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五章 大敗皇太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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憑著對曆史的了解,張恪本能知道戰局非常不利。袁應泰和楊漣的輕率冒進,對遼東明軍的影響遠不是他三千士兵就能扭轉的。有那種狂妄的想法,純粹是螳臂當車,不自量力。

張恪的目標很簡單,就是保住該保的人,賀世賢,於偉良不光和他交情匪淺,還都是敢打敢拚的猛將,不能不管。另外張恪優待秦邦屏和秦民屏的白杆兵,目標也是拉攏他們背後的秦良玉。

大明的精兵不多了,該留下一點種子了!

對大局有了判斷,張恪果斷放棄追殺嶽托的誘人戰果,轉而全力解救於偉良。當然張恪也不會放棄戰果,他讓賀安負責打掃戰場,剛剛的戰鬥至少斃殺了一千出頭的建奴。

有了這些人頭,是不折不扣的大捷。就算東林黨想往張恪身上潑髒水,也足夠應付了。

“弟兄們,出發!”

張恪揮動寶刀,得勝的士兵氣勢高昂,唱著嘹亮的軍歌,旋風一般,殺到了撫順西門。

指揮圍困撫順的正是皇太極,他攻城差不多一個月了,城裏明軍早就撐不住。而且他還探知明軍終於派出了援兵。

賀世賢和朱萬良,兩位總兵來援。皇太極簡直大喜過望,他派遣嶽托領著鑲紅旗精銳去截殺賀世賢,派遣十弟德格類領七千人馬攻擊朱萬良。

按理說分兵是戰場大忌,不過皇太極經過仔細計算,攻克撫順隻要半天時間。處理城裏的殘兵,他就立刻參與攻擊沈陽。

到時候三路大軍一起行動,沈陽城中隻剩下一個尤世功,孤掌難鳴。遼東的雄城就落到了他們的手裏!

皇太極的戰略眼光甚至在老奴之上。他早就看出來赫圖阿拉地處偏僻,城池狹小,根本不是建基立業的地方!

唯有沈陽,拿到了手中,大金國才能真正和明朝分庭抗禮……

皇太極在帥賬將前後好好推想一番,覺得沒什麽漏洞,他變得躊躇滿誌。

“去,把所有額真,牛錄都叫過來。”

不多時來了二十幾位建奴的將領,盔明甲亮。撇著嘴,趾高氣揚。

皇太極的目光在他們身上掃過,滿意地笑道:“諸位大金的勇士,城裏的明軍有位千總已經答應投降我們了,隻要大軍攻城,他就會開北城,放我大軍入城!”

手下人一聽,全都驚喜莫名,全都稱讚皇太極英明。

“四貝勒妙算無雙。用兵如神,明軍何足道哉!”

“誒,不可自大。明軍能堅守城池一個月,足見勇毅過人。要不是城中軍糧耗盡。不得不吃人肉過活,也不會有人投降。破城之後,若是此部明軍願意歸順大金,還要好好優待才是。”

皇太極交代完畢。就要傳令攻城,突然有人急匆匆跑來,跪倒在他的麵前。

“啟稟四貝勒。大事不好了,有一部明軍殺來!”

“什麽?”皇太極頓時瞪大了眼睛,驚駭地問道:“是誰的人馬,賀世賢?還是朱萬良?”

“看旗號,似乎是賀世賢的,不過,不過還有黑色大旗,奴才從來沒有見過……”

轟!

沒等說完,一聲炮響,拉開了攻擊的序幕。

張恪由於是急行軍,沒法攜帶紅衣大炮,他隻帶了十門佛朗機炮,還有數量眾多的虎蹲炮。這些火炮野戰不錯,可是攻堅能力不強。不過好在皇太極的軍營外圍隻是用低矮的土牆圍了一圈,防禦同樣稀鬆。建奴的土木作業本來就不強,他又把主要精力放在了對付城裏的士兵。

炮聲隆隆作響,第一輪的十枚鉛彈打過去,有三枚命中土牆,頓時砸出了二十幾米的大口子,其他的落到了裏麵,慌亂之中的建奴被迎頭拍成了肉餅!

炮聲不斷,建奴的土牆成片成片倒塌,裏麵的人被剝下了外殼,變得無助慌亂,他們匆匆忙忙衝到外麵,隱藏在四周的魯密銃手無情地叩響了扳機……

建奴不斷被擊斃,根本不敢冒出頭。

明軍趁機推著獨輪車,把戰壕填平,開辟出攻擊的路線。

“哈哈哈,孩兒們,跟著我衝!”

賀世賢揚刀立馬,奮勇衝出,被嶽托打得灰頭土臉,讓賀世賢在小輩麵前丟了臉,他卯足了勁頭要找回來。

賀世賢手中大刀六十斤出頭,借著馬力掄起來,是勇不可當!他催馬躍過寨牆,突入建奴之中,大刀斜劈,從一個白甲兵的肩頭砍進去,在軟肋出來,身體被劈成了兩半。

建奴還在驚恐,賀世賢揮手一刀,一顆人頭又飛上了半空。猛虎殺入羊群,所過之處,屍體遍地。

後麵的家丁倍受鼓舞,緊緊跟著賀世賢,替他擋住兩旁的刀劍。賀世賢隻管向前衝鋒,不在乎殺敵多少,關鍵是把營寨衝破攪亂,因為殺人的活兒後麵有人去做……

張恪指揮著長槍手在前,火銃兵緊緊跟隨掩護。

一排排的長槍,遇上了慌亂的建奴,簡直就是一邊倒的屠殺。

士兵們隻是機械地舉槍刺殺收回,周而複始,遇到了難啃的骨頭,後麵的火銃手就會出擊。還沒有哪個建奴能擋得住火銃的攻擊,哪怕是穿成了人肉坦克,他們也扛不住強大的子彈動能。

……

一個牛錄章京向皇太極報告,他撲通跪在了皇太極麵前,一張口,沒等說話,哇的一口,噴出了暗紅色的血塊,嘴角**兩下,倒地而亡。

皇太極嚇了一跳,他認識這個牛錄章京,薩爾滸大戰的時候,此人身手十幾處傷,還死戰不退,事後被封為巴圖魯!

