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我收了你的嫁妝,湮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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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唐蘆兒才剛一掙紮,整個大殿又是一陣劇烈的震動,隨即白玥身後的石像忽的就倒了下來,唐蘆兒大聲驚叫,白玥的笑聲在那震耳欲聾的巨響中嘎然而止,石像揚起霧般的灰塵,整個大殿似卷起風暴,屋頂也跟著開始落下石塊,這裏再待不得了。

“快離開這啊!”唐蘆兒不敢去看被壓在石像下麵的,隻瞧得見一隻手的白玥,拚命地掙著白蘇的手大聲喊道。可是她聲音才落,就看到他們身後,距離殿門口幾丈遠的地方,地板突地撕開一個大口子,如強烈地震般,隻見那裂口眨眼間就擴大了數倍,瞬間變成一個數丈深的鴻溝,一下子斷了他們出去的路。隨即,一個巨大的門板從大門下麵升起,眨眼間就神殿將大門牢牢堵住!而神殿裏麵的搖晃還在繼續,殿內的大石柱再支撐不了多長時間,有好幾根柱子已經出現了裂痕,屋頂裝飾的浮雕石塊,壁畫等物不停地往下砸。

劇烈的晃動,使得白蘇也有些站不穩,唐蘆兒更是東倒西歪,若非白蘇緊緊抓著她,她定是一下子摔到地上了。

神殿外,正處於混戰中的人也都被這突如其來的震動驚住了,好些人以為是地龍發怒,皆慌了神。整個白月城,地勢是前低後高,越靠近月神殿,地勢越高,而那毀殿的機關足以影響小半個白月城,所以就在神殿裏出現巨大裂口的同時,神殿外麵的地板,台階等也紛紛出現裂痕。

離月神殿還有幾百級台階的上官鈺麵色大變,他抬眼往神殿那看去,正好看到神殿前麵的屋簷那掉下一大石塊來,他明顯感覺到這股震動的力量,就是從神殿那裏傳出來的,不敢想象裏麵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神殿內,白蘇看著石像下麵的白玥大笑:“不愧玥城主,寧死都不遂我的願,以前如此,現在也是如此!好!好!好!”他說完就拽著唐蘆兒往一邊走去。

“這,這還有出去的路嗎?”唐蘆兒自看到門被堵住後,心頭幾乎絕望,她沒想到白玥竟會這麽決絕,寧願玉石俱焚,也不讓對方得逞。

可是就在他們才走上幾步,屋頂忽的就砸下一個大石塊來,兩人險險躲過後,卻還來不及慶幸,就聽到一聲哢嚓的聲響,竟是身後的大石柱折了,並一下子往他們這邊砸過來。唐蘆兒大駭,白蘇也是一驚,他下意識地就放開唐蘆兒,自己往旁一躲。偏就在這一刹,神殿內又起一波巨幅度的搖晃震動,唐蘆兒沒了白蘇的拉扯後,下意識的踏出月影隨風步,於是在摔過去的瞬間,身子劃了出去,躲開了那砸過來的巨大石柱。而白蘇而因為那突如其來的搖晃,使得他失了先機,竟讓那斷了的大石柱從他腰後掃過,隻聽他慘叫一聲,身子即往門口的大裂口那摔過去。

石柱嘭地一聲雷響,又砸出一波震動。

唐蘆兒摔到地上後,抖著手腳,小心避開掉落的石塊,往白蘇摔下去的裂口那爬過去,同時喊道:“白蘇——”他不能現在死了,絕不能就這麽死了,昆侖果她還沒拿到!

“薇兒,過來,拉,我上去。”剛爬到裂口邊緣,就看到一隻手從下麵攀了上來,唐蘆兒一驚之後,在往下一看,隻見半邊臉已經沾了汙血的白蘇正掛在那裂縫中,似受了不輕的傷。

唐蘆兒沒多想,拉住他另外一隻手,就使勁力氣把他往上拽。

可是,他真的好沉,她憋紅了臉,也隻堪堪將他拽上一點點。白蘇抓緊她的一隻手,看著她笑道:“薇兒,你真是個好孩子,我真的,越發舍不得你了……”

“這時候你還在胡說什麽,還不快點憋著力氣,還差一點就能上來了。”唐蘆兒有些氣急敗壞地吼了一句。

“嗬嗬嗬……”白蘇一下子笑出聲,隨即抓緊她的手一個用力,差點就將唐蘆兒給一同拽下去。

“你幹什麽!”唐蘆兒大驚。

“好孩子,我的腰椎被砸斷了,上不去了,你陪我一起留在這吧。”白蘇看著她,眼裏竟流露出滿目柔情。

“你,你放開我!”唐蘆兒這才明白他讓她伸手給他,就是為了要她陪他一塊死。

“薇兒,嗬嗬,我可愛的薇兒,下來吧,下來陪我,我一直在等你……”白蘇拽著她的手越來越用力。

“放開我——”眼見就要掉下去了,唐蘆兒一聲大喊,同時另一手拔出袖子裏的墨月,一下子往白蘇心髒處刺了進去!

