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二章 鴻門宴?
整座府邸,四麵圍牆,兩旁都是綠樹遮蔭,一眼望不到盡頭,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寬。
府邸的大門前,兩邊各蹲著一個像是石獅子的東西,可是仔細一看,卻不是石獅子,麵容更加的猙獰,那一雙向前上的淡綠色的眼珠,陽光之下,散發出兩道詭異的光芒,沒由來的讓人心裏一緊。
呼呼!
黃澀壓下心中略微緊張的心情,衝著旁邊的展怡笑了笑。
展怡愣了一下,旋即嘴角微微一咧,也露出了微笑,內心之中那股緊張勁兒也被黃澀的笑容給消散了。
即便是鴻門宴,隻要他在身旁,那就不應該害怕。
到了府邸的門前,兩隊士兵自動的轉在兩麵,分別排成一字長蛇,那個領頭之人站在中央。
“請!”
突然,他轉過身子,微微躬身,麵無表情的說道。
呼呼!
黃澀深吸一口氣,跟隨著淩於的步伐,緩慢前進。
至於那人,則是站在原地,並沒有進去。
迎麵,是一條長長的青石板路,然後東西南北四條道,每條道的旁邊,都有一座小山。
這不是假山,而是真山,上麵也有樹木,還有涓涓細流。
隻是,總體來說,山比較小,卻真實。
“跟我來。”
前麵那領路的年輕男子走到了四道路口的時候,一個年輕的侍女來到了他們身前,聲音如翠竹,悅耳動聽。
黃澀也注意到了她。
看起來,是一個比較普通的侍女,因為在其他方向上盡頭的屋簷下,站著好幾個跟她一樣裝扮的女子。
衣是淡粉色,長發盤起,插著木簪,末尾上竄著幾顆細小的白色珍珠,投射的幾縷陽光之下,燁燁生輝。
“嗯。”
淩於嗯了一聲,那女子便微微一伏,然後轉過身,盈盈向前走去。
她的身姿也是極美的,走路也不緊不慢,一步之長,好像是經過了嚴格的計算,絕對不多一毫,也不會少一毫。
黃澀微眯著眼睛,觀人觀事,有時候從一個小細節就可以看得出來。
這位少將軍,定然極為的強硬,且有……強迫症。
東邊的一條道,大概走了一兩分鍾,大概一百多米左右,才看到了一個木屋。
木屋的兩邊,非常的對稱,在最前麵,兩邊各是一幅雕刻圖畫,是一種鳥,羽翼豐滿,那眼睛刻畫的非常有神。
而這,兩邊也是一樣的。
連門上的顏色都是一樣的,沒有哪個地方是一麵比另外一麵暗淡一些或者說亮堂一些的。
整齊,非常的整齊,整齊的不像話。
“少將軍,他們來了。”
那侍女領著他們來到了木屋前麵的階梯下麵,躬身輕聲說道。
“嗯。”
一道清麗如女子的聲音從裏麵傳來。
“是。”
侍女緩緩的直起身,左腳向左踏出一步,隨後右腳踏出兩個腳長的距離,最後按照之前過來的速度,離開了此地。
連轉個身,都是這麽的嚴格,今日這見麵,恐怕是來者不善啊。
果然,那侍女都走了有差不多快一刻鍾的時間了,屋子裏麵依舊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仿佛不知道外麵還站著人。
淩於麵色有些不爽,幾次想要開口,但是話到嘴邊卻又說不出口。
人走茶涼,如果付參還活著,打著他的名頭,即便是這位皇室的少將軍,那也不能這麽待他們,可是付參已經死亡了,即便是他有再大功勳,他的威名自然會大大下降,提起了他,估計也不會有太大的作用,更何況這中明顯有著不明意味的姿態。
黃澀眯著眼睛,雙手抱胸,冷冷的看著前麵。
展怡起初心裏還是有些緊張的,不過看到黃澀也沒有什麽著急的表態,隨意也如黃澀一樣,麵容平靜的看著前方。
吱呀!
就在淩於已經忍不住開口的時候,那木門吱呀一聲,終於緩緩打開。
從木屋裏麵吹來一陣風,有燃香的味道,而且特別的清爽。
門,緩緩的打開,形成的角度兩邊也是一模一樣。
咚!
