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我會保護你

晚飯吃的豐盛,吃完之後飯店還贈了一個大果盤,可是安好的胃卻騰不出半點兒地方。

“吃的太飽了,吃不動了。”

她揉著肚子看著秦昊,動作,撩動了秦昊心底,那根最溫柔的弦。

多像,懷孕了啊。

一個月,不算是很久,一個月之後,他想,安好再這樣撫摸肚子的時候,裏麵,會不會已經有了他們可愛的小寶貝。

他沉靜在心裏那個美好的未來中,看著安好的肚子,嘴角勾著一個迷人溫暖的笑。

安好叫他看不自然起來。

“怎麽了?我衣服上沾了什麽嗎?”

她低頭,看著自己的肚子。

秦昊抬起了頭,目光深邃濃情的落在她的臉頰上。

“給我生一雙雙胞胎吧。”

安好臉色驟然一片紅,心裏,卻**漾開了甜蜜。

“最好是龍鳳胎,女兒長的像你,兒子長的像我。”

安好臉更紅,嬌嗔一句:“這又不是我能控製得了的。”

“嗬,其實,我想要一堆孩子,我小時候就是一個人長大的,太孤單了。”

安好心裏,對於這點是頗有同感的。

“我也是,計劃生育雖然規定頭一胎是女兒的話二胎還可以生一個,可是我家當時剛剛搬來城裏,生活壓力很大,我爸媽就一直沒要孩子,等到想要孩子的時候,年紀也有些大了,也要不上了。”

秦昊的目光,落在安好身後的玻璃窗上,有些深沉。

“我母親其實本來可以給我生個弟弟或者妹妹的,隻是,那一陣子身體不大好,孩子沒了。”

安好一怔,秦昊已經起身來到了她的身邊。

“帶你去個地方。”

“現在?”

“對。”

他握住了她的手,掌心是溫暖的。

一小時後,秦昊的車子停靠在了一座別墅前。

下車後,他直接領著她進了其中一間別墅。

打開燈,屋子似乎已經塵封很久了,積了一層薄薄的灰,安好一眼就看到了屋子東南邊上放了一架殘破的鋼琴。

“這就是我和你說過的,我媽媽的鋼琴,她最好的夥伴。”

破損的琴身,似帶著安好回到了那殘忍的一幕。

她可以想象那些討債的人有多凶殘和無人道,也可以想象秦昊的母親當時是多麽絕望和痛苦,甚至也想象的到,秦昊的父親一片一片碎片粘貼起這架鋼琴時候凝重的表情。

“這裏是哪裏?”

“是我童年最快樂的地方。”

安好微微吃驚,看著秦昊:“你童年不是在秦家那棟大宅子裏度過的嗎?”

秦昊牽著安好的手,上了樓。

走到其中一個房間,打開門。

一個房間都是獎狀和獎杯。

雖然蒙了灰層,但是在日光燈下,依舊熠熠生輝,璀璨奪目。

“這是我媽媽的榮譽房,裏麵還有一些是我的。”

安好吃驚的看著房子裏琳琅滿目的獎杯,不敢想象這是多少次征戰的成果。

卻也足可見,秦昊媽媽的琴技之高超。

“這些,都是你媽媽的嗎?”

“對,這是她去米蘭參加鋼琴比賽拿的,這是代表中國出席世界鋼琴博覽會的時候,被授予的特別嘉賓獎,這個,是肖邦國際比賽贏得的獎杯,這個,是俄羅斯柴可夫斯基國際音樂大賽鋼琴組比賽第一名的獎杯。”

秦昊一個個,如數家珍,悉數彌漏的和安好介紹,就算是裏頭有很多獎杯安好聞所未聞,卻也感覺得到這是多大一份殊榮。

而肖邦國際比賽,安好是聽說過的,這項比賽,算是鋼琴界最頂尖的比賽,這項比賽本著的原則也相當有名,那就是寧可沒有優勝者,也絕對不將就。

聽說這項比賽有好幾屆的冠軍就是空缺的,沒想到,秦昊的媽媽,站在過鋼琴界的頂峰地位。

“這是我媽媽當鋼琴老師後,拿的優秀教師獎。”

