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真心話大冒險

也不知道是不是米雪心理作用,從金基煥生日派對回來之後,她心裏就一直忐忑不寧。

時間已經是晚上11點了,她的那批已經送檢海關的稀土,會不會真的出什麽事?

打了電話,給托買的人,電話卻怎麽也打不通。

她開始坐立不安。

時鍾過了12點的時候,她又強迫自己冷靜了下來,其實,都是她的心理作用。

就算是秦昊在A市呼風喚雨,她那批貨為了躲避,三轉四回托了好多人,非常謹慎的買下的。

從頭到尾都沒有出一點差錯,現在都已經送到海關了,隻等著明天通過海關檢查就可以發去美國了,怎麽可能出事。

無論是還是秦昊,就算是想要為難她,也不至於想到那批在海關處的稀土是她的。

她托了她爸爸在國內的一個老戰友,再由那個老戰友出麵,她在背後操控找到了另一個可靠的人,再由這個可靠的人聯係了稀土商,敲定價錢和需求量,然後買好之後又以倒賣的形式賣給了另外一個可靠的人。

以這第四個人的名義,收購的這批稀土。

她是有什麽好擔心的,這批稀土從頭至尾看上去都和她無半點關係,海關那早就打點好了,隻等著天亮檢驗通過出貨了。

她其實大可以把心放到肚子裏。

她就不相信了,秦昊有這麽大本事,能夠攔住這批貨。

或者說她壓根就不相信,秦昊有這腦子,查得到這批貨是她的。

安下了心,她緊繃的神經也放鬆下來,進了浴室。

不出秦昊所料,酒精上來的安好,還沒回到家就開始鬧騰了。

由於她折騰的厲害,秦昊不得不先把車子停靠在路邊。

安好傻笑嘻嘻的看著他,臉色酡紅,醉眼朦朧。

“老公,1+1等於幾?”

秦昊無奈,看來他以後得看著她,絕對不能再讓她喝酒。

酒精把她的智商變成了零。

“乖,先睡會兒,馬上就到家了。”

“嗯,不要嗎。”安好撒嬌,“你先告訴人家1+1等於幾。”

“2。”

“老公好聰明,給老公頒發一朵小紅花。”

秦昊無奈,捧住了她的麵孔。

“睡會兒吧。”

“不要,玩遊戲好嗎?真心話大冒險。”

看樣子,這一時半會兒讓她睡著,除非打暈她,而她這個狀態,要開車回家幾乎是不可能。

秦昊看了一眼周圍,正好有一家酒店,看著扒拉著自己手臂眼巴巴的看著自己的安好。

他眼底寵溺。

哄道:“也行,我們先回家,進了家門再玩好嗎?”

她倒是配合,用力的點了點頭。

秦昊開了車門,繞到副駕駛的位置,攙著安好下車。

她卻實在醉的厲害,步履搖晃,整個人幾乎都掛在了他的身上。

怕她摔倒,他伸手緊緊攬住了她的腰肢,從背影看,兩人動作無疑是親昵的。

扶著安好進了酒店,在前台開了個房間,上了電梯到了樓層,安好開始不安分撫摸他的下巴。

“老公,你的胡子都哪裏去了?”

“早上刮過你不記得了?”

“哦,好像是,哎,以後你別刮胡子好不好?”

“為什麽?”

“沒聽過一句話嗎?你的頭發多長一分,我就能多擁有你一點,我也想多擁有你一點。”

秦昊輕笑一聲,無奈的搖了搖頭,喝醉還有一個好處,這小妮子說的話,句句誠實又中聽。

扶著安好回了房。

原本以為她已經忘記了真心話大冒險這件事,卻不料還沒把她放到**呢,她就無尾熊一樣纏繞在了他的腰肢上。

“老公,真心話大冒險。”

“好。”他應允,就算是發酒瘋的她,也可愛到他想放在掌心裏寵著。

“那石頭剪子布。”

“好。”

“石頭,剪子,布。”

第一把,喝醉了的安好輸了,她有些喪氣的看著秦昊。

“我選真心話好了。”

秦昊的喉嚨裏,忽然哽了一句話,想咽下去,卻又想吐出來。

安好等的有些小小的不耐煩,催道:“問嗎問嗎。”

那句哽在喉嚨裏的話,終究還是沒問出口,而是換了另一句:“如果奶奶逼你離開我,你會嗎?”

