。

前麵,應該還有夢幻驚喜在等待著她,她興奮起來,麵‘色’酡紅,步履輕快,璀璨的眼眸在閃爍的霓虹山路上,比天上的星星還要明亮。

走了十來分鍾,那個我愛你還能看的清楚,真像是天上的星星拚湊成的那樣,她走,它也跟著走。

前麵,有一扇暖黃的窗戶,這就是她們的城堡?

“到了嗎?”

她問。

他隻笑不答。

安好的心撲通撲通跳起來,總覺得,或許會有小‘精’靈從‘門’裏飛出來落在她的肩頭,歡迎她的到來。

‘門’真的開了,從‘門’裏麵湧出來的,不是小‘精’靈,而是一隻又一隻的熒光氣球。

所有的燈光都滅了,山路上的霓虹,聚光燈下的我愛你,暖黃的窗戶。

隻剩下七彩的熒光氣球,真的像是小‘精’靈一樣,一個個從房‘門’口爭先恐後湧出,飛上了天空。

“好美,真的好美。”

安好依偎在秦昊懷中,臉上都是小‘女’生一般天真爛漫的表情。

秦昊的手,輕擁著她的腰肢,享受著這一刻,她的美好。

氣球似乎填滿了整個屋子,飛了很久才飛完。

氣球全都升上天空的那一刻,所有的燈都亮了,安好要往屋子裏走。

秦昊卻帶著她重新沿著山路往上去:“還沒到呢是,傻瓜。”

“不是這個小木屋?”

“難道你想睡在一堆熒光劑中?”他問。

真是破壞氣氛,安好可沒認為那些是熒光劑,那是‘精’靈閃光的翅膀。

不過既然終點還沒到,那麽驚喜也就沒玩。

安好興致勃勃:“那再走吧。”

走的其實並不遠,目的地就在小木屋前麵一百多米的地方,隻是剛才安好專心注意著熒光氣球,沒發現上麵一百米的地方,朦朧依稀有一點黃‘色’。

近了前,這一點黃‘色’慢慢暈開擴大,安好才發現,相距這麽近的地方,居然還有一個小木屋。

推‘門’而入,屋子裏是一股新鮮的木頭的氣味,房間隻有一張‘床’。

“這是哪裏?”

“我們今天晚上要借宿的地方。”

“主人家呢?”

“不就在這裏。”

“哪裏?”

安好問。

秦昊指著安好:“‘女’主人。”

再指著自己:“男主人。”

“嗬嗬,又是你安排的是嗎?我就說木頭味道怎麽這麽新鮮,老實說,是不是才建好的,能不能住人,不會晚上就把塌了?”

被看穿了,秦昊卻不慌不忙。

“我說過,我給你一場‘浪’漫的約會的,這一次匆忙了點,下一次,我會補一個更美好的。”

這樣,其實已經夠美好了。

安好伸手攀住了秦昊的脖子。

“我剛才還以為進入了童話劇裏了呢。”

“喜歡嗎?”

“恩,太喜歡了。”

“以為你會嫌我幼稚。”

“這樣的幼稚,從8歲到80歲的‘女’人,都不會抗拒,說吧,中午我問你話的時候,你是不是偷偷在笑我呢?”

“沒有。”

他答,但是顯然的,沒誠實回答。

安好知道,他看到她失落又賭氣的樣子,肯定有笑她。

她本來真的以為,他被柳淺的事情折騰了一番,真的忘記了。

如今看著這個質樸的小木屋,她滿足了。

其實,隻要和他在一起,就算隻是在漆黑不見五指的山路上散散步,也是一場美好的約會。

安好踮起腳尖,輕輕將薄‘唇’送了上去。

他的‘唇’,溫柔的回應她的主動。

舌尖,纏綿在一起。

這樣一個煽情的‘浪’漫的夜晚,其實即便沒有情‘欲’的點綴,也足夠完美了。

當然,對於秦昊來說,‘激’‘吻’過後的“忍耐”,著實是一件痛苦的事情。

而安好,沒心沒肺的,親‘吻’過後,居然還可以全身而退,做到‘門’口看“星星。”

秦昊喝了一大杯涼白開才終於把那蓬勃的‘欲’望給壓製了下去,坐到了安好身邊,陪她看那天空中的碩大的我愛你三個字,攬著她的腰肢,問道:“想飛上天空摘星星嗎?”