皇太極急忙到了屍體前麵,這次沒有眾多的傷口。隻是在後背有個拇指大小的地方,向外冒血。有人劃開了盔甲,皇太極終於看清楚了,傷口是不大,可是鉛丸把甲葉子打進了身體裏。

甲葉子凹陷變形,深深嵌入脊柱旁,肋骨震斷,肺髒都碎了……

皇太極不由得倒吸口冷氣,吃驚地低呼:好厲害的火銃!

“四貝勒,不好了。明軍殺過來了!”

啊!

皇太極臉色格外難看,他對著手下厲聲說道:“你們這個狗奴才,還看著幹什麽,趕快去迎敵!”

甲喇,牛錄的章京他們慌裏慌張,招呼手下。

可是賀世賢來回衝殺,建奴早就亂套了,兵找不到將,將找不到兵。隻能茫然的亂竄。撞上了火銃兵,他們就死到臨頭了。

義州兵可算是撒了歡,多數人超水平發揮,竟然有人十息左右打出一槍。如此的高速隻有一個結果。那就是建奴的噩夢,倉皇的韃子隻有被槍斃的份兒。踏著他們的屍體,義州兵飛快地湧向城下。

……

城外打成了一鍋粥,於偉良扶著垛口。一麵笑著,一麵咧嘴,臉上的傷口隱隱作痛。卻擋不住心頭的歡喜。

“好,打得太好了,沒給老子丟人!”

看著於偉良的興奮勁頭,手下人不解地問道:“大人,您知道城外是誰?”

“那還用說,能把火銃玩得這麽溜兒的,除了張恪那小子還能有別人嗎!”於偉良眼圈又發紅了,他向不少人求援,可是卻是最遠的張恪前來救他。

人情冷暖,心裏自知。

“永貞,從今後我姓於的唯你馬首是瞻,有違此誓,蒼天不容!”

於偉良暗暗發誓,一轉身,大聲說道:“弟兄們,憋屈了一個月,還忍著嗎!大家跟著我出城,殺奴!”

“殺奴!”

“殺奴!”

……

疲憊不堪的士兵像是打了雞血,他們宰殺了僅有的戰馬,有的人甚至來不及等馬肉煮熟,他們趴在傷口處,猛喝鮮血,用匕首割下溫熱的肉,塞到了嘴裏。

生肉下肚,從四肢湧起一股力量。

於偉良領著頭衝出了撫順,他們呐喊著,衝向了建奴的營地。瘋狂的殺戮開始了,他們比起義州兵更加凶狠,更加不在乎。

一個月時間,眼睜睜看著兄弟手足戰死,大家心中積蓄著太多的戾氣,需要釋放。

“韃子,受死吧!”

有個士兵刺透了建奴的胸膛,建奴倒在地上,不停的掙紮。他抽出了匕首,狠狠刺進建奴的雙眼,眼珠子被生生挖了出來,建奴疼死過去。

舉著血淋淋的眼珠,士兵放聲嘶吼。

“柳兄弟,韃子射瞎一隻眼,哥哥替你挖兩個!”

光是殺人已經不能發泄士兵的怒火了,他們點燃了一座座帳篷,火焰在軍營躥起。慌亂之中的韃子不斷被燒傷燒死,看著他們在哭喊掙紮,最後被吞沒,士兵們就像是吃了順氣丸一般,別提多舒服了!

“四貝勒,情況不妙啊!”

皇太極淡黃的麵皮已經變成了白色,獵人和獵物已經掉轉。由於分兵,他手上的力量已經不夠了,又被內外夾攻,局麵就更糟糕。他根本沒法集中力量,隻能被動挨打。

嗖!

不知從哪來的一支箭,正好釘在了護衛的咽喉,鮮血像是箭一樣射了出來。

“走!”

皇太極艱難地從嘴裏吐出了這個字,他撥轉棗紅馬,向著東北方向就跑,貝勒都走了,其他人還留著幹什麽!

建奴紛紛逃竄,張恪和賀世賢追了一段,可是皇太極已經走遠了。

“娘的,屬兔子的,溜得挺快!”

“當斷則斷,果然是雄主!”

賀世賢和張恪兩個人相視一笑,正在這時候,於偉良也趕了過來,什麽也不用說,他和張恪來了一個熊抱,於偉良鼻子發酸,淚水再也止不住了。

“哈哈哈,於兄,幸好你結婚了,不然嫂子才不要一個醜鬼!”

“她敢!”於偉良被張恪一句插科打諢的話,說得笑了起來:“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沒讓她當寡婦,就算是福氣!”

於偉良說著,從馬鞍上拿下了一大包公文印信,哈哈大笑起來:“永貞,你可沒我的運氣好,看看這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