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十一年前,他的君王也曾經這樣倒在他的麵前,那個時候的自己連推開倒在他身上的君王都很困難,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他的君王被另一個人抱著,當時的自己有多麽的不甘心。

十一年前,他的君王在他的麵前也曾有過這樣的脆弱,當如今還能記得那個時候的異樣。

現在,他君王又在他的麵前倒下,他已經可以抱起他的君王,可是讓他的君王嚐到疲累滋味的最初原因卻是自己。

現在,他又一次看到他的君王脆弱的模樣,不再是那個時候的不明所以,他很清楚,現在波動的心情是什麽,那是欲/望,想要他的君王的欲/望,想要碰觸他,想要吻他的欲/望。

苦澀的笑容在夙夜繚清麗絕倫的臉上綻放,自己真是汙穢而又肮髒,明明造成他的君王如此憔悴的原因是自己而起的,又對現在的君王的姿態遐想不已,甚至想著他的君王一直這樣靜靜得被他注視,隻屬於他一個人的注視。

挑起戰爭他不後悔,為了讓他的君王登上天下之君的王座,戰爭是無法避免的,他錯的是高估了自己的能力,太過狹隘的眼界,不夠長遠的目光,少年的輕狂自負,讓他的王和顯國在準備並不充分的情況下,麵對了過於強大的力量,如果不是他的足夠的睿智,顯國早就不存在了。

“是我的錯。”伸出手,手掌輕柔的落在擎蒼臉頰,手掌下的溫熱是活著的證明,方才這人倒下的時候,心跳都停止了。

太過珍惜,太過渴望,卻連碰觸都不敢,這一刻,就讓他放肆。

是他的錯,讓他的君王承擔了過重的責任,讓他的君王疲累到暈倒,明明,明明是想要保護這個人的,明明是自己該為他付出的,可是為什麽,結果卻是他的君王倒下。自己果然還差得很遠,果然還不夠強大。

“對不起。”愧疚,自責,懊惱,如此沒用的自己。

手指觸到眉宇,想要撫開眉宇間的疲憊,飽含著憐惜和深情眷戀的眼神,溫暖了冰藍的色澤,可是這樣可以讓人沉溺的溫柔眼神卻沒有人看到。

貪婪的手指不滿足眉宇間的碰觸,劃過眉峰,來到眼角,沿著冷峻的輪廓,觸碰到嘴角,手指一頓,帶著猶豫,不知道該不該繼續,渴望終究占據了上風,手指移到到裂開的唇上。

上次碰到的這唇,沒有這樣粗劣的觸感,帶著酒漬的濕潤,在指腹上留著平滑嫩的觸感。

回憶讓更多的渴望襲來,不想控製自己,還想再碰觸一次記憶中的唇。

夙夜繚身子前傾,低下頭,靠近身下的人,呼吸在慢慢靠近。

伸出舌,在幹裂的唇瓣上輕點,敏感柔嫩的舌頭感覺脫皮的唇瓣上的幹硬,為了滋潤唇瓣,用濕潤的舌尖描繪著,一點點的滋潤。

舌尖上嚐到的美妙讓人沉醉,唇再張開點,一口將唇瓣含入嘴裏,吮吸著,理智開始遠離,想要更多,撬開唇瓣,舌尖探入,碰到貝齒的阻擋,沒關係,微微抬起對方的下顎,隻是一個空隙,就讓狡猾的舌闖入了口腔,掠奪更多的甜美。

口腔的津液來不及吞咽,順著兩人交疊的唇瓣滑出,染濕了嘴角。

呼吸被掠奪的不適,讓正在昏迷的擎蒼不由發出不適的呻吟,也震醒了沉迷的夙夜繚。

夙夜繚立刻放開自己的唇,輕喘著看著擎蒼。

原本幹裂的唇,在自己的作為之下有了紅潤的濕漉感,飽滿誘人,讓人想要再品嚐一遍。

熟悉的渴望和火熱,夙夜繚知道不行,咬牙繚閉眼,冰藍色的眸子再次掙開的斂去了**,如同霧般的朦朧再次籠罩了那雙眼。夙夜繚再次開啟了絕對理智狀態。

為擎蒼將掖掖被角,夙夜繚起身,走出這個房間。

因為夙夜繚抱著擎蒼從最後一艘空艇飛躍到第一艘空艇的舉動,拿著望遠鏡的高級將領們都看到了夙夜繚抱著一臉蒼白的擎蒼,就算是近家家主的大嗓門,夙夜繚也當做沒聽到一樣,沒有回答任何的問題。

到底發生了什麽?為了各艘空艇的聯係,原海軍的旗語在這裏得到運用,各自問著,得到了王累暈的診斷。

一眾顯國將領,擔憂不已,在空艇的操控人員指揮下,各艘空艇向第一艘空艇靠攏。

就像海上的各種船隻一樣,第一艘空艇和靠近的空艇之間也鋪好了往來的甲板,不同的是,掉下海還可以救上來,從這裏落下去,隻能遺憾的說永別。

不管是心思細密的池家家主和風野,還是無所畏懼的近家家主和午沙,走在甲板上的動作都是那麽遲緩和謹慎,不過,顯國的各位將領還是安全的來到了第一艘空艇。而在這麽多人當中,最悲劇的就是近勇。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近勇的能力要接觸大地,還是體質的原因,在方才激烈的戰鬥中還好,可是戰爭一結束,近勇原本不是很嚴重的頭昏目眩嚴重起來。