“恩。”

安好以為他準備了熱氣球,不過等了一會兒卻沒有看到熱氣球的蹤影,倒是一輛消防車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嚇了安好一跳,以為是山林著火了。

“來吧。”

秦昊拉著安好的手,上了消防車的伸縮台,安好感覺自己一點點的被升到了半空中,離那我愛你三個字,近在咫尺了。

離的近了,才發現這三個字,其實是用投影效果做的。

秦昊握住了她的手,抓住了那個愛字。

其實,抓住的,也不過是一團空氣。

他們彼此之間,卻都很認真。

“摘到家‘門’口草坪上去怎麽樣?”

“恩。”

升降梯慢慢往下,兩個光束也慢慢往下,秦昊和安好的手,始終握著那個愛字。

升降梯落到了地麵上,安好和秦昊握著那個愛字,一點點的拉到了家裏的草坪上。

站在階梯上,看著草坪上投影著碩大的我愛你,安好咯咯笑起來。

“確實有點兒好幼稚,不過好漂亮。”

“還有更漂亮的。”

“什麽?”

“明天你自然就知道了,吃飯吧。”

“房間裏就一個‘床’。”

“到房頂上吃飯如何?”

“啊?”

安好還消化秦昊的那句話,秦昊已經帶著她走到了一架樓梯前,安好剛才根本沒注意,這屋子的側麵,有一架樓梯。

秦昊站上了樓梯,紳士的對她伸出手:“我的公主,我能請你吃頓晚餐嗎?”

“嗬嗬,可以。”

安好捏著裙子微微一蹲,站起身,把手送入了秦昊手裏。

屋頂不是斜的,是個木頭平台,踩在上麵,還有吱呀吱呀的聲音。

安好一點也不怕,好像隻要和秦昊在一起,就沒有什麽可怕的東西。

平台上麵,放著餐桌,桌子上放著幾個蓋著蓋子的大餐盤。

一一打開,都是海鮮,鮮香撲鼻。

被這香氣一勾引,安好就餓了。

落了座,看著對麵的秦昊,安好覺得人生如果是如此,那便是圓滿了。

抬頭,你能看到璀璨的星空,低頭,你能看到一院子粉‘色’的愛,對麵,坐著你深愛的人。

難道是偶像劇的功勞,秦昊還真是開竅了。

安好不知,他們在屋頂上享受著伴隨著星空享受著美好晚餐的時候,不遠處那個充滿熒光氣息的小屋裏,秦遠東一麵捂著鼻子,一麵對著麵前兩個人指揮:“燈光控製的很好,但是那個車子是誰找來的,我就要個升降梯,怎麽給我找一個救護車,夠煞風景的。”

其中一個人道:“對不起秦少,是我們沒有做好。”

秦遠東雖然不滿,可是事已至此了,他知道多說無用,還不如把下麵的節目安排好。

“把我的計劃表給我。”

“是,秦少。”

另一人遞送了一張A4紙上來。

秦遠東低聲念道:“帶她上山,故意說車子沒油了下車,西裝裏麵穿個襯衫,襯衫裏記得穿個T恤,晚上的山風很冷,西裝到時候要脫給嫂子穿,自己記得穿暖和點……握住那個愛自己,我這裏燈光配合,把我愛你種到你們小木屋‘門’口去。故意賣關子告訴她明天還有驚喜,晚上我會帶著大家把我愛你三個字用玫瑰‘花’填滿,早上起來,那三個字就成了真的字了。”

邊上那兩人聽著他所謂的節目表,想笑,卻是強忍著。

或許,能人都是這樣的,把計劃表製定的像是流水賬一樣廢話連篇。

“玫瑰‘花’,現在就剩下玫瑰‘花’了,玫瑰‘花’怎麽樣,還沒從法國空運過來嗎?”

