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鐫刻的緣分(柳淺部分大結局

柳淺篇一。

關於柳淺的新聞,不知道從哪天開始再也沒有了聲息。

不是狗仔隊不再關注她了,她好歹也是紅極一時的大明星,就算是燭火熄滅了也還有餘溫,實在是,根本找不到她的人。

她像是失蹤了一樣。

有人說,她移民了,有人看到她在荷蘭拍婚紗照,和一個金發碧眼的外國男人,她是移民去了那個男人的國家。

至於那個男人是誰,這是個謎。

也有人說,她可能是出家為尼了,因為她最後一篇更新的微博是:終於,看穿了一切,謝謝你。

這個你是誰,眾說紛紜,沒個確切的目標指向。

甚至有人猜測,柳淺是不是死了,不然一個人怎麽可能無緣無故銷聲匿跡,有人看過她出入‘婦’產科醫院,但是醫院方對她的來意是絕對保密。

所以,所有的猜測,僅僅是猜測而已。

事實上,柳淺沒有移民,也沒有出家,更沒有死。

她還活著,帶著一顆懷孕六個月的肚子。

而如果有人細心的話會發現東山村希望小學建成時候的全體工作人員合影的背景裏有個穿著紅‘色’羽絨服的人走過,那張側臉,就是柳淺。

柳淺在希望小學支教,方海珠作為長期駐紮在希望小學攻打敵人大本營的勇士,她自然是知道的。

她隻是應著柳淺的要求,沒有告訴安好那個網上麵試的“時光的秘密”是柳淺。

柳淺會來支教,對她來說也是一件消化了很久才消化明白的事情。

她原本就算是談不上恨柳淺,也很討厭這個人,可是衝著柳淺免費支教這份愛心還有她的孩子,她也原諒了她,至此,兩個“鄉村教師”,真正開始推心置腹的做朋友。

柳淺也告訴了方海珠她的病。

方海珠聽後震驚了老半天,至此,她攻陷的堡壘,從那個守著亡妻的男人,轉到了柳淺身上。

她用了大把時間說服柳淺動手術,當孩子七個月大的時候,柳淺都是明顯吃不消了,方海珠和她進行了一次深刻的談話。

“你這樣下去不行,聽我的話,再過一個月,孩子足八個月的時候就先把孩子破腹產下來,然後動手術。”

“海珠。”

“你不要不聽勸,你替你爸媽想想,百分之三的希望那隻是一個數字而已,你要有強的求生‘欲’,孩子就是你的求生‘欲’,你不想想孩子的爸爸不知道是誰,而你又離開了他對他來說是一件多殘忍的事情。”

“……”

柳淺沉默。

人的心很微妙,之前她是打定了主意死活不會去動手術,她怕死的更快,她怕來不及再多看看這個世界。

可是有了孩子之後,身體每天都起著變化,那個跳躍著的心髒讓她貪婪的想要活下去。

她離開城市之前留了最後一條微博,說是什麽都看穿了,當時她也隻想著把孩子生下來給父母留個念想的。

可是當孩子一天天的強壯,甚至她可以清楚的感受到孩子的胎動和心跳之後,她舍不得死,她不想死,她想活下去,她想活下去看著孩子學走路,說話,一點點強壯,長大,上幼兒園,上小學,上初中高中大學,談‘女’朋友,這些,她都想參與。

想參與的強烈念頭加上方海珠每天雷打不動的中早晚三遍勸,那百分之三的希望,就忽然也變得那麽讓人心動和可觀起來。

她隻是,還在害怕那個97%。

她怕下不了手術台。

“柳淺……”

“海珠,讓我想想吧,你別管我了。你和大壯的事情怎麽樣了?”

“什麽怎麽樣了?”

“你說呢?”

“別提我的事情,我現在就關心你的事,我這輩子真是都為別人活了,顯示替安好‘操’心‘操’肺的,然後是你,你說我們三個上輩子是什麽關係?”

“嗬嗬,你應該是我和安好的媽,我和安好是總該搶東西吃孿生姐妹。”

“噗,聽你這麽一說,還真是很有那麽點兒道理。”

“安好現在還好嗎?她快生了吧?”

