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你個悶騷樣兒

他經過我的身邊,我一下怔住了,他是在和我說話嗎?

我看他的神色,他的神色仍是那麽似笑非笑,既象有調侃又象是老朋友的親切問候,我頓時呆了。

他看著我笑,笑的很意味深長,眼睛在我身上流連良久,最後終於走了。

董忱一直把許軒的神色收在眼裏,我一回頭,正遇上他的神色,他也在看我,意思是在問我:“你認識他?”

許軒一行人走了,我們大家這才趕到後廚,看著這兩盤臭豆腐。朱明泉打趣我,“師妹,沒想到用你還能做菜?”

“說什麽呢?”我不滿的責備他。

大家也都跟著湊笑:“師妹,師妹,我等你哦!”

我頓時漲紅了臉,這個許軒,真是,當著我的麵居然說這話,整的我好象和他有什麽勾搭似的,我簡直沒法下的了台了。

董羽說道:“你們大家來嚐嚐,看你們大師兄的手藝和那個姓許的比起來,哪個更好。”

大家馬上擠在一起嚐那兩道菜,董忱問,“都說實話,哪道好吃?”

劉思思第一個說話,“當然是你做的好吃了,那家夥的手藝哪能比的上你呢!”

其他人也是隨聲附和,董忱是少東家,這時候誰敢說他的不好啊!

董忱倒是沒什麽表情,他慢條斯理的嚐了一口,沒說什麽,然後問我:“毛豆,你感覺呢?”

我好奇的挾起一塊,吃完了我不作聲了。

他盯著我,“告訴我實話。”

我隻好說道:“其實,其實如果按素食來看,他做的挺不錯的。不過,”我又趕緊補充:“你做的更好吃,很下飯。”

說完這話我看他的臉色,下半句也不敢說了,因為我明顯的感覺到他臉上加減乘除各種符號都有,對著我看牢兩秒鍾後,他這才和父親一起上樓去了。

劉思思又挨到我身邊,神神秘秘的問我:“姐姐,你和那個姓許的,從前就認識?”

“沒有,沒有。”

“那怎麽回事啊?”她還真是不依不饒,“他說的,我等你哦,是什麽意思啊?”

我正色:“劉思思你能不能不要這麽好奇,也不要這麽八卦?”

她咕噥了一句,轉身出去了。

我看著這道毛豆燒豆腐,心裏也有些意外,果然是人不可貌相,這許軒看起來一副職業經理人的樣子,實則是真人不露相,尋常一道家常菜,他竟然做的色味雙絕,令人拍手。

我又好奇的想,他今天來禦煌樓,難道就真的隻是為李師傅的事而來的?

到得下班時,手機響了,我這一看,天,竟然是呂俊的電話?

我對這個人真的有些匪夷所思的感覺,他竟然還真的來約我?讓我想破頭也想不到的是,他看上我什麽了呢?第一次見麵,我吐了他一腦袋,還不客氣的把他澆了個上下一桶湯,他竟然能大無畏的又跑到我身上來找死?難道他就不怕,這次死的比上次還壯烈?

其實他也不差,我麵目猙獰的想,或者,現在不流行柔情似水的溫順女人了,那是偶像劇裏的嘔吐劇情,就我這樣的,非常另類的夾雜著小暴力的,又帶著一點小清新的,如同胭脂堆裏的王婆,獨樹一幟,招人喜歡了?

媽媽勸我,女人的青春有限,要在有限的青春裏,適時出擊把合適的經濟適用男想辦法拿下手,不要等最後筐裏的菜越挑越爛,連爛幫子最後都挑不到了時再後悔,對於呂俊的再次出手,她是喜出望外,我也找不到他有利用我的必要,那麽我是不是也應該適時的收斂起悲傷的情緒,和他再談一次戀愛。

我接了他的電話,一邊換衣服一邊夾著手機和他寒暄,“是啊,是要下班了,啊?沒吃飯,要出去吃飯啊!那個,你來接我?哦,好的,那我等你吧!”

放了電話,我正對著鏡子抹口紅,門推開了,後麵響起一個聲音,高八度的尖酸刻薄:

“你是為了去約會才抹口紅的嗎?”

我看著鏡子又在描眉毛,知道後麵是董忱,所以不客氣的回答他。

“你是為了看起來高才帶著腦袋的嗎?”

