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呼吸

不知為何看見蘇東行從書房走出來,我就不由聯想起從地下的墳墓走出來一個怪物的情形,可能是昨天晚上給我的衝擊太大導致。

蘇東行走到我們中間,環顧了一下眾人,臉色仍舊蒼白,但是比昨晚上好了很多,至少看著沒有那麽突兀,隻是比正常人稍微白了一點。

“外麵準備了兩輛車,十點鍾出發,不管遇上什麽事都要先跟我說,不要自作主張。”蘇東行用他低沉的嗓音一口氣說完。

我就站在麵前不到一米的距離,他臉上的表情我看得很清楚,那種第一次見他產生的古怪感再一次湧上心頭,總感覺他的一舉一動很不對勁,但又說不上來什麽地方不對勁。

“尤其是你,記住,你們的一舉一動我都知道。”蘇東行忽然盯著我說了一句,我心裏一緊,那種古怪感一下子又湧了上來,但是這次我終於知道問題出在哪裏。

蘇東行竟然一直都沒有呼吸!

普通人正常呼吸的時候胸胸口、鼻子、麵部都會發生輕微的變形,但是蘇東行完全沒有,就像死人一樣毫無呼吸的征兆!

睡棺材、沒呼吸、臉上沒有血色,種種跡象表明蘇東行根本就不是一個活人,但是他現在卻又能像一個正常人一樣跟我們說話,這不禁讓我想起一個詞‘活死人’,當初唐修第一次見我時候,說我不出一年就會變成活死人,原來不是空穴來風,這世上還真有活死人這種東西。不知道蘇東行目前的狀態是不是也跟屍草有關係。

我努力平複自己的心情,麵向蘇東行說:“一不小心就成了反麵案例,我還真是比竇娥還冤,不過你大可放心,該做什麽事我自己有分寸,不會給你們惹麻煩。”

放到從前,麵對這樣的怪物我可能嚇得舌頭打結甚至落荒而逃,但自從經曆了那些匪夷所思的事件之後,我從心態以及膽量上已經發生了轉變,並且時時告誡自己,就算遇上天大的事也不能慌,要時刻保持清醒,隻有這樣才能渡過難關。

蘇東行見我如此態度,竟沒有生氣,冷笑一聲從我身邊繞了過去。

蘇黎已經把所有東西都準備齊全,讓人搬到了車上,我們完全輕裝上陣,輕鬆不少。我跟老夏、高德一輛車,蘇東行、蘇黎還有文葭一輛車,我們係好安全帶,車子發動,直奔南方而去。

滄市距離資源有一千多公裏,開車的話差不多十五六個小時,車子剛開出去小半天,我就閑的無聊,跟老夏瞎聊起來。

“蘇東行好像不是活人,一直沒有呼吸過。”我小聲說。

車都是七座suv,我跟老夏做到最後一排,高德坐在中間位置。

老夏聽完有些意外,忽然聽見高德說了一句:“他有呼吸,隻是呼吸的節奏很慢。”

高德的話讓我也很意外,問他:“你跟蘇東行認識?”

高德搖了搖說:“今天第一次見。”

老夏說:“你倆觀察的真夠仔細,我一點都沒發現。”

“這家夥身上古怪的地方太多了,必須防著點。”我說。

“就怕你防不勝防。”高德說。

見高德能夠主動說話,心想機不可失,於是套他說:

“高哥,這次資源之行你不是自願加入的吧?”

我剛說完,老夏朝我使個眼色,意思是注意開車的司機,可能是蘇家的人,我一臉無無所謂說:

“不用顧忌那麽多,該說說,大不了半路把咱們趕下來。”

說實話,自跟蘇東行打完交道以後,我心裏有些後悔趟這攤回水了,我自己的命倒是無所謂,畢竟還有老夏。

高德笑笑說:“按照蘇東行的性格,這車上很有可能帶著監控,你們聲音再小也沒用。”

我倒是沒想到這一點,看來這個男人還是有些心機。

高德繼續說:“也算是自願吧,魑血是我夢寐以求的東西,如果真能找到,再危險也不在乎。”

當他說到魑血兩個字的時候,眼睛隱隱發亮,一副神往的表情,應該是真情流露。

“這世上真有魑血這玩意兒?”老夏問。

高德說:“我聽前輩提起過,是不是真實存在還需要去證明。”

我們三個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從交談中看出高德是個十分嚴謹的人,甚至有些不苟言笑,但是聊起關於書畫的話題,就停不下來,典型書呆子。

時間過得很慢,路上我們一共休息了三次,簡單吃了一些快餐,放了幾次水,幾乎馬不停蹄連夜進入了廣西資源境內,停車的時候已經進入了後半夜,我開門下車,有種刑滿釋放的錯覺,這一路差點憋屈死。

蘇黎已經安排好住的地方,我們住進一間自營的鄉下別墅裏,房間收拾的很幹淨,我跟老夏一間,進屋不管三七二十一倒頭就睡,一覺睡到大天亮。

我是被飯香饞醒,餓的肚子咕咕叫,已經一天一夜沒有好好吃過飯了,我跟老夏匆匆洗漱一把就下樓吃飯,我看看表,已經九點多了。

我們到了一樓看見蘇黎、文葭還有高德已經開吃了,我倆趕緊就坐,狼吞虎咽吃起來,吃飯間我忽然想起蘇東行,於是問蘇黎:

“你哥去哪了?”

蘇黎看了看我說:“他的事你最好少打聽。”

我識趣的閉上嘴繼續吃飯,要不是看他有利用價值,我才懶得打聽,悶頭吃了一會,高德忽然問蘇黎:

“咱們下一步什麽打算?距離目的地還有多遠?”

“我們上午休息,下午出發,至於目的地,我也不知道,隻有我哥哥一個人知道。”蘇黎說。

早飯過後,各自回房繼續休息,他們三個各住一間,我想起跟文葭之前種種過往,覺得有必要跟她當麵談一談,於是去敲開了文葭的房門。

文葭開門看見是我有些意外,我笑笑說:“就讓老朋友一直站在門外嗎?”

文葭也笑了笑說:“進來坐。”

我進了屋,聞到屋子裏有種淡淡的清香,不禁想起上一次在女廁所讓文葭挑逗時的情景,心裏一陣悸動,我深吸一口氣停止胡思亂想,收攝心神,走到床邊坐了下來。

文葭走到窗台前將窗簾拉開,房間裏頓時明亮了許多,她坐到窗邊的椅子上上下打量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