之於之前的榮譽,這一張倒是顯的分量太輕了,不過在秦昊的眼中,安好看到的,是一樣的驕傲神色。

安好依偎在他懷中,由衷敬佩。

“你媽媽真的很厲害。”

“如果不是手受傷了,她在鋼琴上的造詣,不會就此終結的。如果真的那樣,她或許也就不會遇上我爸爸了,嗬。”

那笑,總覺得,帶著一些莫名的情愫。

不是遺憾,而是,疼惜。

好像是在感慨,他母親不該遇上他父親。

對秦昊的父母,安好可謂是一無所知的,她和秦昊相遇的時候,秦昊的父親已經過世了,而在那個狹窄的隻有秦昊的世界裏,她沒有任何渠道得知他的家人是什麽樣的。

現在,她算是真正走進了他的世界了嗎?

隻是為何,總覺得他說起自己母親的時候,眼底會有濃鬱到化不開的,傷痛?

到底有什麽,是她不知道。

那天,秦昊的大姑提到秦昊的母親,似乎也是欲言又止。

關於秦昊的母親,安好到如今的認知,也隻是局限在是一個鋼琴家,落魄時候遇見秦昊父親這一點,其餘,他不說,她也無從知曉。

隻是,她感覺得到,秦昊的母親,或許是一個悲劇的存在。

不然,秦昊看著這滿屋子的獎杯的時候,眼底流露出的,不該是這樣的傷悲和心疼。

從別墅出來,秦昊的話很少。

安好也沒有做聲,直到回到了家,秦昊伸手抱住了她,低沉的聲音,在她頭頂輕輕響起。

“不要做個小鵪鶉,安好,任何人欺負了你,不要憋在心裏不告訴我,好嗎?”

不知道他這是怎麽了?

安好想,會不會是吃飯時候她說了要暫時放棄設計室的事情秦昊起了什麽懷疑。

她伸手,回抱住了他。

“我看上去就這麽好欺負嗎?”

“答應我,無論受了什麽委屈,都不要瞞著我。”

安好心底一暖,往他懷中縮了縮。

“知道了,去洗澡吧。”

他卻並沒有放開她。

聲音,有些略微嘶啞。

“不要一個人流淚,一個人舔舐傷口,我會保護你,我有能力保護你。”

他,到底是怎麽了?

安好抬起頭,才吃驚的發現,他的眼眶,不知何時,已經通紅了一片。

“你,怎麽了?”

他卻用力將她按回胸膛。

“可能,是喝多了,有些感慨。”

可明明,他沒喝酒啊。

無論如何,這樣的他,忍不住的讓安好,覺得心疼。

“我知道了,我隻做你一個人的小鵪鶉,無論有什麽委屈,傷痛,難過,都會告訴你。”

他低頭,親吻她的額頭。

他害怕安好成為第二個她的母親,受盡委屈,卻一個人躲在角落裏默默承受,表麵上裝作沒事人一樣。

心裏的疼痛和委屈發酵,發酵,再發酵,終於將他母親逼上了絕路。

他的安好這麽善良,他怕她也選擇了他母親當年的隱忍和委曲求全。

他已經有足夠的能力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人了,當年失去過一次的疼痛,他無力再承受第二次。