“我昨天給她打過電話,她說不走了,要在這片土地上紮根下來,哪裏也不去了。”

柳淺微微一笑,大山孕育了她的靈氣,她笑起來的樣子,和那個方海珠曾經瘋狂‘迷’戀過的她一模一樣,都有著一種勾人心魄的美麗:“海珠,如果,我說如果,如果我死了,請你幫我和她說三個字。”

“對不起。”

“恩,是這三個字。”

方海珠卻站起身來:“我是說,對不起,我不會幫你帶的,無論是哪三個字,你要說,就親自告訴她。”

“海珠。”

“好好養胎,還有考慮考慮我和你說的事情,柳淺,孩子需要你,孩子們也需要你。”

柳淺一怔,良久,輕輕勾了一下嘴角:“我知道。”

方海珠帶上了宿舍‘門’,站在‘門’口,她輕輕歎息了一口。

這輩子她不是柳淺和安好的媽,也真是為她們‘操’碎了心了。

還好,總算有一個很幸福。

但是她希望的是,大家都幸福。

三年級的桂‘花’從樓下跑上來,跑到她麵前,上氣不接下氣:“方老師,大壯哥哥找你。”

方海珠從二樓往下眺了一眼,回頭對桂‘花’道:“告他老師沒空。”

“是,老師。”

桂‘花’乖乖下去,方海珠嬌哼一聲:“果然男人就是犯賤生物,你死纏爛打他不把你當回事,你不睬不理了,他就死皮賴臉的往上貼,我就要你親自來求我和你‘交’往。”

說完,躲在柱子後麵又偷偷往樓下看了一眼,看到那個英俊高大的漢子一臉失望的離去,她心裏那叫做個爽啊。

7月一過,學校進行了一次期末考試,柳淺帶這低年級的班,教語數英三‘門’課,為了測試孩子的實力,考試卷但是特地從市重點小學的複印過來。

出乎柳淺的意料,五個一年級生裏,4個拿了雙滿分,隻有一個英語偏科,差一點,其餘兩科都是滿分。

而方海珠打聽到的重點小學的平均分,最高的一‘門’數學也隻有95。

改著卷子,方海珠一臉欣慰。

“我們這深山裏是要飛出去金鳳凰的啊。”

柳淺笑:“你們五年級班的考的怎麽樣?”

“呶,昨天我就批改好了試卷,和你一套的試卷,平均分比他們那個重點小學高五分。”

“還真是要飛出去金鳳凰。”

“你們兩個就差把心掏出來教育孩子們了,他們考不出好成績也對不起你們,柳淺姐,蘇陽今天下午要來,你要回城孕檢嗎?”

進來的是小黎,診所的醫生,也是蘇陽追了大半年才追到手的萌妹子。

平常就她們三個城裏人,她偶爾有時間也來小學裏上幾趟勞技課和生理保健課。

聽到小黎的話,方海珠放下改試卷的紅筆:“柳淺,孩子已經8個月了。”

柳淺沉默了會兒,站起身對方海珠道:“下學期如果我回不來了……”

“不許你胡說。”

“我盡量回來,帶著孩子一起回來,永永遠遠的和你在這裏教書育人。”

“你,決定做手術了?”

“就算是隻有百分之一的希望,為了孩子,為了孩子們,我的想拚一拚,我想看看我們上溝溝裏能飛出去多少的金鳳凰。”

小黎和方海珠感動的熱淚盈眶。

“我們等你,等你和孩子。”

“恩。”

柳淺走了,全校學生站在大‘操’場送她,唱的是小黎在勞技課的時候教她們唱的《魯冰‘花’》。

不多的幾個孩子,穿著校服整整齊齊的站在‘操’場裏,蘇陽的車子在大家的歌聲裏,漸漸隻剩下影子,沒有人看到,坐在車上的柳淺,一度泣不成聲。

人生如戲,戲如人生。

她演過無數的戲,戲裏戲外的她,都光鮮‘豔’麗。

可是唯獨隻有這小學教師一職,她想長久的演下去,她想和孩子們,和這座大山一起變老。

她想,這個願望,不會變成奢望。

山路崎嶇,蘇陽開的慢,柳淺哭的累了靠在椅子上看窗外。

蘇陽開了音樂,是一首很悠揚的小提琴曲。

“去美國動手術吧,我認識一個不錯的醫生。”

“謝謝。”

“你知不知道安好生了,預產期還有十多天,但是因為在路上見義勇為抓小偷,孩子提前出世了。”

