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赤炎

老夏從口袋裏掏出一枚彈夾,放到我跟致遠眼前,輕聲說:“這玩意兒可不簡單,沒猜錯的話,是日本人的東西。”

我跟致遠睜大了眼,問老夏怎麽回事,老夏點上一根煙,深吸了一口說:“這事說起來就是小孩沒娘說來話長了,據說小日本剛打進東北的時候,有一隊小鬼子,神出鬼沒,槍子就像長眼一樣,槍槍命中抗聯官兵的要害,不管藏得多隱蔽,隻要一露頭,必死無疑。沒人說得清當時那一小隊鬼子的名號,隻看到他們身穿黑衣,帶著骷髏麵具,衣服胸前繡著一個紅色的太陽。抗戰勝利後,才從俘獲的鬼子嘴裏審訊出來,那個小隊是鬼子中的一個秘密分支,代號赤炎,誰都不知道他們的真實麵目和身份。”

我問老夏:“你的意思是這彈夾跟日本人的秘密組織有關係?”

老夏說:“因為我對那段曆史比較感興趣,專門研究過赤炎的資料,曆史上確實存在,但沒有傳說中那麽邪乎,這枚彈夾就是他們專用的彈夾!”

致遠接過彈夾仔細看看了說:“也沒見有什麽兩樣。”

老夏說:“那是沒打在你身上!這東西一旦進了肉裏就會釋放一種抑製凝血蛋白的物質,如果不及時處理傷口,很快就是失血過多身亡。”

我感覺腦袋有點大,老夏說的赤炎組織跟現在的狀況似乎差著十萬八千裏,他們怎麽會跟文葭出現在一起?

老夏幽幽說:“如果赤炎真的參與進這件事,咱們可真得小心點了。”

致遠有些不屑,說道:“看把你嚇得,六十年前小鬼子再牛x不也乖乖滾回家了嗎?現在都步入了二十一世紀,再來十個幾把赤炎也不懼他!”

老夏說:“話是這麽說,但咱們還是小心點好!”

我點點頭。

老夏繼續說:“這地方不能待了,文葭那娘們肯定不會善罷甘休,走,直奔長白山!”

我看了看老夏的胳膊,老夏說:“沒有大礙,皮毛傷。”

我們從超市補充了一批糧食,致遠開車,直奔東北。

出北戴河的時候,一輛白色的x7隔著一條馬路跟我們迎麵駛過,我下意識看了一眼車牌,居然是滄市的牌子,擋風玻璃裏麵的人影很模糊,看不清,但在滄市的時候,唐小倩開過一輛一模一樣的車,這絕不是巧合,唐家的人真的追過來了!

x7從我們旁邊開過去,沒有減速的跡象,說明他們沒發現我們,我跟致遠還有老夏說了一聲,致遠直接把油門踩到底,撿了條便道,躲瘟神似的開溜。

老夏說:“肯定是文葭把咱們賣了!想借唐家的手報複,咱們走下道,不上高速,繞開沈陽,從錦州直奔通遼,再繞到長白山。”

致遠插嘴說:“我還想著去沈陽見見網友。”

老夏不屑說:“見啥見,網友最靠不住,最後還得落個跟小喬一樣被玩弄的下場!”

我一陣臉紅,說:“跟我有毛關係!扯這些鹹淡還不如想想怎麽甩掉文葭和唐家的人。”

老夏說:“早想好了,我錦州有哥們,到了那咱們換輛車,這輛a8不能再開了。”

經過三個多小時的車程,我們進了錦州市,在老夏的指揮下,致遠把車開進一間二環邊上的修車店,店主是個三十出頭的大漢,見了老夏臉都樂開了花,好一頓招呼。

“老孟,車準備好了沒?”老夏問。

“後院停著,隨時都能用。”大漢答說。

老夏說:“這次的事人命關天,不能在這多待了,下次來錦州,咱哥倆一定好好聚聚!”

老孟點點頭問:“其他的事用不用兄弟搭把手?”

老夏說:“這次你也幫不了我了。”

老孟說:“有用著的地方就說話。”

老夏點頭。

老孟把我們帶到後院,隻有一輛舊夏利停在牆根下。

老夏說:“就這車,越低調越好。”

我們不敢耽擱,跟老孟道了別,離開修車店,致遠去買了點速食,我們仨邊走邊吃,一刻不停的奔向吉林。

剛離開錦州不到一個小時,老夏就接到一個電話,老夏沒怎麽說話,一直是對方在說,老夏掛了電話,臉色有些難看。

“怎麽了夏哥?”我問。

老夏說:“老孟打的,咱們剛走不久就有人找上了他,打聽咱們的,唐家的人還真是銀魂不散。”

致遠說:“真他媽狗皮膏藥,你倆坐穩了,我要提速了。”

這車上沒有導航,致遠說來過吉林兩次,路不生,另外老夏這地也熟,我挺放心,酒足飯飽後就靠著後座眯了一會。

等我醒的時候發現外頭天都黑了,我看了看表,不到下午五點,又看了看窗外,夏利兩邊都是密布的鬆樹和說不上名的大樹,遮天蔽日,不見太陽,邊上的老夏也眯著。

我皺了皺眉,問正在開車的致遠:“怎麽鑽進林子裏了?”

致遠沒吭聲。

我拍了拍致遠的肩膀,他一個激靈,急打方向盤,車頭撞到了一顆樹上,老夏沒防備,腦袋撞到副駕駛後座上,嗷的一聲。

車穩住後,致遠扭頭朝我倆說:“我草,不留神睡著了!你倆都沒事吧?”

幸虧車速不算快,我跟老夏都是嚇一跳,身上沒大礙。

我們下車檢查了一下碰撞的部位,整個機艙蓋都癟了,撞的不輕。致遠點了點火,發動機隻是抖了抖,根本沒有著車的意思,應該是報廢了。

老夏吐了口唾沫說:“這下完蛋草了,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

致遠說:“這條道我走過一回,再往前百十裏地穿過林子就到通化了,到了通化再找輛車。”

“天馬上就黑,估計這個點也蹭不著過路車了。”老夏說。

致遠說:“今天晚上隻能在車上湊合一宿了。”

致遠說這條路是伐木運木頭的簡易公路,本來車就不多,明天也得碰運氣。

林子裏黑很快,溫度也降了下來,我們仨簡單吃了點東西就躲進了車裏,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

本來我們打算輪流休息,留兩個人守夜,畢竟深山老林的,不懼女鬼怕野獸啊。可過了十二點,我們就都撐不住了,都睡了過去。

我覺得剛睡下,眼前就覺一道亮光晃過,我猛地睜開眼,不是幻覺,那道亮光正時不時的穿過車窗照進來。

“篤篤篤”

我剛想叫醒老夏跟致遠,就聽見一陣敲車聲,致遠一個激靈做起來,問:“怎麽了?!”

“外頭有人。”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