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蟲玉

我倒吸一口涼氣,居然跟老夏說得一樣!

我問:“你以前見過我這種情況?什麽叫活死人?”

中山裝男人沒有說話,重新坐到沙發上,自顧自閉上眼仰著頭冥想起來。

過了一會中山裝男人說:“小樊,你去把蟲玉拿出來。”

年青人應聲從隔壁房間裏拿出一個雕刻精細的木盒,木盒裏麵裝著一小塊黃玉,泛著淡淡的青光,青玉中間有一小塊黑斑,似乎蠢蠢欲動。

年青人把蟲玉遞給我說:“好好收著,這東西可以暫時克製你身體裏的屍草。”

我拿到手裏看了看,那一小塊黑斑居然是一條黑色的蠕蟲,在燈光的映照下,毛茸茸密足都清晰可見。

中山裝男人說:“你倆走吧,希望你可以成為下一個他。”

我皺眉說:“我不懂。”

中山裝男人說:“你不需要懂,好好活著就行。”

眼下的狀況是我莫名其妙被歹徒入室搶劫,事後歹徒又莫名其妙給我一塊稀有的蟲玉,我有點發懵,分不清是福是禍。

致遠拉著我出了門,年青人跟了出來,我問:“看你們也不像缺錢的主,為什麽打我的主意?”

年青人說:“你知道那瓶帝**我們找了多長時間?為了它我折了好幾個兄弟,昨晚我要是早去一會,就沒你們什麽事了。”

我恍然大悟,怪不得老覺得被人跟蹤,原來是截了他們的胡。

年青人說:“如果你什麽時候感覺身體扛不住了可以來找我,我叫樊意。”

致遠說:“小哥,你不送我們回去嗎?”

“出門自己叫車。”樊意說。

我倆沿著公裏走了一個多小時都沒看到有出租車!媽的這麽偏的地兒怎麽會有出租車!我倆一邊走一邊罵,終於在一個小鎮裏碰上了一輛拉貨的車,把我倆捎到了市裏。

進了市區後天已經蒙蒙亮了,我倆誰都沒有乏意,直奔老夏的古鋒齋,老夏的鋪子還沒開張,給他打電話的時候還在睡覺,電話裏斷斷續續跟我說:“一大早抽什麽風?”

半小時後老夏開著輛a8到了鋪子門口,致遠有些不淡定了,問他:“這車也是你的?”

老夏點點頭。

致遠說:“奸商!絕對的奸商!”

老夏說:“別天真了你,幹這行的不奸褲衩都能賠進去。”

然後又問我:“這麽早叫我過來什麽事?”

我說:“昨晚我倆讓人劫了。”

“你倆?劫什麽東西了?”老夏問。

我把昨晚的事說給老夏,老夏神色恍惚說:“你倆怎麽會被他們盯上了。”

“你知道那些是什麽人?”致遠問。

老夏說:“玩古董的很少有人不知道唐家的,他是這裏的地頭蛇,霸道卻不張揚,藏得很深,黑白兩道都有關係,在古玩屆都有幾分名氣。”

我說:“那這次算咱們倒黴了,那兩件玩意兒他們早看上了,這回算是物歸原主了。”

致遠吐了口唾沫說:“歸個幾把原主,你認栽我可不認,抬頭不見低頭見,那群孫子千萬別栽到我手裏。”

老夏說:“小喬說得對,跟這種人別太認真,能躲著咱就不硬碰。”

我把蟲玉讓老夏看了看,老夏眼都直了,咂著嘴說:“這可是塊上好的含玉,材質是上好的和田玉,尤其裏麵惟妙惟肖的蟲形礦質,把這塊玉的價值提升百倍。”

“什麽是含玉?”我問。

老夏說:“死人嘴裏含的玉。”

“真的假的?”

老夏說:“錯不了,這玉有年頭了,但是隻沁了色,幾乎沒有包漿,不是把玩出來的,隻能是從嘴裏含出來的。”

我讓老夏說的身上絲絲發涼,但我更關心的是這塊玉的價值。

老夏說:“這麽說吧,如果單是純玉,裏麵沒有蟲形礦質,可以換一個古鋒齋。”

我跟致遠對視一眼,從各自的眼神中都看到了‘不可思議’四個字。如果老夏的眼光靠譜的話,我不得不重新考慮帝**的價值,唐家對於這樣的寶玉都可以毫不在意的撇給我,而對於帝**則使盡手段,想必後者的價值應該在蟲玉之上。

老夏問:“小喬,想不想出手?我可以給你聯係買家。”

我搖頭:“這可是救命的稻草,多少錢都不賣。”對於昨晚唐家的話,我現在的態度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老夏說:“不想賣就算了,唐家給你的東西最好還是留著,他們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收回去。”

致遠說:“昨晚聽唐家的意思,他們對喬宇身上的病好像挺懂,咱們看看能不能從他們那作為突破口,把喬宇的病治了。”

老夏說:“可以作為一條路,但是希望不大,唐家沒有什麽好人,沒有好處不會大發慈悲的。我看咱們還是把精力放到那本古書上,俗話說得好,求人不如求己。今天咱們兵分兩路,我去找書,你倆幫我搬家。”

“搬什麽家?”

老夏說:“步行街上的分店裝修好了,我打算把古鋒齋的貨都搬過去,這邊經營點新貨,你倆正好給我在那頭看店。”

“你動作可真快。”我說。

老夏說:“被逼的,在滾滾的時代洪流中,誰動作慢誰就沒機會翻身。”

“奸商,絕對的奸商!”我說。

老夏說:“行了,別扯淡了,我帶你們去吃點早點,搬家公司我都聯係好了,今天活不少。”

搬家,看貨,點貨,從早到晚,我跟致遠整整忙了一天,老夏一麵沒露,對我倆可真放心。經過一天的折騰,古鋒齋的貨搬得差不多了,我倆對照賬本點貨的時候,對每件古玩的價格來曆心裏都有了數,再看看老夏標的賣價,心裏還是那兩個字,奸商!不過想想自己未來一段時間也將成為一個‘奸商’,心裏也就忍了。

晚上九點多的時候,老夏風塵仆仆的趕了回來,我仨人找了個羊肉館,邊吃邊聊起來。

老夏說:“這一天沒白跑。”

我問:“找著了?”

老夏說:“有線索了,上回那個外地人沒找到,但是打聽到一個消息,這周日天裕古玩市場會舉辦一個大型的拍賣會,那本古書就是其中一件拍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