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紅綾的比劃之下,良辰美景總算明白了她在說些什麽,兩人並不知道有烈火女其事,所以一起笑了起來,她們本來還想說“哪有人身上會生火的?就算有,也被他自己冒出來的火燒死了。”

照她們兩人的性格,說了這番話之後,還會有好一陣子好笑。

不過她們還沒有說什麽,紅綾已一瞪眼:“你敢笑神仙?身上會生火的,全是神仙——”

為了要證明她說的有理,她又補充了一句:“我本來也不知道什麽叫神仙,是十二天官告訴我的。靈猴是神仙養的,所以隻有神仙才能碰它們的頭。”

話又繞回來了,原來正是良辰美景的行勸,冒犯了靈猴,所以紅綾才生氣。

白素聽了紅綾的話之後,心中充滿了疑問,她也首先想到了烈火女,想到了烈火女和她父母在苗疆的生活,大有關連。她有許多問題要問,可是那樣的環境,並不適宜詳談,所以她隻是道:“良辰美景遠來是客,怎知那麽多,來,大家一起上機。”

紅綾若是稍鬃人情世故,在當時的情形下,當作什麽事也沒有發生過,大家嘻嘻哈哈笑著,擠上直升機去,自然也就沒有事了。

可是紅綾斜睜著良辰美景,神情憤然,竟大有不願意上機的神情。

良辰美景自然是懂得人情世故的,可是她們畢竟是少女,不是積年處世的老滑頭,她們也看出了情形尷尬,可是也想到,自己沒有道理要向兩隻老猴子道歉之理,所以她們隻是抿著嘴不出聲。

白素又說了一遍,良辰美景已經向直升機走了過去,可是紅綾仍然和兩頭銀猿摟作一團,一點也沒有上機的意思。良辰美景一回頭,看到了白素的臉色,心中不禁大吃了一驚。

其時正是天氣微明時分,在微亮的晨曦之中,白素麵色鐵青,心中分明憤怒之至,可是卻又發作不出——良辰美景自從第一次見白素以來,從來也未曾見過白素現露出這樣的神情。

她們知道,自己惹下的亂子不少,兩人全是一樣的心意,身形一閃,就來到了紅綾的身前——這就是她們兩人的可愛之處了,兩人來到了紅綾的身前,向兩頭銀猿一拱手:“對不起了,剛才摸了你們的頭,不知道你們的頭是摸不得的,什麽時候,等我們練成了全身會冒火的本領,再來摸你們吧。”

這樣一說,紅綾才算是咧著闊嘴,笑了一下。白素看出情形已有和緩的跡象,就強忍著心頭的怒意,重又催促各人上機。

須知道白素的天生的一副外柔內剛的性格,遇到了什麽她要做的事,百折不撓,絕不退縮,強硬頑固起來,一點轉彎的餘地也沒有。當年為了保護我,連自己的生命都可以不理,又曾為了我的靈魂通過頭發而離開,到了“天堂”,而在我的身體之旁,守候了六年之久。這種事,誰能做得到?由此也可見她性格剛毅的一麵。

良辰美景一見到紅綾時,說怎麽也不能把紅綾和白素兩人拉在一起,那隻是由於她們的外型不同。但她們母女兩人的內在性格,卻在奇妙的遺傳密碼的安排之下,可怕地相似——兩個這樣的人遇上了,別說一個是野人,就算在正常的環境之中長大,一旦出現了意見不同的情形,也會演變成水火不相容。

要是紅綾的性格像良辰美景,或是像溫寶裕,那自然什麽衝突都不會發生了。

白素心中的惱怒程度、我完全可以明白,而且惱怒若是能發泄,倒還罷了,偏偏她無法在紅綾豈有此理發作,那就更會形成她精神上的極度困擾——越是想處理,用的方法也就越是不當,以後無數的事,大半也是基於這一點而產生出來的。

卻說當下,一行人等,擠上了直升機,處在小空間中,就更加尷尬了,紅綾雖然野,但總還可以忍住了不動。那兩頭銀猿,如何能靜得下來?它們在機艙狹小的空間之中,爬來爬去。

良辰美景雖然也憋了一肚於氣,但究竟童心未混,兩人不約而同一起打量銀猿的頭頂部分。開始時,她們兩人的心思隻是:“老猿子的頭頂,手不能摸,用眼睛來看,總可以吧!”