死家夥,和我對嘴?

他抱著胳膊,倚在門框上看我。

我被他看的渾身不自在,不得不回了頭。

“你這樣看我幹什麽?這是女休息室,董忱,你就算是大少爺也不能不敲門就進來吧?萬一裏麵是其他人在換衣服怎麽辦?”

他哼一聲:“我還用敲門,我這裏麵裝攝像頭了。”

我倒吸一口冷氣,“董忱,你不會這麽變態吧?你真的在女休息室裏裝了攝像頭?”

“切。”他罵我:“把你嚇的,我沒這麽變態,萬一攤上個你這樣的鐵齒毒牙的,報警說我是色狼,我吃不了兜著走。”

我放回了化妝袋,做勢要出去,他卻變本加厲,身子往門框上一椅,腿往上一抬,直接就擋在了門框上。

“讓我出去。”

“說,你和那個姓許的什麽關係?你們什麽時候勾搭上的?”

我莫名其妙:“什麽什麽時候勾搭上的?你說什麽呢你!”

“你不認識他?”

我猶豫了一下,“認識。”

“什麽時候認識的?”

我想了下,“在我拒絕你求婚的時候。”

我要出去,他又一把把我推回去了,“我有向你求過婚嗎?”

我笑笑,“也確實沒有,你啊,求過的婚太多,自然不記得我這一個了。”

我隻是玩笑,沒想到他看著我,皺著眉,臉色很不好看。

“你知道上次那幾個來搗亂的人誰指使的?”他的意思是指上次來的那幾個地痞,說是手機丟了要訛詐的那幾個小混混。

我好了奇,心裏嘩啦的一驚,“董忱,你不會說是許軒找人來的吧?”

他冷笑:“這個姓許的明道上不敢來,背地裏使這些下三濫的陰招,可這些陰招有什麽用?沒一個拿的出台麵的。”

“跟我沒關係。”我又想出去,可是他總擋著我,我是左右出不去,一氣之下我也生了氣,“董忱,你到底想幹什麽?”

“瞧你這個騷樣兒。”他突然恨恨的罵。

我氣的七竅生煙,“董忱,你說什麽呢你?你真是嘴巴越來越離譜了,你逼急了我,我辭職了走人,我告訴你,我到這裏來打工是來工作,不是來受氣的,你給我讓我開。”

他死死鉗著我的胳膊不讓我走,和我在門口一陣糾纏,我一氣之下和他上演了肉身大戰,兩個人在門口互相掐,一不留神我抓住了他的襯衣,隻聽嘩啦一聲,我們兩人都呆住了。

可能我太用力了,手到之後,他的襯衣一下被我撕開了,露出了裏麵的胸脯。

朱明泉從旁邊男休息室冒出頭,見狀大驚失色,一臉惶然的叫:“天黃黃,地黃黃,一男一女亮刀槍?此戰空前可絕後,不知何人跨馬揚?”

這家夥若不是個廚子那就是個講山東快書的,平常裏說話就是常常的貧,現在一說出來正好的全部山東快書味兒。

他說著話還向我們擠眉弄眼。

我和董忱氣的異口同聲的衝他喝:“滾!”

朱明泉立即噤聲,做個立正的姿勢:“是,長官,您忙,小的馬上塞上耳機給您在樓梯口守著,你就算在裏麵鬥個天昏地暗八十六招,我也給您放好哨,保證不讓一隻蒼蠅進去打擾您二位。”

這混蛋的貧小子。

董忱把我一把推進去了,然後一腳踢上了門。

他質問我:“你告訴我,你和那姓許的到底什麽時候勾搭上的?”

我氣的臉都白了,“董忱,你到底在胡說什麽啊?是,我是認識他,那又怎麽樣?誰規定我不能認識多幾個朋友,我不止認識他,我還認識他妹妹呢,也正好,他的妹妹是格外有性格的一個人,正所謂,猛虎配餓狼,我看和你正好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你不是一直說要娶齊十個老婆,做十全十美的事兒嗎?現在你後宮佳麗還不夠吧?要不要,我再幫著你介紹她來這?”

