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瑟瑟地窩在他香暖的懷裏,突然放鬆手腳,軟絮如同一個木偶布娃娃。我把下一刻交給老天爺決定。
如果明鏡心沒有一點自製力的話,他比我強勢,他比我狼狠,就算我反抗也多餘,那麽,我就順應天命,翻身為狼,吃了他算了;如果明鏡心自己還有一點自製的意識,那麽,我的反抗也是多餘的,因為他根本就不會碰我。
哈哈,詭辯吧!
但是他媽的就是道理。
事實證明,強/奸一個漏氣的娃娃,明鏡心沒有那個變態興趣!
“為什麽不掙紮?”
我恨。
有些男人就是他媽的變態,喜歡人家掙紮,他才有強/奸的快感。
“我為什麽要掙紮?我很快樂啊。掙紮能增加快樂嗎,那麽你再來,我勉強掙紮一下試試!”我蹭啊蹭,就軟軟地貼著他身上,聞著花香一樣的清甜味道,呲牙打磨著,超級想要啃一口。
明鏡心氣結。
他的眉頭青氣隱隱上升,即使冷豔如霜,但冷凝得有點駭人的冷漠。那一刻,我就知道所謂的“胭脂雪”是騙人的東西,所謂的“風漫雪”也有假冒偽劣。我不知道該笑呢,還是該歎息。
“心心,我是喜歡你啊。”我承認,我表白,我很直接,我很純真,我很勤快,我很珍惜自己的小命。
人類這種動物很虛榮,是無法狠心對待仰慕自己的粉絲的。
但是,明鏡心連個虛假的笑容都不賞臉。
我發揮結婚狂的病症,說結婚就會閃閃發光,死纏爛打:“你娶我吧,反正我是你小媽而已,又不是你親媽。即使親媽也無所謂。隻要是兩情相悅,生死相許,這個世界沒有任何力量可以阻攔一段曠古爍今的偉大愛情!”
“你真的要我娶你嗎?”明鏡心聽到小媽、親媽的“媽”字就風雪漫眸。如果要娶他“媽”級的女人,那麽殺了他還要快一點。
我心裏狂笑,臉上卻裝著可憐楚楚,繼續荼毒他:“按照風俗,你先要給我家下聘禮,媒婆、禮餅、三書,一樣不能少!我不要很多,禮金就九百九十九車黃金,九百九十九桌宴席,九百九十九朵香水玫瑰,還要九百九十九日帶雙薪的婚假——”
明鏡心居然低著頭,在考慮這個艱難的問題,側著臉問我:“那麽,禮書上應該怎麽寫,你的名字?”
因為他這個鬱結難舒的誘人表情,我足足呆了三分鍾:“言諾。”
“你是誰?”
“言諾。”
“你也叫言諾?”
“什麽‘也’,我本來就叫言諾!”我這人沒什麽優點,就是不太笨,原來他一直都知道我不是真正的言諾小太後,“你什麽時候發現?”
“第一眼。”
明日能看出我不是言諾小太後,那麽明鏡心看出來就一點也不出奇。更何況我為我本色,一點也沒有隱瞞的意思。活為人,卻要偽裝另外一個人活著,這樣不是我活著的宗旨,也不是我活著的風格。
我哈哈向天花板大笑兩聲,天底下最大的陰謀早就水落石出。我長長情情望著他一眼,希望這一眼足夠打動人心,說:“你知道我不是真正的言諾小太後,你怎麽處置我?要殺我,要埋了我,還是要——”
“你怕嗎?”他的手扶著我的腰背,仿佛是早一步預防我突然開溜。
“怕!?”我覺得好笑,千嬌百媚,妖言惑眾:“小弟弟,老娘字典裏麵沒有‘怕’這個字。”
“你真的不怕?**幹嘛用的?”明鏡心好笑,看著懷裏的“壞胚”就忍不住想笑。
“毒老鼠。”丫的,我怎麽學著明日抽風那一套。
“我是老鼠?”
“我承認,我是圖謀不軌,我——”我直接投降認罪,這個世界上沒有比無罪卻認罪更加高尚的情操。
“那麽你就要接受懲罰了”
我樂意,簡直樂意之極。
你就賜給我懲罰吧?我露出奸計得逞的佞臣微笑,微微揚起下巴,趁他沉默下來就悄悄在他的冰雪透白為保護的臉上“啾”了一口。
我噙著微微顫抖的感動淚水,就要——
明鏡心拉開我,淡淡地打斷我:“你該出去了,明日就要殺進來了。”
“管他明日還是後日!”我攀著他的肩膀,我可不是那麽容易放棄的人,隻要纏上了,不達目的不休止。
“你聽不見明日的聲音嗎?”
嗬嗬,我什麽都聽不到,我耳邊隻有你的聲音。
明鏡心顰眉,似有似無的淡淡微笑,說:“但是朕聽得很清楚。還有你們之前在外麵說話,聽得很清楚。”
原來他知道——
我總算不大笨,明白他的隱含意思。我還是被他小子陰了:“高手,我敬仰的高手。那麽說,我進來的時候,你是在裝睡覺!”
他冰藍色的眼眸漾開一抹驚為天人的燦爛,心裏想總算報了一次仇。該因從我出現在他麵前開始,我就不停地玩弄他、欺騙他。
我無比含冤。
正當我出去的時候,就遇到帶著一群人進來的明日,明日哭喪著臉還以為要給我收屍,說:“諾諾,你沒事吧?”
“我有什麽事?”我就不懂了。
“皇帝哥哥有沒有——”明日手一橫,做了一個“殺頭”的動作。
我挑眉,豔唇嗬嗬笑:“我給明大美男說了三個故事,他太感動,認為我是百年難得一見的人才,殺了可惜,就放了我啦!”
“什麽故事?”
我伸出三個手指數著:“第一個是孟母三遷的故事,第二個是嶽飛他娘荼毒她兒子刺下精忠報國——”
明日冷了一口氣,滿眼都是懷疑我腦子秀逗了。
小宮女絮兒在清宮當值伺候言諾小太後這些日子,她從來都沒有見過那麽沉鬱的一桌子晚膳。
每天,太後娘娘吃飯都有很多歡樂,總會笑眯眯地逗著他們說話。如果明日郡主在,就更加熱鬧得人仰馬翻。
但是今天晚上——
明日郡主對著碗筷發呆,好像碗裏麵有她不認識、想不通的東西。
娘娘也對著碗筷發呆,好像碗裏麵有她想吃、但是還在考慮怎麽吃的東西。
而她們的碗明明是空的。
兩人一發呆就是好一個時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