她們的視線,盯著銀猿的天靈蓋處,銀猿爬到哪裏,就跟到哪裏。白素正在專心駕駛,自然防不到她們會有那樣淘氣的行動,連紅綾也沒有察覺。

那兩頭銀猿,十分乖覺,沒有多久,便已覺察了。它們先是也盯著良辰美景的頭頂看,不一會,就伸爪捂著了它們自己的頭頂。

又過了一會,它們更伸爪在頭頂上抓,現出十分不耐煩的神情。

而良辰美景也在這時候,看到了一個十分奇特的現象。銀猿全身是毛,頭頂上的毛也很長,銀光閃閃,很是好看。它們伸爪一抓,先是看到它們頭頂上的銀毛,長得相當稀疏,披拂之間,可以看到它們的頭皮。接著,兩人都看到,銀猿的頂門之上,有一圈完全沒有毛;而且頭皮上,有一圈很整齊的縫合痕跡,像是曾經進行過大型腦科手術一樣!

一發覺了這一點,兩人沒有出聲,卻更加盯著銀猿不肯放鬆,越看越像,那兩頭銀猿的天靈蓋,顯然曾被揭開過,而又縫合起來的,索性躲到了紅綾的身後。紅綾在這時,也知道發生什麽事了,重又向良辰美景怒目而視。

雙方總算沒有再在機艙內作進一步的衝突,不然,在狹小的空間之間,不知會造成什麽樣的後果。

那外星人杜令,在把這直升機留給我們使用時,隻怕以他外星人的智慧,斷然不能明白地球上的衝突,曾有那麽多種形式和種類。

從和良辰美景相遇起,她們告訴我的事,已經不算少,卻並沒有花費多少時間,由於她們說話的方式奇特,而且速度奇快之故。

不過我也聽出,說到現在,隻不過說了她們從機場到藍家峒途中的事,甚至還沒有到達藍家峒。而在到了藍家峒之後,必然還有許多事發生,不然,不會導致如今這樣的局麵。那隻怕還要花相當長的時間才能說得完,而我心急想知道她們發現了紅絞之後的事,和紅綾現在在什麽地方。

所以,當她們的敘述的敘述告一段落時,我就道:“且別說在藍家峒中發生的事,說你們在一起飛之後不久就發現了紅綾的事。”

良辰美景呆了一呆:“你對那兩頭猴子可能曾進行過腦部手術一事,不感興趣?”

我一揮手:“有興趣,但一來你們的觀察未必正確,二來,你們才從峭壁上下來,目的也是為了追尋紅綾的下落,是不是?”

良辰美景齊聲道:“我們根本不必追尋她,相信她就在附近,不知躲在什麽巧妙的地方看著我們。”

我聽她們這樣說,雖然不知道她們何所據而雲然,但也不免四麵張望了一下。林子之中,隱蔽之處極多,單是東一族,西一群,那種有著巨大葉子的植物附近就可以藏許多人。若是紅綾和那兩頭銀猿要躲起來,有的是地方。

良辰美景又道:“可以肯定她在附近。她若是願意出來,一定會出來。”她們這樣說了之後,停了一會,又道:“甚至,可以肯定她能聽到我們的談話。”

我聽得她們一再這樣說,沉不住氣,一提氣,就想出聲把紅綾喝出來。

可是我才有動作,良辰美景又一起向我作手勢,示意我不可出聲。

我不知她們在打什麽鬼主意,隻好忍住了不出聲。良辰美景歎了一聲:“其實,她一直在逗我們,我們擔心的倒是白姐姐,她為什麽一直沒有出現?”良辰美景和白素的感情十分好,一說到這裏,憂形於色,絕非做作。