在走往連接空艇之間的甲板時,還沒上去近勇的臉色就全白了,甚至兩眼一翻,雙腿一軟,倒下去了。

這可氣壞了在第一艘空艇上的近家家主,特別是在池家家主的嘲笑眼神中,走上甲板,來到近勇那邊,打醒自家沒用的小子,威逼利誘的讓近勇上甲板,近勇很努力,他站上了甲板,可是那兩腳飄忽,搖搖晃晃的樣子實在是太讓人心驚膽顫了,就怕他那麽一下就掉下去了。

近家家主再嚴苛,再恨兒子不爭氣,也不能看著兒子就這樣掉下去,走上甲板,抓起高大的近勇的後領,將人給拋到第一艘空艇上。

這件事是近勇的一生的汙點和恥辱,就算後來擎蒼解釋說近勇擁有恐高症,也沒能讓近勇的心舒服點,隻是同一個恐字對於自認勇將的近勇就不是一個安慰,何況加上近家的宿敵,一直都不對眼的池淵的恥笑,都讓近勇對這件事深以為恥,就算之後他經曆了很多的訓練,但是這種畏高症他就是無法克服,可憐的近勇之後視空艇為畏途,除非必要絕對不會乘坐。

近勇總是安慰自己,自己是陸戰的勇將,天空不是他的領域,可是每次池淵那家夥嘲笑的眼光真的真的真的非常惹人討厭。可惜麵對現實,近勇再多的努力和毅力都沒有用,可憐的被池淵就這件事嘲笑了一輩子。

到近勇的孩子可以理解近勇的厲害,用尊敬愛戴的眼神看著他的時候,池淵就非常壞心眼的說,某人的孩子一定不知道某人有恐….,然後就會被近勇捂著嘴拖下去,接著被迫答應一係列不平等的條約,讓之後池家和近家這兩方勢力,池家稍稍壓製了近家。

在將領齊聚到第一艘空艇後,夙夜繚也正好走了出來。

看著聚集在這裏呆著各種擔憂神色的將領,夙夜繚的心裏沒有感動,如果不是他們的無能,他的君王怎麽會累到暈倒,他的君王是多堅強的一個人,會暈倒過去,一定是已經到了極限,否則,他的君王一定會撐到無人的地方,而不是將所有的事情交給了他,自己倒下。

“吾主累到了,”夙夜繚的聲音很輕,在高空的風中被吹散,但是偏偏落在了所有人的耳裏。“為什麽你們還可以站著?”如果他在他的君王的身邊一定可以發現,一定會強製他的君王去休息,但是為什麽這些人不能。

夙夜繚享受著這份特殊,不想讓人得到,但是此刻他忘記了,因為擎蒼的昏迷,他在遷怒。

為什麽你們還可以站著?這是一句責問,讓眾人的臉色一僵,他們無法為自己辯解,他們也在浴血奮戰,他們也很辛苦,可是結果是奮戰的他們還活著,還站著,而一直沒有出戰,維持結界的王卻倒下了。

原因,為了保護他們,想起籠罩在城池內幾天的結界,想起受傷後回到城池感受到溫暖的治愈之力,那都是王的作為,這樣的王讓他們感動,

可是讓王這樣做的他們,不就代表著他們的無能嗎,這不是作為臣子的恥辱嗎?

眾人低下頭,因為羞愧。

“吾主說,攻下敵國的王都。”夙夜繚說道。

這句話點燃了眾人的戰火,在被指責之後,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放在眼前,他們不想放過,何況,對方是讓他們王倒下的罪魁禍首。

在這樣的鬥誌下,夙夜繚率著空艇部隊往敵國王都行進,隻要是看到了城市,就有貴族們發動能力攻擊,然後揚長而起,連戰果都不看,徒留身後冒著塵埃的城市和在城市內驚叫的人們。

啊,在這麽多努力的人中,隻有近勇遺憾的沒有發揮出作用,很可憐的在空艇上吐著,難受著,比昏迷的擎蒼還慘,當空艇開到敵國王都的時候,近勇魁梧的身軀已經瘦了兩圈下去,看到這個樣子,就連近家家主也不好苛責自己的孩子什麽。

王都戰爭很快就完結,顯國空艇的威勢將普通士兵的士氣完全鎮壓,對前線的情報毫不知情的官員,在顯國丟出王印之後,敵國一幹人等心神不穩。

空艇上的貴族們和士兵們,發動了最後的總攻,箭矢往下傾瀉,各種能力往王宮砸,塵埃漫天之後,夙夜繚更加過分的弄出了龍卷風,將一幹驚嚇狀態王宮眾人不分貴族侍從,連著屋頂的瓦片卷在空中,殘忍的撤銷力量,讓這些人從高空摔下。

顯國就這樣憑借著絕對的優勢占領了敵國的王都,得到了敵國的投降,贏得了這場戰爭的最終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