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蘇黎

當我再次睜開眼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張**,身子動彈不得,我不知道自己是死了還是活著,想叫人,可是張張嘴,發不出聲音。

這時門開了,我看到致遠跟老夏臉上喜出望外的表情,老夏說:“我就知道你小子命大!”

我回想起自己被車撞飛出去的情景,就像一場夢,後來的事就沒有了印象。

致遠說:“剛才醫生還說你這種情況,沒死就是奇跡了,沒想到這麽快就醒了。”

我張張嘴,還是說不出話。老夏把醫生叫了過來,醫生給我做了個全身檢查,然後把老夏跟致遠叫了出去,這種情景我見過,肯定不是什麽好消息。

十分鍾後,致遠一個人回來了,臉上的表情有些凝重,果然沒猜錯。

致遠說:“好好養病,醫生說你已經過危險期了。”

“別騙我。”我居然發出了聲,聲音若得像是蚊鳴。

“宇哥,醫生說你除了撞傷之外,血液裏還有高濃度的毒素,沒得救了。”致遠低聲說。

我聽完大腦一陣暈眩,於是慢慢閉上眼,腦中不斷浮現出過往的是是非非和爹娘質樸的笑臉,沒想到這一天提前來了。

我睜開眼說:“致遠,以後有時間的話多幫我看看我爹媽。”

“你放心。”致遠的聲音有些哽。

我問:“老夏去哪了?”

致遠說:“沒說,開車走了。”

“我想休息一下。”我說。

致遠說:“我就在門外邊待著。”說完開門出去。

我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死,也沒想過如果自己死了這個世界會有什麽不一樣,現在終於可以好好想想這些事情了。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病房的房門再次打開,我看到致遠,老夏還有那個姓蘇的女人一起走了進來。

“我叫蘇黎,謝謝你救了我。”

“你走吧,我想跟我兄弟說幾句話。”說實話,我現在很後悔當時的衝動,我跟她素不相識,幹嘛挺身而出。

蘇黎說:“這次我想救你。”

老夏說:“你還記得那個帝**嗎?我專程找人化驗了一下,裏麵全都是補益的東西,對人體沒害,如果真如傳言所說可以起死回生,那你就有救了。”

“那東西八百萬一顆,我賤命一條,不值。”我說。

老夏說:“小喬,別這麽說,蘇黎姑娘已經答應了拿帝**救你的命,現在主要看你願不願意試一下。”

“我沒意見,大不了提前幾天報到。”我說,此時我心裏已經死水一潭,不報太大希望。

致遠看出了我的心思,說:“宇哥你放心吃,你交代給兄弟的事我牢記在心。”

我想笑但笑不出來,說:“好兄弟。”

蘇黎把帝**拿出來,端來一杯白水,準備往我嘴裏放,我說:“八百萬一顆,你不心疼嗎?”

蘇黎沒說話,輕輕把我嘴掰開,把帝**放進去,接著給我灌了點水。我嚼都懶得嚼,直接咽了下去。

老夏說:“你先休息會,身體有什麽反應立馬喊我們。”

我說:“我感覺自己就像做**實驗。”

老夏說:“哪怕有一點希望我們也要試。”

他們三個出了病房,我感覺身體很累,眼皮沉得撐不起來,不知道什麽時候閉上眼睡了過去。

我再次醒來時是被胸口火燒般的灼熱燒醒,我感覺嗓子幹得直冒煙,胸口裏的血就像是沸騰了一樣,燒的我恨不得跳進冰水裏。

“致遠,夏哥!”我喊了一聲。

房門應聲而開,老夏快走到我床前問我:“怎麽樣?感覺怎麽樣?”

“熱,胸口燒的厲害,我要喝水。”我說。

老夏臉上露出驚喜之色說:“剛才我翻了一下《暗症雜診》,裏麵關於你這種病症的治法,需要以毒攻毒,隻有這兩種毒素達到一種臨界點,相互抵消後才可治療你身體的屍草毒素。現在應該是帝**跟屍草起反應了,這時候千萬不能喝水,扛過去就能活下來。”

“我怕沒等毒解了我就扛不住了。”我說

致遠說:“反正命是你自己的,抗不抗得住你自己掂量。”

蘇黎說:“男子漢大丈夫連這點毅力都沒有。”

我說:“你們陪我說會話,我轉移轉移注意力。”

就這樣我們有一句沒一句的聊了整整一個晚上,第二天天剛蒙蒙亮,我胸口的灼燒感已經完全消退了,我試著動動身體,竟然坐了起來。

蘇黎前半夜就先走了,老夏跟致遠本來困得眼皮直打架,突然看到我坐起來,兩人眼都直了,致遠有些不可思議說:“宇哥,你都能坐起來了?”

老夏說:“小喬,你先別亂動,我去叫醫生。”

沒多會老夏就把值班的大夫的請了過來,拿著聽診器在我身上一陣比量,然後又把老夏跟致遠叫了出去,我心想這都什麽毛病,有什麽不能讓我聽的。

醫生跟老夏還有致遠剛出門,我也下了床,走了幾步感覺身上不痛不癢,根本不像讓車撞過,我走到門口把耳朵貼到門上,聽到醫生說:“這小夥子絕對是醫學界的奇跡,昨天基本已經確診可以準備後事了,沒想到一夜之間身體的各項體征居然都恢複正常了,這絕對是醫學界的新聞,待會我給他驗一下血,看看血液裏的毒素含量。”

老夏跟致遠開門的時候,我還在門口站著,他倆都傻了,說:“你能不能低調點,這哪像是讓車撞過的樣子,臉色比我倆還滋潤。”

我說:“肯定是帝**起作用了。”

老夏說:“先驗驗血再說。”

血驗的很快,醫生拉著我的手說:“血液裏一點毒素都沒了,很健康,小夥子,我們醫院決定對你的體質做一次專項研究,如果成功的話絕對是醫學界顛覆性的新聞。”

我問:“我這種狀態什麽時候可以出院?”

醫生說:“按照醫學常識,你現在就可以出院,但按照正常人的思維,你最好還是留院觀察一下。”

下午我就讓老夏給我辦了出院手續,醫生的話讓我心裏發毛,真怕他把我當成怪物逮起來關進籠子進行特殊研究。

回去的路上老夏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你小子日後肯定大富大貴。”

我說:“先不說日後,今晚上就得找個地兒好好喝一頓,憋死了我要。”

致遠說:“你心可真大,過了這段危險期再說吧。”

我說:“經曆了這回事,我對生命有了新的認識,你知道昨天我知道自己活不成的時候再想什麽嗎?我一直在想杜甫老先生那句‘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致遠撇撇嘴說:“那他媽李白的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