“秦少,昨天晚上你打電話來我們就已經安排了,應該快到了。”

“快到了快到了,快到是什麽時候,把‘花’都給‘弄’的整整齊齊種滿那三個字是個多大的工程你知道嗎?還要做賊似的偷偷‘摸’‘摸’不能讓我嫂子聽見,趕緊給我下山去看看到了沒。到了的話趕緊讓那些‘花’店請來的阿姨修建掉多餘的葉子。”

“知道了,秦少。”

“去吧去吧,還有,回來的時候找個房車上來,我晚上可不想睡在這個房子裏,會中毒而死的,到處都是熒光味。”

“是,秦少。”

兩個下手一走,秦遠東在這房子裏也呆不住,出來透了口氣。

順便轉身看了一下前麵不遠處屋頂上,正‘浪’漫享用著晚餐秦昊和安好,滿心安慰,撥通了何任盼的手機號。

“老婆,睡了沒?”

“還沒,你呢?”

“沒呢。”

“事情進行的怎麽樣了?”

“一切順利,有你這個編劇寫了這樣一個‘浪’漫完美的劇本,加上我請來的專業燈光道具團隊,一切完美,放心。”

“秦昊也真是,約個會還要假人之手,連個‘浪’漫都不會玩,還得我寫劇本幫他設計,我真該和他要辛苦費,昨天我可是絞盡腦汁才想出這個他要求的‘浪’漫但是不要小氣,大氣但是不能粗糙的要求。”

“老婆就是最能幹的。”

“才沒有,瞎誇我,要是能幹我能給人當替身演員去了。”

“被妄自菲薄,我老婆最‘棒’。”

“就你嘴甜,對了,說到演員我想起來了,柳淺和你關係好像不錯是吧?”

“怎麽了?”

秦遠東昨天晚上接到秦昊這個艱巨的任務就馬不停蹄的上山開始安排了,對於柳淺的事情,當然是一無所知。

何任盼是個粗腸子,什麽事也是藏不住的,於是道:“柳淺自殺了你知道嗎?”

“什麽?”

秦遠東的震驚,不亞於安好剛聽說的這件事的時候。

“我也是下午去做頭發的時候才知道的,聽說是秦昊發現的並且把她送到醫院的,你說,安好是不是不知道?不然我的劇本怎麽可能進行的這麽順利?”

秦遠東搖頭:“我不大清楚,哥沒告訴我,淺淺姐現在怎麽樣了,有沒有大礙?”

“放心了,死不了。不是,我的意思是,她命大,這不秦昊救了她嗎,不過我總覺得奇怪,為什麽是在她家裏發現她自殺的,但是卻是秦昊救的他,你不知道現在媒體都把這件事寫成什麽樣了。”

“什麽樣?”

“說是秦昊昨天晚上就留宿在柳淺家,所以才會第一個發現柳淺自殺。”

“胡說,哥昨天明明食物中毒進了醫院。”

“安了,昨天我不是有傳視頻給我記者朋友,還被放到了網上,所以澄清帖很快出來了,不過網絡就是這樣,就算是事實擺在那,秦昊昨天沒在柳淺家過夜,輿論都寧可歪曲事實,不過還好,話題炒的不是很熱,柳淺罵粉絲的話題更熱。”

“什麽意思?”

“三言兩語說不清,老公,我先不說了,你媽要我下樓喝糖水,每天晚上喝糖水,我終於知道你大嫂為什麽結婚前和結婚後身材差這麽多了。”

秦遠東心裏因為柳淺的事情沉沉的,也沒什麽興致,應了一句:“那你趕緊去吧,我一會兒上網看看。”

“恩,老公我愛你。”

“我也愛你。”

掛斷了電話,看著對麵屋頂上的秦昊和安好,秦遠東可真是怕,怕柳淺的事情,影響安好和秦昊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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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兒繼續,哇哢哢。

愛大家,麽麽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