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懷疑顧琛喜歡他後,夏榆開始留意顧琛的行為,發現了更多顧琛喜歡他的細節。

早上,顧琛去公司開會,夏榆在顧琛開口說送他上班前先開口:“琛哥,我今天在家辦公。”

顧琛因為他的“在家”兩個字,腳步一頓,這套別墅是他常住的地方,也住了好幾年了,但可能是因為他一個人住,家的感覺很淡,現在夏榆說在家,顧琛才發現,自從夏榆住進來後,這裏不再像個樣板房,慢慢有了家的氛圍。

因為夏榆在這裏,也因為夏榆在這裏留下的痕跡,原本空****的茶幾,現在放著一瓶花,綠桔梗搭配黃蝴蝶玫瑰,看起來很清新、溫馨,是夏榆之前在朋友圈看到一個客戶開了花店後訂的,連續訂了快一個月了,每隔三天,花店就會來送一次花。

玄關鞋櫃之前隻有他的拖鞋和清一色的皮鞋,現在那裏多了夏榆的帆布鞋、白板鞋、休閑皮鞋,鞋櫃頂除了放車鑰匙的小籃子,還多了幾個造型獨特的陶瓷擺設,是夏榆的同事出去旅遊帶給他的禮物。

特別是他的臥室,衣帽間的衣櫃裏有夏榆的衣服,盥洗室裏夏榆的漱口杯和牙刷就放在他的旁邊,**有夏榆的枕頭,臥室飄窗經常有夏榆看到一半的書。

對了 ,後院還有夏榆和阿姨一起種的菜,雖然之前種的菜都凍死了,但他在塑料袋上畫的畫還在。

顧琛是個邊界感很強的人,他不喜歡他人離他的生活和他的私人空間太近,除了奶奶和蕭明安、何衡、李文睿幾個,這個房子他誰都沒邀請來過。哪怕是奶奶和蕭明安他們來了,他也沒讓他們上過三樓。

現在,他生怕夏榆不上三樓,在書房辦公的時候,偶爾聽到夏榆在外麵走動的聲音,他覺得很踏實。

他覺得這裏越來越有家的氛圍,而夏榆也說這是家,顧琛感覺原本空空的心變滿了,他溫和地對夏榆說:“好,那你在家辦公,去書房吧,書房辦公比較方便,書房門的密碼和書桌電腦的密碼我一會發你手機上。”

“好。”

顧琛走後,夏榆盯著手機上顧琛發來的密碼發呆。

他剛來的時候,顧琛都不讓他上三樓,現在主動讓他用書房,顧琛的書房和一般人的書房不一樣,應該有很多商業秘密,但是現在顧琛毫不設防的把書房和電腦的密碼給他,顧琛這是有多信任他?

最後,夏榆還是沒有去顧琛的書房,顧琛書房裏顧琛的個人特色太重了,夏榆在他之前的臥室裏的桌子上工作了兩小時,起來伸個懶腰休息的時候,透過窗戶看到林姨正在幫他挽救他之前種的菜,夏榆興致一下子就來了。

他興衝衝地來到後院,“林姨,我來吧。”

林姨知道他喜歡,也不推辭,把手上的鋤頭給他,“我們先把地翻起來,重新撒種子,現在正是春種的時候,這次應該能把菜種出來。”

夏榆翻了一會地,覺得熱了,就把外套脫了,到了該做午飯的時間,林姨讓他先暫停,吃完午飯,下午再種,但夏榆沒有停下,他讓林姨去做飯,自己留下繼續。

林姨回去做飯後,顧琛打了電話過來,夏榆脫下手套,接通電話。

“琛哥。”

“在幹什麽?”

“和林姨種菜,在翻地。”

顧琛想起夏榆之前因為種菜手上起的跑,擰了下眉,“小心點,別再磨到手起水泡。”

別再磨到手起水泡?夏榆沒想到顧琛還記得他上次手起水泡的事,“嗯,注意著的,有戴手套。”

掛完顧琛電話後,夏榆打了個噴嚏,林姨也來說飯做好了。

吃完飯,午睡了一會,起來的時候,夏榆感覺鼻子有點塞,但他還是去後院,和林姨一起把菜種子撒了。

種完菜,夏榆工作了一會,但是感覺頭有點沉,吃過晚飯後,就回房睡覺了。顧琛下班回來的時候比正常下班時間晚了些,他回家後,在一樓看了一圈沒看到夏榆,問林姨:“林姨,夏榆去哪了?”

林姨回道:“吃過晚飯就回房,應該是今天幹活累了,想早點休息。”

顧琛沒有吃飯,決定先上樓看看夏榆,他進到臥室,發現夏榆還真睡著了,他在床邊蹲下,抓起夏榆的手,想看看他的手有沒有起水泡,沒看到水泡,但是夏榆的手有點熱,顧琛發現他的呼吸聲比平時重,夏榆平時是不打呼的,但他現在的呼吸聲很明顯。

察覺不對勁的顧琛,伸手摸上夏榆額頭,果然燙手,夏榆發燒了,顧琛的私人家庭醫生去外地進修了,顧琛撥了何衡的電話,“發燒怎麽處理?”