我雖然也一樣焦慮,但仍要安慰她們:“相信對任何惡劣的環境,她都有能力應付,快告訴我你們發現紅綾時的情形。”

良辰美景再歎了一聲:“我們十萬火急,總算令直升機起飛,就一直向南飛,起飛不久,就看到了紅綾和兩隻老猴子在一個山頂上翻跟鬥。”

我不禁也歎了一聲。和猴子在山頂上翻跟鬥,自然比拿著筆寫字有趣多了。

良辰美景利用直升機上的望遠鏡看到了紅綾,紅綾自然也看到了直升機。

我相信,紅綾在才一看到直升機時,一定以為那是白素駕機來追。我不知道她內心深處對白綾的態度究竟如何,但是多少有點忌憚,那是人的天性。

所以,紅綾在才一看到直升機的時候,立時不再在山頂停留,而和那兩頭銀猿,以十分快捷的動作下山去。

良辰美景在直升機上,發現了紅綾,如何肯放過?自然駕機追了上去。她們兩人的駕機技術不佳,直升機搖擺不定,險象環生,簡直隨時可以跌下去。紅綾顯然不知道會有機毀人亡的危險,隻是揀險要處竄去,良辰美景輪流自機倉中探出頭來,向紅綾大叫。

大概紅綾聽不到她們的叫聲,但是她也很快弄清楚了機上隻有良辰美景兩個人,並無白素在內,這一來,自然無所忌憚,膽子也大了。

於是,紅絞就是開始逗著良辰美景,時隱時現,等兩入認為她再也不會出現時,卻又不知從什麽地方冒出來,一麵跑跳,二麵做鬼臉。

好幾次,直升機幾乎沒撞在懸崖峭壁之上——老實說,若不是那直升機是杜令(外星人)留下來的,性能之佳,天下無雙的話,早已無幸免於難之理了。

這一段過程時間相當長,良辰美景雖然知道我在等她們,一定等得心急萬分了,可是也實在忍不下這口氣來,竟追逐了一整夜。

等到她們陡然省悟,自己在直升機上,看來像是占了優勢,其實反倒是劣勢時,再也沒有法子能鬥得過在山林間亂竄的紅綾。

所以,當她們看到紅綾站在山頂的一幅平地上,又一次向她們挑戰時,她們就在山頂降落。

在她們降落之前,紅綾已帶著銀猿,沿陡直的峭壁而下,她們一停了直升機,也就沿峭壁前下——那就是我和藍絲發現她們時候的情景。

良辰美景說完了經過,我也感到,她們的判斷是對的——紅綾就在附近躲著,看著我們,聽我們講話。

有了這樣的判斷,自然也不忙去找紅綾——我們話不說完,她不會走。

而且我也明白她們不讓我出聲的道理,我一出聲呼喝,紅綾願意聽還好,不願意聽從我的說,她反倒會走遠,那就不好找了。

所以我道:“嗯,那說說你們到了藍家峒之後的情形。”

良辰美景在又開始敘述之前,也四麵留意了一下,由於察看不到什麽動靜,所以大有疑惑之色,反倒是我,給了她們一個眼色表示我相信紅綾就在近側,她們才安心。

良辰美景到了藍家峒,自然大受歡迎,全峒上下,對她們那種一模一樣的身形,閃電一樣的動作,都又是好奇,又覺得有趣。

而良辰美景對於十二天官那種生活在一起有情形,也歎為觀止。她們是天生的自然渾成,十二天官十二位一體的情形卻是後天養成的,自然更加難得。

十二天官是峒中的中心人物,既然和良辰美景互相欣賞,良辰美景自然更受歡迎。再加上苗人本就好客,藍家峒的苗人尤然。要不然,當年受了傷的老十二天官,有大批軍隊在追殺他們,走投無路之際,闖進藍家峒來,也不能蒙全峒收留掩護,得在峒中渡過晚年了)

