渚巽果斷起身去結賬,就在轉身之後,卻發現孫綃蘭不見了。

她快步走出咖啡店,但見前麵三十米是孫綃蘭的背影,明顯在逃。

渚巽追了上去,孫綃蘭跑進了C大校園,渚巽成功在荷池邊堵住了她。

“你想幹什麽?我喊人了啊。”孫綃蘭一臉戒備。

渚巽:“你姐姐在哪?”

孫綃蘭一聽這話,臉色就變了,不回答渚巽問題。

渚巽見她演技生嫩,再度感歎自己怎麽就被她們騙了。

渚巽直截了當道:“你是孫紈蕙,不是孫綃蘭,那天我去你家的時候,遇到的女孩才是孫綃蘭,她一開始就騙了我,調換了你們身份,這樣我在監督‘孫綃蘭’這個人的時候,她可以不受幹預地去做其他某些事情。”

孫紈蕙被戳穿了身份,僵硬著一張臉:“莫名其妙!不知道你在說什麽,你瘋了吧!”

渚巽耐心道:“我是政府工作人員,你姐姐和她男朋友涉嫌威脅到其他人的人身安全,被抓住了就是刑事犯罪,你要是參與其中,學業就完了,即使這樣,你也要包庇他們?”

孫紈蕙刹那露出了驚慌的表情,渚巽一看就知道她被她姐姐蒙在鼓裏,孫綃蘭並沒有告訴孫紈蕙自己的完整計劃。

“我再問你一次,你姐姐和顧秉之人在哪裏?”渚巽沉聲喝道。

孫紈蕙終於防線崩潰,她一跺腳,哭喪著臉道:“我不知道!她說我幫了她的忙,顧秉之的媽媽能通過關係幫我拿獎學金”

接下來,孫紈蕙半發泄半撇清了一番,說:“他們兩個最近神出鬼沒的,我真不知道他們在哪裏!”

渚巽看她表情和反應,判斷她多半沒說假話。

孫綃蘭和顧秉之狡猾而謹慎,不會跟被拉上賊船的孫紈蕙說太多。

孫紈蕙索性一口氣都交代了:“我和孫綃蘭關係沒你想的那麽好,要不是為了獎學金,我才不想幫她,她那人腦子有問題,在她眼裏,人就兩種,能利用的和不能利用的,算個屁的親姐姐!”

渚巽扶額,讓她給孫綃蘭打個電話,刺探出孫綃蘭和顧秉之的位置。

孫紈蕙照做,結果電話打不通,試了幾次都如此。

湊巧,渚巽的手機響了起來,她接起電話,對方是負責盯王妍豈的民間督查科人員:“渚天師,王妍豈不見了。”

渚巽連忙問:“什麽時候?怎麽不見了?”

對方說:“半個小時前,她沒有從電梯走,是從樓梯的安全通道走的,避開了我們的監視。”

“隻有她一個人?她是自主行動的?”

“是的,沒有別人。”

“可以定位她的手機嗎?”

“她沒有帶手機。”

渚巽掛了電話,臉色難看,孫紈蕙被嚇到了,小聲道:“怎、怎麽了?”

渚巽說:“你姐姐和顧秉之現在可能已經對一個叫王妍豈的女孩動手,他們要是殺了人,你也跑不掉,會被算成從犯,你最好仔細想想他們能去哪裏。”

孫紈蕙嚇得一愣一愣的,卡殼了幾秒,恍然道:“回我家去!說不定能在她房間找到一些線索!”

兩人飛快趕回了孫紈蕙和孫綃蘭的住處。

渚巽心想,王妍豈果然不對勁,上次她應該注意一下的,魔蛛那件事讓她無暇顧及王妍豈。

按照渚巽的推測,王妍豈估計是心神被什麽東西給控製了,嚴重的話,直接附體都有可能。

孫綃蘭和顧秉之段位比渚巽想的高。

孫紈蕙手忙腳亂地帶渚巽去了孫綃蘭的房間,桌子抽屜帶鎖,渚巽找了兩根細鐵絲,將鎖撬開。

不出所料,渚巽找出一本和陸仁的日誌差不多的筆記本。

筆記本按日期巨細無遺地記錄了孫綃蘭和顧秉之的計劃,渚巽直接翻到最後一頁,上麵日期正是今天,且隻有兩個字——執行。

渚巽心一緊,手上嘩啦啦地翻閱那本筆記,企圖在上麵找到一個位置或者坐標。

可惜孫綃蘭實在太謹慎,哪怕是私人筆記本,也不肯透露一點關鍵信息。

全篇文字很隱晦,如果不是渚巽從陸仁的日誌那裏知道了端倪,根本讀不懂。

看來孫綃蘭知道她和顧秉之是鋌而走險在犯罪,很小心,不留下一點犯罪證明。

確認自己無法從筆記本上得到線索後,渚巽思索著,轉向眼巴巴瞪著她的孫紈蕙。

渚巽嚴肅地問:“你有孫綃蘭的血液嗎?”

孫紈蕙傻眼:“啥?”

渚巽斬釘截鐵道:“就是她的血!”

孫紈蕙覺得她瘋了,驚叫道:“誰有那種東西啊!你要她的血幹嘛!”

渚巽疾言厲色:“隻要是她的血就行!這樣我才能找到他們,阻止他們殺人!”

孫紈蕙都要被她的說法和態度嚇哭了,突然急中生智道:“等等,有了!”

她拉著渚巽去了衛生間,一腳踩開垃圾桶。

孫綃蘭指著裏邊遺棄的衛生巾說:“孫綃蘭來了例假,這些都是她的!”

渚巽:“”

過程和細節不多提,總之渚巽用牙簽取了一丁點孫綃蘭的血氣。

找了個孫紈蕙看不見的地,渚巽打開鍾鏡星盤,將牙簽上的血氣在星盤上方繞了繞,喃喃誦咒。

星盤複雜的表盤被半球體水晶玻璃罩著,微微發光,指針和滾珠各自動了起來。

測位定向完成後,星盤中間一顆最大的黃金走珠發出光束,恒定地指著某個方向,即孫綃蘭所在的位置。

渚巽以前出最苦最累的基層外勤任務時,遇到鬼打牆之類的迷障,都是靠鍾鏡星盤走出來的,它就像一個超強版指南針加GPS衛星導航係統。

渚巽將懷表放在方向盤前,根據星盤的光束,開車出發。

她沒通知張白鈞,因為今天張白鈞有個重要的會要開。

正是這個決定讓渚巽待會追悔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