“她‘挺’著個大肚子還見義勇為,這個‘女’人腦子到底是什麽做的。”

柳淺終於好像來了點‘精’神。

蘇陽大笑起來:“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你和秦昊可真像啊,連語氣都一模一樣,秦昊知道安好抓小偷抓到羊水都破了,氣壞了,在審訊室裏把那個小偷打的鼻青臉腫,差點癱瘓。”

“真有他的,奇葩夫妻。生了個什麽,她們這麽折騰來折騰去的,該不會生出來個三頭六臂的怪物吧,不然怎麽這麽耐折騰。”

蘇陽關小了一點音樂:“‘女’兒,六斤六兩。”

“不是三頭六臂,是六斤六兩啊,起名字了沒。”

“大名起了,叫秦笙年。”

“怎麽寫?”

“笙簫的笙,年華的年。”

柳淺笑笑,視線模糊的眼底,泛起一絲祝福:“不錯的名字。”

“小名還沒想好。”

“叫堅強不就行了。”

“嗬嗬。”

“她爹媽這麽瞎折騰沒把她折騰沒了,她叫這個名字最好不過了。”

“嗬嗬,你孩子呢,你打算起什麽名字?”

說道她的孩子,柳淺的手輕輕的覆在了隆起的肚子上。

再過不了幾天,她就能看到這個孩子了。

名字,她其實早就想好了。

“叫柳笑笑吧。”

“如果是男孩呢?”

“是個‘女’孩。”

“你怎麽知道?”蘇陽把車子拐下一個彎,道路就平坦很多了。

柳淺看著窗外,嘴角‘**’漾起一個幸福的笑容:“植入胚胎之前我就知道是個‘女’孩。”

蘇陽才想起來,這孩子是用了特殊方法得到的。

想起來這個,他就又想起來一件事:“你有沒有興趣看一下孩子爸爸的照片?”

“能看到嗎?”

柳淺起了莫大的興趣,至少,她應該要一個照片,以後還能和孩子說,這是你爸爸,寶寶,你不是沒有爸爸的孩子。

蘇陽道:“你們看不到,我們有存照,我手機裏就有,沒有密碼,相冊裏,有個男人的正麵照。”

柳淺拿過他的手機,打開他的相冊,他相冊裏沒幾張照片,不過有一張類似於一寸照的大頭照,顯的格外另類。

照片上的男人,眉目英俊,眼光深邃,是個英俊的男人。

“很帥。”

“你運氣也很好,他這種身份的人,是不會輕易來捐‘精’的。”

“嗬嗬。”

柳淺並不想知道對方是誰,她隻是想要一張他的照片,至少多年以後孩子上大了,她不至於沒有辦法回答孩子關於父親的問題。

“我可以把這張照片傳到我郵箱裏嗎?”

“當然可以。”

“蘇陽,如果我手術下不來了,我可不可以請求你們這些朋友嚐嚐去看看我的父母和孩子。”

“我會的。”

蘇陽的語氣沉重了起來。

柳淺卻故作輕鬆笑道:“我會盡最大的努力的,一定。”

二十天後,手術台。

麻‘藥’注入,一切都變的有些‘混’‘混’沌沌。

閉上了眼睛,整個世界都黑暗了。

殘留的最好有一份清醒,柳淺努力的,想活著。

9月開學,柳淺沒有回來。

方海珠帶著孩子們站在大‘操’場上,等了一天。

有一天。

再一天。

柳淺的消息,連蘇陽都不知道。

她去了美國做手術,是柳家人安排的。

她是死是活,無人知曉。

但是方海珠會帶著孩子們一起等她回來,這是她和她說好的。

十月一過,漫山遍野的楓葉,紅的燦爛。

方海珠正在教室裏講課,講台前忽然投影下一個黑影,遮住了濃密的日光。

她循著拿到黑影看向‘門’口。

日光的光暈下,站著一個人。

抱著孩子,笑意盈盈,輕輕對她道:“海珠,我回來了。”

