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時光靜好,真好

慕梓靈發現自己的思維被龍孝羽此刻的柔情越帶越遠,思緒也越飄越遠……

然,左胸膛最柔軟的地方,也隨著這份飄遠的思緒變得又暖又柔。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她漸漸褪去了對龍孝羽初始時的那套尊卑禮儀。

即便她根本不興不屑這套,可她還是做了,是因為她隻是把他當成祈王殿下,再無其他。

那時,她和他即便同住一屋簷下,甚至抬頭不見低頭也不見,仿佛隔著千山萬水,永遠也無法交集到一起。

可是現在,她發現龍孝羽在身邊時,她已經變得不再是她了。

她發現,之前半個月不見龍孝羽的時候,她就總會在空閑的時候頻繁的想起他,想他的好,他的壞,他的點點滴滴;

她發現,她已經不像初識那般隻是單純把他當成眾人敬畏的祈王殿下了,隻是因為她已經把他當成自己喜歡的人了。

所以,在自己喜歡的人麵前……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在他麵前,她開始喜歡和他劍拔弩張,喜歡和他拌嘴,喜歡和他對著幹,隻是因為她想讓他縱著她,讓著她;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她會在他麵前生氣,耍小性子,隻是因為想要得到他贏得的寵溺和疼愛;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她想肆無忌憚的在他麵前把心底的委屈釋放出來,隻是因為她很貪心,貪心的想要得到他更多的嗬護和疼惜。

不知道……那麽多的不知道,但她卻知道,她慕梓靈真的是喜歡上龍孝羽了。

這種喜歡,遠遠比她想象中來得濃重,來得深刻。

那種濃重,那種深刻,似乎已經漸漸地延伸到愛,不是似乎已經延伸到愛,而是已經延伸到愛。

現在她也不可再否認一個不爭的事實:慕梓靈再也無法控製住自己的心,再也無法去找任何借口,去逃避,去否認自己早已丟掉的真心了。

她愛他,她把真心丟給了他,而愛他的種子卻在自己空嘮嘮的心底深深的種下了,無聲無息的在她心底生了根,發了芽,再開花,最後還結了果實。

這個結了果實的愛,滿滿當當的溢滿她的心,在不知不覺中,已經深根固柢,嵌入骨髓,再難拔出。

即便是被拔掉,到最後也會被牢牢紮住的深根扯得遍體鱗傷,傷痕累累,撂下生生世世都無法泯滅的疼痛。

愛上一個人不容易,愛著一個人更不容易,未來會怎樣她不知道,也不想再去猜想。

或許她不該去糾結未來,不該去糾結他的身份,他是龍孝羽也好,是祈王殿下也罷。

愛了就是愛了,她應該放肆的給自己一個放縱去愛他的機會。

至少當下,她還是他的妻,至少當下,她還呆在他身邊,至少當下,她還可以擁有著他的柔情。

他的柔情,他的體貼,乍然一看沒什麽,但是一點一滴,絲絲縷縷的凝聚起來,似乎能化為一汪暖意濃濃的溫泉池水,讓她貪戀的陷入其中,沉淪到無法自拔……

烘幹慕梓靈一頭宛如潑墨的長發,龍孝羽正準備將昏昏欲睡的她攔腰抱起——

而在這時,枕在他的大腿上,早已經迷迷糊糊睡著了的慕梓靈下意識的爬到他溫軟的懷中。

然後,她的小腦袋在他暖暖的懷中貪戀地蹭了幾下,然後又沉沉穩穩的睡了過去。

感覺到慕梓靈的突然親昵,龍孝羽正準備抬起的手先是一頓,緊接著他的心底湧現起了一片溫熱,連帶著整個身體都跟著暖了起來。

耳邊傳來慕梓靈綿長柔軟的呼吸聲,不由地,龍孝羽抬起的手緩緩的將懷裏的小人兒輕柔的擁在懷裏,像是擁著世界上最稀世的珍寶。

他溫暖寬大的手掌有一下沒一下地撫摸著她黝黑柔順的發絲。

慕梓靈伸出手環住他精瘦的腰際,臉頰緊緊貼在他溫暖又結實的胸膛上,聽著他沉穩有力的心跳。

貪戀的聞著他身上獨有的冷梅氣息,似夢似醒的慕梓靈嘴角緩緩地勾起一抹幸福而滿足的弧度,仿佛沉浸在最美好的夢中……

隻見她又在他懷裏蹭了幾下,彎彎抿著的唇瓣微微翕動,嘴裏輕輕的呢喃出聲:“龍孝羽。”

“龍孝羽。”

“龍孝羽。”

