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臥室迷霧

?秋娘皺眉,閃身避過,哼聲道:“沒想到你們還是道士,是我看走了眼。不過,任你道法再厲害,也別想逃出去!”她大笑兩聲,身影緩緩淡去,竟然就當著我們的麵憑空消散了。

我倒吸一口冷氣,心道這女鬼可真囂張。

“受傷了?”江準回頭,微微皺眉。

我忙搖頭:“沒,沒有……咳咳,那什麽,我們現在是先出去再想辦法,還是找出秋娘?”

“離開後,不一定還能有今天這樣的機會。”江準抿了抿唇,道,“這裏危險,我先送你出去。”

我翻了個白眼,當先朝樓梯走去:“你瞎嘰歪什麽呢,來都來了,怎麽還能分道揚鑣。”

身後,江準輕笑了一聲,旋即也跟了上來。

樓梯是木質的樓梯,踩上去,也不知道哪裏就會傳來“咯吱咯吱”的聲音,每一步都仿佛在過雷區,生怕哪一步踩中了地雷,摔得缺胳膊斷腿。好不容易上了二樓,就看見一條黑魆魆的走廊筆直地在眼前鋪開來,兩邊的大門全都關著,隻有盡頭一間臥室的門虛掩著,透出一點昏黃的燈光。

“舒苓。”

“嗯?”我回頭,“怎麽了?”

江準的眸子在黑暗中特別明亮,他微笑著道:“到我身後去。”

我看了他一會兒,他嘖了一聲,伸手將我拉到了後麵:“這種時候,安心躲在男人後麵就好了。”

“行,你是大英雄咯……”我捂嘴輕輕笑了笑,然後越過他的肩膀打量這過道。不知哪裏透進來的光線,在兩側的牆壁上映出奇形怪狀的影子,斑駁陸離。

我們躡手躡腳地走過長長的過道,走到了盡頭虛掩房門的房間外。江準一手向後護住我,一手輕輕地碰了一下那房門,門“吱呀”一聲搖了開去,旋即露出了房中的情形。

我踮起腳,將房中情形盡收眼底。

入眼處是鋪展開的灰白色地毯,看不出年代,但也能感覺到是很老舊的物什了。門邊是一個衣帽支架,上麵隻掛了一隻懷表,靜止著沒有動。往裏則是一張雙人床,歐式風格,鋪著整齊的酒紅色棉被,被套上繡著鴛鴦戲水。床後頭的牆壁上是一副油畫,畫是中世紀的風格,上麵是一個半裸的女子抱著一隻陶罐。

床對麵是一張書桌,上麵淩亂地鋪著些東西,江準帶著我走近了看,上麵已經鋪滿了灰塵,顯然沒有人動過,也看不出任何線索。而靠窗的地方則是一張梳妝台,鏡麵蒙灰,首飾架上掛著幾串耳環和一串項鏈,光澤不再,卻依舊能看出做工精致。

“這東西倒是好看。”我伸手想要觸碰,卻被江準攔下。

江準默不作聲地指了指梳妝台上的幾滴墨色水漬,我湊近了看,才覺得頭皮一陣發麻。這哪裏是墨色水漬,這分明是黑紅的幹涸血跡。

梳妝台邊流過血?甚至死過人?是誰?

“你看。”江準卻已經拉著我遠離了梳妝台,他半蹲在屋角的一張椅子前,麵色微沉。

椅子上半垂著一件旗袍,好似主人隨手甩在這裏的一般。而這旗袍,我們方才還在秋娘身上看見過。

我看了一會兒,再轉頭看這臥室,微微皺眉:“我總感覺,這屋子透著一股邪氣。”

“衣服半新不舊,沒有灰塵。”江準站起身,看向我,“秋娘肯定在這裏。”

可以說,秋娘離不開這宅子,而這間臥室,一看便知道是主臥室,很可能就是當年唐墨文的臥室。秋娘怨念如此深重,一定會選擇這間房間作為她的棲身之所。

主臥室……

**的鴛鴦喜被……

唐墨文……

我猛地抬起頭看向床頭那幅油畫:“江準。”

“嗯?”

“唐墨文身為一家之主,他的主臥室,尤其是新婚臥室,不應該放結婚照麽?再不濟,也該是一張喜字。”我看著那中世紀的油畫,眯起眼睛,“這幅油畫,怎麽說也不應該出現在這裏。”

江準上前,伸手碰了碰那油畫。

實心的。

他轉過頭,朝我搖了搖頭。

而就在那一刻,我忽然看見他頭頂的那幅油畫中的女人,詭異地勾起了唇角!

“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