他的吻,深深地落在安好的額頭上,如果可以,他真想在她身上安裝一個監視器,每次她去他奶奶家就開啟這個監視器,看她有沒有受委屈,有沒有忍氣吞聲,有沒有委曲求全。

他的安好啊,就和她的母親一樣,是那樣善良的人。

從飯店出來,米雪上了高偉的車子。

昨天白天拜見了秦昊被拒絕後,她轉而讓人送來了高市長的資料,上午就和高市長越好,晚上請他吃個飯。

這個高市長,倒很好請,晚上正好沒有預約,就給了米雪。

席間,米雪沒有開門見山就說明白她的來意,而是先很有誠意的表示自己從美國來,認識美國幾個心髒方麵的權威專家。

光著一點,果然就足夠引起高偉的興趣。

一頓飯,高偉基本都是在問她關於這個心髒科醫生的事情,當然,還提了一下他母親也在美國治療糖尿病的事情。

米雪早早已經調查過這個高偉,算是個清正廉明的官,錢這一套對他沒用,所以要打動他最好的就是從他的家人下手。

所以,晚上赴宴之前,她也打電話到美國讓朋友幫忙聯係了幾家醫院糖尿病方麵的專家,所以,高偉提到他母親在美國治療糖尿病的事情,米雪就順應而上,熱情的像高偉推薦了那幾家她事先調查過的醫院,並且允諾,她可以讓人代為照顧他母親。

她的體貼入微,細致安排,高偉這樣在官場久混的人早就明白她肯定是有求而來,至於她求的是什麽高偉就不得而知了。

不過的,這種華裔美商,歸國無非是兩件事,一個是投資建廠,還有一個就是需要出口什麽海關卡的很緊的商品。

他想了想,有些事情在飯店談不妥,於是吃完飯,就載了米雪到他成郊外的一處私人公寓。

那是一棟兩層小洋房,米雪其實心裏有些忐忑,雖然高偉的調查資料顯示他並不好色,還是個好丈夫,但是現在為官的,有幾個在外麵是清清白白的,所以,上高偉車子的時候她就有些不安。

進了這棟小洋房,她越發的如坐針氈,時刻警惕著對方的舉動。

連高偉給她倒的茶她也一口未動,她怕,高偉在茶裏動了手腳。

高偉是看穿了她的心思。

“米小姐,如果你覺得在這裏談事情不方便,不然,你選一個合適的地方吧,你知道我的身份,所以很多公共場合我都是不和人談正事的。現在有那麽一批人,專喜歡在政府官員出入的地方裝針孔攝像機,所以,請原諒我的謹慎。”

他說話的樣子,倒不像是個心有邪念的人。

米雪放鬆下來,想來,她是亮過身份,高偉既然答應晚上來赴約大約也查過她的身份,所以就算是再饑渴,也不至於對她下手。

拿起茶,喝了一口,她輕笑:“高市長果然考慮周到,也想到了我有事相求於您。”

“米小姐,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你對我的家人又盡心於此,你不妨直說吧,你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如果是在我能力範圍之內,我一定不遺餘力,但是如果是觸犯國家法律的事情,請恕我不能順從。”

“高市長誤會了,其實我隻是想請高市長幫我引薦一個人,僅此而已。”

“哦,你倒是說說。”

“!”

米雪一說出這個名字,高偉的臉色就變了。

“米小姐要找做什麽?”

果然,她猜的沒錯,高偉認識這個人。

“一些私事情,不便告訴高市長,高市長您放心,如果您不方便給我引薦,那您隻要給我一點提示,我自己會去找那個人,而且,我絕對不會泄露是您給我的提示。”

高偉有些為難。

想到自己的父親母親,終於還是鬆動了一下眉頭。

“米小姐,如果你是想和談生意,我勸你還是免了吧,從來,都隻是自己挑選生意對象,主動上門的,基本都會被他列入黑名單。”

米雪倒是不知道,他還有這樣的怪脾氣。

不過確實聽父親說起過,當時是主動派人和公司洽談業務的。

這麽說,她們家就是被他選上的?

“挑選合作對象有什麽標準高市長您可知道?”

高偉搖搖頭。

“這我並不清楚,我不過我可以確定的一點就是,你最好不要見他。”

米雪想到自己父親說過,是個傳聞中殺人都不眨眼的惡魔,脫口問道:“難道高市長你是怕殺了我?”

