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廚王爭霸(下)

毛豆語錄:我不時髦,長相也就象一盤拍黃瓜一樣毫無賣點,雖然我並不閃閃發光,惹人喜愛,但我一定要做一個快樂的,全心全意的給別人帶來歡樂的平凡的毛豆。

我非常驚愕,董師伯竟然會打了董忱,為什麽?是因為烤鴨烤糊了還是因為董忱私下裏把蜂蜜借給了我用?

一時間我心裏也是百般滋味,董忱臉偏在一邊有些委屈的那個神情反複出現在我的腦子裏,我心裏也象倒了五味瓶,各番滋味都有。

最後兩道菜,我們兩邊都上了湯,而且巧合的是,都是魚湯。我把烤好的椰絲球裝盤,再看爸爸,他還在那裏攪動手裏的魚湯,隻不過他的神情也略有古怪,象是在思忖什麽,忽然間,我看到他從調味盒裏又挖出一勺鹽,趁我們都沒發現時,麻利的倒到了湯裏。

我頓時驚住,剛想問爸爸為什麽,那邊緊鑼密鼓的催我們,“上菜!”

…………

等待的過程是最折騰人的過程,我不住的咬著手指,再看禦煌樓,董忱倒是氣定神閑,他靠在父親身邊,似乎父子倆已經和解,正在低聲交談,完全沒有發生剛才這場口角。

我心裏充滿了忐忑,腦子裏一直轉悠的是,最後上菜時,爸爸耐人尋味的那一勺鹽。

令我擔心的事終於發生了,我看見評審團在嚐到我們上的那道湯時,都不約而同的皺起了眉頭,口形都是,太鹹了。

…………

結果出來了,這次的廚藝大賽,最終獲勝方是禦煌樓。

禦煌樓以微弱的分數勝得了我們,奪得了這次廚藝大賽的頭名。

一陣失望,我們全都怔在了原地。

這個結果大大超出了我們的預測,論廚藝,論菜品,我們和禦煌樓不相仲伯,分數上也十分接近,但為什麽最後一輪,一道魚湯,讓我們兩方分數拉開極大的差距,也就是這道菜,徹底讓我們敗了下來。

我不知道爸爸為什麽這麽做,站在他身邊,我仰望他有些凝重的臉,他神色如常,可是我明顯感覺到他的意味深長。

回到酒店,爸爸去和領導匯報工作了,我們有些沮喪,廚藝大賽結束我們沒有得到頭名,大家都默默無語。

我坐在後廚的一個儲物桶上,手裏拿著一根黃瓜鬱悶的在啃。

………

小菊畏畏縮縮的在我身邊冒出頭來,“毛豆姐。”

我回頭一看她那眼淚汪汪的樣子我更氣不打一出來,衝著她我吼道:“怎麽了?滿眼是淚的?誰又欺負你了?話說你們這幾個怎麽回事啊?天天受了欺負就隻會找我來哭,讓我幫著你們出氣,那你們給我交保護費了沒有?啊?”

我心情很壞,發完了脾氣我自己也有些泄氣,看著這幾個年齡比我小的師弟師妹都一臉驚詫的看著我,我不由也有些自責,真是的,自己心裏不舒服幹嗎要找別人撒氣啊!人家不知道的還以為我神經病呢!

我問小菊:“什麽事?”

小菊膽怯的說道:“其實沒什麽事,晚上大家一起想出去唱歌!”

“沒這個心情呢!”

剛剛廚王大賽才失利,現在哪有這份子心情。

小菊隻好說道:“是,大家心情都不好,可是,可是是後廚王哥的生日啊!”

我歎了口氣。

正在這時,手機又“一定要愛你,一定要愛你”的叫了起來,我一看,靠,冤家路窄,竟然是董忱的電話。

他在那邊嗬嗬的笑著大聲問我:“妞兒,你是不是又在發脾氣呢?”

他怎麽有千裏眼一樣,竟然能看到我正在發脾氣?

我沒好氣的說道:“聽聽你這小人得誌的口氣,一副雞犬升天的猖狂勁,怎麽了,覺得勝了我們就挺得瑟的是不是?我告訴你,你們之所以能勝不是因為你們的菜做的好,那是因為我爸爸讓你們的,知道不?是我們讓你們的!”