門終於完全打開,黃澀眼睛眯得隻剩一條縫了。
進入視線的第一樣東西,便是一個巨大的鼎。
鼎是不常見的白色,三足,前麵一個,兩邊一個。
中間直指門的中間那一條筆直的線,兩邊分別對應著兩邊的門縫。
依舊非常的規整,規整的讓人感到害怕。
而就在這巨鼎之中,三個淡紅色的香插在上麵,寥寥香煙,緩緩飄起,散發出清爽的氣息。
而就連這三個香,燃燒的速度都是一樣的,一眼望去,全在一個水平線上。
掠過巨鼎,在盡頭,一個看起來比女子還要嫵媚的臉龐,那長發整整齊齊的束在腦後,中間分叉,筆直成一條直線,而在這條線的後方,是一個白色的綢緞,裹著他的頭發,一圈一圈盤環,形成一個柱子般的形狀。
還是那麽的整齊,環環之間,深深一扣,沒有一絲絲的縫隙,也沒有一絲絲的多餘。
不好對付啊。
黃澀心裏一歎,一路進來,看過的一些東西,就可以推論出這是一個怎樣的人,雖然不能保證百分之百的正確,但是卻差不多。
不過,淩於和黃澀五人依舊沒有進去,雖然人已經出現了,可是並沒有讓他們進去的意思。
淩於身為付參的親衛,經曆的事情比較多,這種無聲的場麵雖然有些壓抑,但是卻能夠忍受。
至於黃澀和展怡兩人,在北荒之中,經曆了那麽多的事情,特別是黃澀,幾次生死之危,心性早已磨煉至極,這種場麵,沒有對他產生一點影響。
而另外兩人,神色卻有些驚慌了,尤其是這種壓抑的氣氛之下,臉色有些發白,腦門上的顆顆汗水足以說明一切了。
黃澀瞥了一眼,也看見了另外兩人的模樣,微微搖了搖頭,雖然不想承認,但是事實就是如此,對方這種做法,明顯就是想要將他們心理壓垮,雖然不不知道對方為什麽這樣做,但是事實就是這樣。
終於,木屋之中的那個人動了。
緩緩起身,身上的衣服也呈現在了在了黃澀等人的視線之中。
儒衫!
黃澀的眼睛微眯著,心理卻有些奇怪了。
一個少將軍,竟然是這樣的穿著,不過也僅僅是感到奇怪罷了,世間人那麽多,總會有奇怪的人。
“隻剩下你們幾個人了麽?”
他站了起來,卻沒有向外走,而是站在原地,緩緩說道。
他的聲音有點細,像是女人的聲音,但是卻能很明顯的聽出是男人的聲音。
突然之間,黃澀想起了前世的一首詩裏麵的一段話:雄兔腳撲朔,雌兔眼迷離;雙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雌雄?
這人的聲音就有點這樣的味道,雌雄難辨。
“稟少將軍,此番劫難,付參將軍犧牲,最,最後隻剩下我等幾人。”
說道付參,淩於眼神之中,露出傷心之色,隨後又壓抑住了這種悲傷情感,接著說道。
這裏,並不是一個悲秋之地,淩於自然也看出了這場所謂的接風洗塵明顯的不對勁,黃澀和展怡兩人大楚人的身份是個定時炸彈,還是趕緊離開這裏為妙。
可是,正當他想要委婉說出離去的話的時候,那少將軍再次開口了。
聲音一如剛才的那般細膩,“付參將軍當為大秦所有子民所計,不過我聽說你這裏麵可有外人的。”
那少將軍點了點頭,隨即話鋒一轉。
嘶!
淩於心中一驚,一道涼氣,從上竄至腦袋。
什麽?少將軍竟然知道了?他怎麽知道的,是誰告訴他的?
一瞬間,淩於的腦海裏閃過好幾個問題,麵部表情有些不定,低著腦袋,不敢直視過去。
“是誰?不要讓我親自請出來。”
突然之間,少將軍的聲音變得冷清了不少,語氣也變得尖銳起來。
“是我兩人。”
這時候,黃澀和展怡也沒有退縮的理由了,雖然不知道對方怎麽知道的,但是對方的語氣已經非常明顯了,而且,他也不想連累淩於。
“淩於,你們先退下!”
那少將軍再次說話了,聲音也變得更加的冷清了。
“少將軍……”
淩於急了,這仗勢,傻子也發現不對勁了,連忙開口,想要勸解一下,可是那少將軍給本不給他的機會。
無聲之息,從道路兩旁出來了四個身披盔甲的人,徑直著走到了幾人的麵前。
“哎。”
四個身披盔甲的將士出現,像是一個手掌掐住了淩於的喉嚨,讓他說不下去了,這態度,再明顯不過了,隻得歎息一聲,抱歉的看了一眼黃澀和展怡兩人,然後三人跟隨著他們帶領的方向,消失在這巨大庭院之中。
黃澀倒沒有什麽怨恨的想法,進來的時候,淩於就曾問過他是不是要到大秦,因為在那裏,黃澀和展怡其實可以翻越幾座山,回到大楚,但是最後黃澀和展怡還是跟隨著淩於的腳步,走進了這裏。
這時候,那個少將軍,終於從裏麵走出來了。
他的皮膚很白,比展怡的皮膚還要白,麵容英俊,而且很瘦。
站在門前,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們,一股無形的威壓之息,撲麵而來。
哼!
黃澀也不是善茬,鼻尖冷哼,那道威壓之氣,便如過眼雲煙,消散不見。
“說說吧,為什麽到我大秦來!”
少將軍雙手背在身後,一臉平靜的看著兩人,語氣再次恢複了之前的那種細膩之聲,隻是眼神卻是耐人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