柳淺篇二。

柳笑笑是個早產兒沒錯,但是可能是從小在山裏長大的,比小區裏正常的孩子長的還要茁壯,她爺爺‘奶’‘奶’壓根都看不住她,每天和保姆追在她屁股後麵跑。

一年之中,有那麽三五個月,爺爺會親自進山接孩子回家住。

孩子戶口在A市區,而且孩子爺爺‘奶’‘奶’嚴重反對柳淺把孩子放在身邊教。

他們當然要反對,大山已經留住了他們的寶貝‘女’兒,他們老兩口還不得把小孫綁在身邊聊以慰藉。

所以笑笑也到了要上學的年紀後,就變成柳淺每年‘抽’個三五個月把孩子接到山裏來住。

笑笑頑皮,但是懂事。

幼兒園裏的老師都很喜歡她。

笑笑上到中班的時候終於發現了別的小朋友都有爸爸這件事,開始打電話給柳淺要爸爸,柳淺早有準備,讓爺爺‘奶’‘奶’給笑笑看了那張PS的合照,然後指著合照上的男人對笑笑說:這是笑笑的爸爸,在外國工作,等到笑笑長大了,爸爸就回來了。

笑笑因為有爸爸這件事很驕傲,到處到幼兒園去炫耀,逢人就說這是我爸爸,我爸爸在國外工作,等笑笑長大了爸爸就回來。

小朋友都不信,家長會的時候甚至有小朋友拉著爸爸跑到笑笑的麵前耀武揚威:“你根本就沒有爸爸,你是個撒謊‘精’,你要是有爸爸,每次開家長會來的就不是你爺爺‘奶’‘奶’了,你根本連媽媽都沒有,你這個撒謊‘精’。”

然後,愛起哄的孩子們統統圍到了笑笑身邊,大笑著喊著撒謊‘精’。

小小的笑笑沒哭,她全身的潑辣勁兒,這點和她媽媽小時候很像。

就見她走到講台上,爬上桌子撲到話筒麵前,大聲宣布:“誰說我是撒謊‘精’,我明天就把我爸爸媽媽帶來。”

說完,看著幾個都被她氣勢嚇哭的小孩子,她揚了揚拳頭:“誰再說我是撒謊‘精’,我就打誰。”

柳爸爸柳媽媽老臉都掛不住了,這孩子的暴力傾向,可要怎麽才能改過來,在小區裏揍小朋友已經夠他們頭大了,現在還要把拳頭揮舞到幼兒園裏,如果真的鬧出什麽事可怎麽辦。

隻是,這些沒教養的孩子也忒招人恨,該打,該打。

他們就這麽寵著慣著,可是再怎麽寵著慣著也沒法給這孩子變出個爸爸來。

在學校裏沒哭,這娃回答家哭的是肝腸寸斷,非要爺爺‘奶’‘奶’給她變出給爸爸來。

看著這孩子也可憐,可是怎麽和小小年紀的她解釋她是怎麽來的,老兩口犯了難。

笑笑哭的眼淚都拌了飯,爺爺‘奶’‘奶’也變不出個爸爸來,她賭氣的把自己關在了房間。

‘蒙’頭躲進被窩,她眼淚珠子嘩啦啦又落了下來。

她隻是想要一個爸爸,就這麽難嗎?

打開‘抽’屜,看著那張ps的照片,她眼淚大朵大朵的落在了“爸爸”身上,嚎啕大哭起來:“我要爸爸,我要爸爸,我不是騙人‘精’,我要爸爸,爸爸。”

‘門’外,老兩口愁哭了臉。

“怎麽辦,笑笑爺爺。”

“我怎麽知道,我也不能給孩子變出個爸爸來啊,不然給淺淺打電話。”

“別給淺淺添堵了,你以為‘女’兒聽到能好受嗎?不然,你隨便找個人來,演一下笑笑的爸爸。”

“到哪裏找,你說的輕鬆,這丫頭鬼‘精’靈著呢,給她看過了她爸爸的照片,她還能認不出來人,找個假的回頭她鬧的更凶,這孩子平時很乖,你沒見一涉及到爸爸這個問題,和長了刺一樣,回頭恨上我們兩人。”

“那怎麽辦?”

柳媽媽是完全沒轍了。

可是柳爸爸又能怎麽辦。

房間裏的哀嚎聲,還在繼續,柳爸爸柳媽媽敲著‘門’,隻能手忙腳‘亂’的安慰。

“開開‘門’吧笑笑,爺爺帶你去找爸爸,笑笑。”

“笑笑,爺爺‘奶’‘奶’帶你去找爸爸,你先開‘門’好嗎?”