“我傻啊。”安好哈哈大笑起來,素手指著秦昊,“我再也不要和你分開了,太難受,這裏很難受,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我一麵想你,一麵罵自己犯賤,這樣罵了三年,才終於把你給忘記了。”

“不許忘記我。”他是心疼的,卻也是慶幸的。

他慶幸在她忘記他的時候,又把自己種進了她的心裏。

安好嘻嘻裂開一個笑,說之前這些,似乎一點兒都不難過,就是有點兒怪他。

“你真討厭,以前一直欺負我,所以下一局不要石頭剪刀布,我罰你輸。”

“行,你說什麽都行。”

“那你選一個,真心話還是,呃,大冒險。”

打了個酒嗝,迎麵秦昊兜了一臉濃重的酒氣,他終於感覺到,她到底是喝了多少。

“大冒險吧。”

秦昊隨便選了一個。

很快,他就會為這個隨意的選擇後悔的。

“那行,那你脫光,給我跳一段草裙舞。”

秦昊的嘴角,幾分抽搐。

安好卻不依不饒,鬧將起來。

“脫光脫光脫光,不能說話不算話,脫光。”

秦昊嘴角抽搐的越發厲害。

脫光,可以,在她麵前把皮脫掉都可以,可是草裙舞。

對於舞蹈這個字眼向來是它認識秦昊,秦昊卻不定認識它。

他唯一會的舞蹈,大約就是交際舞了,那也是因為有些派對場合需要用到,才學的。

至於熱情奔放,扭腰擺臀的草裙舞,對他來說難度係數高過簽訂一筆數十億的合同。

可是,他的老婆大人在鬧,非要他履行承諾不可。

他無奈,隻能哄著,或者說耍賴:“下次好不好,欠著。”

安好一臉不情願:“不可以,就要你跳。”

“我會跳,隻是先欠著,我沒說不跳,不然,等一會兒遊戲結束了,我就跳。”

安好想了想,勉強點了點頭,卻眯著眼睛警告的看著秦昊:“必須跳,不然你死定了。來,石頭剪子布。”

秦昊隻等著她趕緊睡著,沒想到這酒勁上來的更大,她越發HIGH起來。

秦昊之前若隻是應對著和她玩,這會兒卻無比認真起來,他隻怕自己輸掉了,她又提出什麽奇葩要求。

安好喝醉了,很好欺負,往往還沒有比出石頭剪子布,手指的姿勢就已經擺出一點苗頭來。

秦昊的剪刀,輕易贏了安好的布。

“真心話。”

安好舌頭打結,卻很幹脆的做了選擇。

秦昊的喉嚨口,那個哽著的問題,有些按捺不住,可是,他知道,不該問。

所以,他依舊選擇了換題。

“你最想做的事情是什麽?”

“以前念書時候,就是想開一個慈善義賣,不過我親愛的老公幫我實現了這個夢想,如果說這個夢想之後還有什麽夢想,那還真沒認真想過。”

她望著天花板,和個孩子似的認真思考著。

秦昊靜靜的看著她的臉,時間靜靜的流淌著。

似不自覺的,他開口,聲音很輕,很輕,輕到幾乎隻有他自己聽得見。

“這三年,你和他在一起過嗎?”

他其實,不過也是個俗人,也會在乎這些事情。

他也是個男人,他和任何男人都一樣,希望自己的女人,從身到心,完完全全都屬於自己。

或許,是米雪的話刺激了他。

也或許,這個問題從知道安好和陸覺交往了三年的時候,就一直壓抑著不問而已。

他說服過自己,問不問結果都是一樣,那就是他會愛她,從前愛她,現在愛她,以後也愛她。

想要一個答案的理由,他自己都不知道,或許,他也喝醉了。

看著安好,他慶幸,他說的很輕,她沒有聽見,卻見她忽然低下頭來,認真的看著他:“你輸一局吧,然後選真心話,我有話要問你。”

“什麽話?”

“石頭剪刀布。”她沒回答,隻是幼稚的握住了他的手,然後自己攤開了手掌,接著宣布:“布對石頭,你輸了是不是,那你選真心話還是大冒險?”

秦昊一怔,笑了:“真心話。”

“那好,那我問你,我好還是柳淺好?”

