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美得笑了出來
所以在當時，他雖然四處闖禍，但卻沒有一次能被大人抓到把柄，就算偶爾有幾次被宮女太監發現了，他也能把整得他們有苦說不出。
但是因為他調皮搗蛋這些事，沒少被母妃削屁股，可是當時的他吃軟不吃硬，越是被教訓，他反彈得越高。
所以，那時候僅僅五歲的他，就已經讓宮中十歲以下的孩子，在他的‘**威’之下，心甘情願的成為的自己手下，他成為了他們的老大，成為了宮中舉目的孩子王。
卻不知道，後來父皇的一個妃子發現了自己孩子對他點頭哈腰，狗腿殷勤，她忍受不了。
當時母妃是父皇最寵愛的妃子，也是宮中女人一致針對的目標。
所以，那個妃子就借勢跑到父皇麵前直接告母妃的狀。
但容是那個妃子怎麽在父皇麵前告狀，父皇都沒有說母妃半點不是，也沒有過來教訓他。
可是那個善妒的妃子豈肯善罷甘休？父皇的置之不理，惹得那個妃子越發氣憤，所以她時不時和其他幾個妃子去找母妃麻煩。
直至後來最狠的一次。
也正是那一次，引來了宮中一場史無前例的血雨腥風。
那是他七歲那一年，那一天父皇恰巧出宮微服私訪。
那一天，他興衝衝的從外麵玩耍回來，親眼看到母妃七竅流血倒在自己麵前，不省人事的躺在冰冷的地上。
他人進去之後寢宮大門就自己關了，頓時一室漆黑，隻有從天窗上照進來的一點羸弱微光，而寢宮內連一個伺候的宮女太監都沒有，很安靜，靜得讓他害怕。
不論他怎麽哭怎麽喊，母妃都一點反應也沒有……母妃不在像以前一樣，嘴裏雖然不停的說著他，但卻親昵的抱著他，給他拍掉玩耍時沾在身上的灰塵。
他哭著告訴母妃，他又去捉弄人，欺負人了，他想讓母妃像以前那樣氣勢洶洶的打他屁股，可是母妃她都不起來。
母妃再也不打他，再也不凶他了。
……
他不知道自己跪在母妃身邊哭了多久，始終沒有一個人過來，而一直緊緊關著的大門也使他再出不去。
卻不知道，在他哭累了之後，靜了下來，天生五感敏銳的他，讓他聽到了黑暗中傳來一陣低低碎語的聲音。
不知道是哭累的原因，還是哭麻了，當聽到那鬼鬼祟祟的聲音，他沒有一點兒驚慌和害怕，靜靜的趴在母妃身上，一動不動的，連抽泣聲都沒有了。
然後，從那些低低碎語的聲音中，他知道了寢宮裏竟然還有人。
……是三個老嬤嬤。
她們一直在說母妃的壞話，原來是她們的主子嫉妒母妃一直以來得父皇的寵愛，原來是她們害母妃變成這樣的……
他不知道自己當時是怎麽冷靜的聽完那三個老嬤嬤說完話的，他隻知道他聽了她們講了許多的黑暗陰謀。
他也是從那一刻起，知道了母妃對他循循教導的真正含義，知道了母妃過得不幸福。
後來，那三個老嬤嬤從黑暗中走了出來，在他和母妃身邊站著，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們。
三個老嬤嬤以為他暈了過去，她們點了微弱的燭光，照亮了偌大寢宮微小的一片地方。
三個老嬤嬤嘴裏還在竊竊私語，她們在討論他，一直在盯著他看。
聽到了她們的竊竊私語，他每字每句都聽得清清楚楚，他知道了那三個老嬤嬤準備對他做什麽。
寂寞半生了的三個老嬤嬤，從未碰過男人，卻能從她們嘴裏吐出的都是些肮髒不堪的話語，那些肮髒的話語又能讓她們討論得津津有味。
那些肮髒的話語，他似懂非懂，但卻不管懂不懂，他都覺得很惡心，她們的嘴臉很惡心。
她們看他的眼神，有垂涎，有驚豔，貪婪……這種眼神讓人覺得十分厭惡。
在三人沒有發現的角度，他偷偷的從母妃頭上拿了一根尖銳的發簪，握在手上。
沒過一會兒時間，那三個嬤嬤就蹲下了身來，挽起袖子，露出肥大褶皺的肌膚，一同伸出手朝他臉上和身上摸了過來……
縱然年紀小，力氣不及，但是後來他還是成功躲過了她們的侵犯。
……那是他第一次殺人。
沒有害怕，沒有恐懼，沒有驚慌。
那時他隻知道——傷害母妃的人，都、要、死！
在那一日之後的幾天，宮中接二連三的又死了好多人好多人。
小到宮女太監，大到後宮嬪妃，甚至於朝廷官員。
沒有人知道那些人是誰殺死的，沒有人知道那些人是因為什麽而死的，全世界隻有他自己知道，那是他一個人的秘密，誰也沒告訴。