(老十二天官在江湖上的事,以及他們如何被軍隊追殺的事,若是寫出來,更是驚心動魄之極,那是一個爭相殘殺,殘酷得近乎瘋狂的年代。)

(關於和老十二天官有關的殺戮情況,直到半個世紀之後,才有一些資料披露。)

(在一篇描述當時軍隊最高指揮的文章中,有如下的透露——軍隊總指揮在行事的過程中,下令屠殺。結果他向最高當局報告中有這樣的句子:“可殺可不殺的有四萬人,都殺了。”)

(最高當局的批示是:“殺得好。”)

(“可殺可不殺”的都有“四萬人”,該殺的有多少?在那一帶的千山萬巒之中,不知躺下多少強悍勇敢的男女,他們的血,也滲進了那片土地之中。像老十二天官那樣強悍的可殺人物,能在那麽惡劣的環境之中,殺出一條血路來,其經過之驚天動地,可想而知。)

(忽然有了這幾段加插,是由於才看到了那篇文章的緣故。)

良辰美景大受歡迎,紅綾卻沒有什麽特別的反應,她隻是和許多猿猴,自顧自地玩耍——她處世的態度,純粹是一種生物本能,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她自己有她自己快樂的標準,不會自尋煩惱,也不會妨忌良辰美景得到峒中的熱烈歡迎——妨忌是煩惱的根源之一。

白素總和紅綾保持著適當的距離——讓紅綾留在她的視線範圍之內,可是又不太接近。良辰美景看出了白素的苦惱,也常在白素的身邊出現。

她們向白素說了她們看到銀猿的頭部,像是經過腦科大手術,整個天靈蓋都像是曾被揭開過。

白素聽了之後,大是訝異,因為她並沒有注意到這一點。腦科手術,尤其是替猿猴進行腦科手術,這不免有點匪夷所思。

那自然不是身在苗疆中的人類所能做得到的事,老十二天官雖然武功絕頂,也沒有替猿猴施腦科手術的能耐。所以,白素的思想方法和我一樣,自然而然就想到了外星人。

那時,白素想到了外星人,也不是全無根據的。她可以肯定,當年,她的父母都曾在苗疆見到過外星人和外星人的宇宙飛船——又圓扁,銀光閃閃的一艘飛船。

她也可以肯定,那艘飛船和飛船中的外星人,和她母親的關係,不是偶然見一次,而是經過了一段相當長時間的相處。

她曾到過一個山頂,那裏有巨石堆成的屋子,有紅綾曾在那裏住過的證據,有大群靈猴,至今仍然聚居在那裏。

白素甚至肯定,她母親最後突然在苗疆消失,連尚在幼年的紅綾都置之不顧,一定也和外星人有關。

那麽,想到外星人就十分自然了——若是銀猿曾接受過大型腦科手術,那麽施術者自然非那批外星人莫屬了。

白素也知道,這批外星人和杜另,以及在沙漠留下的一批白衣女人,又在苗疆山頭上建立了基地的那一批外星人不同。

至少有兩幫外星人(或者更多),選擇了苗疆一帶,作為他們的活動範圍。

(各位別以為衛斯理故事中出現外星人的次數大多。關於“探險”“繼續探險”和這個故事以及以後的故事之中還會出現的外星人,最近又出現過。)

(這個故事發生在若幹日子之前,在我整理經過記述時,一九九一年五月二十一日,香港《明報》有如下報導:

四川上空發現不明飛行物體

中通社成都二十日電:本月十六日晚,西南航空公司一架大型客機在四川敘永上空發現不明飛行物。

據《成都晚報》報導:五月十七日二十二點鍾左右,西南航空公司一架大型客機波音七O章:型二四0八號飛機在飛廈門至成都途中,路經敘永上空時,機組發現右前上方有一直徑月三十米的銀白色大圖(盤)環。這個龐然大物離飛機越近,體積卻越來越小,尤如一個亮晶晶的大麵盆。當時空中有零星閃電,為了飛行安全,機組一麵注意避讓此物,一麵采取果斷措施下降高度,開閉航行燈,大約四分鍾後,不明飛行物鑽人右前上方雲層,與此同時,飛行在二四0八號飛機前麵的一架一五四客機也發現了這個怪物。)

(第一,請留意幾點:“中通社”是“中國通訊社”的簡稱,總社在北京,是全國性的通訊社。)

(第二,四川敘永縣在四川南部,長江的支流永寧河上遊,鄰接雲南、貴州兩省,正是自“探險”之後一連串故事的地理背景所在,而一再提及的“苗疆”,也就在雲南、貴州境內。)

(第三,該不明飛行物體的形狀是:“直徑約三十米的銀色大圓盤”,請參閱“繼續探險”中對那宇宙飛船形狀的形容,可知兩者是同一型的宇宙飛船。)

(發現不明飛行物體的航機是在成都至廈門的航途之中,不明飛行物體當是從苗疆來,或到苗疆去,經過敘永上空才被發現的。)

(最後,發現不明飛行物體報告的有兩架航機,證明不是錯覺。)

(那就是這一批外星人——曾和白素一家,上下三代有過密切接觸的外星人的飛船,應該沒有疑問了。)

支持白素有外星人想法的,還有紅綾所說“會全身生火的人”,那種人和銀猿的關係十分密切——是不是那種外星人身上會發光(或者竟是真的發火)呢?

白素的心中,充滿了疑問。

當晚,藍家峒為了歡迎良辰美景,全峒又適逢跳月,所以狂歡達旦。

紅綾和眾猿猴,也夾在人群中,玩得瘋瘋癲癲,可是都沒有和很辰美景多接近。白素在午夜之後,看到紅綾在一個火堆之旁,坐了下來,火光映著她的臉,在火苗閃動時,令得額上累小的汗珠,看起來更晶瑩。

白素走過去,用毛巾替紅綾抹著汗,紅綾在那一刹間,表現得很柔順。

白素想了一想,才問:“你說會冒火的人,那是什麽意思?我不明白。”

紅綾連想也不想,就道:“就是人會冒火,像這個火堆中的木頭會著火一樣。”

白素又道:“是冒一會兒,還是冒很久?”

紅綾瞪大了眼,卻答不上來。白素又問:“那人冒了火之後,是死了,還是活著?那人是否隨時都會冒火出來??

白素的思想方法何等細密,和紅綾截然不同,她從“人會生火”這一個奇異的現象上,分析出許多現象來。

可是紅綾全然沒有想到過這些,她皺起了眉,大聲道:“會有火就是會有火,我哪知道那麽多?”

白素已經有點生氣,但還是耐著性子,道:“當然有不同。人身上一冒火,就會被燒死,但也有忽然冒了一下火,又可以不死的——”

白素就把棵棵入奉為精神領袖的烈火女的事,和烈火女三年一度新舊交替的事,說給紅綾聽,紅綾對這一類稀奇古怪的事十分有興趣,聽得津津有味,聽完之後,她發表意見:“做烈火女,太可憐了。”

白素於是再問:“你說的會冒火的人,是什麽樣的人。”

紅絞直跳了起來,落地之後才大聲道:“我見過!”

白素追問:“好,在哪裏?什麽時候?”

看紅綾的神情,真的努力想回答白素的這個問題,她臉脹得通紅,可是她答不上來。

當時,要是我在場,一定早已製止白素問下去了。可惜我不在。

而良辰美景大約在十分鍾前也來到了火堆邊,聽白素講烈火女的故事。這時,見紅綾想得痛苦,她們便道:“紅綾想不起來了,讓她慢慢想。”

紅綾大叫:“慢慢想,也想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