她帶著幾分酸意看著他。

他沒想到她會問的如此直接,平常他們之間,其實還是避免談到柳淺這個人物的。

一則柳淺已經和她們的生活毫無瓜葛,二則他也不想讓安好心裏膈應。

而安好不提,大約和他的想法一樣。

絲毫,沒考慮,他深邃溫柔隻看得到她的目光,其實已經是答案了,不過,他還是用聲音,給了她一個堅定的答案:“你。”

“那奶奶要是非要讓你娶她呢?”

“抵死不從。”

“奶奶以死相逼呢?”

“同歸於盡。”

“咯咯咯咯。”安好被他逗樂了,伸手攔住了他的脖子,懶洋洋的趴在他的胸口,“其實,我想告訴你一個小秘密。”

“什麽秘密?”

“這個秘密就是。”她湊到他耳朵邊,帶著醇香酒氣的溫熱氣息噴吐進他的耳朵,“我從來沒有和陸覺上過床。”

“……”

“我都聽見了,以為小小聲我就聽不見。”

秦昊的臉居然紅了,臉色滾燙的滋味,原來會讓人如此燥,卻又很暖。

安好看著他的大紅臉,咯咯又嬌笑起來。

“而且我還知道你的小秘密。”

“什麽?”

“嘻嘻,日記,你看我的,我看你的,扯平了。”

秦昊的麵色越發滾燙,她居然,偷看他的日記。

一個翻身,就把安好壓在了床下,小紅臉對大紅臉,因為這個曖昧的姿態,彼此的呼吸都是滾燙的。

安好慵懶的看著他,伸手的摟住他的脖子。

“初一的時候,你和柳淺啵啵過,對不對。”

秦昊麵色越發燥熱。

“別說這些。”

“反正你們又沒上過床,初吻對男人來說都是很美好的,真的嗎?應該是,不然你不會寫進日記,還在那一頁白癡的畫了一個愛心,這麽說來,當年那個親我的學長,應該也會把那樣的橋段寫進日記……”

秦昊的眼睛,危險的眯起了縫。

那不知死活的小女人,卻還自顧自喋喋不休,渾然不覺他周身散出的“危險”氣息。

“還有你出國之後,不大適應美國人熱情的禮節,都不敢和人貼麵行禮,甚至還迂腐的覺得這種禮儀傷風敗俗,你好土哦。我剛去的時候租了房子,房東是個年輕男人,很熱情,一見麵就是擁抱,貼麵……”

“安好。”

他打斷了她,臉已經離她咫尺之遙,眼睛裏,都是醋意。

安好還很不耐煩被他打斷,扭了下身子推他。

“我還看了你媽媽那段,原來你從美國回來是因為你媽媽生病了。”

秦昊一怔。

安好又調整了一個姿勢,有些慵懶的蜷縮在他身下。

“之後怎麽再也沒有寫日記了,都還沒看過癮。”

他的眼底,有些淡淡的悲傷,之後的事情,機會都是晦暗的。

父親開始沉淪,不怎麽管他了。

奶奶開始一件件的把家裏屬於他母親的東西丟到垃圾站,後來是父親苦苦哀求才勉強把那些東西丟在了倉庫。

再之後,分家風波。

然後,父親病逝。

然後,柳淺離開。

然後……

他的人生,已經是一個又一個的悲劇,無需再去記錄就已經刻骨疼痛的悲劇。

他垂眸,看著身下的安好。

已經閉了眼睛,鼾聲微啟。

他眼底淡淡的悲傷化開,從她身上離開,將她抱到枕頭上,蓋上被子,低頭,親吻她的唇。

“傻瓜,你難道不知道,我公司裏還有一本日記本?那上麵所有的故事,都隻關於你。”

安好早就熟睡,似乎在做一個好夢,嘴角勾起了一個甜美的弧度。

秦昊起身進了衛生間,放上了熱水,擰了毛巾回房,動作輕柔的,一點點揩拭去她臉上的妝容。

他的陽光從他媽媽離開那天就消失了。

之後他的人生一直都在綿綿陰雨之中。

安好,就是一道彩虹,絢爛了他的人生。

如果非要說他為什麽想追究安好和陸覺有沒有上過床這件事,恐怕,他想,他隻是妒忌,妒忌陸覺可以擁有安好三年。

而那三年,原本一分一秒都是屬於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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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福大家新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