我這話當然是狠狠的,悻悻的,這董忱也活該,落在我手裏,天天罵的他象二貨,不過也得佩服我們這深厚的革命友誼,記得有一次在後廚,我們兩個又為一道菜是用粗鹽還是用細鹽來燉味道更好爭了起來,我說我的對,他非說他有理,結果爭的不相上下,最後他罵我:“我要是再遷就你,我就是你孫子。”

我當時也生氣,立即果斷的決定再不搭理他,沒想到隻過了兩個小時,他竟然挨在了我身邊,叫我:“奶奶,您吃了沒?”

這就是他,有時候很可愛,有很時候很不可愛。

我隻好和他說:“我是認識他,不過也就是有一次我去海邊散步,趕巧碰上他在那釣魚,所以就搭訕著說了幾句話,也不知道他是德意樓的經理,後來你見我那次受傷,吊膀子的那次,就是他妹妹把我撞傷的。”

“靠。”董忱罵:“這混蛋。”

“你罵人幹什麽啊!”

他又惡狠狠的看著我,“行啊,你就給我勾搭吧!天天擱我麵前裝的一副善良樣兒。”

我也氣不打一處來了,“好啊,董忱,你就給我得瑟吧,以後你少天天在我麵前演的一副純潔相。”

我倆又一齊要往外擠,結果兩個人都奔門過去,卻又擠不出去了。

最後我哼了一聲,說他:“我現在要去約會,你不來捉奸嗎?”

門開著,在這時,劉思思上了樓,她蜜糖一樣的叫著董忱:“岑各各。”

我的天,我一聽她這銷魂的聲音頓時又一身的雞皮。

咬牙切齒間我低聲說道:“董忱,你小老婆又叫 床了。。。。。。。。。。。。”

他嗬嗬衝我揚眉一笑,蠻橫的梗著脖子說道:“是啊,是啊,我今晚就和她真床戰,你來不來?”

我們兩人是各自為戰,都是麵帶獰笑,咬牙切齒,劉思思那邊當然沒聽清,她看我們兩人在吵架,不由的又好奇的叫:“姐姐,岑各各,你們在幹什麽?”

我下了樓,剛在門口站著,沒到30秒,身邊一輛車停下來,車玻璃放下,呂俊在裏麵向我招手:“嗨,依蘭。”

我一手扶著包帶,一手向他也打個招呼,臉上露出個《小姐好白》裏男主扮女人時,站在酒店門口向那黑拳擊手露出的笑容,不過那笑容我怎麽也學不來,倒有些東施效顰的味道。

他穿的一件咖啡色的休閑外套,打的青色領帶,很斯文。

我剛要上車,肩膀又被重重碰了一下,董忱經過,在我身邊又恨恨的來了句:“騷樣兒。”

我頓時氣的臉上表情凝直了。

他哼一聲,去開自己的車,劉思思則是開開心心的跟在他身後,跟個袋鼠一樣的蹦上了車。

呂俊在等我,我上了車,上車後他好奇的問我:“剛才那人誰啊?”

“他啊,我們酒樓的二世祖。”

呂俊說道:“這二世祖還真霸道,你看。”

我往前看,可不是,董忱的Q5正對著呂俊的輝騰,不偏不倚的擋著路,就是不走。呂俊按了個喇叭,示意他挪挪位置。

董忱那邊臉上表情很奸詐,頗有一種我的地盤我做主的神情。

呂俊搖搖頭,他一手扶檔,車子往後退,很麻利的避開了董忱。

上車後我也在想,董忱說的,今晚就和劉思思真床戰,不會是真的吧?

有時候,我雖然和他翻天覆地的吵架,但其實對他,我還是很喜歡的。就象花椒和大料,也象鍋和鏟,不磨合不碰撞沒有味道,但是真的如果讓我們在一起,我卻又覺得差強人意。

也許……

呂俊問我,“你在想什麽?”

我定定神,“沒有沒有。”

他又向我微笑:“我今晚安排了點節目,報給你聽,你幫我參謀一下?”

我有些不好意思了,“呂先生您怎麽這麽客氣啊?”

“嗬,你說我客氣,你不也是一樣?對了,我聽阿姨說,你的小名叫毛豆?”

“啊?”我非常意外,他連我家的電話都知道?

他解釋:“是啊,我昨天打電話給你,但是你手機關機了,所以我就試著打電話給阿姨了,還和阿姨在電話裏聊了好一會兒,阿姨人非常熱情,很和氣,也很幽默。”

啊?我呆若木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