屋裏哭聲戛然而止,然後‘門’把鎖擰動了,小小的笑笑‘露’出了兩個紅腫的大眼睛:“真的嗎?”

“真的,你先吃飯,爺爺給你去找爸爸,你和‘奶’‘奶’呢洗個澡換好漂亮的衣服,爺爺幫你把爸爸帶回來,好嗎?”

“你不能騙我。”

“好好好,不騙。”

柳爸爸這完全是沒辦法了,他聽著孩子的哭聲心肝都碎了,就隻能先穩住孩子,小孩子遊心重,或許過會兒找個事情岔開注意力,她就忘記了爸爸這茬了。

他們老兩口連哄帶騙的,笑笑終於肯吃東西了。

吃了晚飯洗好澡,和‘奶’‘奶’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奶’‘奶’放了笑笑最喜歡的動畫片,企圖轉移孩子的注意力。

可是孩子三句話不離爸爸。

“‘奶’‘奶’,爸爸是不是和熊大一樣聰明。”

“‘奶’‘奶’,爸爸厲害還是熊大厲害。”

“‘奶’‘奶’,我爸爸在國外也能看到光頭強嗎?”

“……”

於是,柳媽媽隻能不停的給柳爸爸匯報情況:“別回來,孩子還沒消停。再在公園裏轉悠幾圈。”

柳爸爸回了信息過來:“蚊子太多了。”

“你想孫‘女’哭死嗎?轉著,走起來,蚊子就不咬了。”

“‘奶’‘奶’,你和誰發短信呢,是不是我爸爸?”

柳媽媽忙道:“是,是你爸爸。”

她就不該說,笑笑一天,和個猴一樣扒住了她的手,一把躲過手機。

“‘奶’‘奶’,爸爸說了什麽。”

柳媽媽慶幸笑笑她不認識字。

“你看,爸爸說我馬上回家。”

柳媽媽把柳爸爸那“蚊子太多了”五個字,‘精’辟翻譯,笑笑聽的眼睛都亮了。

“‘奶’‘奶’,你問爸爸馬上是多馬,明天嗎?”

“好,好。”

柳媽媽佯裝打字,柳爸爸的短信正好進來:我實在咬死了。

“笑笑,你看爸爸說,我實在太忙了。”

“哎,算了,是我胡鬧了,媽媽說爸爸在做大事,要笑笑長大了才能回來,‘奶’‘奶’,笑笑去睡覺了。”

“誒,乖寶寶。”

真是既鬆了一口氣,又心疼了一把。

把笑笑送回房間,柳媽媽歎息了一聲,出‘門’去接她家喂蚊子的老頭子。

笑笑睡不著推‘門’出來,家裏沒有人,她打開電視打發時間,電視裏在放新聞,漂亮的新聞聯播姐姐好像在說什麽將軍什麽的。

笑笑不懂,要調台,然後,一瞬間,她的眼睛被頻幕裏一張麵孔吸引住,再也挪不開目光。

爸爸,那是她爸爸,照片裏的爸爸。

她等不及爺爺‘奶’‘奶’回來,電視裏說,爸爸他們這些將軍在A市X軍區開會,她迅速回房,抱了小豬儲蓄罐,拿上了那張被眼淚浸潤的爸爸的照片,出‘門’,攔住了一輛出租車。

“司機姐姐,我要去X軍區。”

司機是個年輕‘女’孩,看到小孩子肚子坐車又是稀奇又是擔心:“你家裏人呢?”

“姐姐,我就是去找我爸爸的。”

“那沒有人陪著你去?”

笑笑聰明的感覺到對方可能不會載她,她從小背包裏掏出了幼兒園證書,家裏電話,媽媽照片,爺爺‘奶’‘奶’的手機號碼:“姐姐,我不會走丟的,這是我的信息,我真是去找爸爸的,如果你幫我,我會謝謝你的。”

司機輕笑起來:“鬼‘精’靈的丫頭,好吧,我送你一程,反正也沒事,一會兒我再送你回來。”

“謝謝姐姐。”

X軍區。

空軍上校江赫晚飯後正在‘操’場散步,一個士兵小跑過來,附在他耳朵旁耳語了幾句,他眉頭動了動,對身邊一起散步司令‘女’兒道:“我有點事,先離開一下。”

那個心儀他已久的司令‘女’兒好不容易和他來了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