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圈套

我們進了屋,借著燈光看清屋裏加上我們三個一共六個人,其餘三個人都穿著磨墨綠色的大衣,臉上表情跟外頭的天氣一樣冷。

“要不咱先去救人?”老夏催促道。

其實進屋的時候我們就後悔了,在外頭有啥情況還能跑,如今請君入甕了,萬一這幾個真不是啥好人,想跑都難。

“這事就交給我們了,你們先進屋歇著。”說話的是他們三個中歲數最大的,兩個眼像鷹一樣向裏凹進去,說完他用手指了指東屋。

剛才我們偷摸往裏看的屋子是西屋,也就是我們隔壁的屋子,三間屋子門用厚厚的棉門簾遮住,看不清裏麵的情況。

老夏撩開東屋的門簾,拿手機往裏照了照,空的,接著朝我跟致遠招招手說:“那咱們先進屋歇會。”

我們仨進到屋開了燈,他們並沒有跟進來,老夏指了指窗戶小聲說:“待會跑得時候利索點!”

我馬上懂了老夏的意思,東屋的窗口很大,虛掩著,足夠我們脫身。

老夏跳上土炕,輕輕打開窗戶,朝我們招手,輕聲說:“我先下去,你們輕點聲跟上!”我倆點頭。

窗台不高,老夏輕輕滑了下去,隻是劃出一點輕微的聲響,沒有驚動外麵的人。我跟在老夏後麵,背著身子準備探腳下去,卻突然被下麵的老夏抓住腳踝,我心裏納悶,扭頭看了一眼,心裏頓時涼了,接著屋裏的燈光,一臉大胡子的守林員正拿著雙管獵槍頂在老夏腦門上。

我們重新被逼回到東屋裏,大胡子守林員瞪著眼斥責道:“連個人都看不住!他們仨萬一跑了咱就全完犢子了!”其餘三個人也不答話,隻直勾勾盯著我們,看意思恨不得吃了我們。

老夏臉色有些發青,幹咳了一聲問:“幾個兄弟是養肉蜂的?”

大胡子冷笑一聲說:“算你有見識。”

老夏臉色變得更難看,說:“兄弟你要多少錢隻管開口,大了不敢說,百八十萬不成問題。”

大胡子揚揚嘴角說:“還他媽是個有錢的主,老子這輩子最恨有錢人!”說著就要過來抓老夏。

“哥,屋裏就剩一個鉤子了,先把這個年輕的掛裏麵,吃的快點。”一人跟大胡子說道。

大胡子點點頭,衝我們說道:“你們知道肉蜂啥味嗎?說實話我一次沒吃過,這玩意兒跟白粉一樣,吃了上癮。”

說話的功夫我已讓人用黑布蒙上雙眼,眼前黢黑一片,心裏也一樣,雖然不懂他們說的什麽,但準是什麽要命的事。

我想反抗,但是被死死摁著動彈不得,就在往西屋走得的時候,忽然聽見後麵一陣響動,接著致遠一聲悶哼,應該是受了重擊。

“你小子再他媽動一下,就先廢了你!”一人喝道。

“衝我來!放了我兄弟!”致遠吼道。

“別著急,下一個就是你。”大胡子說道。

我被人從背後推了一把,進了西屋。進屋後首當其衝是一股帶著油膩的甜味,混合著血腥味,我聞著一陣反胃。

我感覺胳膊上一陣刺痛,像是被蜂蟄了一下,隨後才意識到他們在給我打針,我極力反抗,但鉗製我的力量更大,我稍一扭動,立馬被製服,接著我胳膊都發麻,慢慢又蔓延到整個身體,就像喝了一斤白酒,意識模糊,身體軟成一灘爛泥。

在我殘存的意識裏,我感覺他們在脫我衣服,然後往我身上澆油一樣的**,然後被捆上繩子,高高吊了起來,我有些心灰意冷,沒成想出師未捷身先死,我試著睜開眼,但上下眼皮像是塗了膠,根本睜不開。

“小喬你怎麽樣了?!”老夏忽然喊了一聲,緊接著又是一聲悶哼。

“叫,待會讓你叫個痛快!”一人說到。

我張張嘴,居然一點聲音都發布出來。

過來幾秒鍾,我感覺肩膀上有些癢,不自主聳了聳肩,不料瘙癢變成刺痛,因為剛才打了麻藥,刺痛感轉瞬即逝,這次真的是蜂蟄了。

經過蜂蟄後,我腦袋稍微清醒了些,也終於意識到養肉蜂大概是怎麽回事,說白了就是用人肉養蜂,這麽下去,我肯定要被活活蟄死。

我努力將眼終於睜開一條縫,在昏黃的燈光下,我看見不計其數的黑蜂圍著我轉,體型比正常的蜜蜂大了兩三倍,身體黑亮,腹部長滿黃色的絨毛,蜂刺一根根**在外,像一把把利劍,充耳的全是‘嗡嗡嗡嗡’的聲音。我腦袋發麻,從頭涼到腳,身體顫顫發抖,心想這次肯定是十死無生了。

我低下頭,看到身上被塗了一層類似的蜂蜜的東西,正是這些東西把黑蜂都吸引了過來,不住的往我身上聚集,這屋裏除了我之外,還有兩個跟我一樣的人被掛在房梁上,身體幹癟的就剩下了皮包骨,早就死了。

但讓我不解的是第一隻黑蜂蟄完以後並沒感覺到其它地方有異樣,不知道是麻藥完全起來作用,我感覺不到疼,還是那些黑蜂現在還不餓,我想前者的可能性更大。

這時屋外突然爆出一陣巨響,比之前更為響亮,像是撞門的聲音。

“你是幹啥的?”一人喝道,聲音有些虛,中氣不足。

我腦袋有些暈,但能感覺出又有別人進來了,而且來者不善。

沉默幾秒過後,忽然爆出一陣打鬥聲,伴隨著幾聲悶哼過後,重歸寂靜。

“兄弟,身手不錯致遠!快去救人!”是老夏的聲音。

“別”我想阻止他們,但發現自己虛的連嘴都張不開。

致遠率先進來,老夏緊隨其後。

“我草!這麽多蜂!”

肉蜂被致遠跟老夏驚到,紛紛掉頭朝他倆衝過去,致遠被老夏拉出去,致遠問了句:“怎麽辦?”

“點火!這玩意兒怕火!”老夏說。

很快兩人重新衝進西屋,手裏揮舞著兩件燒著的棉襖,肉蜂果然怕火,‘嗡嗡’得四處亂撞,致遠抄起一個罐頭瓶子,把玻璃砸碎,肉蜂終於找到出口,一窩蜂衝了出去。

我被扒的一絲不掛在房梁上掛臘腸,冷風從窗戶上的洞口灌進來,吹得我瑟瑟發抖,牙關緊咬,不過腦袋一下子清醒不少,至少眼睛能全部睜開了。

老夏跟致遠把我從房梁上救下來,又用毛巾把身上的粘液胡亂擦了擦,趕緊給我披上一件外套。

老夏的眼時不時瞟向那兩具幹屍,心有餘悸說:“再晚一點,你們仨你能鬥地主了。”接著又罵了一聲:“這幫畜生,心真他媽黑!”

我幹笑一聲,忽然想起剛才的打鬥聲,轉向老夏問道:“剛才是不是來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