他那邊笑,“嘿!瞧你這口毒牙呀!真是從小到大,損人的本事從不見小,隻見你變本加厲。來吧,出來吧,昨天我就告訴你了,今天我生日啊。今天大爺我雙喜臨門,你就給爺笑個嗎?”

“呸!”我罵他:“你還雙喜臨門呢!你怎麽不說你今晚洞房,幹脆三喜臨門呢!”

“我倒是想啊!哈,毛豆,要不你出來,咱倆洞房?”

“滾!”

“喂喂喂!我說毛豆,你怎麽總這麽不客氣啊?我說咱倆好歹也是相濡以沫過了一段狗腿的日子,算的上青梅竹馬吧?你就這麽不待見我?”

“得了董忱,今晚我沒時間侍候你,我同事約我一起出去唱歌,抱歉,我沒時間也沒心情參加你的生日宴。”

他不依不饒的問我:“你們要去哪裏唱歌?”

我捂著話筒問小菊,“你們要去哪裏唱歌?”

小菊小聲答我:“長生殿。”

我朗聲回答董忱:“長生殿。”說完了我也笑,“董忱,你剛回來不多久,這長生殿很出名的啊,聽說那裏麵除了沒有唐玄宗其他的各種嬪妃一應俱全,最適合男士去了,你要不要來?”

…………

…………

我在更衣室找到爸爸,他正往身上在套外套。

“爸爸,”我叫他:“能問你件事嗎?”

他好象知道我想問什麽,仍然在扣衣服扣子,一絲不苟。

我說道:“爸爸,為什麽要那麽做?你是有心讓著禦煌樓的,對不對?為什麽?”

爸爸看我,半晌他才從容整理了下衣服,很溫和的和我說道:“你很在乎這個名次嗎?”

“不是,我隻是……,隻是覺得,覺得心裏不太舒服,再說了,你這樣做,如果董師伯知道了,他怎麽想?”

爸爸笑笑:“丫頭,不必把身外的名聲看的那麽重,這些本來就是虛套的東西,而虛套的東西不管有多華麗,總有一天也是會消失的,你明白嗎?”

“我不明白!”

他打住我:“好了丫頭,手沒事了吧?沒事就和同事們出去玩吧!年輕人就應該開開心心的,出去玩記著別碰到手,回來時我再給你抹點特效藥油!聽話,早點回來!”

“爸爸?”

………

………

大家都在唱歌,我卻縮在包間一角的沙發上寂寞的想事,大屏幕上那個MV的女主角和男主角兩個人捧著奶茶含情脈脈的喝,我腦子有些混亂。

我想的是今天下午,當我的手燙了時,董忱的焦急和訓斥,他抓著我的手腕,一路穿過廚房裏的那些架子,找到那瓶獾油,不由分說的打開,然後抹到我手上時,那種有些責備又有些疼愛的眼神。

二十多年了,好象我並沒有嚐試過這樣被異性強行擄走,又強行關愛的感覺。

我走了神。正在這時,容寬忽然蹦到我麵前,用極其誇張的聲音對我唱:“毛豆,我想你,我想你想的睡不著覺。”

大家哄堂大笑,都知道他是在模仿有一個手機彩信,“安紅,俺想你,想你想的睡不著覺。”結果這廝竟然在這時候活學賣用了。

我頓時惱羞成怒,一腳蹬過去,正好蹬在他的腳踝上,他啊的慘叫一聲,“毛豆,你怎麽這樣對待我的真情表白啊!”

這真是讓我淩亂的一天。

包間裏雖然有衛生間,可是我受不了的跑了出來,關上門,我倚在走廊裏鬱悶。

手機又響了,我拿過來一看,這一看我心跳加緊,又是董忱?

我有些猶豫,想了下,我掛了電話,沒想到他那邊仍然在打,鍥而不舍,於是我看著屏幕,就機械的按死,他打,我就按死,他再打,我就再按死,我們兩個人象是在玩打地鼠的遊戲,地鼠一冒頭,咣,一錘子砸下去,地鼠再一冒頭,咣,再一錘子再冒下去。就這麽你來我去,不知不覺,竟然來來回回,我按死了他十三個電話。

終於,他不再打了!

我倚在牆角,歎了口氣!

轉身我準備回房間,但是一轉身,我怔住了。

有個男人走在了我的麵前,看見我,他也怔住了。

周圍的光線光怪陸離,我目瞪口呆,他站在那裏,也是呆若木雞。

“依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