……

她的聲音很小,可是在這安靜的寢殿裏,反反複複的這三個字,卻清清楚楚的傳入了龍孝羽的耳中。

他的慕慕做夢都在想著他呢,真好!龍孝羽那雙漆黑冷淡的眼眸劃過一道點點碎碎的喜悅光芒。

龍孝羽將腦袋抵在了慕梓靈的頭頂,親昵的蹭了蹭,低下了頭,在她柔軟的發絲上落下了一吻。

然後,他將沉醉在他編織的溫柔鄉裏的慕梓靈,輕輕抱起,走到床邊,動作溫柔的放到寒冰玉**,然後自己也跟著坐上去。

寒冰玉床是萬年寒冰凝製而成,堅硬無比,不過之前為了讓慕梓靈能睡得安穩踏實,上麵早已經被鋪了一層厚厚實實的天然棉布。

寒冰玉**軟綿綿的,柔柔軟軟,人躺上去異常的舒服柔軟,厚實的棉布卻絲毫掩蓋不了寒冰玉床的寒氣,依舊玄寒刺骨,非一般人能受得了。

而此刻,**的兩個人卻是愜意悠然的呆在上麵,親密相偎,繾綣相擁。

黎明破曉,時光靜好。

晨曦的曙光揭去漆黑夜幕中柔和的輕紗,吐出燦爛溫和的晨光。

寢宮內格外安靜,龍孝羽坐在床頭,後背靠在身後柔軟的靠背上,慕梓靈半個身子都靠在龍孝羽懷裏,睡得十分香甜。

龍孝羽眼底飽含深情的盯著懷裏安然熟睡的小女人,最後,他垂下眼,視線飄到了慕梓靈微搭在他胸口的左手臂上。

他動作輕柔地拿起她的手臂,慢慢的挽起她的袖子,露出白皙如玉的手臂。

那纖細白皙的手臂上有一個空心的星型印記,龍孝羽盯著那個星型印記,臉上的溫情漸漸收斂,原本帶著柔和深情的眼底,微微眯了起來,閃著忽明忽暗的複雜光芒。

他抬手,伸出柔軟溫潤的食指腹,在那個空心的星型印記來來回回摩挲比劃,幽暗深邃的眸光越發的複雜難懂……

慕怡雪從靜心園狼狽不堪的跑出來後,漫無目的走著。

猶如行屍走肉般,整個人渾渾噩噩,腳步踉踉蹌蹌,從白天走到黑夜,從黑夜走到了白天。

慕怡雪不知道此刻自己現在該何去何從,滿心滿肺的恨意和痛意,交織編雜在一起。

兩股痛恨的意念,似乎纏纏繞繞成了一個死結,怎麽也無法解開,緊緊的揪在她身上的每個角落,難受得她幾近窒息。

走著走著,慕怡雪走進了一片詭異幽深的樹林。

樹林裏除了呼呼的風聲,樹葉被風刮得沙沙作響的聲音,再無其他聲音。

慕怡雪手臂撐著一株參天古樹,大口的喘了幾口氣後,她幾乎是呈癱軟狀的蹲坐在地上,後背靠著寬闊的樹幹,雙手抱著肩膀,將臉深深的埋在膝蓋上,嚶嚶地哭了起來。

她心心念念愛的祈王殿下,因為慕梓靈,殘忍的傷她,毀她容。

她在這世界上最親的生身母親,因為慕梓靈,一而再再而三的警告她,對她的傷置若罔聞,淡漠無睹。

最後她將唯一的期望寄托在那個從小寵愛她的‘父親’身上。

可是呢,最後還是因為慕梓靈,他當麵怒斥她的不是,說他不追究她這些年來對慕梓靈的傷害……

慕怡雪的哭聲頓了頓,他爹,不,慕振國的手中怎麽會平白無故的出現那一遝她欺負慕梓靈的資料?

她每次去刁難慕梓靈,除了慕梓靈那個膽小怕事的丫鬟,根本再無他人,所以說,就算是那個丫鬟也不可能會知道所有的事。

難道慕梓靈身邊還隱藏著厲害人物?

如果真是這樣,那當年的事……

嗬嗬,多麽可笑……慕梓靈那個賤人憑什麽能得到那麽多人的寵愛,她到底憑什麽!

慕怡雪隻是稍稍停了下哭泣,疑惑了一瞬間,頓時又撕心裂肺的哭了起來。

越哭,她就越發的痛恨,心底越發的嫉妒。

她煩亂的腦子裏硬是不由自主的浮現出龍孝羽那張冷若冰霜,卻是讓她無法自拔的俊臉,猶如無限惡性循環一般環環繞繞不間斷。

慕怡雪的眼淚怎麽都止不住,一直到耳邊傳來一道清冷的女聲:“想不到一向養尊處優的慕二小姐竟會淪落到如此地步,嘖嘖,當真是可憐呢。”

慕怡雪的哭聲頓時戛然而止,她淚眼朦朧的抬起頭來,眼神模模糊糊的看到自己眼前站了一個黑衣人。

因為看不清楚,慕怡雪眨了眨眼睛,擠掉眼眶內凝聚的淚水,讓淚水從眼角流淌出來,之後才清清楚楚的看清了麵前的人。

不,不能說是看清了。

因為眼前的這個人,穿著一身黑色的鬥篷,頭上帶著連著鬥篷的黑色帽子,全身上上下下都被黑暗包裹住。

即使有鬥篷帽子遮擋著,她頭發上和臉上還是謹慎的包裹著黑布,甚至連眼睛都籠著一層黑色的輕紗,讓人看不到她的神色,卻能讓人感覺到她眸光中泛著絲絲冰冷,宛若冷血一般,毫無感情。

即便此刻黎明的曙光打在她身上,依舊給人一種詭異陰森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