時間似在那一瞬停止了一般,白蘇瞳孔一縮,張嘴說了個“好”字,隨即抓在她腕上的手一鬆,眼看著就要掉下去了。唐蘆兒忙鬆開墨月,死死抓住他的衣袖大聲問道:“昆侖果,昆侖果在哪裏?你答應要給我的,你答應要給我的,在哪裏!在哪裏!”

白蘇握著插在自己胸口的墨月,仰頭看著她笑了:“白梅的墨月,好,薇兒,你的嫁妝,我收下了。”

“昆侖果,昆侖果在哪裏!”唐蘆兒幾乎要哭出來了,聲音撕裂般地喊著。

“這裏,薇兒,拿了我的聘禮,你今生就是我的,新娘了。”白蘇從身上拿出一個小匣子,輕輕道了一句,然後往上一扔,唐蘆兒下意識地轉頭,正好這時白蘇忽的抖了抖自己的衣袖,使得她鬆了手。

“神像後麵,有一個出口……”這是他掉下去前,說的最後一句話。

白梅,終於可以去見你了,我到底是放了你的女兒。

唐蘆兒回頭怔怔的看了一眼那道裂開的,深深的鴻溝,隨即咬了咬牙,轉身,爬到那小匣子拿,撿起來,打開一瞧,隻見裏麵裝著兩枚紅色的果子。她沒多想,啪的合上匣子,小心放到懷裏,然後躲躲閃閃,踉踉蹌蹌地往石像後麵跑去。

當上官鈺披著一身的血殺到搖搖欲墜的月神殿前麵時,看到那已然被堵得死死的大門後,一下子停止了思考。整個神殿,從外麵看,已經整個坍塌了,門口處還有數條讓人膽戰心驚的裂縫鴻溝,就連前麵那數百級台階,也幾乎變成被推倒的積木,這裏,隻差最後一步,就整個化成廢墟,神殿前麵倒下無數來不及逃走的,被石塊砸爛的屍體。

裏麵呢,裏麵會怎樣!?

上官鈺的目光死死盯著那密不透風的石門,握劍的手開始發抖,眼下這裏,除了他,再無一活人。神殿,若非這石門的支撐,或許這神殿大門已經塌了。

裏麵會怎樣?進不去,出不來,那麽劇烈的搖晃震動坍塌,直到現在還在繼續。

她,死了嗎?死在裏麵?

“蘆兒。”他機械般地出了一聲後,瞬間,再也控製不知內心的憤怒和絕望,青年的王爺將手中的劍砍在那巨大的石門上,劍斷了,他再用手砸,搖搖欲墜的神殿上,轟隆的震響中,他猛然爆發出哭喊,心中的悲慟在那狼嚎般的嘶喊中排山倒海席卷而來。神殿搖墜得更加厲害了,下麵的人馬已經開始撤離,然神殿前麵那位年輕的王爺卻似已忘了一切,石門已經沾上他手上拍出來的斑斑血跡。

他害死她了!是他害死她了!

他這一生,對自己所做的所有事情,從不解釋,他自己所做的決定,也從不對旁人說,即便是最親最愛的人。他總以為,隻要他夠強,就根本不需要多言,任何事,他都能一個人處理的好好的。他不說,不解釋,是不屑,也是自傲。

可是,她死了,死在裏麵。

他想對她說的話,再也不能說了!

滅頂般的絕望壓過了一切,他兩手鮮血淋漓地攀在石門上,跪了下去,頭垂下抵在石門上,眼淚砸了下來。自五歲聽到父母兄長的噩耗的那一次後,他就再沒流過淚,直到現在,可是,他已經不在乎了。此刻,他所餘下的所有力氣,隻能喊出她的名字,她卻再也聽不見了。

神殿上又落下一塊巨石,正好就砸到他右側,離他僅一步之遙,飛濺出來的碎石劃傷了他的臉。

這裏,馬上就要整個下陷了。

有人從一旁猛地將他拽了起來,是匆匆趕來的衡華琴師。

上官鈺回神,看了衡華一眼,即推開他的手,一臉冷然地盯著自己的父親道:“兒子,答應的事,已經做到了。”

“離開這裏再說。”衡華說著又上前拉了他一把,讓他躲過一個砸下來的石塊。

“我妻子在裏麵。”上官鈺握了握拳頭,終於完全回過神,眼神痛苦萬分,“我怎麽能走。”

“裏麵或許有密道,有白蘇在,他們很可能早從密道裏逃了。”衡量強硬地拉著他一步一步離開那裏,“需要你做的事情還有很多,現在還不是該你傷心的時候。”

上官鈺鐵青著臉,心如刀絞。

他冷靜下來後,再看一眼那漸漸往下塌陷的神殿,咬緊下頜,回頭,離開了那裏。

神殿,在他身後,湮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