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蠕蟲

我們三個幾乎同時轉身,一齊拿手電筒照向屍體,那具詭異的死屍仍是保持著剛才的姿勢,沒有異樣,我們以為產生幻覺,忽然屍體的喉結上下撥動了一下,像是做了個吞咽的動作,我愣了一下,心道這家夥果然還活著,但接下來的一幕立馬給我天真的想法狠狠扇了一個耳光。

地上的屍體做完‘吞咽’的動作後,一條的巨大蠕蟲忽然慢慢從他嘴裏爬出來,乳白色,有拇指粗,眼睛已經退化成兩個芝麻大的黑點,腹部一排密密麻麻數不清的絨足看的我頭皮發麻。

我們三個往後退了幾步,有些麵麵相覷,不知道該怎麽應對。第一條蠕蟲從屍體嘴裏爬出後,緊接著又有兩條從屍體空洞的眼眶裏往外爬,場麵十分駭然。

“夏哥,知道這是啥玩意兒不?”致遠問,語氣有些抖。

老夏搖搖頭說:“沒見過,這地兒太邪門,不宜久留。”說完就轉身往回走。

我看的幹嘔不止,早就想走,轉身後眼前的一幕讓我頭皮一下子炸了起來,不知道什麽時候我們身後已經秘密麻麻爬滿了一地的白色的蠕蟲!這些蟲子一個挨著一個,不住的扭動著肥碩的身子,像是一鍋開了鍋的粥!

老夏的冷汗也下來了,往左右兩側又照了照,同樣也是爬滿了這玩意兒,幾乎把我們包圍起來,隻剩下屍體那個方向還有一點缺口。

我從未見過如此情形,身體緊張的有些發抖,致遠還算鎮定,兩眼死死盯住周圍的蠕蟲,提防它們偷襲。因為沒見過這種生物,不知道它們會有什麽危險性。我拿手電掃了一圈,發現在我們三個麵的一條個頭稍大的蠕蟲忽然弓起身體,然後慢慢把頭往回縮,疑惑間,這條弓身的大蠕蟲突然彈了起來,就像彈簧一樣,直朝我們飛過來!

致遠反應最快,朝起挎包給拍到了地上,摔出一灘乳白色的濃汁,惡心至極。驚魂還未定,離我們最近的幾十個蠕蟲也像剛才那個大蠕蟲一樣弓起身體,我忽然肩膀一緊,發現被老夏狠狠拉了一把,緊接著被拖著往屍體的方向跑去。

“快跑!”拉著我邊跑邊喊。我剛跑了幾步就感覺背後像下雨一樣劈裏啪啦撞過來很多蠕蟲,我也無暇顧及,隻顧往前跑。

我腿有些發軟,但跑了幾步跨過屍體之後,我就像打了激素一樣,幾個箭步跑到前頭,反拖著老夏跑,可能是我受了屍體的刺激,實在不想讓這些惡心的東西鑽進我的五髒六腑攪一遭,才覺得全身都充滿力氣。

百米衝刺之後,我感覺肺裏要炸了,幾乎窒息,慢慢停下來大口的呼著氣,老夏喘得更厲害,像腰都直不起來,致遠身體素質比我要好,停下後立馬拿手電照向後方,確認那些蠕蟲沒跟過來後才鬆了口氣。

“那玩意兒跑跑不了這麽快!”老夏邊喘邊說。

因為剛才跑到急,我的手電都跑飛了,四周漆黑一片,都不知道這一頓瞎跑跑到了什麽地方。致遠從背包裏拿出備用的手電給我,說讓我拿緊點,就多備了這一個。我們又互相檢查了一下後背,並沒有蠕蟲俯身。

“從這出去的話隻能爬滕梯,現在後路都給斷了,這下玩大了。”致遠說。

老夏又喘了幾口說:“走外圈,繞過它們。”

“現在繞回去還不行,等那些蟲子散散再說。”我說。

致遠朝地上吐了口唾沫說:“草他大爺的!反正都給逼到這一步了,還不如繼續往前,反正都逃不了。”

致遠的想到剛才也在我腦子裏一閃而過,並沒有提出來,我是無所謂,反正都死過一次了,畢竟老夏跟致遠沒必要跟著冒這麽大風險。我看向老夏,看到老夏喘的不那麽厲害了,但是臉色鐵青。

沉默了幾秒,老夏罵了聲,說了聲:“去它姥姥!走!”

老夏開始繼續往前,我跟致遠沒有猶豫,緊跟在他身後,這架勢有種破釜沉舟的感覺。

我們走得很小心,一步三照,再沒發現什麽異常,隻是越往前走感覺溫度越低,越覺得全身冰冷,就像掉進了冰窟。

“這地兒真像是地獄。”老夏裹了裹衣服說。

往前走了大約十分鍾,發現居然到頭了,麵前出現一個條不見底的巨大峽穀,峽穀很寬,看不清對麵的情形,我們往下照了照,之前看到的那個綠色發光物赫然出現在峽穀底部!站在涯邊上望下去,下頭仍舊黑漆漆一團,冷氣不斷直衝上來,吹得我發暈。

“怪不得看不到它,原來坑中套坑,藏在這底下了!”老夏輕聲說。

既然下頭有東西,就肯定有下去的工具,這種觀念已經先入為主,於是我們三個兵分兩路,開始沿著涯邊尋找下去的梯子。

我跟老夏一組向左,致遠一個人向右,沒出去多遠就聽見致遠在另一頭招呼我們,我心道有門,就跟老夏折了回去,不過等我們到了致遠跟前卻有些失望,致遠找到並不是向下的階梯,而是一條橫跨在峽穀中間的巨大鐵鏈。

鐵鏈一頭固定在我們這邊的地下,另一端跨過峽穀直通向對麵,看不到頭。隻看了一眼,我就已經驚得合不攏嘴,這條鐵鏈幾乎有大腿粗,手電光照上去冷光閃閃,毫無鏽跡,即便是在現在,造出這種東西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致遠倒吸了口涼氣說:“不會是從這東西上爬過去吧?”

老夏說:“咱們什麽安全裝置都沒備,徒手從這上頭爬過去就是找死,另外咱們的目標是下頭的東西,不管它。”老夏說這話時的口氣很冷靜,沒有多少猶豫,應該是之前的經曆曆練出來的。

“那繼續找下去的梯子。”致遠說。

鑒於這裏的東西是在詭異難測,我們沒再分開,一齊朝著致遠開始找的方向走去,沒走多遠第二條橫亙在峽穀間的鐵鏈再次出現在眼前,仍舊是通向對麵,因為鐵鏈本身重量就很沉,越往中間就越往下沉,像一張拉滿了的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