高偉一怔,旋即笑道:“他沒有這麽可怕,殺人是犯法,他是個合法商人。”

“那為什麽您讓我最好不要見他?”

“我怕嚇到你。”

“他長的很醜?”

“不是,他是個很英俊的年輕人,算了,如果你之前在飯店裏的話說話算話,那我可以幫您打電話聯係一下,不過……”

“怎麽了?”

“如果他拒絕了,那我也沒辦法。”

“高市長,無論如何謝謝你,您父母的事情,無論這件事成不成,我都會幫您安排的。”

米雪清楚,不光是見,就算是她那批稀土要出口,如果市長到海關那去說兩句什麽,恐怕都沒那麽容易。

高市長這個人,她是隻能捧著,不好得罪的。

而且,安排他二老就醫,對米雪來說也就是費點時間托點人情的事情,並不難。

“那就這樣說定了,我勸你還是不要抱太高希望,從來沒有會客的習慣。”

“好,還是謝謝你。”

“我讓我司機送你回去,我們這個地方偏僻,不好打車。”

米雪點頭一笑。

心裏想著的,卻都是高市長的話。

這個,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物,聽起來好像高市長都要敬重他三分的樣子。

這樣一個風生雲起人物,為什麽在a市,就和透明隱形了一樣,派去調查的人,連半點他的資料都拿不到。

隻說了他在a市中央最貴的地段,有一片碩大的草原和一棟城堡。

別的,就一無所知了。

米雪想,如果高市長這條路也失敗了,她大概就隻能蹲守到他的草原外麵,看看能不能見上他一麵了。

原先,隻是想見一麵將那張臉記恨到心底深處。

現在,卻像是在賭氣一樣,她是非要見他一麵不可。

秦昊在洗澡,他的手機響了。

存的是一個字母:g。

安好想到上次的m,就笑了。

哪裏有這樣的人,存別人的號碼都隻存個字母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什麽重要的電話,安好拿了手機走到浴室門口,敲了敲門。

“有個g給你打電話。”

浴室門,拉開了一條縫,他精壯的身體,一覽無餘。

即便是早就裸裎相對過,看著這樣掛著水珠的他的果體,安好臉色還是緋紅了一片。

“電話。”

“進來幫我搓背。”

他沒接手機,倒是一手攔住了她的腰肢,安好一聲驚呼,人已經跌入了他的堅實的胸膛。

他的另一隻手,接過了手機,放在洗手台上。

“你不接嗎?”

“有事他會再打來,過來,幫我擦背。”

安好咬了咬嘴唇,模樣嬌羞。

他是愛極了她這小模樣,隻是明天她就要做治療了,今天晚上開始就要禁欲,不然,他鐵定在這裏好好地要她一頓。

現在,卻也隻能享受享受肌膚之親,這種對他來說,又甜蜜又煎熬的親昵。

安好拿了毛巾,掙開了他的手。

“別看我,轉過身去。”

他灼熱的目光,燒的她都難耐起來。

他伸手,勾起了她精致的下巴,在她唇上輕輕落下一個吻,然後才乖乖轉過身去。

安好折好毛巾在手裏攤成平麵,來回在他後背上摩挲著。

她的力道不輕不重,舒服的人喉頭一緊。

水流,燈光,麥色的肌膚,溫柔的手,緋紅的臉色,緊致的小腹。

浴室裏的溫度,在升騰,隻是那擾人的手機,卻孜孜不倦的響個不停。

“真的不接嗎?打了好幾個了,是不是有事啊?”

秦昊看著手機,眼底有些不耐。

終究,還是起了身,走到洗手台邊上,按下了接聽鍵。

“喂。”

“秦總,有個叫做米雪的朋友想見一麵,你看……”

“沒空,讓她滾蛋。”

秦昊沒好氣的直接掛斷了電話。

什麽時候打電話來不好,偏偏這個時候,他正享受著呢。

電話那頭,高偉的臉色十分難看。

“沒教養的臭小子,你最好別犯到我手裏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