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察顏觀色,一品味道

其實我最喜歡的一部韓劇愛情片名叫《我的野蠻師姐》,看到最後,男主角死了,女主角求死不成,於是一天天的在日曆上劃叉盼望能與他靈魂再見,那一刻,我哭的背過氣了。

那時候我也正好失戀了,隻感覺滿世界都是沙塵暴,天地都是悲催的味道。

我天天鬱鬱寡歡,最後我老娘實在忍無可忍地告訴我爸爸:“孩子他爹,要不你做幾個拿手好菜,把樓下那個二傻子領過來,求他把你這閨女給領走吧,你看她現在哭的這叫一個實惠,隻怕我死她都沒這麽悲壯吧。”

媽媽不知道我當時是失戀,她以為我是高考失利悲憤欲絕。

那就是我的初戀。

我記得我傻傻的問媽媽,“媽媽,為什麽每個女孩子都愛做灰姑娘的夢?”

我媽不以為然的回答我:“傻樣兒,因為不勞而獲是每個人的夢想。”

我又忍不住看一眼我自己,我是那種傳說中的灰姑娘嗎?

貌似不象,我這個塊頭,隻象一個地道的Mission Impossible(諜中諜裏的大塊頭)而不是Fair Lady(淑女)。雖然有些誇張。

所以我也有些疑惑,董忱這樣來約我,他是喜歡我嗎?不不不,不可能,就算他春情萌動,我想他也不至於喪心病狂到拿我下手的地步。

後廚,爸爸正和另兩位主廚在考助廚,要嚐調味料,被考的人蒙上眼睛,隻憑味覺分辯自己麵前的食物都加了什麽佐料,一個是容寬,另一是元寶。

一小碟白色的海鮮端上來。

容寬回道:“冰花薑汁蟹。”

元寶補充:“薑茉,白糖,米醋,白酒,用的原味橄欖油。”

我也嚐了一下,還真是。

再端上一小碟湯汁。

“豉油,蜂蜜,鹵水,加了白糖和老抽做的玫瑰豉油雞。”

我又嚐了一口,忽然我脫口而出,“雞在晾涼後如果表層上再抹一層蜂蜜稍烤一小下,味道會更好。”

爸爸看著我,我趕緊閉了嘴。

第三盤食物,元寶沒有嚐出來。容寬也遲疑了,“是牛排還是豬排?做的味道有些混。”

我用舌尖在嘴裏攪拌,想了下我說道:“好象是牛排,不過煎烤之前浸過了鬆露油,又用高湯醃過,然後加了切碎的鬆露片和杏鮑菇,黑胡椒和鹽。”

元寶說道:“因為輾碎了,做過一次次的處理,所以牛排的味道不是太明顯了,不過大體程序還是對的,但是烤的火候又差了一點點。”

爸爸點頭。

他們兩個助廚把眼罩摘了下來。

我問爸爸,“這麽苛刻?”

當然是應該苛刻一些的,廚師天天是在色香味的糾纏中跌打滾爬,不具備這樣的硬功夫怎麽算是好廚子。

我又鼓起勇氣問爸爸,“爸爸,讓我做你的助手可以嗎?我想參賽,想參加廚藝大賽。”

沒想到爸爸看了我一眼,竟然鬆鬆爽爽地回道:“好吧。”

我頓時喜出望外。

沒想到爸爸又和我說道:“晚上和我去禦煌樓轉轉,明天禦煌樓開業。”

啊,我又有些意外了,禦煌樓明天開業,爸爸這個時候過去,是什麽意思?

我和爸爸一道踏入禦煌樓。

董忱恰好從二樓樓梯上走下來,他今天沒有在後廚,沒穿紫色的廚師裝,而是換了一身天藍色的中山服,扣子直扣到下額下邊,那純藍色的中山裝左邊胸口竟然還壓了一個淺淺的白色兜口,看樣子真是英氣無比,他一下樓,我都能感覺所有的女服務生甚至年輕的女客人都不約而同的多看了他幾眼。

“依蘭?”他有些驚喜,看見我爸爸馬上又端正神色,十分恭敬的叫:“毛叔叔好。”

爸爸嗬嗬一笑,“董忱,幾年不見,出息了。”

董忱含蓄的回道:“毛叔叔過獎,我爸爸正在三樓,我帶您上樓。”

我們一起上了三樓,禦煌樓一層二樓待客,三層是辦公室,董師伯還真有魄力,能駕馭的了這麽大一間酒樓。董忱在三樓最內的一間大辦公室前敲門,裏麵終於傳來董師伯渾厚的聲音,“進來。”

一推門,我看見了董羽師伯。他正在辦公室和兩位朋友談事,看見我們,略微滯了一下。

“勝軍?”他叫爸爸:“你來了?”

我想明天禦煌樓開業,伸手不打笑臉人,我們是誠心誠意來道賀,董師伯再有怨言也不會對爸爸拉著一副冷臉吧。

果然,董師伯站起來,他迎著父親走過來,在父親麵前站住,凝視他半晌,這才微笑說道:“怎麽有雅興來我這偏僻之地?”

爸爸隻是客氣的說道:“你的酒樓明日開業,祝你生意興隆,財源昌盛。”

董師伯淡然一笑,“何必這麽客套。”

我禮貌的和他打招呼,董師伯又看我,這才嗬嗬一笑,說道:“勝軍,這是毛豆?嗬,女大十八變,毛豆倒是越變越好看了。”

看到他們兩人還算和平的見麵,我和董忱都鬆了口氣。

董羽吩咐兒子:“董忱,我這邊正有客人,你先帶你師叔下樓找個包間,上幾道我們的招牌菜讓你師叔品一下,我這邊會完客馬上下樓。”

爸爸輕輕推辭,“不必麻煩,我隻是來看看師兄,既然你在忙,我們改日再來。”

董羽勸阻爸爸,“不行,你和我是同門師兄,又是幾年未見,說什麽也有很多話要談,今天必須要留下來至少嚐一下我們禦煌樓的招牌菜,給提個意見才可以離開。”

爸爸見推辭不行,也隻得應了聲。董忱便立即帶我們下樓。下樓時,他挨著我,問我:“毛豆,你喜歡吃豫菜還是湘菜?”

爸爸臉色倒還平靜,他告訴董忱:“你不必麻煩,我們坐坐就走,明天你們禦煌樓開業,少不了很多事要張羅,你快去忙你的正事要緊。”

“不用,大事都已經籌備好了,沒什麽可忙的,不過師叔,您真的應該品一下我們禦煌樓的菜,您是行家,又是長輩,和父親又是同門,怎麽說來了禦煌樓就象是自家人一樣,何必這樣客氣。”

走到二樓,他推開一個雅致的包間,請我們進去。門口的服務生已經端著香茗進來,麻利的給我們泡上香茗。

男人終究是男人,雖然董忱和我私下裏相處時有那麽一點玩世不恭氣,但見了父親,他卻是畢敬畢恭,斯文有禮,宛然是一個儒雅的世家子弟,他對父親也很尊重,父親和董羽雖然有過齷齪,但是畢竟是同門,而且是長輩,董忱這方麵也不敢怠慢父親,他親自給父親倒茶,並且禮貌的問及父親的身體及工作情況。我剛好奇的看包間的裝璜,服務生遞菜譜來時,我看著那花花綠綠的菜點,索性來了一句:“董忱,我想吃豬頭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