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我很敬佩你們。”如果之前話溫暖了四人心,那麽現在這句話就帶出了驚悚效果。

夙夜翼還好一點,他絕對理智狀態基本平複,而其他四人抬起了頭,用你在開玩笑之類難以自信之類非常失禮視線看著擎蒼。

他們這樣人,能夠被人不帶任何歧視看待已經非常不可思議了,怎麽可能對他們產生敬佩之類情緒,這不會是這位顯收攏人心手段吧,那麽就太過了,四人方才欣慰心蒙上了一層陰影。

四人表情表達不信實在是太明顯了,隻要有點眼神人都看得出來,睿智如擎蒼又怎麽會看不出來。

好吧,還需要解釋,他不想讓這幾人誤會他別有用心。

“因為你們出身你們曾經經曆了什麽,我約莫也猜得出來兩三分,你們承受痛苦我能夠想象,”沉冷聲線淡淡說著,依舊沒有高低起伏聲音卻意外讓心一點點暖起來。

“我敬佩你們是因為,你們承受了太多不公,依然堅持著一抹光,想要改變,而不是就此徹底淪落。”如果是他沒有了前世記憶出身在判罪之地,承受著那些不公正待遇,每一次付出得到都得不到回報,每一次期待最後變成失望痛楚,他能否像這幾人一樣,還保留著希望,還想要改變?

“任何不屈服於命運,敢於改變人都值得敬重,為你們堅強意誌,不屈靈魂。”

心在顫抖,為了從這人口中說出話語,而且這還沒完,他們聽著這人繼續說道。

“我相信我會看到,你們用你們才能,用你們作為告訴世人他們想法錯了。”

再也無法抑製,眼淚刷滑落,一個個成年人如同孩子一般開始哭起來,風野和都越還算好,一直沒有出聲,縮在幾人身後鬼子,可憐兮兮抽噎,個子最高大午沙哭那個叫做驚天動地。

他們這一哭倒是嚇到了擎蒼,他又做錯了什麽?還是觸到了他們傷口。“如果我說錯了什麽,我道歉。”完全沒有意識到王是不會道歉這件事。

不想,四人哭得更加激烈。

“吾主,他們隻是感動。”夙夜翼看著他君王對他投來求助視線,為幾人解釋道,他也沒想到他君王幾句話功夫,可以讓這幾人哭得如此慘烈。這幾人手段和心性,他很清楚,沒想到也有這樣脆弱一麵。

擎蒼有些理解了,不再對幾人哭號有什麽意見,而是等著他們哭完。他們承受過太多痛苦,用眼淚發泄一下是好事。

“你們夠了吧。”倒是夙夜翼受不了這幾人鬼哭神嚎,不為自己,隻是午沙那難聽哭聲,對聽覺來說是種折磨,他君王如果被傷到了怎麽辦。

作為四人核心風野最是沉靜,聽到夙夜翼警告,最先停止自己哭泣,然後也讓其他三人停下,都越開始整裝,鬼子和午沙還在抽噎。

“非常抱歉,”風野抹幹眼淚,聲音中帶著濃厚鼻音,不過卻是平穩,“我等失禮了。”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會如此失控,在人前暴露明顯感情,但是,這位顯王話語,不是感動,而是一種被認同,被人尊敬喜悅,破碎了心裏所有防備,將所受委屈和不公全部發泄了出來。

“不要緊。”擎蒼是真不介意,反而對自己將別人惹哭含著歉意。他都不知道他話可以造成這樣影響力。

“王,”這一次風野直接叫了王,他承認擎蒼為王,不是因為顯王是他主人效忠對象,而是他想成為顯一員,想為這位王效力,如果是在主人之前遇到這位顯王,他會對這位顯王效忠,可惜,他不能反悔,出生在判罪之地他們因為背叛而背負了世人鄙視,他就不能再犯同一個罪,如同王說,他要向世人證明,判罪之地出生人也可以忠誠主人一生,絕不背叛。

“風野有一個請求。”低頭,帶著謙卑和恭順懇求。

“你說。”如此大禮一定不是件小事,擎蒼認真對待。

“請王賜予我們姓氏。”抬起頭,風野靛青眼看著擎蒼,帶著企盼。他知道他要求是過了,是貪心了,被人承認應該足夠了,作為判罪之地人還是奢望侍族地位,多不切實際,可是,他就是這麽做了,如果是這位王話,會答應吧。

