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子初是個暴君,絕對是個火坑。何謂暴君,就是他天皇老子說啥就是啥,他說頭上地腳下天,就不是頭上天腳下地;而他說東,你若想往西,就必須從東邊繞到西。伺候這樣的暴君,天天挨罵,兩天挨打,三天都要請病假!

我突然之間很佩服那個古雲小兄弟,居然能在暴君甄子初身邊伺候長達六個月之久,差點令我懷疑他家非常缺錢,賣他下火坑,接受了這種玩命的苦差。我隻不過是同甄子初朝夕相對了五天,我都要大大地崩潰!

他家的仆人一天三餐就是端到門口三步之外,不敢靠近,不得靠近,然後我才探著腦袋出去,將飯菜接過來。

居然沒有人懷疑我正被綁架當中。

在他們青光眼中,我隻是受寵嬌慣、孤傲不群,我的笑容應該非常假冒偽劣吧!

總之,我名譽盡損。

我還不如他家的那條狗!

那條狗每天都有仆人帶著散步三次,好好消磨肚子的飯菜,優化消化係統,長命百歲,健康長壽!

我卻連一步都走不出去!

“甄子初,我想出去走走!”我實在憋不住了,再這樣下去,我一定會抽風!據說,人家那個什麽什麽阿扁那麽欠扁,都有“放風”跑步的注焦長鏡頭,為啥我一介無辜良民會受到如此殘暴的對待?

甄子初沒有民主可言,他完全是封建社會的代表之作,修煉地爐火純青、完美無瑕:“不!”

沒有商量的餘地!

他長身趴在**,靜心養傷,我真的懷疑他說話那麽凶巴巴,怎麽就不會扯痛背後的傷口呢?

他的傷口一天比一天愈合,臉色一天比一天好看。我的鬱悶情緒就一天比一天高漲,快要衝出浩瀚的大海!

我跺著腳,幽怨地看著房門:“我一定要出去!”

他驀然睜開深褐色的眼睛,射出冷淡的死光,原來傷口不影響死光的發射,好像要把我吞了:“你敢出去,老子就滅了你,從密道裏麵扔出去!”

衝口而出的拒絕。

拒絕,拒絕,當他對我的拒絕達到我無法忍受的時候,我才明白做人要靈活轉變和識時務。

例如我還是想要出去走走。

我素來偷偷摸摸地,靠近他身邊,小狗一樣的蹲在他身邊,揚起頭,足夠傾國傾城的容貌,露出一滴滴水的嬌媚,說:“子初,我的胳臂酸痛,都不知道是不是昨天晚上被你壓著的,現在血氣不暢,很痛哦,你幫我看看!”

女人嘛,就該用女人的方法——溫柔。

掐死你的溫柔!

請問,哪個男人對著溫柔甜美的小嬌妻會能不理不睬、狠心拒接呢?

話說,偶們的女主大人什麽時候成為人家的嬌妻?

他冷然地看了我一眼,沒有陽光的照耀,他的臉色看起來就是陰沉沉的,但是總算有點人性地說:“自己走動一下。”

於是,我在他麵前,從左邊走到右邊,從右邊走到左邊……反反複複,來回兜圈,淩遲他的耐性、折磨他的神經,直到——

“他娘的,你滾遠一點!”

“哦,遵命!”我很聽話,我很乖,我很無辜,於是我掩著嘴角那一絲貓兒偷到腥的微笑,就打開房門。

自由,自由就在麵前,我可以像鳥兒一樣飛翔,而且一去不回頭,管你鳥人——

“不許超過一百步!老子算著時間,超時了讓你知道老子的厲害!”背後卻傳來冰裂的聲音。

我嗚嗚,一百步,走不出這個院子。

我的逃亡計劃還是落空了,因為甄子初那個家夥果然是在掐算著我來回走動的時間,多一分都不給。

“諾諾,怎麽辦啊?”明日大小姐偷偷摸摸的,在我的“放風”的時候,她靠在屋子的牆邊,抱著我就是一個“哭”字訣。

明日可憐的梨花帶雨。

男人受不了女人哭,女人也同樣受不了女人哭!丫頭的,臭明日,你幹嘛不哭給甄子初看呢?

早知道如此,又何必當初呢?

我臉部抽搐,實在看不過眼,她的眼淚滾到我的心裏麵了,所以,我心軟,我一心軟就會衝動,一衝動就會出錯,唯一的出錯就是叉著腰對著**的甄子初大聲呼喝:“甄子初,我有話要同你說。”

“嗯?”甄子初懶洋洋的,稍微睜開一隻眼睛。

“這樣的,其實,明日,明日很後悔嫁給你,她喜歡的人是你的哥哥!”我好想這樣大喊出來,但是話語還是塞在了牙縫裏麵,逼不出來。

嗚嗚,怎麽辦呢?

我鼓著粉腮,瞄著他背後,眼尾跳啊跳,所有的勇氣都泄了一大半。甄子初盛氣得像隻白老虎,怪不得強悍如明日都變成一隻小鵪鶉,何況我這種可憐的小市民。

“你究竟想要說什麽?”

“你現在心情好不好?”我轉為迂回戰術,不與他對著看,否則會死無葬身之地。

“有話就說,沒話就閃開!”

這個,呃——

“我同你討論一下某一個學術的問題……”我跟他解釋了半天,用盡我的唇舌和口水,討論的課題是:愛情的神聖,愛情的偉大,愛情的混亂,愛情的感覺,愛情的永垂不朽……耶穌傳教都不及我的毅力。

“你究竟在說什麽?老子完全聽不懂!”他臉布黑線,看來已經到了極限了。

我鬱悶,不得脫身,低聲喃喃:“其實,我說了那麽一大堆,隻不過是要告訴你,沒有人可以阻止偉大愛情的發生,雖然愛情的發生通常是很荒謬的,它在不經意之間,但是它又能強占你的心——”

“嗯?”他還是沒有聽懂!

完蛋了!

越來越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

“我想說,其實我要告訴你,明日她一直喜歡的是另外一個人,那個人也喜歡她,她不想做你的老婆!他放了她吧!”我大聲呼喊,第一次說話一氣嗬成!

果然,說出想要說的話,真的非常舒服。

做人應該坦誠,對待自己的所喜所愛也是一樣的,就是如此的道理。

不過,有時候坦白是要付出沉重的代價的——

當天夜裏,甄子初二話不說就把我鎖在房間裏麵。我就在自己的屋裏都聽見明日的喊叫,那個淒厲啊,那個慘無人道啊!

我心驚肉跳、後悔地快要死去,整整一夜沒有合眼,眼淚都流了一桶裝不下。

可憐的明日,就這樣被我害慘了!

我的眼睛都腫了!

第二天一清早,甄子初開了門鎖出現在我跟前,他懶洋洋的,看都不看我一眼,便往**一倒下,昏昏沉沉地睡覺去了。

我看這瘟神憔悴成那個樣子,昨天晚上恐怖嚴重縱欲過度!

我汗!

我不敢問一句話,連忙跑出去。明日的新房一片雜亂,慘烈地如同經曆著十二級的龍卷風,沒有一個角落是完整的,就差沒有將屋頂掀掉,一切都昭示給人看,昨天夜裏這將是如何的一腥風血雨的戰場!

我的心都揪了起來。

我翻遍了整個斷井頹垣,卻找不到明日的影子,話說她應該還在這裏,難道明日已經被甄子初吃幹淨連骨頭都不用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