何衡應該在醫院,旁邊有護士討論病人的聲音,“你發燒了?”

“不是我,是夏榆。”

“燒到多少度了?”

顧琛看了眼體溫槍,“38度9。”

“這是高燒了,是你帶他過來,還是我過去?”

“醫院病菌多,你幫忙開藥過來吧。”

“行,我手頭還有點事,馬上忙完過來,你先幫他物理降溫,不懂就問林姨。”

林姨得知夏榆發燒了,端了一盆溫水上來,很自責,“早上那會我應該阻止他脫外套的,出汗後脫外套,應該是著涼了。”

顧琛沒有責怪她,“沒事,這誰也想不到。先幫夏榆降溫,怎麽物理降溫。”

林姨浸泡在溫水裏的毛巾擰得半幹,“物理降溫一般就是用溫水擦身體。”

顧琛接過林姨手上的毛巾,“我來吧,林姨,您下去等何醫生吧。”

顧琛學林姨那樣把毛巾擰半幹,然後給夏榆擦額頭、擦手、擦到後背的時候,夏榆醒了。

“琛哥。”

夏榆被自己喑啞的嗓音嚇一跳,再看顧琛手裏的毛巾,“我發燒了?”

顧琛把他扶起來坐著,“嗯,發燒了,何衡一會過來給你打針。”

但是何衡過來後,並沒有給夏榆打針,問了夏榆引起發燒的可能原因後,他說:“你這應該是受寒引起的病毒感染,先吃退燒藥和感冒藥,看能不能退燒,不能退燒得去醫院驗個血,再對症用藥。”

夏榆也不想打針,顧琛隻好喂他吃退燒藥。

吃了退燒藥就是等退燒了,這有個過程,何衡收拾東西,準備回家去,但顧琛卻對他說:“你今晚住這吧,我怕燒退不下去。”

何衡笑道:“我覺得就是普通的感冒發燒,你別急,再說了,我是心外科醫生,如果夏榆吃了藥沒退燒,你該帶他去找內科醫生,我在也沒用。如果到時不退燒,或者再燒起來,你給我打電話,我給你安排我們醫院最好的內科醫生。”

顧琛送何衡上車的時候,再次向他確認:“何衡,你確定夏榆是普通的感冒發燒?”

何衡被他氣笑了,“沒有哪個醫生會在沒有相關檢查的情況下,明確地說病人是什麽病,但以我的經驗,夏榆百分之九十九就是普通的感冒發燒,你別關心則亂啊,還質疑我的專業!”

顧琛知道他沒有真生氣,抓住他的語病,繼續道:“你本來就不是專業的啊,你是心外科的,夏榆應該看內科。”

何衡不敢置信地看著過河拆橋的他,忍住翻白眼的衝動,“那你給我打電話幹嘛?”

“身邊的醫生隻有你一個。”

在何衡徹底炸毛前,顧琛拍拍他的肩,“謝啦。”

然後,幫他打開車門,“何醫生辛苦了,早點回去休息吧。”

何衡開車離開前,扔下一句:“嘖,真應該讓那些說你高冷情緒不外露的人看看,你現在因一個普通的感冒發燒著急的樣子。”

顧琛笑著對他揮揮手,示意他快回去。

送完何衡,顧琛回到臥室,看到夏榆吃過藥後,又睡著了,林姨又換了一盆溫水過來。

顧琛測了下夏榆的體溫,開始下降了,38度6。

“林姨,您去休息吧,這裏我來就好。”

林姨看到顧琛對夏榆上心,心裏替他們高興,輕聲對顧琛說:“顧先生,你還沒吃晚飯呢,照顧病人很辛苦的,我下去幫你把飯菜端出來,你吃點?”

“好。”

夏榆吃了退燒藥,出了一身汗後,已經退燒了,隻是還是感覺好累,睡得模模糊糊的他,能感覺到顧琛剛開始的時候每隔一會幫他量一□□溫,他退燒後,顧琛拿溫水幫他把身上的汗擦掉,換上新的睡衣。

夏榆上次發燒,這麽細心地照顧他的還是他媽媽,自從他媽媽去世後,他生病基本靠熬,熬不過去才會在大魚的催促下去醫院。

第二天早上,夏榆睡醒的時候,除了感冒帶來的鼻子不通,發燒帶來的酸痛、頭痛已經緩解了好多。顧琛的手還放在他的額頭,應該是在給他探體溫的時候睡著的,他的眼底微微發青,一看就是熬了一夜沒怎麽睡。

想到這,夏榆心裏感動,又有點心疼,他輕輕地把顧琛的手放下,看著他微微發青的眼底,他這下可以確定顧琛是真的喜歡他了。

如果顧琛不喜歡他,他的涵養也不會讓他不管他,他最可能做的就是把他送醫院,把他交給醫生護士,然後讓林姨去醫院照看著,但不會是他親自照顧他一整夜。

顧琛喜歡他,那麽,他呢?他喜歡顧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