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初戀的記憶

我不知道為什麽會發生這樣的事。那個吻似乎是瞬間蹦出來的,董忱帶著一點醉意的撲上來強行吻了我,事後我們麵麵相覷,驚愕的象是兩個看傻了眼的駝鳥,而後,他竟然推開了我,轉身撒腿就跑。我呆在了原地,腦子抽旋風一般半天沒反應過來。

怎麽會發生這樣的事?

不是說好的隻是發小,是朋友,是兄弟嗎?兄弟會對自己的兄弟做這樣的事嗎?

…………

我又氣又恨。

而後,接下來的事更讓我氣惱。

足足半個月的時間,董忱沒有聯係我,他象是突然間閃現,又突然間消失,我氣極敗壞,當機立斷的把手機上董忱的名字換成了“董賤人!”

他象是消失在空氣裏,而另一個人,許治衡,自那天在KTV見麵之後,我也沒見到過他。直到——

後廚中午時休息,小菊小翠還有元寶他們沒事在嗑瓜子嘮嗑,我呢,則是悶悶不樂的在給17樓一位房客做糯米涼糕和紫薯苦瓜圈,雖然現在是休息時間,可是客人的話就是聖旨,客人點了餐,我不能不給人家做。但剛調好料,小菊又接到電話,“毛豆姐,剛那位客人說了,那位客人有糖尿病,不能加白砂糖,要用木糖醇。”

我皺眉,“那幹嗎當時不說啊?加好了料他再說?這不浪費東西嗎?”

沒辦法,隻能把這些調好的餡當做晚上零點的麵點了。

終於把餐點做好了,交給客房部的傳上去。但客房部很快又傳來了回話,“糯米涼糕做的不好,客人要重做!”

我有些驚愕,難吃?不會吧?

我這人有點臭脾氣,就算死也希望死個明白,於是我立即撥電話給1705房間,想問明白他們究竟有什麽要求。

電話撥過去,對方倒是很爽快的接了電話,我禮貌的問道:“您好,我是後廚,請問那個糯米涼糕您是感覺哪裏不好,您說一下您有什麽要求,我照您的意思來做!”

電話接過去,對方略微有一點點遲疑,等過了好一會兒對方才說道:“其實,也沒有特別的要求,麻煩你了。要不然你隨便換一樣不用加糖的點心送過來吧。”

那個聲音十分耳熟,我心裏突然間砰砰直跳,遲疑間我也不想放電話,而似乎心有靈犀的是,他也沒放電話。

我又問:“既然是不能加糖,那麽給您換成素蒸蘿卜糕可以嗎?再配個蘋果白米粥,雖然有糖尿病,可是少吃一點水果還是可以的,況且那個蘋果白米粥還有排毒的作用。”

他忽然叫我:“依蘭?”

我心裏也一緊,“許治衡?”

他十分意外:“依蘭,真的是你?你在這間酒店工作?”

我一瞬間手在微微發抖。

真的沒想到是他。

許治衡。

“對不起依蘭,其實點心是我給我教授訂的,中午教授沒吃飯,我本來想訂點他喜歡吃的東西。可是他心情不太好,所以也沒吃多少要我換了。”

原來是這樣,原來許治衡的講師是來榕海參加一個會議,而那個會議巧合的是正在我們欣海酒店舉行,所以他們就住在了酒店。

他那邊有些歉意:“教授有糖尿病,很多東西不能吃,一倦一累胃口又不太好,我也不知道怎麽才能讓他滿意。”他又和我說道:“教授晚上的飯要清淡一些,你能不能幫我推薦一下。”

怎麽這麽巧合,為什麽潛意識裏想逃避的人,但是他總能出奇不意的出現在你的世界裏。

…………

許治衡。

我依然記得他那雙十分靈巧的手指,有些修長,並不象很多男孩子的手,一伸開十分粗大,他的手指長而靈活,倒有些象是藝術家的手指。

上高一時有一次做物理實驗,那天的實驗要我們這個班和高三一個班級一起聽課,實驗室擠滿了高一和高三的學生,甚至連兩側的和後麵黑板前的空隙都擠滿了人。我鑽不到前麵,被擠在了最後。

老師在前麵講,我則站著用筆做筆記,可是來時我有點疏忽,沒有帶一本硬殼的筆記本,那本子托在我手上,本皮發軟我的字總寫的歪歪扭扭,而這個時候筆也和我做對,總是劃不流暢,於是我不停的拿筆在本子戳,戳幾下再記幾下,十分狼狽。

就在我心情很糟的時候,旁邊伸過來一隻援手,還有一句話:“墊著我的本子記吧!”

我不由的順著這隻手看了過去,先看到的是他的手,很修長。也難怪,現在的男孩子也不做家務,更沒有農活,能用的到手的肢體活動是打籃球等運動,手都保養的比較好,所以我看過去的第一眼,他的手指很修長,也不黑,就象是藝術家的手指。

我一下對這個人有了好印象,“謝謝你。”

我看見了一雙無比陽光的臉。

他的臉真的很好看,就象……,後來熱播的一部劇,《宮鎖珠簾》裏的八阿哥,特別從側麵看,更是象極了。

接過他的本子,還有一支筆,他禮貌的說道:“用我的筆吧!”

沒想到他用鋼筆,現在已經很少有人再用鋼筆了,要灌墨水多麻煩啊,可沒想到這個人竟然是用鋼筆,是藍色,而且是那種永恒的藍顏色,讓人印象深刻,我對他又有了更深一點的印象。

看我在看他,他向我轉過頭來,又向我微微一笑,一雙柔和的眸子也象會說話一樣。

我的心當時就那麽,很慢很慢的沉了下來,好象……一塊海綿,吸了水,緩緩的,緩緩的,吸飽了水後終於沉到了水底。

終於,這堂課結束了。

偷空我翻一下本子後麵的名字,翻開第一頁的空白,上麵很俊秀的寫著他的名字,“許治衡。”

在名字的後麵,蓋了個紅色的印章,下麵還寫著四個字,“天道酬勤。”

下課後,人流往外流動,我把本子還給他,“謝謝你。”

他向我笑笑,“不用客氣。”

他把書和筆記本夾在腋下,手抄在兜裏,很輕鬆的隨著人流下樓,我跟在他的背後,小心的欣賞他的背影,他個子很高,我忍不住又想起了像像劇裏的對白,“男朋友呢!他一定要長的高高的,帥帥的,不高不可以喔,因為隻有高才是玉樹臨風喔。”

那些都是校園偶像劇的情節,偶像劇裏,校園男孩女孩個個都是俊男美女,不過在我們這個學校裏,男生多數都象金剛,女生多數則象恐龍,真是難得一見這樣清秀的人。難道是我孤陋寡聞了?我確實沒聽聞有這麽帥氣的男孩子。

他比我高兩級,今年應該要高考了。

我們沒再有過交往,可是我記住了他的名字,許治衡。

兩個月後,我和一個女同學從外麵的小超市買了點零食,邊走邊吃,走到一邊的羽毛球場,意外的,我又看見了許治衡。

他正和一個男同學在打羽毛球,秋天,略有點涼意,可是他們打的熱火朝天,兩個人都穿的短褲背心,下午的斜陽下,不知是我太情有獨鍾還是怎麽了,他的身材格外的好看。

我禁不住站住了腳步,這時和我同時的女同學心癢難耐的叫我,“走,過去看看。”

我當然鬼使神差的跟著進了那個網球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