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絕望

我因胳膊脫臼,不再敢劇烈運動,跑得稍慢了些,老夏問:

“小喬,用不用背著你?”

“不用,你們先跑,我殿後。”我說。

致遠二話不說,直接把我背到了肩上,我不想拖累他們,掙紮著說:

“放我下來,我能走。”

“等我背不動了就把你扔下來。”致遠邊跑邊說,粗氣直喘。

我伏在致遠背上懊惱不已,偏偏這個時候出這種幺蛾子拖後腿。

我們沒跑多遠,老夏突然停下來不動了,致遠一個趔趄也跟著停下來,我趁機跳到地上。

“怎麽了夏哥?”致遠問。

“壞了!咱們被包圍了!”老夏語氣急促說。

我順著老夏的手電筒光亮看到前麵居然圍著七八個幹屍,張牙舞爪,高矮不一,像是一群從地獄裏爬出來的惡鬼。

我們剛停穩腳步,前麵的幹屍見了我們就像惡狗撲食一樣,就舉著幹枯的手爪子衝我撲了過來,完全不似之前那個‘微笑’的幹屍一般溫順。

接觸的恐怖東西多了,心裏的恐懼也會麻木,此時我並不覺得害怕,隻是心裏沒底,我們手裏既沒有武器,又是第一次麵對這種隻有電視劇裏才會出現的生物,根不不知道從何下手,除了繼續逃跑,想不出更好的辦法。

“草,跟它們拚了!”致遠吼道。

“不行,咱們幹不過它們。”我說,隻有親身經曆了才知道這玩意兒有多硬。

致遠袖子都擼起來了,見我跟老夏轉身撤退也隻好跟著撤退。誰料我們剛退兩步,發現後路也給三四個晃晃悠悠過來的幹屍斷了,這次四麵受敵,徹底沒轍了,隻能拚了。

致遠二話不說,掄圓胳膊就朝離我們最近的一個幹屍腦袋上打過來,幹屍腦袋立即癟下去一半,身子左搖右晃幾下,仍舉著手爪朝我們撲來。

再看致遠的右拳,又紅又腫,指關節的位置都硌出了血,愣是哼都沒哼一聲。

我心裏的鬥誌被一下子激了起來,飛起一腳將撲過來的幹屍踢倒在地,就像踢到水泥柱子上,腳上疼痛難當,這些幹屍因為脫水和冰凍,就跟石頭一樣硬。

我跟致遠咬著牙繼續跟幹屍硬磕,老夏也手腳並用將靠近的幹屍抵開,可是四周的幹屍越堆越多,這麽下去根本不是辦法,但眼下的情況我們完全處於被動局麵,根本無計可施,隻能拖到抵擋不住為止。

“嘭”的一聲槍響,我麵前的一個幹屍應聲撲倒在地,後腦勺被子彈開了花,接著一條火舌猛然竄入屍群,幹屍見狀紛紛向兩邊避讓,躲閃不及的幹屍,被火焰槍的高溫瞬間就燒焦了,味道十分刺鼻。

屍群散開以後,唐小倩背著鋰光燈幾步衝到我們身邊,白大褂手持火焰槍也跟了過來,再後麵是樊意單手扶著沈烈,我看到沈烈臉色蒼白,路都有些走不穩,應該是剛才的戰鬥讓他耗盡了體力。

我喜出望外,沒想到唐家的人會來救我們,不過下一秒我的喜悅就煙消雲散,隻見唐小倩幾人身後跟過來更大一堆幹屍,黑壓壓一片,怪不得他們會來這邊,原來也是被逼過來的。

“給我們武器!”我朝白大褂喊道。

白大褂有些猶豫,樊意低聲說:“給他們。”

白大褂十分不樂意的從背包裏掏出兩把洛洛克手槍和一把湯普森衝鋒槍,我跟致遠上學那會都喜歡看一些槍械類節目,對這些玩意兒都不陌生,很輕鬆就能認出來,隻是從未有過實戰經驗,心裏仍沒底。

致遠自告奮勇接過衝鋒槍,扣下扳手朝著幹屍群就是一通掃射,子彈如同打字機一樣‘噠噠噠’落到幹屍身上,不過那些幹屍根本就不吃這一套,雖然身中數彈仍然朝我們撲過來。

“打頭!不然打不死!”唐小倩在一旁說完,舉起手裏的銀色特製手槍朝著麵前的幹屍開了一槍,正中屍頭,幹屍立即倒地。

我跟老夏接過手槍,扣動扳機朝周圍的幹屍射了過去,怎料技術太爛,很難打到腦袋上,浪費了不少子彈。

我們邊打邊後退,幸虧身後的屍群數量較少,我們還能突圍出去。樊意斷了一隻手,另一隻手扶持著沈烈,但是腿沒閑著,腳下功夫依然了得,幾次踢飛企圖撲過來的幹屍,幫我們解了好幾次圍。

我們後退的速度很慢,所過之處盡是幹屍腦殼崩裂的殘軀和燒焦的屍體,不過沒多一會,白大褂的火焰槍火源就告罄,火苗越燒越小,最終‘噗’的一聲熄滅,屍群見狀似乎受了鼓舞,更加瘋狂的圍向我們,單憑子彈已經抵擋不住它們了。

“我來。”沈烈低聲說,他的聲音有些發虛,說完準備摘掉手指上的戒指。

老夏一把按住沈烈的手,看著他說:“以你現在的身體狀況根本控製不了體內那些東西,你這樣做反而會害了大家。”

老夏說完我想起剛才那個人形黑影輕蔑的笑容,如果不是沈烈及時把它收回去,我們可能早就跟巨蟒一樣成了刀下亡魂,如果沈烈以目前的狀況把它們釋放出來,結果可想而知。

沈烈盯著老夏看了一會,把手收了回去,然後看向唐小倩跟樊意,沉聲說:

“我一定不會讓你們死在這裏。”

屍群越圍越近,距離我們已經不足一米遠,老夏的洛洛克手槍在慌亂之中也被幹屍打掉在地,致遠的湯普森衝鋒槍子彈也已耗盡,開始把衝鋒槍當成打狗棍用,朝著四周的幹屍一頓招呼,樊意本來就失血過多強挺著,如今也露出一絲疲態,現在隻有我跟唐小倩的手槍裏還剩下幾發子彈,就如今的局勢看,也無異於杯水車薪。

“小喬,給我留顆光榮彈,我可不想讓這些玩意兒啃了。”老夏在我邊上說。

“給我也留一顆。”致遠的聲音也傳過來。

我眼眶發熱,最終還是保不住兄弟們的命,自己真是太廢物了,我在心底暗暗咒罵。

“這次真玩完了,那些血蛾子又活了。”白大褂說,語氣裏透著一種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