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理女王

我驚愕不已,如果現在有一麵鏡子照見我的模樣,那一定是嘴巴張的大大的,就象一隻掉了下巴的鱷魚。

我結巴了,“董忱,你在想什麽呢?”

他看著我,忽然間撲哧地也笑了。

我噓了口氣,緊接又聽見董忱說道:“毛豆,你說我是不是很可笑,走了大半個中國,閱人無數從沒怯場過,怎麽在你一個黃毛丫頭麵前人變的沒了章程,想親個嘴都還要請示一下。”

我有些惱火了,“董忱,如果你真的敢不請示就直接來親我,那我正愁手裏的這雙皮鞋無用武之地,你要不要試下?”

他嗬嗬的笑,和我一起往前走。

“毛豆,你說你當兵,不會真的象男兵那樣,扛著杆大槍全副武裝的疾行軍吧?部隊裏的女兵都是做什麽的?是不是就是唱唱歌,搞搞通訊,閑來無事再弄個什麽匯報演出啥的?”

我不跟他解釋了,其實我還真的在部隊吃過苦,受過累,那三年不是白混的。

我們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著往前走,就在這時,出事了。

這邊沙灘上遊人很少,離岸邊也遠,若不是有閑情雅興的小鴛鴦來這邊私會,基本上沒人到這裏來。可就在這時候,迎著我們的麵,走過來了三個男人。

隔著十來步我就警惕起來,敏感的神經告訴我,這三個男人絕非善茬。

董忱也似乎發現了,他輕輕拉我,想避開這三個人。

但沒等我們給這三個男人讓路,那三個男人竟然直接迎著我們走了過來,三個人分散開,以扇形包圍了我們,中間的一個叼著煙卷,開門見山的說道:“兄弟,借點錢花吧!”另外兩個也是踮著一隻腳,懶洋洋的看著我們。

我說道:“沒帶錢啊,誰深更半夜到海邊還帶錢啊!”

董忱拉我,把我掩在他的身後。他冷靜地告訴這三個人:“朋友,我現在身上沒錢,我車停在這不遠處,諾,真要錢,在這等著,我讓我女朋友過去拿。”

他拿出鑰匙,塞給我,“毛豆,去我車上拿錢。”說著話時在我手上用力捏了一把,我立即明白他的意思,意思是,你快跑。

那為首的小混混伸手擋住我,“別,我說的是你,你去,她留下。”

我想了下,說道:“我留下也可以啊,不過你們不許欺負我。”

一聽見我這麽傻氣傻氣地回答,這三個人頓時樂了,不約而同的來了一句,“不會,絕對不會,哥哥會疼你,怎麽欺負你呢?”

我把董忱往旁邊一推,示意他:“快去。”

他哪肯走,一把把我迅速的往外用力推了一把,我被他這一推沒有料想到往後連退了幾步,差點沒站穩。他衝我吼:“毛豆,你快跑,快跑啊!”

我又有些好氣又有些感動。

那三個男人惱羞成怒,罵罵咧咧的一齊撲向了董忱。董忱很快和他們糾纏在了一起,他在撕打中還不忘向我喊:“毛豆,快跑啊!”

我大聲喝道:“不要打了,你們幾個人,要錢是不是?給你們錢!”

他們停了下來。我從牛仔褲後麵的口袋掏出錢夾,丟給那個男人,“錢給你,人鬆開,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那三人都啼笑皆非,“你?你不客氣?”

其中一人上來毛爪子就來擰我的臉蛋,“你怎麽不客氣啊?”

我還手啪的一掌打在那家夥臉上:“爪子拿開。”這一巴掌打的也讓他猝不及防同時也火冒三丈。

“敢打我?”他鬼嚎著向我撲,我冷靜的往後一步一步的退,又高聲告訴董忱:“董忱,你不是想知道這三年來我在部隊做了什麽嗎?我告訴你。”

我真的感謝在部隊的這三年,雖然我不是個優秀的士兵,但這三年我還是沒白混,我在部隊裏學了很有用的格鬥術,我知道一腳踢過去怎麽又快又最容易的擊敗男人,在他最不防備的時候給他狠命的一擊。這時候從前的格鬥術發揮了作用,終於有了練武之處,我抬腿一腳踹了過去。

一分鍾後,董忱就傻了眼。

三個男人兩個趴在地上一個抱著膝,一個捂著胯,痛的都在地上叫嚎,剩下的一個眼見不好轉身就跑,董忱跟上去那叫一個狠踹,那三腳貓便踉踉蹌蹌撞在沙灘上,聽到我們大喊的熱心人馬上有趕過來的,還有人手裏拿著棍子,我們鬆了口氣。

……

等從警察局出來,已經是深夜了,董忱一邊開車一邊連聲埋怨:“剛才讓你跑你為什麽不跑?”

我白他一眼,“我跑?擱下你一個人挨打啊?”

“是,我是未必打的過他們,不過我打不過我可以跑啊!”

“得了吧你,你不是說想和我一起死嗎?”

“真沒想到,你怎麽是這樣一個人?還以為你是小白兔多純良呢!”

我哼一聲:“現在傷心了?小白兔變成了兔金剛?其實這也沒什麽,告訴你董忱,以前那種女人坐在家裏繡花的時代已經一去不複返了,不信你去看看,跆拳道會館裏,女學員比男學員還多,這也告訴別人,走正路千萬別動歪腦筋,女人不是這麽容易被打劫的。”

車子終於到了我家,回想今晚的經曆,扣除那不愉快的,剩下的倒還算是甜美,忍不住我也說道:“謝謝你董忱。不止是螃蟹,那麽危險的時候你第一個讓我跑,你是個講義氣的人,這個朋友,我交定了。”

他搖頭,兩隻手按著奧拓的方向盤,秀氣的手指捏著那黑色的圈圈,十指在那上麵彈來彈去。

他說道:“我爸是廚子,我也是廚子,廚子的名言:食物和人是良xing利用,用你的感情去製造真正的美味,這才是人間的極品。同樣的,人情換人情,我給了你人情,不要求你現在回報,記下了改日討還,別不認帳。”

我嗬嗬一笑。

他溫和的和我道別,在我快步往樓道裏跑時,他又在後麵叫我,“嗨,毛豆。”

我回過頭來。

我看見他把雙手交叉疊在腦後,唇角帶著一個很溫和的笑意,那抹笑意就象是剛做出來一道濃湯散開的霧氣一樣,十分溫馨。

他輕輕說道:“毛豆,改天你再到我們酒樓來,我給你親手做豬蹄卷和悶牛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