雖然那三個老嬤嬤到最後沒有得逞，隻是輕微的觸碰到他的身體，但是她們那些肮髒的話語，身上惡心的味道和肥厚大手的觸碰，給他留下了非常嚴重的童年陰影。
他之所以有嚴重潔癖，之所以拒人於千裏之外，之所以厭惡所有女人，之所以抵觸別人的靠近，就是從那一刻開始。
也是從母妃出事那一刻開始，他討厭起了那個不管國事再忙都會抽出時間陪他玩的父皇，那個最疼愛他，他也最喜歡的父皇。
他討厭那個信誓旦旦說會保護他和母妃一輩子的父皇，卻在他和母妃最危險的時候沒有出現在他們麵前……
母妃是父皇的第一個妻子，卻不是唯一的一個。
母妃是父皇最寵愛的妻子，卻不是唯一寵愛的一個。
他討厭父皇為何有了母妃後還要娶那麽多女人……可縱然父皇娶了那麽多女人，母妃依然靜靜的陪在他身邊，不爭不鬥，不搶不奪。
但到了最後……即便父皇再寵愛母妃，即便母妃再默默無聞，卻始終逃脫不了有黑手朝她伸過來……
盡管到了後來，他無意間發現了母妃之所以出事的背後，還有一個到現在還未能解出的大陰謀。
但是他還是討厭父皇，討厭父皇為何要把原本隻屬於他和母妃一人的愛，分成了好幾份。
母妃最後閉眼的那刻，讓父皇還要繼續好好疼愛他，可是他不需要了，他一點兒也不稀罕那被分成了好幾份的丁點愛。
母妃不在身邊了，他的世界沒有愛，他也不需要愛。
那一天，是他童年最陰暗的一天，也是他美好童年終止的日子。
那一天後，他變得不會哭，也不會笑了，他討厭與人接觸，討厭和人說話。
沒有母妃在身邊的日子，他已經漸漸忘了什麽是溫暖。
沒有母妃在身邊的日子，他的心……從來，不會暖。
沒有母妃教他了，漸漸地，長大了以後，他不懂什麽是情，不懂什麽是愛。
在他的世界裏……有的隻是冷漠冷心，有的隻是殘酷狠絕。
但是這一切的一切，在他遇到慕梓靈之後，就漸漸的變了。
第一次見她時，他就對她起了殺意，可是卻在見到她眼淚的那刻起，他再無殺她之心。
卻誰知道，從那之後……他是放過了她，可她卻一直不肯放過他。
他一顆不知冷暖，毫無知覺的心，總能不經意的被這個女人影響了，這個女人總能讓他冰冷的心，泛起一種非常令人討厭的觸動感覺。
走到哪，哪都有她的身影。
——那個嬌小的身影，無時無刻的纏繞在他腦海裏。
他非常討厭女人身上那種惡心的味道。
但從他抱著她去給龍孝南治病的時候，她身上那種清新淡雅的氣息，無時無刻不縈繞在他鼻息間，仿佛紮了根般，怎麽都揮散不去。
最讓他厭煩的是，他竟貪戀起了那樣的味道，這種貪戀，一直迫使著他，讓他想去靠近她，去接近她，去……抱她。
素來冷情冷心的他，那個時候非常討厭那樣的自己，他不知道自己怎麽了。
一切緣由，他最終就究於這個時時刻刻在他腦海裏陰魂不散的女人身上。
所以有一段時間，他很後悔沒殺了她，可卻從未再想過要殺她，然後到了後來，他卻也十分慶幸沒殺了她。
不然……不然怎麽會有現在安穩香甜的覺可以睡呢……龍孝羽依舊閉著眼睛，把下巴貼在了慕梓靈光滑亮白的額頭上，親昵的蹭了幾下，嘴角情不自禁的彎起了一抹漂亮的弧度。
而且彎起的弧度，越來越大！
……
感覺到額頭上有動靜，慕梓靈以為龍孝羽醒來了，連忙垂下一直盯著他看的眼眸，閉上眼睛，裝睡！
卻不知道，她裝睡了良久，一直沒再感覺旁邊的男人動了，所以慕梓靈忍不住又偷偷掀起眼眸看過去——
什麽嘛！這隻妖孽還在睡，慕梓靈輕輕地撇了撇嘴，竟然比她還能睡。
卻在下一瞬，她看到了龍孝羽嘴角的那抹好看的弧度。
慕梓靈驀然睜大眼睛，有些驚詫了。
咦？這隻妖孽在笑什麽？難道他在做什麽美好的夢？
在做什麽美夢呢？慕梓靈心中頓時狐疑起來了。
到底什麽樣的美夢，竟然會讓不苟言笑的祈王殿下在睡覺的時候美得笑了出來。
這簡直是一大奇觀呀！
若是這一景觀亮出去，不知道又要迷倒世間多少無知少女了。
想著想著，慕梓靈在心中冷冷哼了一聲，撇開臉不再看他。
外麵天色亮堂堂的，他們還在睡覺？
忽然間，慕梓靈整個人觸電般，猛地彈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