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血蛾

稍微平靜了幾秒我發現我們七個都沒有人中槍,這說明赤焰的人並不想殺我我們,隻是鬧點動靜催促一下,但接下來的一幕立即否定了我的想法。

我們躲在棺材後麵驚魂甫定,第二聲槍響又傳了過來,接著第三聲、第四聲槍聲如同放鞭炮一樣從四周響起來,幾乎把狙擊槍當成了步槍。

我心裏疑惑不解,這些鬼子在搞什麽飛機,隨即明白過來,他們應該是受到了突然襲擊,才會貿然開槍反抗,致使暴露了位置,而且這種襲擊可能是致命的,不然也不會這麽倉促,甚至亂了陣腳,畢竟他們也是出自訓練有素的特種部隊。

我不禁想起之前路上見到的那些白色蠕蟲,難道是它們?

這種慌亂隻持續了數秒,就重歸寂靜,四周的槍聲刹然而止。我們麵麵相覷,都有些不知所措,緊接著“嘭”的一聲巨響將我們再次驚醒,不過這次不是槍響,而是重物墜落撞擊地麵的聲響,而且就在我們身後不遠的地方!

我們幾個對望一眼,此時心裏算是各懷鬼胎,經過這一番折騰,唐家的人也意識到埋伏的狙擊手並不是我們的伏兵,剛才著實被耍了,也包括害樊意斷手。不過看他們的表情不急於跟我們攤牌翻臉,畢竟還處在一個危險的大環境裏。

唐小倩從緊身上衣裏掏出一把特製的銀色手槍,有意無意的朝我笑了一下,若在平時,此等美女的笑靨一定欣然享受,但此時我卻看的有些心虛,也意識到這娘們的城府之深。

剛才威脅他們的時候,老夏也繳了他們兩杆手槍,樊意仍舊昏迷,現在是三對三,真幹起來他們也占不了多大便宜。

“先看一下掉下來的是什麽東西。”唐小倩朝白大褂跟生麵孔說,說完貓著腰慢慢像身後重物墜落方向走去,絲毫不把我們當回事。

我們三個有些麵麵相覷,就在前一秒腦袋裏還在想像著黑道火並的場麵,此刻卻又雲淡風輕,像是什麽事都沒發生過。但越是這樣,我心裏越沒底,不知道唐家的人耍什麽把戲。

看著他們三個的背影,致遠小聲說:“先下手?”

老夏搖搖頭:“不到萬不得已,不動手。跟著過去看看。”

唐小倩三人比我們早到一步,隻是在前麵呆呆看著,沒有什麽動靜,我們走過去,看到一個身著迷彩的男人躺在血泊裏,周圍都是四濺的血滴,腦漿塗了一地,我看的有些反胃。老夏碰了我一下,拿手電照了照,我看到摔死的赤焰特種兵臉上和脖子上有好幾處小拇指肚大小的紅斑。

“這地方怎麽會有蝴蝶?”唐小倩的聲音突然從背後傳來,打斷了我跟老夏。

我們順著唐小倩指的方向看去,發現在綠毛棺嵌著的斷手上麵居然停著一隻五彩斑斕的‘蝴蝶’,說它是蝴蝶因為長著一對色彩豔麗的翅膀,正慢慢前後呼扇,與普通蝴蝶姿態一致,但它的個頭卻比一般的蝴蝶大了好幾倍,足有小孩巴掌大。

我心中駭然,在這種詭異的地方出現這種超乎常識的生物肯定不是什麽好事。

我稍微靠近幾步,看到那隻‘蝴蝶’的嘴裏居然伸出一根吸管插進樊意的斷手裏,開始不斷的吸血!我又驚又詫,這哪是蝴蝶,根本就是特大號的蚊子!

“這東西一般都是成群結隊,不會是一隻。”白大褂說。

我和致遠小心的四下張望一圈,沒發現其他‘蝴蝶’,當我餘光掃過生麵孔的時候,發現他臉上顯出一種怪異的表情,像是被定住了。我拿手電照了照他胸口的位置,他喉結上下鼓動了一下,忽然做出一個噤聲的手勢,接著用手指了指白大褂的後背,小聲說:“這還有一隻!”

我輕輕繞到白大褂後麵,果然有隻個頭稍小點的‘蝴蝶’趴在他背上,我正想著怎麽把它弄走,隻見生麵孔一巴掌拍在白大褂後背上,就像拍蚊子一樣,把那隻肥碩的‘蝴蝶’拍了個稀巴爛,腥紅的汁液濺了一手。

生麵孔厭惡的把手上的穢物往褲管上蹭了蹭,唐小倩檢查了一下白大褂的後背,所幸沒有什麽傷口。生麵孔隻蹭了幾下,眉頭就皺了起來,臉上也呈現出痛苦的表情,白大褂問他:“怎麽了?!”

生麵孔把手抬起來,在手電筒的光照下,他的手掌青的發烏,顯然是中了毒。看完之後生麵孔眼中全是驚恐,畢竟不知道這玩意兒身上帶著什麽病菌。我曾在一期探險節目上見過一種蒙古的毒昆蟲,如果被牛羊誤食,幾分鍾內就會喪命。

過了一分多鍾,生麵孔臉上的表情逐漸緩解,手上的毒素也沒有繼續蔓延,應該脫離危險了。

“這東西叫血蛾子,毒性很強,千萬不能碰到皮膚上。”樊意的聲音忽然傳過來,我朝他的位置看去,不知道樊意什麽時候已經醒了過來,臉上因失血過多顯得的蒼白。

樊意的話音剛落,隻聽四周一陣陣輕微的窸窣聲從四麵八方傳過來,我心裏一緊,忙朝四周照了一圈,冷汗瞬間下來了,隻見數不清的血蛾子從黑暗處湧了過來,密密麻麻,就像鬧蝗災時候的蝗蟲過境一樣。

我們幾個背靠背緊緊靠在一起,樊意也站了起來走到我們中間,互成倚靠之勢。

“這下完蛋了,要被吸成幹屍了。”白大褂說。

“樊哥,現在怎麽辦?”生麵孔問。

“火焰槍。”樊意說。

生麵孔很配合的把他的背包湊到我跟前,我沒有猶豫,掏出火焰槍,這時候無暇顧及其他,必須要一致對外。我直接把火焰槍的出氣量調到最大,點燃朝四周噴了出去。隻見淡藍色的火焰在黑暗中猶如一條火龍一樣來回飛舞,所到之處那些血蛾子都慌亂竄開,有些躲閃不及的直接被燒死了,地上落了一層血蛾子的屍體,伴隨著動物屍體燒焦的惡心氣味。

“這東西能堅持多長時間?”我問。

生麵孔說:“最多五分鍾。”

“就這一把槍?還有沒有備用的?”我問,五分鍾的時間根本跑不掉。

“沒了,就這一把。”白大褂說。

我咬牙罵了一聲:“草!拚了!都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