“誒。”擎蒼表示了自己疑惑,

風野心裏一冷,果然得到承認已經是奇跡,還奢望更高地位,自己是被喜悅衝昏了頭嗎。

“翼,你沒給他們姓氏?”擎蒼看著夙夜翼問道。

“沒有。”夙夜翼回答,他不認為自己做錯,判罪之民成為侍族,這可不是一件符合常理事情,甚至他連想都沒想過。

“對於人才,你除了要給他們安置合適位置之外,你還有知道他們想要是什麽,隻有你了解了,做到了,你才能留住人才。而你沒有給予他們信賴,沒有給予他們足夠尊重,這是你錯誤。”擎蒼開始教育起夙夜翼,雖然不應該以出身論人,但是在這個世界是難免,既然這四人效忠了夙夜翼,那麽夙夜翼就該給他們一個地位,正好也可以擺脫四人出身難堪,而夙夜翼沒有做,讓四人繼續承受身份痛苦。

這番對話,讓四人再次驚喜起來,按照王含義來說,他真會給他們一個姓氏,讓他們成為侍族,特別是風野,原本他隻是期待一下,在心裏其實也沒有多大希望,隻是那麽一個衝動提了出來,沒想到,這位顯王真願意。

“是,吾主。”夙夜翼低頭認錯,對於擎蒼前半段他同意,後半段,他不認為自己做錯了。對於風野大膽,暗自記下,既然讓王責備他。

擎蒼到現在為止對於夙夜翼真實性格了解得隻有那麽粗略兩三分,對於夙夜翼陰狠毒來從未見識過,加上夙夜翼表麵功夫做得很好,對於夙夜翼認錯,擎蒼也就信了。

“這一次我就僭越一下,給風野他們一個姓氏。”作為非直屬主人,給予別人效忠者姓氏,那是一種僭越,“翼,你不介意吧。”想要知道直屬主人想法。

“吾主,您意誌就是一切。”我君王啊,隻要您想,不論是什麽我都會為您完成。

得到同意擎蒼點點頭,開始思考起來。

四人緊張等待著他們姓氏。

“逆命,就叫逆命吧,”想了一會,擎蒼說出他思考結果,“你們想要改變命運加注在你們身上不公,那麽就逆反它,這是你們唯一叛逆,對命運叛逆。”

對命運叛逆。那麽我是否也可以叛逆呢,在聽到擎蒼話後,夙夜翼眼裏閃過冷芒和掙紮,蠢動念頭能被擎蒼厭惡理智壓製下去,不過一顆種子已經種下。

“謝王賜姓。”四人激動說道,他們也有姓氏了,糟糕,他們又想哭了。

逆命,這個姓氏從今以後成為了判罪之地出生人唯一姓氏,但是這個姓氏並不是誰都能擁有。根據最初得到這個姓氏風野、都越、午沙和鬼子一同約定,這個姓氏隻有在死後才可以被冠上,按照風野話,他們會背負著判罪之地出身效忠一個人到死亡,向世人證明,他們一生沒有背叛過,在死後冠上這個姓氏,意味著你做到了。

這是四人對世人鄙視一種反擊,是對那些背叛者嘲笑,看,來自判罪之地我們一生沒有背叛,而你們呢?也是他們對命運逆反成功開懷。

判罪之民在做到一生不背叛之後,才可以冠上逆命之姓,這將是一種傳統,所有想要改變判罪之民都向往著這個姓氏,並且努力去做到,在很多年以後,逆名這個姓氏被人們尊敬著,它象徽著一群不屈人,代表著一群沒有背叛族群,甚至會將逆命這個姓氏作為忠誠象征,甚至會對他們效忠者說,他們會像逆命一族一樣效忠他們主人。

“王,主人,我等就先告退了。”倒不是風野實相,而是沉靜如他,也要壓抑著不住飛揚心,他想找個地方高聲歡呼,訴說著他喜悅。

擎蒼無妨,夙夜翼也覺得四人多餘,所以四人順利離開,門在他們關上之後,就聽到嗓門最大午沙那喜悅嚎叫,然後是跑動聲音。

室內剩下擎蒼和夙夜翼兩人。擎蒼沒覺得什麽不好,倒是夙夜翼有些懷念方才其他人在時候了,因為他心緒又開始不寧了。

“那麽給我說說,你這次在外見聞吧。”繼續被世人打擾前話題。

“是。”夙夜翼開始挑選講述,一切不該讓他君王知道事情,他絕對不會說,對了還有警告風野他們四個,有些東西絕對不能讓吾主知道,而理由,就他們做一些事情,他君王絕對不會喜歡,那四個人絕對不會冒著被他君王厭惡風險說出去,好不容易得到了一個人承認,那四個人絕對不會允許被破壞,那樣心情他可是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