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花落如雪，去心似箭（中）
檀彥之緩緩走到她身旁，輕聲喚：“公主。”這位公主便是在上善道觀修行的長樂公主李雨灩。
雨灩並不言語，隻是眯眼望著落日道：“這可真是個好時節。”
雨灩自離皇宮便常年用麵幕遮麵，此時亦是如此，檀彥之看不到她的神情，隻是問：“公主找我有什麽事？”
雨灩懶懶地將頭轉向他轉向他，白瓷一般細膩的皮膚，與遮麵的白綢簡直分不出彼此。
漆黑而細長的眉，黑白分明的眼睛又與白皙的皮膚相映襯，十分美麗。彼時，她半邊臉都在沐浴在霞光之中，更是美得觸目。
她定定地望了檀彥之一眼才道：“葉青蕪……你認識她嗎？”
“你是說……步蘅？”
雨灩微微一挑眉，眼中波光一轉，道：“看來是認識了。”
檀彥之隻是問：“怎麽了？”
“她生得美嗎？”雨灩緊接著問。
檀彥之唇角緩緩勾起，似乎是笑了，又似乎是生了氣。他用這樣神情望她好一會兒，才道：“這個問題，公主何不問壽王？”
有嘲弄的笑意，緩緩浮到麵幕後的那張臉上，她笑道：“問他？你當我沒問過？我這個傻弟弟心有偏愛，自然將她說成是一位國色天香、千年難遇的大美人！所以我才來問你。”
檀彥之凝視著她，臉上仍是那種似笑非笑的神情，道：“公主怎知我心裏……不偏愛？”五彩的霞光減弱了他兩眸顏色的差距，唯見亮烈至極，如同無聲流淌的溪流，澄淨得沒有一點雜質，一眼望去，可見溪底幹淨的細沙。
雨灩便也用一雙黑亮的眸子望著他，目光沉靜地道：“你眼裏除了李瑈，還會有別人嗎？”
“公主怎知沒有？”檀彥之微笑道。
雨灩發出一聲笑，挑釁似地道：“我就是知道！你快告訴我，她到底美不美？與我相比，如何呢？”
檀彥之略一沉吟才道：“她有個妹妹，碧玉年華，堪稱絕色，於美貌之上似乎能勝公主兩分。”
雨灩抿嘴一笑道：“我明白了。她既然有一個絕色的妹妹，那她自己相貌肯定也不差，卻又並非十分美豔。”她頓了一會兒，隨後歎了口氣，“哎……竟然隻是這樣一個女子……”
檀彥之聽她語氣裏有些失望的意思，便問：“那麽公主以為，她應該是怎樣一個女子？”
雨灩想了想道：“我說不清楚。不過在永寧姐姐的生辰宴上，靈虛道長為她下了那麽了不起的預言。先聽預言再見其人，我想她無論長成什麽樣子，都會令人失望吧！”
檀彥之一聽這話，不由得眼中一亮，疑惑地問：“靈虛道長……為她下了什麽了不起的預言？”
雨灩眼珠一轉，故意問：“你沒聽說？”
檀彥之苦笑道：“公主又不是不知道，我……從來沒有資格出現在那種場合上。”
雨灩一笑道：“我也沒去，可我卻知道……靈虛道長說她若為男子，必為天下主。身為女子，亦是命格奇貴，乃是一塊寶物，得她者則天下可圖……”
檀彥之緊皺著眉頭道：“這樣的話，靈虛道長不可能當眾說，陛下也肯定不會宣揚，所以即便是出席了生辰宴，也未必會知道的！”
雨灩淡淡一笑道：“對。這話沒幾個人知道，”
“公主又是從哪裏聽來？”